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璃殿】整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一代剑宗 作者:潇洒王 宋朝初期,宋太祖赵匡胤结束了长达七十余年的五代十国战乱局面,创建了宋朝。宋朝十六年,太祖一夜暴毙,太宗皇帝继位。民间流传太宗皇帝觊觎皇位谋害了太祖皇帝,于是人心惶惶,更有英雄豪杰主张为太祖皇帝报仇,期间前朝余孽蠢蠢欲动,外有契丹异族虎视眈眈,可谓内忧外患。一个少年,初入江湖便被卷入这种纷争。少年心地善良,不愿见百姓受苦,从而排除万难,解开谜团,找出了幕后黑手… 第一章 铁匠之王 炉子里的火越来越旺,铁匠之王手里的风箱已经七天七夜没有停过了。他不能停也不敢停,因为他知道虽然他们已经隐居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崖上,但江湖人都知道玄铁已经落在铁匠之王手里,谁都希望的得到这块玄铁铸成一把天下无敌的宝剑或兵器。 因为最近麒麟谷的麒麟一直出来骚扰附近镇上的村民,许多武林人士都冒着侠义之名前来为民除害到麒麟谷斩杀麒麟,但一个个都有去无回。 一日,神机老人到遥远的北方撬开数十丈的冰川寻到一块玄铁,玄铁至阴至寒是专克制麒麟的宝物。为了快些拯救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神机老人来不及把玄铁铸成兵器,便前往麒麟谷斩杀麒麟,他抚着长长的胡须,抱着和麒麟同归于尽也必须拯救村民于苦海的想法。 天色越来越暗了,神机老人已经到了麒麟谷,此谷位处偏僻,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一眼望去,只有远处的山崖上,有几颗高达数十丈的大树,透过大树,里面看似别有洞天,犹如仙境一般,只是隔得太远神机老人也看不真切。 神机老人兀自走在进谷的小道上,道旁不时就有一堆堆的骸骨,想必都是那些前来斩杀麒麟的江湖人士留下了自己的性命。神机老人不禁一身寒颤,但他还是一咬牙继续向谷中走去。远处传来一阵阵恐怖的麒麟叫声,声音越来越近,神机老人握着玄铁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忽然间四只麒麟从两旁石壁后扑了出来,直接攻向神机老人。神机老人反应极快,只见他脚尖轻轻一点,便向后退了四五丈。那四只麒麟没等神机老人站稳,又再一次发动攻击,神机老人反守为攻,将手中的玄铁四下一挥,只听见一阵阵麒麟的惨叫声,转眼间四只麒麟已经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神机老人发现这些麒麟头上都有只角,甚是好奇,但是身处险境,使得他顾不上好奇,又一路往谷里走去,沿途斩杀了不少麒麟。神机老人越来越奇怪,只有头上有角的麒麟才会攻击他,其他的看似都很友善,然而此时,麒麟谷的麒麟已经被神机老人杀的差不多了,没死的也都重伤了。 突然一只眼睛发光的小麒麟出现在神机老人的面前,神机老人心急之下连忙提起手中的玄铁向小麒麟的腹部刺去。小麒麟躲闪不及,被神机老人的玄铁刺中。小麒麟受伤后,怒吼了一声,声震如雷,神机老人不慎被震倒在地,玄铁还插在小麒麟腹部,小麒麟转身就往那几棵高大的树木后边跑去。 这时,偷偷跟在后面的许多江湖人士已经从后面跑出来,他们朝小麒麟逃跑的方向追去。因为大家都希望能得到此玄铁制造出一把称霸天下兵器,他们跟来的目的就是希望神机老人和麒麟两败俱伤,他们从而坐收渔翁之利,得到这块玄铁,眼下小麒麟带着玄铁跑了,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机会,所以都跑出来了。 麒麟谷其它的麒麟都是非死即伤,他们很快就把剩下的麒麟消灭了。唯一一只腹部插着玄铁的麒麟已经穿过大树跑到隔壁的山崖上去了。 这边的山崖和那边的不一样,山崖上的石头很特别,各式各样的形状,犹如鬼斧神器所雕刻出来的一样,然而这些都是天然的,一块块石头从地面升起仿佛一片森林一样,穿过石头森林又和那边没什么差异了。 神机老人凭借着自己高超的轻功,已经最先追过来了,当他一步步逼近时,才发现小麒麟前面已经站了一个人,连神机老人都没有发觉他是从哪里出来的。 这人一副农夫模样打扮,身上背着一药框,显然是刚采药过来。神机老人自上而下的打量了此人,然后道:“你是谁?为何要阻止我杀麒麟?难道是你指使这些麒麟去骚扰村民的吗?你有什么目的?” 只见这人瞟了神机老人一眼,道:“原来神机老人也会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 神机老人不解,问道:“我为村民请命前来诸杀骚扰村民的麒麟,何以见得我滥杀无辜?且你已然知道我是神机老人定然也知道我的为人吧?” 那人道:“且问你,你亲眼所见这些麒麟骚扰村民了吗?” 神机老人道:“村民亲口所说且有麒麟留下的证据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那人又道:“难道你没有发现有些麒麟是很友善很通人性的吗?这些年来都是这些玉麒麟和那些独角麒麟做抵抗来相互持平的,只是玉麒麟繁殖的比较慢,已经无法抗衡独角麒麟了,才使他们有机会攻击人们。” “玉麒麟?”神机老人疑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道:“玉麒麟就是眼睛会发出像月光一样光的麒麟,独角麒麟就是头上有只角的麒麟。” 这时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站在这人旁边,看那模样显然是这神秘人的儿子,从他的脚步看来这孩子也是有着一身功夫的,如不是武林中有名的高手肯定是敌不过他的。小男孩指着旁边的小麒麟道:“它是我的好朋友,从小到大它是我唯一的玩伴。”说着他抚了抚小麒麟的头对它说道:“小麒麟你痛不痛啊?等会爹就会救你的,你忍忍啊!” 这时神机老人神情突然变得有些痛苦起来,他大叫道:“糊涂啊!我真是糊涂啊!不想我英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啊!当时我早该发现这些麒麟没有恶意了,如今种下这种恶果,我只能在我的有生之年吃斋念佛为这些枉死在我手下的麒麟尽一点心意了。” 眼见神机老人一脸悔意,那人又道:“你现在准备怎样?” 神机老人道:“我打算回我的神机山庄再也不问世事了,只是……只是临走前我有一件事想拜托阁下?” 那人脸色微变,但立即恢复肃声道:“什么事?” 神机老人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笑道:“还未请教阁下是?”此人也许神机老人是认识的,只因此人在此隐居,衣着打扮和以往不同,再加上天色稍暗,所以并认不出此人来,故有此一问。 那人拱了拱手道:“请教不敢,在下独孤惊天,这是小儿独孤展云。”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孩。 “原来阁下就是闻名天下的铁匠之王独孤惊天,难怪觉得眼熟。”神机老人感叹道。 独孤惊天道:“神机老人严重了,在下早已退出江湖,在此隐居十数年了,早已不问世事了!” 神机老人厉声道:“不!阁下不可以再躲在这里了!” 独孤惊天大惊,疑问道:“为何不可?我只想过些平静的日子而已。” 神机老人转过身,眼睛看着遥遥的远方,缓缓的道:“人称铁匠之王的独孤惊天以侠义之名遍布江湖,不但打的一手好兵器,而且一身好功夫,更以一式流星赶月独步天下,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可就是十几年前,听说有人委托你打了四把神器之后你就销声匿迹了,不想你却隐居在此。只是如今天下就要大乱了,武林将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据我数月暗中调查,有一群武林高手秘密组织着庞大势力,不知道会有什么预谋,我希望你可以重出江湖拯救这场武林浩劫。” 正在这时,跟在后面的武林人士已经追过来了。其中有人大声道:“杀掉麒麟保护大家!为民除害!” 其实谁都知道他们只是为了玄铁而来,想参透玄铁至阴致寒的秘密,打造一柄兵器称霸武林。 这时,插在麒麟腹部的玄铁不知是不是吸收了麒麟的血,发出了淡淡的红光。那些武林人士更是认定玄铁是至宝,更加压抑不住了,甚至有人大声叫道:“神机老人留下玄铁饶你们不死。” 神机老人凝望着铁匠之王道:“铁匠之王这里交给我,你带玄铁先走,希望你能好好利用玄铁,将来打造出一把能够拯救武林的宝剑。这是我生平所创最为骄傲的武功《名剑八式》希望你能善用。”说着神机老人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递给铁匠之王。 铁匠之王摇了摇头道:“我怎能让前辈一个人冒险呢,今天就让我们并肩作战吧!” 神机老人满脸严肃,厉声道:“快走不可让玄铁落入贼人之手,记住我说过的话。”说着只见神机老人双掌凝聚真气一掌将一块凸出来山崖劈开,断了他们去追铁匠之王的路。 这时,天已经很黑了,没有人看清他们逃去了哪个方向。铁匠之王回到小木屋,拔出小麒麟身上的玄铁,然后帮它缝了伤口上了药,便开始打制宝剑了。现在已经第七天了,宝剑也快铸好了。只是这时,小木屋外已经站满了人,其中更有不少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铁匠之王一脸忧伤,因为他心里明白,这些人都到这里来了,那神机老人一定是凶多吉少了。但是现在的情形已经不允许他忧伤了,他竭力的拉着风箱,以至于他的额头上也已经渗出汗珠了。 外面一人道:“在下点苍派掌门游一水前来向阁下讨教,请出来赐教。” 铁匠之王好像没听到一样,手里继续拉着他的风箱,但是他的汗珠已经越冒越多了。他不敢想象,外面的人如果一起冲进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他知道,如果他停下来的话,手中的剑将会变成废铁。他现在唯一想的是,希望他们不敢冲进来,直到宝剑出世。 铸剑已到了最为紧要关头,铁匠之王把剑身和剑柄对接用原先钻好的孔卡死,待冷却后就拔不出来了,然后就剩最后一步,加热,使剑身和剑柄合二为一了。 这时,又听到游一水道:“再不开门我们就要破门而入了。”话音刚落就有十几个人破门而进了。游一水缓步上前道:“看阁下也是一条英雄好汉,只要你交出玄铁,必定饶你不死!” 铁匠之王冷笑两声道:“要想得剑,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游一水道:“那就别怪我剑下无情了!”说完就一剑朝铁匠之王刺过来,就在铁匠之王惊慌失措之时年仅十岁的独孤展云接过风箱拉了起来。虽然很吃力但是他不想父亲分心就坚持拉着。因为爹告诉他再过片刻这把绝世宝剑就要练好了! 铁匠之王两指一夹,就把游一水的剑夹在手中,他轻轻一折,就折断了游一水的长剑,然后把手中半截断剑甩了出去。屋里的十几个高手见铁匠之王武功如此高强,相互使了个眼色,便一并攻出。 铁匠之王以一敌十,几个回合下来,身体就有些支持不住了,因为他已经七天七夜没有休息了,还要一次对付十几个高手,铁匠之王只觉得有些力竭了。 终于,铁匠之王因为身体太过劳累,支撑不住倒在火炉旁边了。泰山派掌门见机一剑朝独孤展云刺去,铁匠之王见状,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把朝他的剑抓去,但毕竟泰山派掌门这一剑的威力太大,还是刺到了独孤展云的脸。 独孤展云的血溅到了火炉里蠢蠢欲动的剑上。这时,只见剑光四射,毋庸置疑,大家都明白,这把能称霸武林的神器在鲜血的灌入下,诞生了! 众人被这神剑给吸引了,眼中只有剑,各自一拥而上,抢夺宝剑。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见趴在地上的铁匠之王,突然身轻如燕般跃起,抓住已经诞生的宝剑四下一挥,不知是他驾驭剑还是剑驾驭他,使出了那一招流星赶月的最后一式‘天外流星’。谁都不敢想象,用这把饮过麒麟血,又沾过独孤展云的血的宝剑,使出铁匠之王的看家本领的威力有多大。 只见四下无数麒麟影子和剑影从剑中窜出,不时之间这些武林高手全部倒在地上,永远也起不来了。 铁匠之王也倒了,他叫来儿子和他说了几句他人生中最后说的话。独孤展云含泪埋了父亲之后,背上这柄取名为玉麟剑的宝剑离开了这座山崖。没有人认识他。这座山崖也回复了以往的平静,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二章 埋剑 清晨,天阴沉沉的,乌云压得很低,眼见就要掉向大地一样。 独孤展云独自一人走在林间小道上,原本就偏僻的小道再加上阴沉沉的天气,所以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就算是一个不会武功还带着金银珠宝的小孩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所以背着绝世宝剑的独孤展云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铁匠之王临死前告诉他,为了避免那些江湖人士打他剑的注意,有两个地方他可以去。一个是,去一个叫鹅仙洞的山洞。还有一个,就是去留香谷找庸医储平。 鹅仙洞是铁匠之王当年行走江湖时无意间发现的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地处位置偏僻,又远离村庄,原本是铁匠之王隐居的不二之地。但是由于太过于远离城镇,导致独孤展云小时候发高烧来不及找大夫差点夭折,幸好他体质异人竟然扛了过去。所以后来,铁匠之王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便选择了离人们居住不远的山崖隐居了。 另外,留香谷的储平是铁匠之王的生死之交,为人生性豪迈,更是重情重义之人。他长期住在留香谷以救助世人为乐,只是医术不精,连个简单的小痛小病都治不好,所以久而久之也没有人去留香谷找他看病了,他也因此被冠上庸医的称号了。 独孤展云并没有去找储平的意思,而是选择了去远离城镇的鹅仙洞。可能是有一点小时候的记忆再加上铁匠之王告诉他的大概位置,独孤展云很快就找到了鹅仙洞。 鹅仙洞位处凸出来的半山腰上,由于四周都是大树,所以不是有心寻找的人,根本不会发现此处有个山洞。洞口有条小溪,一眼望去溪水从洞内一直流到洞口,聚成一潭,并无去向,因此就形成了一个类似小湖状的小潭。潭水深不见底,更有轻烟冒起,彷佛是通往仙境的渠道一般。而小溪两旁尽数是各式各样的鹅卵石,遍地生长着。如此景色,使原本就处在半山腰上的山洞更加的具备仙气了,犹如仙境一般。想必就是因为这些景色,铁匠之王便称此处为鹅仙洞吧。 独孤展云顺着小溪慢慢的走入洞中,只见洞内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沿着小溪一路进来,都可以看到许多漂亮的鹅卵石。神奇的是,这些各式各样的鹅卵石都闪闪发光,使原本光线暗淡的山洞色彩斑斓,绚丽无比! 沿着小溪走了数丈之后,便出现了一块长宽都几达数丈的空地。空地之上有几块足足有一头牛那么大的奇石,各式各样,为空旷的山洞平添了几许生气。在奇石的后面有张石床和几张石桌石凳的,是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小溪一直蔓延到一块大石下就没了踪影,好像水竟是从石头里流出的样子。 独孤展云四下张望了一下,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一块奇石上。这块石头有些像个巨大的苹果,石身上插着一柄剑,在剑的下面还刻有几行字。独孤展云用手拍了拍字上得灰尘,只见上面刻着:此生铸剑无数以此剑最为骄傲只因铁质太差不适用来杀敌故埋剑于此惊天剑独孤惊天立。 独孤展云看的出那字迹却是父亲所为,不禁又想起了父亲,心里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他想,如果铁匠之王现今没死,现在手持玉麟剑,应该就不会如此叹息了吧!如今,虽然有了神铁宝剑,可已是物是人非了,想到这里独孤展云竟失声痛哭了起来。伤心过后,独孤展云收拾好心情,朝其他石头看去。 此处是独孤惊天生活过的地方,他把一生的武功成就都留在了这里,在旁边的奇石上都分别刻有他生平所学和自创的武功招式,想来后人有机缘发现此洞,也能学到独孤惊天一身本领。 独孤展云把洞里的每一处都细细的看了一遍,整整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当他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不过外面是黑夜,但山洞里有鹅卵石反光,还是亮如白昼的。山风吹来,溪水荡起小小的波纹,倒映在水里的反光照在石壁上一晃一晃的,犹如美貌少女在偏偏起舞。远处传来一两声野兽的吼叫声,甚是凄凉,但是这亮如白昼的山洞还是没有野兽敢闯进来的,所以独孤展云已经静静的睡着了。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爹……”独孤展云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早已满头大汗,他走到小溪边洗了把脸,镇定后才发现早已天亮了。独孤展云在小溪里捉了些鱼虾先饱餐了一顿,有时也会到山中打些野味回来,闲来无事便练习石壁上的武功。 日复一日,不知不觉已过去了数月,石壁上的武功都被独孤展云学完了。这几日独孤展云没事干,实在是觉得无聊,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整日呆在深山里自然是呆不住的。然而他又想到神机老人曾说过,武林中将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他觉得不能让铁匠之王和神机老人白死,于是便下定决心,立志要阻止这场武林浩劫。 这一日,阳光和煦,独孤展云告别山洞决定要去投靠储平。当他走到洞口的时候,突然又停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回头。回到山洞,独孤展云找了块石器,在洞内挖了起来。很快,一个一尺来深三尺来长的坑就被挖好了。独孤展云解下背后的玉麟剑,一脸不舍的样子,但很快他还是咬着牙下了定决心,他对着剑道:“宝剑啊,宝剑!我独孤展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为了不让你落到歹人手里,先委屈你呆在这里了,但是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让你辉煌于世的。”说完便把剑放到坑里,不停的往上面盖土,然后用无数的鹅卵石堆成一个小山坡。最后,他还是觉得不够,又找了块石碑,在上面刻了独孤展云之墓,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做完这些,独孤展云已是满头大汗,他靠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喘了两口气。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跃而起,奔到插着惊天剑的石头前,一把拔出惊天剑笑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吧!”然后满意的朝洞外走去。 此刻,这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看起来竟是如此的成熟稳重,也不知将来会遇到怎样的困难。 山风吹过,当独孤展云离开这座山之后,一只眼睛发亮的小麒麟偷偷的把头从一颗大树后面伸出。 第三章 偶遇 离开鹅仙洞后,独孤展云一路向北走,留香谷位于北面的滁州城附近。越往北的大道也越来越宽了,道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一个个趾高气扬,鞭丝帽影的。独孤展云自幼便和父亲隐居,并没有见过如此热闹的场景。不时,好奇心起,心里非常激动。好在他自幼被父亲管的严,所以心性和定力都比常人好的多,也因此并没有人看出他有什么异样。 只是,路人都用很诧异的眼神看着这个,看似很滑稽,背着柄剑的少年。可能是因为他才十一二岁,身高不过四尺,背后的三尺长剑都快拖到地上了吧。但当人们看到他脸上的剑疤时,都会把讥笑的目光收起。因为人们无法想象,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本该在父母的关爱下,茁壮的成长,读书,学习的孩子现在却一个人沦落江湖,背后究竟会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遭遇。开始的滑稽并没有让他们觉得可笑,反而都怀着同情的目光渐渐的离去了。 走着走着,地势渐渐平坦,大道幽远前伸,茫茫不见尽头,也不知通往何处。青山绵绵,风凉似水,在大道上冷冷吹过。 不知不觉已黄昏,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了。独孤展云连忙加快脚步,因为在天黑之前找不到破庙,就没地方落脚了,也许就得在外面露宿了。 就在独孤展云兀自担忧的时候,突见远处有三个人向这边跑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和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子,带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拼命的跑着。那个少年手里握着一柄剑,只是剑身都已经生锈了,看来也是别人丢弃被他捡到的。中年男子一身粗布衣裳打扮,牵着那个小女孩。小女孩边跑边叫:“爹我跑不动了。”中年男子往后看了一眼,道:“燕儿,在坚持一下,他们追来了。” 只见后面四五个黑衣人已经追上来了,靠近孤独展云时,几个黑衣人已经将他们三个围住了。看他们的样子,只有那个少年会点功夫,中年男子反而像个当官的样子,文邹邹的。 一个黑衣人指着中年男子喝道:“上官柏,快点把东西交出来,本大爷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被称做上官柏的男子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着连忙把小女孩往自己身后拉。 那个黑衣人怒吼道:“老东西,别不识抬举。” 上官柏急道:“这位爷,我真不知道你说什么。” 黑衣人也不生气,冷冷的道:“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说罢做个手势,只见其他几个黑衣人便一拥而上。 一阵晚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掉落后又重新被风吹去别的地方。林子里的鸟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惊起,带着一阵惊叫声飞去另一片林子。 眼见那几个黑衣人越靠越近,离他们不过丈许距离了。突然,那少年握剑挺身而出,挡在他们前面。和一拥而上的几个黑衣人打了起来,一时之间竟把那几个黑衣人挡住了。 孤独展云心里暗暗道:“这少年还挺有两下子的。” 只见那几个黑衣人被那少年凌厉的剑法逼得进不了半步,其中更有一人受了轻伤。 突然,先前那个带头的黑衣人怒吼一声,道:“全是废物,滚到一边去,让我来。”话音刚落,那个带头的黑衣人一个健步,已经到了少年身边。只见他随意一剑刺去,竟将少年逼退数丈之外,逼退少年后,那黑衣人未曾追击,只是提剑朝旁边的上官柏刺去。 上官柏见势不对,拉着女儿转身便跑。只是那一剑甚快,上官柏刚跑出两步,就感觉到背后剑风凌厉,逼得衣物都紧贴后背。上官柏自知躲不了了。便把女儿往前一推,大声喊道:“燕儿快跑。” 远处的少年见上官柏身入险境,连忙迎剑上来,只是那一剑实在是太快,莫说是这个功夫尚浅的少年,就算是一个普通的高手也来不及挡住那一剑。只见那一剑从上官柏的背后刺进从前胸出来,上官柏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便倒了下去。那少年飞奔而至,在上官柏的身体还没有落地之前,接住了他的身体。坐到地上,大喊:“大叔,大叔……你没事吧?” 只见上官柏眼睛半挣着,头转向女儿那边,用微弱的声音道:“燕儿快跑,燕儿快跑……” 上官燕被上官柏那么一推,冲出数步后直接摔到在地,刚好摔到孤独展云的身边。那个黑衣人见上官柏宁死也让女儿快跑,认定东西肯定在上官燕手上。连忙追了上来,一剑朝上官燕刺去。 只是,在这瞬间,一切都仿佛停止了一样,一个个都秉住了呼吸。只见孤独展云背上的剑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手上,并迎上黑衣人刺向上官燕的剑。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的一声,独孤云的剑砍断了黑衣人的剑并直接砍到了他的胸口,深可见骨。黑衣倒在地上,不停的抽触,在他还有意识的那一刻,他的瞳孔张得很大,可见他无法相信这多么不真实的一幕确实是发生了。他在血泊里颤抖了几下,最终不再动了,眼见是活不成了。 其他黑衣人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眼,便一拥而上。顿时,四柄剑分别朝独孤展云四个不同的地方刺来,眼见独孤展云就要被劈成几段。突然独孤展云一个俊美的剑招,连人带剑挥舞了一圈,从四面包围上来的四个黑衣人便都倒在地上了。 上官燕和那少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反倒是危在旦夕的上官柏有气无力的道:“多谢小兄弟相救,老夫“咳咳”在此……谢过了。” 听到上官柏的声音,上官燕和那少年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起上官柏。上官柏看了少年一眼道:“也多谢你了。”说完也没等少年做出反应,目光又转向独孤展云。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道:“大叔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这时独孤展云的剑已经回到背后了。上官柏把目光从独孤展云的脸上转到独孤展云背后的剑上,微微一吃惊,用微弱的声音道:“小兄弟,你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独孤展云先是一愣,但还是慢慢的走了过去,在上官柏身边蹲下。上官柏靠近独孤展云的耳边,用只能他一个人听到的声音道:“……”只见独孤展云的神情由一开始的紧张变成惊讶,然后转成好奇,最后慢慢的变为平和。独孤展云点了点头道:“晚辈记住了。” 上官柏欣慰的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来对上官燕道:“燕儿,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啊!” “爹…”上官燕拉着父亲的手,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喊声,如受伤的小孩,泪流满面。上官柏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力的挣扎着要爬起来。但伸到半空的手因为剧烈的疼痛又掉落下来,嘴里却还无力的喊着:“小兄弟……” 独孤展云连忙趴过来握住上官柏的手道:“上官叔叔,我在,我在这里。” 上官柏对着独孤展云微微一笑道:“孩子,我快不行了,我死后燕儿一个人无依无靠,你能不能答应我,帮我照顾她。” 独孤展云看了看上官燕,只见上官燕早已哭成一个泪儿,嘴里还不住的道:“爹,别丢下我。” 上官柏见独孤展云不说话,以为独孤展云不肯,急道:“怎么?你不肯么?咳咳……”因为激动,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连呼吸都更加的微弱了。 独孤展云连忙道:“不是的,上官叔叔,我答应你便是。” 上官柏的气息越来越弱了,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笑了笑。然后对上官燕道:“燕儿,爹终于……终于可以……去……去见你娘……”“了”字还未说出口,握着上官燕手的手已经松落了。 上官燕用嘶哑的声音呼喊着:“爹……爹……你不能丢下我啊……” 荒凉大道,黄昏人静,只有远处随风而来的树叶沙沙声,在半空中轻轻回荡。晚风吹来,有一丝凉意。三人简单的给上官柏立了个坟墓。那少年在墓前磕了几个头后,转身对上官燕说道:“上官叔叔已经入土为安了,你节哀啊!” 黑夜渐渐降临,几只鸟儿飞进丛林后就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了,显然是回家歇息了。少年见两人都没有说话,又开口道:“天快黑了,前面不远处有间破庙,我们就去那住上一宿吧。” 这时独孤展云才想起自己正是在寻找落脚之处才遇上上官燕等人的,当下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这时,上官燕早已哭得不成样了。独孤展云向前一步,揉了揉她的肩膀道:“你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消沉下去,他希望你振作起来好好的活着。” 上官燕听到独孤展云的安慰声,哭得更厉害了,一头扑到独孤展云的怀里,哭得声音更大了。“哭吧,哭吧。哭出来就会好了。”独孤展云拍了拍上官燕的肩膀道。 夜幕真正降临,上官燕哭了一阵子,竟昏睡过去了。大概是这几日一直在逃亡,太过劳累了。 第四章 结拜 “噼啪”,一声柴火爆裂的声音从少年刚烧的火堆中发出。独孤展云把上官燕靠在一个收拾干净的角落,也坐到火堆旁。那少年朝上官燕看了一眼问道:“她没事吧?” “恩,睡着了,只是神智有点恍惚,偶尔会说几句梦话。”独孤展云淡淡的道。 “没事就好。”少年轻声道。 因为两人也是初次见面,并不熟,两人之间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 荒郊黑夜,偶尔传来几声虫鸣,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独孤展云用手中的树枝拨了拨火堆,又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枯枝,火势顿时大了起来把周围照的很亮。 “我叫李泉,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铁脖子。”那少年打破沉寂道。 “铁脖子?”独孤展云疑问道。 “对啊,对啊。因为我每次遇难的时候都能逢凶化吉,每次到最关键的时刻我就化险为夷了,所以认识我的人就叫我‘铁脖子’了。”李泉喜道。 独孤展云听李泉这么一说,倒觉得挺有意思的,便玩笑道:“那今天我又帮你再一次证明你的铁脖子了。” 的确,若不是独孤展云出手相助,上官燕和李泉都会难逃一死。所以李泉也不生气,他耸了耸肩赔笑道:“你说的也对,今天真的多谢你相助了,否则真不敢想象他们会怎样对付我们。”独孤展云会以微微一笑,李泉接着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独孤展云道:“我叫独孤展云。” “独孤展云!”李泉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然后笑道:“独孤兄弟,你的武功好厉害啊,不知是跟谁学的。” 独孤展云沉默了片刻,因为独孤展云的武功是他爹独孤惊天教的,李泉的话让他想了父亲,一时之间竟是触到了伤感之处啊,导致独孤展云的眼睛都红了一圈。 “是…是不是我…我说错了什么?”李泉怯生生的问道。 独孤展云揉了揉眼睛道:“没有了,是我爹教的,只是…只是他现在已经不在。” 李泉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独孤展云强笑道:“不关你的事。对了,你的武功也很厉害,而且你又这么喜欢帮助别人,想必你师傅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吧。” 李泉呵呵一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师傅是谁,我从小便是个孤儿,一直都是四处漂泊的。有一次,无意中让我在一个山洞中发现了一本剑谱和这柄剑,眼见这柄剑都生锈成这样了定是无人之物,于是我就拿着剑照着剑谱上面练习了。只是刚学不久,现在还没学到一成,所以敌不过那几人,我相信,若是我学会了剑谱上的功夫,再遇到那几人,定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 李泉越说越有劲,通过一段时间的对话,独孤展云了解到,昨天李泉在林间赶路,刚巧碰见上官燕父女二人被两个黑夜人追杀,然后便出手救了他们。岂料后面越来越多的黑夜人追来了,李泉只好带着他们一路逃跑,这才碰上了独孤展云。 两人越聊越起劲,独孤展云自小和父亲隐居,从未听过江湖上的事情,现在听李泉道来特感兴趣,若是说到惊险时候,独孤展云更是全身崩的紧紧的,待到化险为夷,独孤展云又不禁捏了把冷汗。 野外从虫鸣不断到渐渐无声,独孤展云和李泉也不知往火堆丢了多少柴火。时间总是很快流逝,不知不觉已过了三更天,两人都没有困意。而这时,突然听到上官燕大叫:“不要啊…救命啊…爹…爹救我…救我…”然后满身大汗的上官燕从睡梦中惊醒来。 独孤展云和李泉首先都吃惊了一下,然后还是李泉先反应过来,朝上官燕走去,安慰道:“做恶梦了吧?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这时独孤展云也过来安慰了一阵子,没有多久,李泉见她情绪慢慢稳定了之后,便开口问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追杀你们?听他们说要叫你们交什么东西出来。” 上官燕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爹是个生意人,一直都在外面跑,从小我便和娘一起生活。但爹十天半个月都会回去住两天,而且爹每次回去都会给我买很多礼物。但是娘从来都不跟我提爹的事情,只是说他在外面做生意,所以爹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 上官燕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思索着,好像慢慢的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她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道:“有一天,有几个黑衣人跑到我们家找东西,翻衣倒柜的。娘怕他们会伤害我,就让我躲了起来。当时我很害怕,一直躲着不敢出来。后来爹找到我的时候,娘已经被他们杀害了。然后爹就带着我一路跑啊,跑啊…啊…” 上官燕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又陷入了那种恐惧之中。独孤展云用力的摇了上官燕几下,才勉强让她镇定下来。两行眼泪从她圆圆的脸蛋上滑下。 独孤展云揉了揉上官燕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我们会保护你的。” 上官燕暗想,与独孤展云和李泉认识不过一日时间,二人竟如此关心自己,上官燕顿时心生暖意,精神也为之一振了。她缓缓的道:“我没事了,只是爹生前并没有交什么东西给我,所以我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快打开包袱看看你爹都留下些什么。”李泉急忙道。 上官燕依言把她爹的包袱打开,里面除了些衣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正当她拿起最后一件衣物时,入手处有块硬硬的东西。上官燕不慌不忙的把衣服打开,只见衣服的内侧缝了一的小兜子,而那硬物则是装在兜子里的。上官燕拆开那布兜,一只月牙形玉佩从里面掉了出来。那玉佩上有几处凹凸状,更似一柄钥匙。 李泉和独孤展云朝那玉佩看了一眼,都明白那东西可能就是黑夜人要找的东西,价值连城,所以都转开了目光。独孤展云一脸肃然,看上去若有所思。李泉则紧张的道:“看来这应该就是你家的宝物了,快些收起来,可别弄丢了。” 夜深人静,一阵风从破庙的各处吹来,三人都不觉有丝凉意,都往火堆靠了靠。上官燕把包袱重新整理好之后,三人都陷入一片沉寂。独孤展云和上官燕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有李泉嘴角动了动却又欲言又止了,然后闭着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远处传来了几声鸟啼声,独孤展云慢慢的睁开眼睛,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早上的空气特别的新鲜,独孤展云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伸了个懒腰。这时看到早已准备好早餐的上官燕微微一笑道:“早”。上官燕也微微一笑。 三人吃完早餐,独孤展云对上官燕道:“上官姑娘,你爹临终之前托我照顾你,你就随我一同走吧,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上官燕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独孤展云又把头转向李泉道:“李兄,不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你们要走了。”李泉急道。 独孤展云点了点头道:“不知李兄要去哪里?” 李泉叹了口气低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我只是个孤儿,不管去哪里都一样。” 独孤展云道:“这样吧,反正我们都是孤儿,不如就随我一同去留香谷投靠我爹的一位世交吧!”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李泉有些兴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的问道。 上官燕是女儿家,心思缜密,一眼就看出李泉想跟着他们一起,便道:“对啊,李大哥,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反正二位都是我的恩人,以后我可以帮你们洗衣做饭,也算是报答你们啊。” 这时李泉更是一脸狂喜,甚至连独孤展云都看出来了,于是便索性对他说:“若李兄不介意,我们就结拜吧?”说罢便单膝跪在地上。 李泉喜道:“求之不得呢!”然后也跪在地上。 独孤展云伸出右手,无名指和拇指弯曲,伸出三只手指对着天,说道:“天地为证,我独孤展云和李泉今日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李泉也也说着同样的话。上官燕见状,大呼小叫道:“不行不行,也算我一个,算我一个。”然后也跪在地上说着同样的话。 李泉和独孤展云对视了一下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待上官燕说完,李泉道:“我长二位几岁,今年十五,我即为兄,不知二位谁排二,谁是三?”独孤展云道:“我十二。”上官燕道:“小妹我刚满十岁,所以大哥二哥请受小妹一拜。”说着便朝二人行了一礼。然后把目光停留在独孤展云和李泉身上,像是在等待二人的号令一样。 李泉一脸狂喜道:“二弟,三妹,能和二位义结金兰,真是三生有幸,死而无憾啊!”说罢对着天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独孤展云和上官燕也一起磕了三个头。 第五章 神医 早晨很快就过去了,太阳早已爬遍了满山遍野。三人正准备上路,李泉抢过独孤展云和上官燕的包袱笑道:“我是大哥,这些活应当我来做。”说着已经向前方跑去。 上官燕和独孤展云对视了一眼都笑了笑,然后也更了上去。正当他们的背影消失过后,一个黑衣人影从破庙的后面探出头来。此时的黑衣人并没有蒙着脸,可以清晰的看见他那发白的嘴唇和苍白的脸。黑衣人除了几处被利剑割破的口子外衣角各处都沾着血迹,很明显是受了重伤。 待他们三人走远之后,黑衣人便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到昨天独孤展云救他们的地方时,黑衣人停下了,首先他朝旁边有一柄断剑的黑衣人尸体看了一下,又转向其他几个黑衣人尸体那边,只见地上三倶尸体都很安详,显然被杀之时一剑致命,没有一丝痛楚。黑衣人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子,然后从瓶子里倒出几滴液体到那几倶黑衣人尸体上。不消片刻功夫,几倶尸体竟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了。等到最后,这个地方貌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黑衣人才慢慢的退去。 远处,独孤展云三人中,李泉还陶醉在结拜的喜悦当中,一路上对独孤展云和上官燕驱寒温暖的,慢慢的走在前往留香谷的路上。 留香谷位于琅琊山下,琅琊山珠峰相连,城山一体,蔚然而深秀。琅琊山古称摩陀岭,相传西晋时琅琊王司马佩率兵伐吴驻跸于此,故后人改名为琅琊山。 琅琊山山不甚高,但清幽秀美,四季皆景。山中沟壑幽深,林木葱郁,花草遍野,鸟鸣不觉,而留香谷则处于山峰之下。诸峰之间的沟壑之中与山峰相连的一座城池,便是当今有名滁州城。 经过数日的赶路于七月中旬的一个傍晚,独孤展云三人已抵达滁州城内。 滁州城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繁华的滁州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滁州城民脸庞。 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有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让独孤展云三人犹如置身于一副色彩斑斓的画卷之中。禁不住都停下脚步,注视着这血红的残阳下一片繁华的景象。随意走在繁闹的街道上倘佯着,脚下一片轻盈,煦烂的夕阳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绿瓦红墙之间。 放眼望去,那写有‘再世华佗’高高飘扬的招牌旗帜的商铺外,躺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老者面色土灰,一脸死气,若不是那微微的喘息声,到更似以死多时的人些。 在老者身旁跪着一个二十四五岁青年男子,青年男子不停的在磕头,以致额头上已经流出鲜血来,嘴里却还在不停的道:“神医,求您救救我爹吧!求求您了。” 屋里走出一个商人打扮,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道:“你爹已经没得救了,他被花冠蛇咬到,现在已经毒发攻心了,你还是替他准备后事吧!” 青年男子爬到中年男子身边拉着他的衣角哀求道:“神医,求求您,您就行行好,想办法救救我爹吧!只要救好我爹,我为您做牛做马都可以。” 中年男子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不是说你爹没得救了吗!赶快带他走吧,别死在这影响我做生意,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用力一甩衣角,甩脱青年的手,怒气冲冲的回到屋子里去了,嘴里还不停的念叨:“晦气,真是晦气。” “神医,神医,您别走啊!求您救救我爹啊!”青年连滚带爬的追上去苦苦的哀求道。 独孤展云把一切看在眼里,很是同情那青年男子,刚想出手教训一下那商铺的中年男子。 正在这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和一个留着长长胡子五十岁上下的老者走了过来。老者走到被蛇咬到的老者身边,抬起他的右腿,只见那被蛇咬伤老者的右小腿肿的比他的大腿还粗,并且整条腿都变成了紫色。 那长胡子老者从身上拿出小包袱,里面插满了银针,看其样式倒想是个大夫。长胡子老者把一根根银针都扎在被蛇咬伤的老者腿上和身上。 看到这一幕,那青年男子起初以为老者要凌辱他父亲,差点就要恼羞成怒。等他明白老者是在替他父亲治辽后,只是低低的叫了声:“前辈。” 长胡子老者,一针一针的扎着,仅仅有絮而不慌乱,竟有一丝出尘之意,颇有些道骨仙风的。 “呜哇”一口黑血从那被蛇咬伤的老者嘴里吐出。老者的脸色由原来的土灰色变得渐渐有点红润了。那些插在老者身上原本银白色的针现在也变成了黑色,可见那花冠蛇当真剧毒无比。 长胡子老者仍旧是一脸从容,仿佛是一个历经千生万事的高人。站在他旁边的少年也是一言不发,好像一切都很平常一样。只有那青年男子,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脸上多种表情漂浮不定,似激动,似惊讶,似痛苦,似欢乐。没有人能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当长胡子老者把最后一根银针从那被蛇咬伤的老者身上拔出,那老者不但脸上恢复了血色,而且可以慢慢的撑坐起来。 青年男子见父亲的伤近乎好了大半,已经激动的跪在了地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感激一边磕头一边道:“多谢神医,多谢神医!” 那神医并没有表态,脸上仍旧很从容,他转过头对身边那少年道:“大牛,把老夫配好的‘老虎芋’拿两幅给这位小哥,反正卖了一天也没卖出一两幅,就送与他吧。”说完又转头对那青年道:“三碗水煮成一碗口服,吃了这两幅药,你爹就没事了。”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 那长胡子老者交代完后就兀自离开,那个被叫做大牛的少年从背后的框子里拿了两包药递给那青年便转身向那老者追去。只留下那青年还在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一边磕头一边道:“多谢神医,多谢神医…” 暮色更深,街道人来人往。眼见那一老一少便要走远了,上官燕突然急道:“哎呀,那位前辈的医术太神奇了,想必他那草药也不是普通的东西,我得去跟他买两包以备将来不便之需。”说完也不等独孤展云和李泉答应便朝他们离去的方向追去。 独孤展云和李泉又好气又好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也跟了过去。 那老少二人走的很慢,很快就被他们追上了。上官燕一个劲的叫:“神医,神医。”可是那老者并不理会她,好像上官燕根本不是在叫他一样,还是自顾自的向前走去,任由后面的叫声不断也没有回头。这时老者身边被称作大牛的少年,却是感觉到了后面有人叫他们。 “师傅,后面好像有人在喊你啊!” 老者停下了脚步,摸了摸胡子,竖起耳朵作幅听的姿势,然后摇了摇头怒声道:“没有人叫老夫啊,好你个大牛,平时看你老老实实的,现在居然戏弄起老夫来了,看老夫不打烂你的屁股。”说完便一把抓起大牛的衣服,准备打他的屁股。 谁知刚要下手,却有个小女孩两手撑腰,站在面前,然后怒气冲冲的道:“臭老头,我喊你,你为什么不答理我啊?刚才看你救人还打心底里的认为你是个好人,现在看来,你就是个玩老不化的臭老头。” 老者一脸困惑急道:“这…这是说什么话…啊?”‘啊’字还未说出口,一旁的大牛却有些幸灾乐祸的道:“看吧,我都说有人叫你了,谁叫你不相信我了,现在被小姑娘给教训了吧!” 那老者更是气呼呼的道:“好吧,那你且说说看,老夫姓啥,叫啥,你又是怎么叫老夫的?” 上官燕气得直跺脚,说道:“本姑娘自是不知道你姓啥叫啥,只是见你刚才救人,三两下就把那些自称是再世华佗治不了的人给治好了,所以本姑娘看的起你才尊称你一声神医,难不成你还想我叫你赛华佗啊!” “哈哈哈…”那老者哈哈大笑道:“赛华佗?真是笑死老夫了!”这时李泉和独孤展云也赶过来了,站在上官燕后面。 那老者接着道:“从未有过人称老夫为神医,今日却有人称老夫为赛华佗,看来那老头儿没白救。不过言归正传,小姑娘实在是太抬举老夫了,因为老夫医术甚滥,大家都管老夫叫庸医。在这滁州城内更是无名之辈,所以小姑娘叫神医,老夫实在不知小姑娘是在叫老夫啊。” 站在一边的大牛却是急了,因为老者有回天之术,别说称之神医,当着称之为赛华佗也不为过,刚要上前说些什么。岂知那老者‘庸医’二字一出口,独孤展云犹如晴天霹雳,早已抢上前来,神色慌张的道:“您…您是…是储平?储伯伯吗?” 那老者包括大牛李泉和上官燕无一不惊愕住了。老者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独孤展云,终于从嬉皮笑脸转为一脸肃然,试探道:“难不成老夫庸医的名号这么响,连你也知道不成?” “储伯伯!”独孤展云抽搐了一下。 老者脸色慢慢的苍白了起来,因为他已经大概猜出独孤展云是谁了。麒麟谷一战,独孤惊天的事他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于是用颤抖的声音慢慢的问道:“是展云吗?” 独孤展云用梗塞的声音答道:“是我,储伯伯,我爹他…” 储平拍了拍独孤展云的肩膀打断他的话道:“我都知道了,孩子,你要坚强啊。跟储伯伯回去好好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夕阳西下,储平领着几个孩子朝留香谷的方向走去。 第六章 童谣 一路上,独孤展云把发生的事情一一都告诉了储平,只是他把埋剑的地方省略了。这时他的心情已经恢复得很平静了,反倒是储平神情一直漂浮不定,似伤感,似疑惑,似担心…大牛和李泉上官燕三人则是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黄昏过后,天色渐暗。不时间都有商贩收摊回家,准备和家人共享晚餐。出得城来,更有从田里收工回家的农民,和各自劳作回家的人们。 走着走着,储平等人已经远离滁州城在回留香谷的小道上。这时天色已经蒙蒙黑了,远处的几座大山屹立在那里,犹如几个巨人守护着这附近的人们。 在留香谷的出口外,有个小山村,住着十几户人家。村口处,正有几个孩童手拉手围成一圈,边跳边唱:“大宋出了个宋太祖,结束战乱,统一中土,百姓生活自此不辛苦。后来又出了个宋太宗,减免赋税万古功,百姓生活自此更轻松……”一首童谣唱的有腔有调的,可见平日里大街小巷里都有这样的童谣在流传着。 独孤展云虽然自幼和父亲隐居,但诗书还是有读过的,这几句童谣的意思他还是知道的。只是他很好奇,他从来没听说过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的事迹,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两个怎样的皇帝,到底为人们做了多少好事,竟然如此的受到百姓的爱戴,故脱口问道:“储伯伯,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为何如此受到百姓的爱戴啊?“储平经常经过这里,自然经常听到这几句童谣。开始他也如同独孤展云一样的想法,但他阅人无数,自然是能明白其中的道理的。于是笑道:“因为,如今百姓生活好了,人人都得以安居乐业,个个都有饱饭吃,百姓对现在的生活都很满足。然而,这些都是因为太祖皇帝结束五代十国的战乱,统一了中土,使得百姓不再流离失所,人人都可以安居乐业,自劳自饱;而后来太宗皇帝又减免赋税,使得百姓自劳自饱外还有剩余的可以存起来,从而生活更加的美好。所以人们都非常的爱戴这两位皇帝。” 独孤展云敬佩道:“世上竟有如此为百姓的好皇帝,那他们的为人一定很好吧?” 储平叹了口气道:“事事无绝对,世人只会看到好的一面。当年太祖皇帝以‘镇定二州’的名义,谎报契丹联合北汉大举南侵,领兵出征,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代周称帝,实属不忠。但他毕竟有功于百姓,所以百姓都记得他的好;而太宗皇帝更是不仁,民间流传,太祖皇帝头朝还是如常上早朝,次日竟不知何故,突然暴毙,也没有身体不适的记录。而太祖死去的时候只有太宗皇帝在身边,流传是太宗皇帝觊觎太祖皇位便将其谋害了。其登基后,更是逼死太祖儿子,流放其弟。虽说如此,但他们对百姓只有功没有过,他们在百姓心中仍是好皇帝。” 听完这些,独孤展云却陷入了一片沉思。他无法体会人世间的是非对错,争权夺利,就像那些江湖人要抢他的玉麟剑一样。 绕过小山村,又走了条偏僻小道便进入了留香谷。山谷中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吹来,使得独孤展云不禁打了个哆嗦。因为天色已经很黑,已然看不清山谷的风景。透过依稀的月光和夹杂在风中的花香,依然可以感觉到景色优美。 不远处传来微弱的亮光和树枝燃烧的爆裂声。走进了,才发现,一座很大却又简单的只是用木头和草搭成的茅屋,前面十几个孩童围着火堆正在吃地瓜。 当他们看到储平走过来了,都抢着要把手中的地瓜给他吃:“师傅,吃我的…师傅,吃我的…我这个又大又香……”储平随手接过几个地瓜分给独孤展云三人,然后和孩子们打闹成一片,看起来非常开心。 等他们玩累了,储平一一给大伙介绍了独孤展云,李泉和上官燕三人。然后还道:“以后他们三个也是我们的家人,大家要和亲兄弟一样相亲相爱。”说完又让两个孩童去给他们准备三间房间。 虽说这茅屋简陋,但是够大,光房间而论就有几十间,足够这里的每个孩子一间,空着的房间好像还有人来一样。 饭后,从储平那得知,这些孩子都是储平收养的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三人都不禁对其产生了深深的敬意,上官燕更是为先前对他的不敬而自责。 由于独孤展云三人的到来,大家都很晚才睡,不知不觉就天亮了。由于这些日子以来,独孤展云三人都是餐风露宿的,难得睡个舒服的觉,只有昨晚才睡个好觉,一直睡到正午才醒来。 三人走出房间,已是午饭时间,正好遇到采药回来的储平。储平笑呵呵的道:“知道你们很久没睡好觉了,所以没叫醒你们,都起来了,准备吃午饭吧。” 三人点了点头随储平来到厨房,由于他们的加入,饭桌上早已添加了三分碗筷。负责煮饭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名叫善言,中等偏瘦身材,一双水淋淋的大眼睛,甚是好看。 午饭过后,他们三人也和孩童们一起劳作。时而采药,时而种菜,时而砍柴…李泉和独孤展云空闲时便一起练练剑。 正当他们怡然自得之时,另外一处,有个受伤的黑衣人从一个机括的山洞中走进去。山洞里面别具洞天,竟有一座山庄屹立在那里。 青山含翠,殿宇雄峙,山庄坐落在山谷之间。一排排宫廷殿宇,金碧辉煌,犹如皇宫大殿一般。 只见走廊的亭柱上刻着个“南”字。写着“不灭山庄”四个大字的门匾高高挂着。黑衣人从外面进去,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小屋内。小屋摆设简单,里面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年面容俊朗,身着锦袍,一看便是那富家子弟。 只见那受伤的黑衣人恭恭敬敬的跪到地上说道:“少主,我们派去的人无一生还。” “哦?”那少年盯着黑衣人饶有性趣的疑问道。 黑衣人一阵哆嗦赶忙道:“不过上官柏那个老贼已经死了。” 少年道:“那个东西呢?” 黑衣人慌张的道:“东西没有找到,应该在他女儿身上。” 少年并没有因为东西没找到而发怒,好像那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只是淡淡的道:“是谁杀了曹猛?” 黑人道:“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子,半路上冒出来的,若不是那小子,我们早就把他父女两人抓回来了。” 少年转过身双手负于身后道:“曹猛武功不差,在江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竟给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给杀了,这是何故?” 黑人道:“曹副堂主和那个小子交手,岂料没过几招,那小子竟然劈断了曹堂主的剑,一剑落在了曹堂主的胸口,连骨头都被砍断了。” 少年点了点头问道:“你是如何逃生的。” 黑人道:“那小子杀了曹堂主后又要对我们四人出手,我四人自知不是他的敌手,在他出剑之间其余三人为我当下重击,最后他们三死,我重伤。后来,我跟踪他们,见他们到破庙过夜,得知他们最后去了一个叫留香谷的地方。便回来报信了。” 少年道:“很好,你下去吧!”然后嘴里叨念着:“留香谷、留香谷……” 黑衣人拱手退了出去,在退到门口时,突然停下来,小心翼翼的道:“少主,我躲在破庙后隐隐约听到他们说什么很贵重,你爹留给你之类的话。” 那少年只是点了点头。黑衣人见其不作声便离开了。 第七章 灾难 时间总是如指尖飞沙,一闪即逝。不知不觉,独孤展云他们在留香谷已经过了五年。这些年来,独孤展云三人和留香谷的孤儿一起生活,情同家人。每天一起种地,上山采药。闲来无事,独孤展云和李泉则会到一旁练功,看得那些少年少女们个个叫好。 上官燕少女心细,每天除了洗衣做饭,就跟着储平学医,多半时间还是照顾那些新来的孤儿。 这些年来,储平收留的孤儿已经从原来的十几人到现在的二十几人了,这些孤儿多半是一些因为灾难失去了亲人的孤儿。储平给这些孤儿都起了名字,每个人的名字都带有个“善”字。因为储平希望每个人都能有颗善良的心,多去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这些孩子的名字就有善琴,善棋,善书,善画。大牛取名善良呢! 这一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上官燕如旧上山采药。此时的上官燕已经十五六岁了,从原来的小女孩长大成了少女了。少女一身红衣,紧身素裹,勾勒出一幅妙曼的身躯,亭亭玉立,风韵的身姿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花季的少女情窦初开,奔跑在小溪边。 经过小溪来到一块空地边,只见独孤展云和李泉正在练剑。上官燕跑过去,走到独孤展云身前抓住独孤展云的胳膊,闹着要二哥陪她去采药。 一旁的李泉看着娇气的三妹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二弟独孤展云连忙抢先道:“三妹,还是让大哥陪你去吧!” 上官燕恼怒道:“谁要你个大木头跟着去啊,你连草和药都分不清楚,我就是要二哥陪我去嘛!”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独孤展云的手撒娇道:“嗯,嗯…二哥你就陪我去嘛!” 其实上官燕说李泉是大木头也是又原因的,李泉年龄二十,身材高大魁梧,比一般人高出半个头,就连独孤展云也才过他眉处。他除了练的一手好剑之外,做别的事情笨手笨脚的。 平日里他们开玩笑开多了,被上官燕这么说,李泉也只是憨笑一下而已。但是见到上官燕一直对着独孤展云撒娇不免有些嫉妒,不过也只是一闪即逝。 因为在李泉心中独孤展云和上官燕都是他结拜的好兄弟,也是他最亲最重要的人。更何况独孤展云俊朗不凡,更是器宇轩昂,武功又好,就连脸上的那道剑疤也被储平治好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独孤展云总是弄个假剑疤贴在脸上,像独孤展云这样的好男人是无数少女心中的英雄,三妹喜欢他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他只能打心底的希望他们幸福快乐。 挨不住上官燕一直不停的撒娇,独孤展云只好答应陪她一起去采药。 望着上官燕和独孤展云走远的背影,李泉又开始不停的练剑。李泉虽然憨厚耿直,但在剑法上面勤下苦功,如今在剑法的造诣上有了一定的成就。那本在山洞中捡到的“霸剑笈”更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原本生锈的铁剑已经被他丢弃,如今更是佩了一柄好剑,可以说是一个数一数二的高手了。李泉现在自信如果在遇到追杀上官燕他们的黑衣人,就算没有独孤展云他一个人也能轻松收拾了。 话说独孤展云的武功也是进步神速,他从小就跟父亲独孤惊天练“流星赶月”,后来又得到神机老人的剑谱“名剑捌式”,再加上他天资聪慧,虽然没有学会“流星赶月”的最后一式“天外流星”,但绝对是一武林高手了。 阳光明媚,普洒在大地上。上官燕拉着独孤展云往深山里去,一路有说有笑的。上官燕道:“二哥,储前辈的医术可称天下无双啊!其治法很是怪异,明明有些药正常的人吃了有可能就死了,但就是那种药却把那些快死的人救活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独孤展云柔了揉上官燕的脑袋笑骂道:“臭丫头,学了几年医术就开始取笑起二哥来了,看我不收拾你!” “哎呀呀”上官燕边跑边道:“我怎么敢取笑二哥呢!其实是药三分毒,储前辈只是把病列为一种:就是病毒入体。不论是伤风感冒还是被毒物咬伤都是因为毒物侵体,导致病毒感染。储前辈以毒药治病,是看中了他的毒性,是以毒攻毒。然其之所以被称庸医是因为他给人医治时药方都是毒药,故此把病人吓跑,方得此称号。而他们的草药房中也尽是些带毒性的草药,如:老虎芋、冬虫夏草、茯神、福寿草、灵芝、雪参、人参……只是其中有一隔写着金冠花的格子是空的。”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笑道:“医学之博大不是你我可以参透的,我们还是赶紧采药吧!” 只见上官燕又挖了一根老虎芋放到背篓里,然后对着独孤展云问道:“二哥,你说人间有个传说只要剧毒的动物所在的地方就一定有可以克制其毒的草药,我们这里有老虎芋会不会有毒蛇啊?” 独孤展云想到当年储平就是用老虎芋给老汉治蛇毒的,心想可能真有毒蛇出没,便道:“有可能的,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说完他们又向附近几丈外的悬崖靠近。 此时已是正午,炎热的夏日,太阳显得特别的耀眼,上官燕的眼睛被远处反光给照射到了。上官燕顺势望去,只见悬崖边上有一石凳大小的小洞中有一发着紫光的东西,貌似一朵花。上官燕沉思片刻,突然狂喜道:“是金冠花,二哥我找到金冠花了。”说着飞奔过去了。 “金冠花”是极少有的草药。长在非常隐蔽之处,只有在适度的温度和阳光下才会发出耀眼的紫芒。故此,很少有人见过,就连储平也只见过一次。 此药本身无毒,但却靠吸收剧毒生长,凡是有毒的花花草草生长在它的附近,毒气都会被它所噬,人若吃其花瓣不死便可百毒不侵。 上官燕惊喜之际,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去采那株金冠花。 突然一条貌似戴金冠的蛇从旁边窜出。 独孤展云见状大喊:“有蛇。” 只见那蛇马上就要咬到上官燕的手了,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影子飞一般的窜到上官燕身边,挡住了金冠蛇,那影子却不是独孤展云是谁。 独孤展云左手挥剑袭那毒蛇尾巴,不料那蛇回首咬向了独孤展云的右手。独孤展云的右手被金冠蛇咬了一口,手上立刻冒出两点黑血。 只见独孤展云脸色发紫,眼见就要晕过去了。谁知那蛇又准备攻击手拿金冠花的上官燕,独孤展云见状,拉着上官燕就准备施展轻功飞过去。不料力不从心,刚跃出一丈来高,便眼前一黑,两人竟掉下悬崖。 独孤展云自知中毒过深,眼下两人更是要摔下悬崖,定会性命不保。却不希望上官燕也和自己一起送命,便转身让上官燕压到它身上减轻下坠之力,或许可以救她一命。 也就他等死的时候,一只大雕正从下往上飞,独孤展云两人正巧落到雕背上,结果连人带雕一起掉下去了。大雕被不知被何来的东西打下来之后,惊乱之下四下逃跑了。 不知是老天爷同情好人,还是他们本就命大,竟然被一只大雕给减轻下坠之力得以没有摔死。 上官燕手里还紧紧抓着金冠花,独孤展云就不好过啦,身受剧毒又从那么高摔下来,全身多处骨折不说,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 上官燕爬在旁边一只摇着他道:“二哥,你醒醒啊,你不能死啊…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啊!“上官燕边哭边喊,独孤展云还是没有醒过来。正当上官燕绝望的时候,她想到了储平说过金冠花可以解毒,便迅速摘了两束花瓣喂独孤展云吃下。起初见独孤展云脸色好转上官燕甚是高兴,不料才一会独孤展云便开始发烧了。上官燕心急如焚,欲再摘金冠花瓣给他吃。不想在他们掉下来的时候花瓣早已撞坏了,只剩下三个花苞了。 无奈之下,上官燕只好想办法先回去找储平救他。 上官燕本身就是瘦小,如今还要背着一个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男人,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她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就这样一直挣扎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很快天就黑了,留香谷那边,李泉见天黑了上官燕和独孤展云还未回来,心下有些担心,便和几个人出去寻找。沿着进山的路一路寻去,眼见就要进入深山了,可还是未见二人踪影。 天色渐渐黑了,星星一颗颗的爬上天际。李泉一咬牙,决定进山寻找。 “二弟,三妹…”李泉便找边喊,众人都拿着火把一起找。折腾了一夜,大家都疲惫不堪,眼见天又快亮了,可就是一夜未见踪影。直到第二天中午,上官燕背着独孤展云翻过两座大山爬了上来,才被善良(也就是大牛)找到他们了。上官燕见到大伙后开心的一笑后,一股无力感便冲上头来,晕过去了,嘴里还在念叨着:“二哥,坚持住啊,你不可以丢下我啊。” 独孤展云的房中,躺在床上的是昏迷不醒的独孤展云,他身上缠着白布,骨折处已被处理好了,旁边储平正在为他把脉,大牛和李泉分别站在后面。只见储平脸上肌肉不停的抽搐神情非常紧张,额头上汗珠一滴一滴的冒出来。 李泉紧张的问道:“前辈怎样了,我二弟还好吧?” 储平用几根银针封住独孤展云的几道大穴,然后慢慢站起来,叹口气说道:“他中毒太深又摔得全身淤血,毒已经遍布全身,恐怕已经无力回天了,老夫也无能为力了。“储平叹了口气接着道:”老夫用银针封住他的大穴,不让毒性继续蔓延,希望可以拖他几日,老夫再想办法看是否能救他一命。” 李泉神情呆滞,满脸尽是痛苦之色。储平也只能惋惜的摇了摇头。 隔壁房间中上官燕从噩梦中惊醒,第一反应便是唤道:“二哥,我二哥呢?”说罢便朝独孤展云房间跑去。一进门见大家都不说话,独孤展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上官燕表情呆滞面带苦笑,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不让它掉下来,然后对着储平道:“前辈,我二哥没事对不对?他只是睡着了对不对?” 只见储平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把头转向一边,不让上官燕看自己的眼睛。 上官燕上去抓住储平的衣袖道:“前辈,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上官燕苦笑着眼泪一滴一滴的从脸颊滑落掉到地上,还一直拉着储平自欺欺人的说独孤展云没事。 李泉眼睛红红的,一脸痛苦模样,走上前拉住上官燕道:“三妹,没事的我会想办法救二弟的,你先回去休息。” 上官燕发狂似的拼命捂着耳朵大吼道:“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二哥好好的,他只是睡着了。”然后也不理大家,趴在床边拉着独孤展云的手自顾自的道:“二哥,你别睡了,你快起来啊,我们一起出去玩啊!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啊!你快醒醒啊!” 李泉刚要上前阻止却被储平拉着说:“随她去吧!” 尽管上官燕的眼泪都弄湿了独孤展云的衣袖,不论她怎么叫怎么摇,独孤展云还躺在哪里一动不动。上官燕终于痛苦的大声哭出来,嘴里自言自语的道:“都是我不好,为什么要救我?让蛇把我咬死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说完就大哭着拼命的摇着独孤展云大喊:“你给我起来……” 被上官燕这么一摇,独孤展云脸上眉毛闪过一丝痛苦之色,随即却呕吐一翻,所吐之物均为深褐色,却不带一点异味,有些粘到上官燕的衣角处,但见所粘之处也是变成深褐色,可见剧毒无比。 上官燕见独孤展云有所反应便激动的喊道:“前辈,快看我二哥醒了,他醒来!” 储平顺势走过来用食指和中指搭在独孤展云的手脉上,此时独孤展云又昏睡过去了。 看着独孤展云突然醒过来了,上官燕在绝望之际看到了一点希望,赶忙问道:“前辈,我二哥他怎样了?” 只见储平脸上表情变幻不定,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怪了,怪了,真奇怪!” “我二哥他到底怎样了?”上官燕紧张的问道。 储平摇了摇头道:“他身上的毒本已遍布全身,本该早就断命了,可如今他体内的毒素全部沿着经脉往同个方向流去!” 李泉不禁问道:“同个方向?哪儿?是好是坏?” “心脉!”储平镇定的道。 “心脉?”听到这两个字,李泉上官燕等人无不大吃一惊。要知道人的心脉一旦受损,就算华佗在世也都无能为力了。 只见储平并不紧张,他只是淡淡的道:“他体内应该有什么或者他有吃过什么类似解毒的东西,使之毒气全部逼向一处,只是无法排出体外而已。”储平顿了顿接着道:“刚才被燕儿摇晃时震动他身体,使其把吃的东西吐出来了,也带了一部分的毒液出来。” 上官燕急道:“那到底是好还是坏啊?” 储平道:“老夫也不知晓他到底吃了什么东西,否则幸许可以救他一命。” 上官燕努力回想着,嘴里喃喃着:“吃了什么呢?究竟吃了什么呢?”突然上官燕激动的大叫道:“是,是金冠花,一定是,一定是金冠花,我给他吃了金冠花。”说完上官燕又从怀里掏出原先采到的金冠花。 储平见到上官燕拿出的金冠花时,就已经猜到了独孤展云为何被金冠蛇所咬伤。其因毒花毒草生长之处必有毒虫毒蛇之物守护。如金冠花守护之物金冠蛇日益吸收了金冠花的灵气,更为的剧毒无比。只不过天下万物皆是相辅相成,金冠蛇吸收了金冠花的灵气,也因此让金冠花对金冠蛇的毒性产生了抗体,从而有解金冠蛇毒的功效。 联想到这里,储平点了点头道:“我想正是如此,定是那金冠花控制了他体内的蛇毒,从而导致他还有一口气。燕儿真是有奇遇啊!竟然能找到金冠花!老夫长这么大也只是当年在太祖皇帝那有幸见过一次,而且老夫所见的还是干物。没想到燕儿却能采到新鲜的,不可谓不是奇遇啊!” 大家现在都只关心能不能解独孤展云的毒,谁也没有多想,储平竟然还见过太祖皇帝! 上官燕早已迫不及待的把金冠花送到储平面前道:“那就赶快救我二哥吧!” 储平刚准备接过金冠花,却是发现只剩下几个花苞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一动不动。 “前辈,怎么了?这花有问题吗?”上官燕问道。 储平摇了摇头道:“花是没问题,可是只有花苞了,没有花瓣是解不了毒的!” 上官燕犹如晴天霹雳差点瘫坐在地上,有些无奈的道:“我们摔下悬崖的时候,一路跌跌撞撞的,把花瓣都摔掉了,最后的两片已经给他吃了。前辈,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啊,要不,要不我再去找一株来。”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 储平阻止道:“你找到一株已经是奇迹了,想要在找一株谈何容易啊?就算你找个几年找到了,他也未必能等得了啊!” 上官燕两行眼泪又掉下来了,急道:“那该怎么办啊?总不能看着他等死吧?” 储平笑道:“那也未必啊!老夫给他调些药,用药水给他泡着,保住他的心脉。燕儿,你把这株金冠花种植起来,每日加以照料,等到花开之日,老夫在给他配置,定能解其身上之毒。” 上官燕和李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连忙道:“那就依仗前辈了。”毕竟上官燕和李泉都是因为独孤展云才留在留香谷的,对于储平他们还是毕恭毕敬的。 储平摆了摆手道:“云儿是我的世侄,是故人之子,我定当他是自己的孩子来看待,这是我该做的。”说完对着二人一笑道:“我们开始吧!” 李泉和上官燕点了点头便去各自准备了。 第八章 比试 院子里,上官燕正在精心照料金冠花,愁眉苦脸,双眉紧锁着,时不时便是叹一口气。李泉在外面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比起喜欢的人为别人担心,他更关心独孤展云,他打心底的认为只有独孤展云才配得上上官燕,也希望独孤展云快些好起来,因为他是他最亲的二弟。 药房的中间有一个大木桶,独孤展云坐在剩满药水的药桶里,只剩一个头在外面。储平不断的把一些蜈蚣,蝎子之内的东西放进木桶,然后又放很多草药在里面。 之后的几天里,上官燕除了照顾金冠花外就到里面陪独孤展云,大家的生活也恢复如旧,有的采药,有的砍柴,种菜的种菜… 与此同时,在滁州城内一家最有名的豪华酒楼内,一间“天”字号上房内,一个站在窗边,看似在等待着什么的少年。 他笔直的身段,俊俏的脸庞,全身充满爆炸性的肌肉,一双眼睛散发出凌厉的光芒,全身上下隐有王者风范;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而密的眉,高而挺的鼻,绝美的唇形,在一身洁白纯净的绫罗绸缎打扮下,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的高贵优雅和不凡的身份。 “咚咚…”门突然被敲了几下。 少年微微一笑,仍旧看着窗外道:“进来吧!”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对着少年弯腰道:“少主,找到了。” 那少年转过身来满意的笑了笑,眼睛深邃而有神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带路。”然后便负手走下楼去。 那年轻男子赶忙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问道:“要多带些人吗?” 少年停下脚步转过头对年轻男子道:“不用,你我二人便可,一切不以动武为主。” “少主仁慈。”年轻男子连忙拱手奉承道,然后抢先到门外做了个往右走的姿态道:“少主这边走。” 两人离开酒楼,在年轻男子的带领下,两人在城里转了半圈,最后出了城来。又行里许,经过一小山村。 山村十来户人,村口正有几个儿童在玩耍。只见几个儿童手牵手围成一圈,中间蹲着一个孩童,外面一圈孩童围着里面孩童一直打转,嘴里正在唱着童谣,一首接着一首,刚好唱到:“大宋出了个宋太祖,结束战乱统一中土…” 那少年停住脚步,看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苦笑道:“无知,无知孩童啊!”然后便走进村去。 年轻男子跟了上去恭声道:“少主,要不要属下去把他们全杀了?” 少年停下脚步,怒瞪了年轻男子一眼,斥道:“他们哪里得罪你了,让你想要把他们全杀了。” 年轻男子被少年一斥惊魂未定,连忙道:“属下知错了,求少主饶了属下这次。” 少年见其是为了自己才要杀那些人,且已有悔意便又道:“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可乱杀一人。” 年轻男子俯首道:“属下知道了。”说完两人便穿过村庄朝山谷里走去。 原来这小山村便是留香谷外的那个小山村,而那两个人所入之谷也正是留香谷了。 留香谷景色一如往常一样优美,诸峰相连,奇花异草数不胜数,百鸟齐鸣,四下花香络绎不绝。穿过小溪,出现在眼前的和五年前独孤展云他们来时一样,一座大木屋静立在眼前,唯一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孩童又增多了。 由于独孤展云中毒的缘故,大牛和李泉一大早就上山采药去了,此时还未回来。上官燕则是在院子里照料金冠花,时而进去看看独孤展云。独孤展云坐在木桶里,依旧是嘴唇发紫,脸色发清,昏迷不醒的。 上官燕坐在木桶旁看着安详的独孤展云,慢慢的道:“二哥,你都睡了半个月了,会不会腰酸背痛啊?”上官燕顿了顿苦笑一声,接着道:“等你醒了,我就帮你捶捶。然后我们还要一起去玩,放风筝,去打猎;一起种菜…”说着说着,上官燕的眼泪又情不自禁的掉了下来,嘴里还是不停的道:“你放心,金冠花很快就会开了,到时候你就有救了。” 正在这时,储平端来一盆药水,药盆里隐隐可见一些毒虫毒草泡在里面。 上官燕见储平来了,连忙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叫了声:“前辈。” 储平看了看眼角带着泪花的上官燕摇了摇头道:“放心吧,云儿不会有事的,他吉人自有天相。” “嗯”上官燕点了点头应道。 储平打开木桶,把盆里的药水倒入木桶里,然后盖上,转过身对上官燕道:“不知那金冠花现在怎样了?” 上官燕望着门外,眼神迷茫,说实在的,金冠花会不会开上官燕自己心里也没底,只是她不愿往那上面想。她叹了口气道:“前辈,其实” 还不待上官燕说完,突然一个孩童急急忙忙跑进来叫道:“师傅,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是找燕儿姐。” “找我的?”上官疑惑道。自从上官柏死后,上官燕只有独孤展云和李泉两个亲人了,这些年又不曾出去过,实在是想不到什么人来找自己。 储平见上官燕一脸疑惑便道:“出去看看吧!” 三人来到门口,只见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面容俊逸,气宇轩昂的少年和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站在那里。 储平看着上官燕,想知道这两人和上官燕什么关系。 上官燕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认识那二人。 储平点了点头,一身长袍在山风吹拂下轻轻摆动,到颇有一番世外高人,仙风道骨的模样。他拂了拂胡须对那二人笑道:“不知二位要找谁?” 那青年男子上前道:“把上官柏之女上官燕叫出来!我知道她在这。” 储平看了青年男子一眼,然后把目光停在那俊逸少年身上,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储平的眼神渐渐凌厉起来,淡淡的道:“阁下是她何人,找她又有何事?” 那青年男子有些不耐怒道:“你叫她出来便是,我们找她何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储平见此人如此无理便道:“老夫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我看二位还是请回吧!” 那青年男子见储平不给面子大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已经扬起拳头准备朝储平打去。 突然只听淡淡的声音从那未曾说话的少年嘴中传出:“如果你用手打伤这里的人我就砍了你的手,如果你用脚的话我就砍了你的脚。” 那青年男子吓的赶紧退回来恭身道:“属下不敢!” 储平也因为少年的话大吃一惊,但马上他却看向那年轻男子嘲讽道:“年轻人就应该有些教养,像你家公子一样才有君子之范。”说话时储平又将眼神看向那少年。 岂料那少年并没有因为储平的话而柔和起来,反而一脸严肃起来。眼神淡漠的道:“五年之前,我派人找上官柏要回一样东西,结果派去的人都被杀了,但是却有一个人没死!”说到这里少年看了那青年男子一眼接着道:“据回报,虽然上官柏死了,但他的女儿上官燕却被一个少年救了,那少年还杀死我手下一堂主曹猛。” 储平和上官燕对视一眼,皆是一脸担心,他们知道,这两人是来找独孤展云。 那少年把储平的神情看在眼里,微笑道:“放心,我不是来寻仇的!我是来要回那样东西的!” 储平试问道:“要回?也就是说这东西原本是公子的?” 那少年依旧很淡漠,他缓缓的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还不待储平在问什么,少年又道:“三日之后,你让杀死曹猛的少年带着东西到滁州城的富贵酒楼来和我比武,若是我胜了,你们就把东西给我;若是你们胜了,我就此离开,再也不出现。”少年说完准备转身就走。 储平连忙问道:“不知公子所说的东西是何物?” 那少年已经走出几步,只听淡淡的声音传来:“一块玉佩,名叫狼牙!” 储平震惊了一下,但更让人震惊的是又有淡淡的声音传来:“你们若是敢不去,我会杀光这里所有人。”声音传来后那少年已经转身离去。 青年男子也连忙跟了上去。 储平还愣在那里,从前的话,不管什么人在他面前说怎样的狠话他都会不屑一顾。但是今天,不知怎的,那少年所说的话总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使得他没有办法抗拒。 见那二人走后,上官燕深吸了口气冷冷的道:“东西给他们便是,莫说二哥现在还昏迷不醒,就算二哥现在活生生的站在这,我也不会让他去冒这个险的。” 储平神情变幻了一下,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他心里最是明白,在上官燕心中没有什么东西比独孤展云更重要的了。 上官燕回到房中,取过玉佩,玉佩弯弯的,此时看起来还真有些像颗狼牙。上官燕来到储平面前把狼牙玉佩拿了出来递给储平道:“前辈,就是这个了。” 储平没有伸手去接,他看着上官燕柔和的道:“燕儿,这是你爹留给你的,不能拿出来的!” 上官笑了笑欣慰的道:“比起大家的性命这又算的上什么呢!” “就让我代二弟去应战吧!”突然李泉从外面进来大声说道。李泉一回来便听说了这事,所以赶忙进来了。 上官燕看了看李泉摇了摇头道:“我怎么可以让大哥去冒险呢?” 李泉急道:“二弟三妹有难我这做大哥的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上官燕道:“我只是…”。 “难道三妹是信不过大哥的武功了?”李泉打断上官燕的话抢先道。 上官燕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泉笑道:“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定了。” 上官燕看了看储平,储平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到时候打不过认输便是了。” 见储平都这样说了上官燕只好答应了,他看着李泉道:“你要答应我打不过就认输,切勿伤了自身。” 李泉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打不过就认输。”上官燕这才点头答应把狼牙玉交给李泉。 越是害怕到来的事情它就来得越快,三日一转眼就过去了。 这三日来李泉从早到晚的练剑,今日就是比武之日了。 清晨天灰蒙蒙的,仿佛人的心情一样。后院里,金冠花仍旧没有起色,上官燕正在照看金冠花。 这时储平走了过来道:“燕儿,要出发了。” 上官燕微微一笑道:“我就不去了,前辈帮我看着大哥,打不过就认输。““嗯,老夫会的。”储平点了点头。也不做作转身就出去了。 上官燕望着一行人出得谷去,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才转过头来,双手合十在身前,嘴里念叨道:“祈求上天保佑我大哥平安归来。” 李泉和储平出得谷来,出现在眼前的仍旧是那小山村,远处几个孩童围在一起。熟悉的童谣隐隐又在耳边响起。李泉心想,比起这些有父母的孩童谷内的孤儿实在是可怜多了,就算今日我李泉回不去了也不能连累谷内的孤儿啊!想到此处,那握剑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又行片刻,一行人很快进得城来。这一日滁州城一如即往的热闹,街道两旁满是叫卖的商贩;一排排店肆酒家也都在张罗着他们的生意。 一路走来,不时都会看到一张张陌生的脸庞。 富贵酒楼位于一条热闹的街道,在酒楼旁有块供客人作乐的广场。此时广场上已经站满了围观的人,一个个都在低声议论着。 见到李泉一行人走来,一个个都让出一条小道来。沿着人流小道看去,一个锦衣玉袍的俊朗少年正坐在广场前面。在少年的身后站着两个青年,左边一个正是和少年一同入谷的青年男子。 男子见到储平他们来了便拱身对那少年道:“少主,他们来了。” 少年会意点了点头。 储平几人走到人群最前处便停了下来,李泉则一人径直走到离少年一丈外停了下来。然后双手抱拳拱手道:“在下李泉,前来应约了。” 那少年微微一笑,那笑容颇有些嘲讽,道:“就是你杀了曹猛?” 李泉不屑与他多言便道:“正是,你想给他报仇那就来吧!” “不急。”少年缓缓的道:“东西呢?”少年言语如此柔和且外貌俊朗,若不是李泉知道,定会认为他是个好人。 李泉从怀里掏出玉佩悬在身前道:“在这!” 那少年笑了笑道:“好!请!”少年用手向原先设好的擂台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泉双手展开,两脚一点地面,做一副蜻蜓点水的姿态纵身飞到擂台上。 “好”这手轻功颇为漂亮,顿时引来一片叫好声。 那少年笑了笑,随即他一拍椅把,只见白影一闪,少年竟然和李泉差不多时间着地。 台下一片静寂,就连储平都为李泉捏了把冷汗。那少年的属下大叫一声好后,才打破静寂迎来一阵掌声。 在擂台的边上有一面旗,上面写着个苍劲有力的武字。旗帜迎风飘扬,好像在张扬着接下来的一场龙争虎斗。原本站在少年左后方的青年男子拿了柄剑遆给少年。也不见少年如何动作,剑销便飞了出去,“哐”的一声,剑销刺入旗杆里了。 群众发出一阵惊呼声,感到太不可思议了。若是一武林高手在此定不会大惊小怪了,因为少年是用内力震飞手中的剑销的,至于插进旗杆那就要看内功的深厚程度了。 李泉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但他仍镇定的道:“在下从不和无名之人比武。” “宁雪炎”少年淡淡的道。 “宁少侠请赐教。”李泉拔出宝剑,他箭一般的窜出,手中的剑也流云般刺向宁雪炎的膝头。 宁雪炎只是随意站在那,而一个人随意站着的时候,动作难免涣散,脚若站地不稳,下磐不免有空门露出。李泉这一剑正是攻击他全身气力最弱防守最疏的一环。 宁雪炎也为李泉的眼力毒辣吃了一惊,但他却并不惊慌,优美的身段在半空中陀螺般一转,手中长剑反向李泉左肩刺去,这一招连消带打以攻为守果真妙哉,可见宁雪炎定是个一流高手,纵遇危机,丝毫不乱。 李泉两脚一点,侧身让开,身子已跃出一丈开外。 紧接着两人又对上数招,只见宁雪炎在招式上没有奇特的变化,但上下两招却是链接的天衣无缝;有时上下两招明明是背道而驰,所用手法和攻击方位俱然不同,若是一般人纵能将两招连在一起也必将很吃力。但在他手中,却像是天生就该连在一起的一样。 李泉则是以刚猛为主,每一招都如铜锤巨斧重击而下,而且也是一招跟着一招连绵不断,就连台下观看的人也没有踹气的机会。 两人可畏是斗得旗鼓相当,又这样恶斗了几十招,两人见招拆招,李泉则是招式越来越凌厉威猛。反观宁雪炎的招式,却越来越缓慢了,好像他每出一招都要先想一下。可是高手对决往往就在那一瞬间,又怎能有思索的余地呢?宁雪炎变得好像只有挨打的份了,胜负似乎已成定局。 就在众人以为宁雪炎必然败下来的时候,宁雪炎的剑招突然快了起来,虽然不至于马上击败李泉,但足以置局面扭转过来。宁雪炎的变招让得李泉很是吃力,李泉用尽全力连击数击,才勉强稳住脚步。 刚刚还必胜的局面一下子就反过来了,李泉现在完全处于下风。但是李泉突然想到了上官燕和独孤展云,这两个他内心深处最想守护的人,他是为那两个人而战,所以他不能败。内心深处的呼唤让他爆发出了潜能,他连击数击,每一击都比先前更为凌厉。但宁雪炎好像适应了他的这种打法,每一次刚猛的一剑都被他轻松化去。 “碰”宁雪炎以柔化刚,竟把李泉全力一击化去,卸下的力道打到旗杆上,顿时碗口粗的旗杆便被打断了,可想而知若是打到人身上会有什么后果。 宁雪炎突然变招,李泉刚好借力后跃反攻为守。宁雪炎身形一动,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向李泉刺去数剑。说来也怪,李泉觉得宁雪炎的剑招似曾相识,他出了一剑,李泉就本能的防御了他的下一招。宁雪炎也感到不解,一般他用出这招在同辈中几乎是压倒性的,不想李泉却接他数招,但这种情况他们也没时间多想。 又拆数招,宁雪炎继续变换剑招。这一回李泉并没有如同先前一样知道对方怎样出下招。突然,李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瞳孔放得很大,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之事一样,他眉头紧锁一脸凝重的把剑横在身前。 “叮、叮、咚”发出金铁之声,接着李泉的剑被打落,落剑后李泉侧身避开。 “嘶”宁雪炎割破李泉的衣服,一剑把李泉怀里的玉佩挑出,然后一脚踢在李泉胸前,李泉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然后无助的看着宁雪炎手里的玉佩。 宁雪炎微微一笑道:“东西我就收下了。” 李泉擦去嘴角的血迹苦笑道:“你杀了我为你属下报仇吧!”说完便闭上眼睛。 储平和大牛则是大叫一声:“不要啊!”宁雪炎看了看储平又回过头来看着闭目等死的李泉,说道:“同辈之中能把我逼成这样,你李泉还是第一个,念你也是个英雄,你走吧!” 听到宁雪炎说不杀李泉,储平跟大牛很快就跑过去把李泉带走匆匆离开了。 第九章 解毒 随着这场比武的落幕,围观的人都渐渐散去。储平和大牛带着李泉匆匆离去,他们走的很急,很快便回到了留香谷。李泉一路上仍旧神情恍惚一言不发的。储平知道李泉输了比武不好面对上官燕,一路上也说什么。 李泉一回到留香谷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上官得知李泉受伤,急忙跑去看他,岂料李泉连她也没见。 造物弄人,原本开开心心的三兄妹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上官燕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了下来,在上官燕心中二哥固然重要,但大哥也是她最亲的人,如今两个她最亲的人都是为她受伤的,她的内心更不好受,于是她大声说道:“大哥,胜败是正常不过的事了,三妹不会怪你的,你出来见见我吧?” 屋内没有回应。 上官燕又大声道:“既然已经败了,你又何苦这样作践自己呢?你应该振作起来的!” 屋内依旧没有回应。 上官燕伤心难耐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道:“二哥也这样,你也这样,你们要我怎么过啊?” “吱呀” 就在上官燕失声痛哭片刻后门突然被打开了,李泉缓缓走出来扶起上官燕,微笑道:“大哥没事,大哥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上官燕看到李泉没事激动的擦干眼泪笑道:“没事就好,大哥想静一静就让大哥静一静,三妹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就匆匆离开。 李泉看着她的背影低声道:“三妹,大哥对不住你!” 这一夜,月亮很圆,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切都显得清晰可见。因为突发的事情很多,以致上官燕很晚都没睡。就在上官燕正准备回房休息的时候,突然看到李泉从房间里出来朝独孤展云那儿走去。 上官燕看见李泉背着包袱,连剑也带上了,于是就偷偷跟过去看看。 药房中间,独孤展云泡在木桶里,看上去很安详。李泉在旁边坐了下来,他静静的看着独孤展云慢慢的说到:“二弟啊,你知道吗?今天你又救了我一命!” 上官燕在外面听到大吃一惊,独孤展云明明昏迷在这里又如何救他一命呢? 只见李泉苦笑一声接着道:“今天我代你去比武,那个宁雪炎的剑法确实厉害,我败了,我把三妹的爹留给她唯一的东西给输了,我对不住三妹啊,虽然她不怪我,但我内心实在过不去啊。”李泉抽搐了一下继续道:“更让我过不去的是,今天我本来很快就会败了。之所以会撑那么久,一方面是因为宁雪炎一开始并没有用那套剑法,你知道是什么剑法吗?”李泉激动的接着道:“就是二弟所用的名剑八式啊!若不是平日里我们练剑的时候跟二弟拆过招,我怕我连十招都接不下来,虽然最后我还是败在了每次都败在你手上的那招,但因此他却没杀我。”李泉顿了顿接着道:“二弟啊,大哥要离开这里了,三妹的东西是从我这弄丢的,我有责任把它找回来,还有更重要的是宁雪炎怎么会二弟的名剑八式,而且他还隐藏起来并不想用,我觉得这有些问题,所以我想去查清楚。”独孤展云的名剑八式来自神机老人,独孤展云是和李泉说过的。 李泉慢慢的站起身来,他走到木桶旁边,用手撑着木桶看着独孤展云道:“二弟啊,大哥要走了,你要快些好起来啊,我跟三妹都很担心你。你知道吗?虽然我一直都很喜欢三妹。” 听到这里,上官燕的手颤抖了一下,碰到门发出了一点声音,吓她一跳。幸好李泉说得太过投入并没有听到,只听他继续道:“但是我知道三妹喜欢的人是你,所以大哥打心底希望你们好好的。” 独孤展云好像听到李泉说话一样,只见他眉头皱了皱,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灰褐色的脸和浅紫色的唇都下意识的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恢复平静。 这样细微的动作李泉当然没看到,他微微一笑道:“二弟,我走了,你保重。”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大哥” 见到李泉出来上官燕低声叫道。 李泉吓了一跳,顿时傻了眼,一看是上官燕赶忙向前走出两步背对着她。也不知道上官燕在外面站了多久,李泉一个大男孩一点心思从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如今却被人听到了,而且是自己喜欢的人,顿时脸上火辣辣的说不出话来。 “大哥这是要去哪啊?”上官燕问道。 “我、我…”李泉口角本就不是很灵利,现下更是笨嘴笨舌的。 “大哥是要离开这里?”上官燕抢先问道。 “我…是的,我要出去闯一闯。”李泉镇定道。 “大哥非走不可?”沉默了片刻,上官燕柔声道。 李泉点了点头道:“男儿志在四方,我去意已决。” 其实上官燕已知道李泉为何离开,自知是留不住他,便道:“大哥多多保重,记得常回来看我们。”“嗯,保重。”李泉一步迈出,头也没回大步朝外走去。 冬去春来,李泉这一去已经三四个月了。在滁州城一处茶馆旁,有个说江湖事的。大牛就经常拉储平去听,最近更是听说了李泉,所以每进城一次都会拉着储平去听。 只听那说书的道:“话说,最近新出了年轻侠士,此人嫉恶如仇,武功高强,行善除恶,专杀大奸大恶之辈。这不,前几日又将“胭粉三虫”引至海边,一夜之间连诛三寇,为天下妇女除了心腹之患;一个月前更是把黑风岭一众山贼给一窝端平了。此人名叫李泉,人称“善侠李泉”。西北出了个女侠更是了得……”那人说得头头是道,不时还有性情中人拍腿叫好。 听到一波波关于李泉传闻,储平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笑着道:“想来上次比武的落败让李泉受益匪浅啊,他的武功肯定又有所精进了,我们回去告诉燕儿,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傍晚时分,上官燕在院子里呆坐着,一阵山风吹过,上官燕不禁打了个寒颤,早春的山风依旧有些寒冷。上官燕蜷缩了下身子,眼睛依旧呆呆的看着不远处,那里栽种着一棵叶子特别,上面还有三朵花苞的植物,正是上官采回来的金冠花。 说起来都快半年了,这金冠花被上官燕没日没夜悉心照料着,可就是不见它开花。上官燕有些绝望的摇了摇头,她想去看看独孤展云,于是她起身往前院走去。绕过菜地,上官燕远远的就见到刚从城里回来的储平和大牛。大牛兴高采烈的,一见到上官燕就大声把听到关于李泉的事情说给上官燕听。 “大哥能有如此口碑,我真心替他高兴。”上官燕说完嫣然一笑,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李泉本就有侠义心肠,现在侠名远播自然是件让人开心的事。然而刚刚上脸的笑意很快就一闪而过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一脸忧伤。一个花季少女本该是每日开开心心的,但上官燕却终日愁眉苦脸,她为心爱之人忧愁啊。 储平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然后安慰上官燕道:“丫头,别难过了,会好起来的。” 上官燕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本来她是打算去和独孤展云说说话的,可是她累了,她真的很累了。这将近半年来,她每日天刚亮就满怀期待的跑去看金冠花,可每次伴随她的都是无尽的失望;她精心照料着,无怨无悔,可时间却不断的流逝,伴随时间越来越久,她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凉了,她不再相信金冠花会开花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上官燕再也没有去后院看金冠花了,既然不再相信金冠花会开,还不如再次上山找一棵。虽然想要再找一棵比登天还难,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上许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暖春也慢慢地逼近。这一日,风和日立,留香谷的春天总是很美的,满山遍野的开满了鲜花,一群鸟儿在枝头嬉戏,花丛里几只蝴蝶来回飞舞。一阵轻风吹过,花香迎面扑来,花香在谷里来回旋转,香气弥漫了整个山谷,驱之不散,不愧叫留香谷,光是这般景色都能让人心旷神怡。 上官燕深吸了口带花香的空气,脸上的忧伤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自信。她仍旧没有去后院的打算,只是停在那里朝后院静静的望一眼便打算进山寻花。可就这一眼让上官燕身体不住的颤抖起来,因为她看见很多蚂蚁、蝎子、蜘蛛,甚至还有蛇类都不停的朝后院爬去。 虽然上官燕站在这个角度是看不到金冠花的,但她却下意识的本能反应:“一定是金冠花开花了。”一种压抑不住的狂喜飞快的爬上她的心头。于是她大声呼喊道:“储前辈,快来啊!快来看看!” 储平刚刚起床,听到上官燕的叫声就来到院子里。当他看到地上的蛇虫鼠蚁时反应和上官燕一样,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尽的喜悦,然后都脱口而出:“金冠花开花了!” 他们固然知道,金冠花开花后它自身的灵气将会把附近的毒物引来,从而吸收它们的毒性,而最后能守在金冠花身边的肯定是最毒最厉害的一只,因为其它的都会被那只铲除掉。 两人避开那些毒物慢慢的来到后院。一束美丽的金冠花顿时出现在二人眼前,花单生在叶腋或枝叉处,花萼齿形裂筒状,花冠漏斗状;白色至紫色,艳丽而高贵,在春风中招展,犹如九天仙女在偏偏起舞。此刻的上官燕就像是三岁的小孩看到了自己最爱的糖葫芦一样,喜出望外。不知道是老天爷累了不再捉弄于她,还是同情痴情的女子,让金冠花终于开了。 上官燕控制不了内心的喜悦准备跑过去摘取金冠花,却被储平拦住了。储平指了指那些毒物对上官燕道:“莫说金冠花尚未完全成花,就算已经成了,你这样跑过去还不被那些毒物咬伤啊!到时候云儿没救活又把你给搭上了。” 上官燕俏脸微红轻声道:“我太高兴了,一时给忘了。” 储平摇了摇头叹道:“哎,真受不了你。” “前辈,那现在该怎么办呢?”上官燕急道。 储平道:“先让金冠花吸引它们的毒性,到时药效才会最佳,到时候老夫在调置些驱赶虫类的药物便可。” 上官燕急道:“那还要多久啊?” 储平道:“最多三日。” “还要三日啊?”上官燕抱怨道。 储平瞪了她一眼骂道:“几个月都等来了还在乎这三日,要是现在给他吃了以后有什么后遗症可别怪老夫啊!” 上官燕知道自己错了,于是娇滴滴的道:“燕儿知错了,那就在等三日吧。” 储平见上官燕一副装楚楚可怜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他笑骂道:“戏弄老夫啊?老夫不管你了。”然后心情舒畅的离开了,金冠花开花,独孤展云有救了,储平也如释重负了。 上官燕知道储平是去为独孤展云解毒做准备了,又继续调笑道:“千万不要啊,前辈!”金冠花的开花让上冠燕紧绷的身子都放松了许多,又恢复了当初的活泼可爱。 三日时间终于是在上官燕左顾右盼中过去了,这三日上官燕那叫是度日如年啊。她一直守着金冠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像生怕金冠花张了翅膀飞走了一样。储平最终呦不过上官燕的催促,第三日一大早就被上官燕给拉来采金冠花来。 院子里原本许多毒虫大部分都死了,只剩下几只还在对峙着,这回可让储平捡了个便宜,平白收获这么多的药材。储平往仅剩下的几只毒物身上撒些药粉,那些毒物就不动了,然后储平就用手帕取下几片花瓣放到药罐里,让上官燕把原先配好的药放在一起熬成汤药。 中午时分,上官燕把熬好的药一口一口的喂给独孤展云喝完,然后静静的等待着。此时药房的门口站满了人,留香谷所有的人都来了,他们都在盼望着这个让大家担心的人快点醒来,他们彼此关心着,就像亲兄弟一样。 “怎么还不醒啊?怎么还不醒呢?”上官燕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急的道。 “就算是仙丹也要个过程啊!”储平气呼呼的道。 上官燕刚要反驳什么,突然见到独孤展云满脸涨红,连脖子都涨粗了不少,紧接着独孤展云开始狂吐,所吐之物全为深褐色,连地板都被腐蚀了一些。慢慢地,独孤展云脸上的深褐色一点一点褪去,连嘴唇的紫色也变浅了,独孤展云脸上浮现一丝痛苦之色,慢慢的,他竟睁开了眼睛。 上官燕早已激动不已,她跑上去抱着独孤展云露出来的半个身子叨唠个不停:“你终于醒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上官燕也不顾人多两行热泪不停的流下来。 “咳、咳…”被上官燕抱的太紧,独孤展云喘不过气一直咳嗽。上官燕赶紧放开,才发现自己失态,连忙擦干眼泪。储平见上官燕发泄过后便上前给独孤展云把脉,只见储平一只手为独孤展云把脉,另一只手却抚着自己那半灰白色的胡子,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模样。慢慢的,储平脸上露出了一丝丝微笑。 原本还紧张兮兮的上官燕看到储平笑了,心情也就放松了,她对储平客客气气的问道:“前辈,我二哥怎样了?他的毒是不是全解了?” 储平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他身上的毒已经清了大半,相信再吃一两次药就可以了。” 上官燕急道:“还没解完,那剩下的金冠花够不够啊?”因为之前这副药已经用了一大半的金冠花,若还要吃一两次,剩下的金冠花不够用,那又要等它再次开花,不知要等到何年了。想到这上官燕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储平看着又泄气下来的上官燕忍不住大笑道:“没事的,如今他的毒已经解了大半、若还用那么猛的药还真会把他毒死的。” 上官燕转忧为喜道:“真的?” “真的,药量酌减,我去配药。”然后他又看看独孤展云道:“他现在可以不用泡在药桶里了,泡了这么久,想必骨头都酸了,你快扶他出去走走疏通筋骨。” 独孤展云休息了一下渐渐的有些气力,他看向储平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笑,独孤展云有些无力的道:“这些日子给储伯伯添麻烦了。” 储平悠然一笑道:“储伯伯倒是没事啊,可是难为了上官姑娘啊,你中毒的日子里,她可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储平说完对着上官燕坏坏的一笑。 上官燕俏脸微红瞪了储平一眼。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对上官燕道:“辛苦你了,三妹。” 上官燕赶紧道:“不辛苦的,二哥是因为我才受伤的,照顾二哥是应该的。” 独孤展云笑了笑道:“三妹,二哥一直当你是自己的亲妹妹,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是做哥哥的职责。” 一听到独孤展云把自己当亲妹妹看待,上官燕的心都凉了一截,但她还是勉强的笑道:“先不说这些了,你先换衣服我们出去走走。”说完便朝门外走去,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 接下来的三日里,独孤展云又吃了两次储平配的药,身上的毒已经全解了。上官燕则每天带着独孤展云四处走动,时而到小溪边看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的游玩,时而坐在山边听鸟儿欢快的鸣唱,或到花丛里摘几朵花。不时还会看到两只蝴蝶飞来飞去,看到它们缠绵在一起相亲相爱。上官燕心里一阵酸痛,耳边又响起了那一句:“我一直当你是亲妹妹一样…亲妹妹一样”这句话在耳边回旋不断。上官燕气得直跺脚,嘴里不停的自语着:“你个大木头…” 独孤展云在一旁隐约听到一些便问道:“三妹,你有说什么?” “没有,我没说什么,我们回去吧!”说完也不等独孤展云,就像小媳妇生气了一样自己走了。 独孤展云望着她的背影自语道:“你的心意二哥何尝不懂呢!只是在二哥心中你永远都是好妹妹,更何况大哥喜欢你呢!” 第十章 传言 休息了几日,独孤展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每天都想碰一下剑,独孤展云也不例外。院子里,独孤展云把惊天剑从剑鞘里拔出,只听见“锵”的一声回旋在山谷中,独孤展云满意的笑了笑,接着便舞了起来,一招“剑走游龙之后又跟一招蝶飞乱舞…”。 上官燕在一边看得发呆。突然独孤展云停了下来,他看着上官燕道:“燕儿,大哥呢?为何自从我醒来都不曾见到大哥呢?” “大哥…大哥出谷办事去了。”上官燕一时不知所措,就随便敷衍道。 独孤展云有些不信追问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上官燕不想告诉他李泉的事一时又不知如何回答,嘴里一直道:“没、没…”突然听独孤展云“哎呀”叫了一声。上官燕顺势看去,一只八脚红蜘蛛正扒在独孤展云的脚上。 独孤展云一剑销去,那红蜘蛛便朝后院跑去。那红蜘蛛一见就知道巨毒无比,而且肯定是被那金冠花引来的。上官燕立即慌了起来,这蛇毒刚解怎么又让蜘蛛给咬了呢?她连忙把储平找来。 储平给独孤展云诊断后不但不慌反而笑了起来。上官燕看见独孤展云都中毒了他还笑有些薄怒,嗔道:“他都中毒了,你还笑得起来?” 储平却不慌不忙的道:“好事、好事。” 上官燕见他还不施救,还一直笑着说好事,心里又急又怒。 看着上官燕就要发作储平急忙道:“燕儿莫急,云儿他吃了金冠花,又在毒药里泡了半年,现在是百毒不侵了。” 上官燕听储平这么说也是一阵狂喜。 “我大哥呢?”独孤展云并没有因为自己百毒不侵而高兴反而大声问起李泉。 上官燕和储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一跳连忙收敛笑容,储平无奈的道:“在你中毒昏迷不久后,谷里来了两个人……事情就是这样。”储平把李泉比武输了狼牙玉佩的事说了一遍,而独孤展云也隐隐想起他昏迷的时候李泉和他告别说的那些话。 “那就坏事了!”独孤展云自语道。 上官燕安慰道:“不会啊,大哥现在可出名,人们都他善侠呢!” 独孤展云面色沉重,他缓缓的道:“狼牙在手,四剑合璧,雄霸天下。” 上官燕不解,储平却道:“难道里面的狼牙便是指燕儿的狼牙玉佩吗?” “储伯伯也知道?”独孤展云疑问道。 储平点了点头。上官燕却在一旁看两人打哑谜。 独孤展又接着道:“五年前,我救下燕儿的时候,上官柏叔叔已经身受重伤,但他一眼就看出我这惊天剑,他说他跟我爹是故人老友,并对我说了这段话,他让我保护好狼牙玉,如果他们集齐了这几样东西可能会天下大乱。” 上官燕听到上官柏,伤心事又爬上心头眼泪又禁不住掉了下来。 独孤展云叹了口气道:“我想抢了狼牙玉的人很有可能跟神机老人所说的的秘密组织有关。” 储平向前走了两步道:“这个传闻老夫也是听说过的,但却不知它是何意思,如今知道狼牙玉佩就是其中的狼牙,那其它的四剑又是指什么呢?”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就算不知道我也会去阻止他们的,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我都要把他们的目的击碎。”这句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有可能是大话,但从独孤展云嘴中说出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不仅有一颗永不言弃的心,他还有一柄天下无敌的玉麟剑。” 听到他们的谈话,在一旁伤感的上官燕却急了,她抽搐了一下急切的问道:“二哥要离开这里了?” “嗯!”独孤展云点了点头。 “那么请二哥带我一起走吧!”上官燕睁大眼睛看着独孤展云。 独孤展云沉默了片刻道:“此去一路凶险,凶多吉少,你还是好好待在这里吧!” 上官燕声音有些大了:“正因为如此,我才要陪你一起去。” 独孤展云答应上官柏会好好照顾上官燕又怎么会让她身陷险镜呢?他只好狠下心道:“那样子你会成为我的累赘的。” 上官燕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她知道独孤展云是不希望她去冒险才这么说的,但是让独孤展云一个人去冒险她更担心。独孤展云知道上官燕很伤心,可这是对上官燕最好的选择。 “我会早些回来。” 房间里一片寂静,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叹息打破了沉寂,紧接着一阵痛哭声响起,上官燕哭得跟个小孩似的。“他走了!他不要我了!” 储平安慰道:“没事的孩子,他会回来的。” 离开留香谷,独孤展云一路北上,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道上。 这一日,独孤展云来到一个叫云海镇的镇上。走进镇内,江湖中人渐多,像独孤展云这种背剑的也没什么稀奇的,但他脸上的那道假剑疤却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但都是对其指指点点的。独孤展云不解,但又不愿与这些路人为难便匆匆向前走去,直到看到一家名为摘月楼的客栈。 摘月楼自带酒楼,位于云海镇最繁华的大街之上,抬头一看,此楼甚高,貌似与云齐。走进客栈,却是清静的很,宽敞的大厅里只摆了十来张桌子,现在已有五张坐了人。一眼望去,都是些普通百姓或着一些小门小派的弟子,从一楼大厅往二楼看去,只见二楼富丽堂皇、雕龙刻凤,红木横梁,古香古色与一楼完全两样。他自然是知道,世间人若是到了富贵处便会追求起身份品味了,二楼自然是给那些达官显贵,富家子弟所准备的。 独孤展云在一楼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随便点了两个小菜要了壶好酒,然后扫了一眼其它几桌人。左边一张是几个江湖人士,看他们的衣着应该是几个不同门派的人,只听其中一个青衫男子低声道:“听说各大门派都在搜寻玉麟剑的下落。” “王兄说的没错,这事我也听说了。”一个黝黑大汉应声道。其它几人也点头称是,只有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战战兢兢的问道:“那玉麟剑很厉害吗?为何各大门派的人都在找呢?” 那黑脸大汉笑道:“那当然了,玉麟剑是采用了千年玄铁,以玉麒麟的血为媒炼制而成的。据说当年麒麟谷一战,铁匠之王独孤惊天就是以一柄玉麟剑斩杀了围攻他的十几大高手。”那人说的是振振有词。 “不对不对!”另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抢先道:“我听说是铁匠之王的儿子独孤展云杀了十几大高手。”几人小小的争辩一下声音却渐渐的大了起来,连旁边一桌的几个人也都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道:“不是的,一个小孩怎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呢?据我所知铁匠之王不仅打得一手好铁,而且武功非常了得,以前还追随过太祖皇帝打过战呢!”说到铁匠之王跟太祖皇帝打过战时众人都忍不住“咦”了一声。那老汉又接着道:“铁匠之王的看家本领叫“流星赶月”,当年铁匠之王就是靠流星赶月的最后一招“天外流星”从敌军的千军万马中冲出来的。” 那穿道袍的中年男子笑道:“你那说的不是赵子龙吗?” “切”众人骂道。 老汉急道:“我说的是真的,我有个亲戚以前就跟太祖打过战,虽然是个小兵…”慢慢的他声音越来越小。 独孤展云在一边听得倒是挺好笑的,至于铁匠之王以前做什么的他还真不知道,因为铁匠之王从未对他提起过。 那道袍中年男子认定老汉在吹又笑道:“既然铁匠之王那么厉害,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那一战之后只有独孤展云一人独活,其余全都死了,所以江湖上流传着各种各样的说法。 那老汉一时不知所措便胡乱道:“肯定是铁匠之王把他们全杀了,然后他们之中有一个人装死,然后偷袭他的。” 道袍男子又道:“那偷袭他的人最后怎么死的?” “这…这…”老汉支支吾吾道:“可能是被独孤展云杀的吧!” 道袍男子又反驳道:“那就是说独孤展云有能耐了?” “这…”老汉一时说不出话来。 众人都觉得道袍男子说的有理,皆是点头称是,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 “没错,十几大高手正是被独孤展云所杀!”突然坐在最角落背对重人的黑衣男子淡淡的道。 大厅里一片寂静,那人接着道:“不过独孤展云也受了伤,而且脸上留了道疤。” 独孤展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剑疤,众人则是看着那人,大气也不敢喘,等那人继续说下去。 只见那人喝了杯酒接着道:“没有人见过他的玉麟剑,见过玉麟剑的人都死了。” 众人都是一阵毛骨悚然倒吸一口凉气,那老汉壮了壮胆大声道:“那阁下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哈哈一笑转过身来笑道:“因为我就是独孤展云。”只见那人二十岁上下,脸上一道半尺长一分宽的剑疤,长的是暴牙斗鸡眼。 “噗嗤”独孤展云见状忍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众人只是惊魂未定不敢说话。 “呵呵…”一阵女子的轻笑声从隔壁一张桌子传了,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那一桌坐了四个少女,三个身穿黄衣和一个淡紫长衣。她们年纪都不大,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那紫衣少女相貌秀美、细眉雪肤,一双明亮的眼睛极是灵动,令人眼前为之一亮;尽管那三个黄衣少女样貌也都不凡,但和紫衣少女在一起就显得比较暗淡了。 笑的是那三个黄衣少女,一众人随着三人的目光望去,只见那自称是独孤展云的男子脸上的那道剑疤竟然要掉了。众人跟着一阵哄笑,接下来就是一阵窃窃私语,独孤展云自然是极其无语了。 正在此时,从二楼下来一位年轻男子,男子样貌出众,一身锦衣玉袍,他手握一柄闪闪发光的宝剑;男子脸上也有一道剑疤,只是他眼神凌厉,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众人见状,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只见那男子慢慢的走到紫衣少女面前笑嘻嘻的道:“姑娘有礼了,在下独孤展云,不知道可不可以跟姑娘交个朋友?”男子一脸猥琐的笑容,言行举止完全和那冰冷的外面完全不搭,他一边说一边便伸手去抓紫衣少女的手。 紫衣少女把手一收笑道:“今个是怎么了,一下子遇到两个独孤展云。”尽管紫衣少女尽是讽刺之意,但自她口中发出的声音仍是很动听。 那暴牙斗鸡眼的男子忍不住跑上前来大叫道:“姑娘,我才是独孤展云。”说完他气呼呼的双手插在腰间怒视着锦衣男子。暴牙男子身高不过五尺,才过锦衣男子肩头,而他双手插腰,甚是滑稽,独孤展云在一旁看着哭笑不得。 他终于理解为何他进镇的时候路人会用那种异样眼神看他。每个时期都有一种潮流,人们总喜欢模仿那些众人口中传颂的英雄人物,在年轻一辈中,那些各门各派各大世家的少年天才固然有名,但谁也没有拥有玉麟剑的独孤展云来得神秘。 两个自称是独孤展云的很快就打起来了,那锦衣男子一巴掌轮去便把那暴牙男扇的屁滚朝天,连脸上的剑疤也被打下来了。暴牙男吐了口血水,吓得拔腿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此人武功了得,定然就是独孤展云了,只有独孤展云在一旁冷笑。 赶走暴牙男那锦衣男又靠近紫衣少女伸手去抓她的手。 “啪” 一道细微的巴掌声在锦衣男的脸上响起。 “啊” 锦衣男子连忙捂住鼻子,鼻血很快就流了出来,脸上的那道剑疤也掉了下来,在他脸上却留下了两滴水印。 锦衣男子大怒,他拔出宝剑指着前面四下张望大声道:“谁?是谁偷袭我?”只见那剑身金光闪闪,一看就不是凡品。众人见这独孤展云也是假的,又看他凶神恶煞的怕牵连自身都摇了摇头。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大厅内,锦衣男子的剑已经飞到地上去了,他右手颤抖,虎口都被震裂了。锦衣男子吓了一跳,紧接着放了句狠话也一溜烟跑掉了。 第十一章 紫衣少… 有了锦衣男子莫名其妙被打之事发生,大厅里突然变得很安静了,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得罪了那神秘之人惹祸上身,所以很快一个个都找了借口开溜了,大厅里只剩下紫衣少女那桌和独孤展云那桌了。 独孤展云若无其事,自顾自的喝酒。 “公子好俊的身手。”那犹如天籁般的声音从紫衣少女嘴中传出,她那动人的大眼睛水灵灵的望着独孤展云。 独孤展云本就和他们侧着坐的,一时也没和她们正面相见,此时听到紫衣少女和他说话便转过身来笑道:“姑娘是在跟在下说…”独孤展云转过身和那紫衣少女正面对视,说到一半的话都顿住了,只见那紫衣少女肌肤如雪,相貌秀美,犹如九天仙女落入凡间不受一点人间烟尘。独孤展云莫名的心跳加速,手心冒汗、连大气也不敢喘,他连忙转开目光接着道:“话吗?” 紫衣少女见独孤展云相貌俊朗,全身上下自有一股正气,见到自己竟然会害羞,心下连生好感,俏脸微微泛红。这一泛红更似桃花盛开惊艳迷人。只是她盯着独孤展云脸上的那道剑疤看了看便冷了几分,但她却不失了礼数点了点头。 独孤展云看出她的心思,心下悔道:“早知弄道假剑疤会引来这样的误会,他怎么也不会弄了,当时他只是希望少点麻烦才贴了个假的,现在可丢人丢大了。”于是他只好尴尬的笑了笑道:“雕虫小技,让姑娘见笑了。”其实独孤展云先前那手只用了两滴酒水就打跑假独孤展云确实有些能耐。 那紫衣少女见独孤展云谈吐优雅并不像下三滥之辈,心想他脸上的疤痕或许是碰巧有的,或者他只是很崇拜独孤展云呢?总不能这样就当人家是坏人吧。这样一想紫衣少女心里比较顺畅些,她微笑道:“刚才多谢公子相助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那还用问吗!一看就知道这位公子就是传说中的独孤展云了。”坐在紫衣少女旁边的一个黄衣女子调笑道。另外两个黄衣女子也跟着一阵轻笑。 独孤展云本来就没怎么跟女子接触过,他又一直当上官燕是妹妹看,所以遇到别的女子调笑他,一时竟不知所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紫衣少女见独孤展云尴尬便白了调笑独孤展云的黄衣少女一眼,嗔道:“梓宣,不可对这位公子无理。”然后又对独孤展云歉笑道:“公子见笑了,都是梓彤管教无方。” 那被叫作梓宣的少女低着头道:“知道了,师姐。”然后又偷偷的在笑。 独孤展云虽然尴尬,但他本是机灵之人,心下自知是不能说自己叫独孤展云了,他微微一笑,镇定道:“梓宣姑娘说笑了,在下自然不是那独孤展云了,我叫张云。”张云取展云之斜音。 不过独孤展云虽然说的很平淡,但是紫衣少女还是看出了一点端疑,她跟着笑了笑。 “哈哈…” 一阵笑声传了进来,接着一个锦衣男子带着几个壮汉走了进来。几人一眼便瞧出是先前被独孤展云教训过的锦衣男子,看这架势是回来报仇的。 他指着独孤展云道:“张云是吧?” “正是!”独孤展云点了点头。 “嘿嘿” 那锦衣男子一笑又道:“刚才就是你偷袭本大爷的?”原来刚才他在外面已经听到独孤展云他们的谈话了。 独孤展云笑了笑道:“是不是刚才没把你的牙打下来没能让你长记性啊?” 锦衣男子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虽然刚才被打,他现在想想还在后怕,但他还是放了句狠话道:“很…很好!敢欺负爷,看你今天别想离开这了!”只见他往前走了两步,一看离独孤展云太近又退了回去。 独孤展云正有兴趣的看他耍什么花招,只听他大叫了一声:“小二!” 那店小二连忙跑过来对其恭声道:“少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他们酒菜里下了软经蜂毒,三个时辰内他们会武功全无,一点气力都没有,任您宰割了。”原来这锦衣男子是这家酒楼的少老板罗小虎。 罗小虎莫名奇妙的被打后便叫人偷偷在所有人酒菜里下了毒,算算时间也到毒发时间了。 听到被下了毒那几个黄衣少女顿时慌了起来,那个叫梓宣的少女站起身来怒道:“你!真卑鄙。”说完就要拔剑刺去,忽然感到全身乏力站也站不住就瘫坐下去了,其它几人也无力的倒在桌子上任人宰割了。 紫衣少女见自己几个姐妹都中毒瘫倒,就要出手索要解药,岂料刚刚站起便感头晕脑胀,四肢无力,站也站不稳。 罗小虎见状笑得更加猖狂了,他盯着紫衣少女,越笑越猥琐,眼见紫衣少女摇摇晃晃站不稳脚。 “倒!” 罗小虎指着紫衣少女,手指在半空转了转笑道。 紫衣少女终于坚持不住瘫坐在板凳上,这种毒药只让人暂时失去武功,全身无力而已,而人的意志还是完全清醒。紫衣少女瘫坐之下虽然慌张,但她却不经意的看向了独孤展云,只见独孤展云也跟着倒下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暗自道:别人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又怎能出手相助她们呢。 罗小虎注意到紫衣少女看向独孤展云,又想起先前独孤展云让他丢尽了脸,一时怒火上升,他对那两个大汉吼道:“把那个男的丢到河里去。” 两个大汉应了声就朝独孤展云走去。 “张…张…公子,快…快…醒醒啊!”见到两个大汉朝独孤展云走去,紫衣少女焦急的喊道,只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连声音都只发出一半来。 “小美人,你就别担心他了,还是让本公子来跟你亲热亲热。”说着已是一脸猥琐的向着紫衣少女走去。 这时两个大汉已经把独孤展云架过来准备抬出去丢到河里去了,走到罗小虎身边时,那两个大汉突然不走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罗小虎刚伸手去摸紫衣少女的手,突然见到两个大汉站在那不走了,于是大怒道:“怎么还不走啊?”只见那两个大汉仍是一动不动,罗小虎更是怒火难耐冲上来就准备对两个大汉动手。只是手伸到半空就僵在那了,因为他发现被两个大汉架着的独孤展云不见了。 罗小虎一反应过来立马四下寻找独孤展云的踪影,只是他一回头就吓得往地上一坐,然后连爬带滚向那几个大汉跑去,然后躲在后面指着独孤展云惊慌的道:“你…你…”然后又对那几个大汉道:“杀…杀…杀了他。” 原来独孤展云趁那两个大汉不注意点了他们的穴道,又悄悄绕到了罗小虎身后去了。 那几个大汉得到命令对视一眼,然后都朝独孤展云扑去,罗小虎也拔出一把剑慢慢得跟上去。 “碰、碰、碰…”那几个大汉虽然力气很大,但却没什么功夫,刚刚靠近独孤展云就被一连串的连环腿给踢了出去,罗小虎也被踢了个人仰马翻摔到门外去了。 这时到引来了不少围观的路人,许多认识罗小虎的人见他被打了出来都在心里暗叫痛快,这罗小虎平日里没少欺负人,能有今日是他自作自受。 独孤展云也跟到门口盯着他们,罗小虎本就恼怒被独孤展云打,现在又见到这些人幸灾乐祸的心里更是火大,他从地上爬起来,从人群中一人手中拔出一把剑来,也不顾别人叫骂便向独孤展云刺去。这罗小虎也是练过些武功的,他这含怒下全力一击也还是有些厉害的,眼见这一剑就要刺中独孤展云了。可是独孤展云的武功实在比他高出太多,只见独孤展云使出一招最简单也最实用的小擒拿手,一招就把他的剑给夺了。 罗小虎惊魂未定,刚要逃跑,却发现眼前剑光一闪,所有退路都被独孤展云的剑光封死了,罗小虎呆了,路人也呆了,虽然大家都很厌恶罗小虎,但真看他死在眼前也不忍心,一个个都转过头去。 罗小虎他不想死,他想跪地求饶,可是独孤展云没给他这个机会。 “唰唰唰…” 独孤展云一连刺了十几剑,想象中的鲜血四溅并没有出现,罗小虎早已是满头大汗。 “嘶…” 突然罗小虎的衣服一片片的炸开了,只剩下个光溜溜的身子,众人一阵哄笑,罗小虎赶紧用手把身子捂住。 正在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挤了进来,他一眼便看到了不穿衣服的罗小虎,于是他大怒道:“你个畜牲,我一离开两天你就给我出来惹事,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说完便伸手去拉罗小虎的耳朵。 罗小虎不服大叫道:“爹,你没看到是他欺负我吗?” 罗小虎管那中年男子叫爹,想来那中年男子便是这家酒楼的老板了。酒楼老板二话没说就把罗小虎打了一顿,打完后他才回过头来对独孤展云拱手道:“这位少侠,在下是这家酒楼的老板罗金城,犬子有什么得罪少侠的地方,我在这里给少侠赔罪了。” 独孤展云道:“令公子,在酒菜里下药试图轻薄人家姑娘。” “爹,孩儿只是看那姑娘好看,很喜欢,想跟她交个朋友而已。”罗小虎抢先辩解道。 “混帐,你给我住口!”罗金城怒道。见罗金城发怒,罗小虎在一旁不敢吱声了。罗金城又对独展云歉道:“这位少侠,都怪老夫管教无方啊!老夫愿代他赎罪,眼下并没酿成大错,不知少侠可否饶其性命。” 独孤展云见罗金城为罗小虎求情,心想倘若独孤惊天没死也会这样护着他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便道:“只要他交出解药,保证以后不会再犯,我就放过他了。” 罗金城道:“少侠放心,老夫保证绝不会有下次了,如若他敢再犯,老夫定当亲自处置他。” 独孤展云见罗金城满心正义凛然又是个好父亲,言语间竟柔和了许多,他道:“罗老板严重了,我们还是先为那几位姑娘解毒吧。” 罗金城也是爽快之人,应声之后便去跟小二探查,然后便给紫衣少女几人解毒。紫衣少女几人服过解药便在一旁调理,独孤展云则是坐在旁边保护她们。 这时,酒楼老板罗金城拿了坛好酒走了过来,在独孤展云一旁坐下,然后倒了两杯,他举起酒杯道:“少侠,请恕老夫教子无方,老夫敬你一杯。” 独孤展云连忙举起杯子道:“罗老板严重,像罗老板这样的好人何罪之有啊,我想罗老板定是忙于生意,才疏忽了对令公子的教诲,只要日后悉心教导,我想令公子也会有番作为的。” “哈哈,少侠见笑了,来我们共饮此杯。”罗金城笑道,两人一饮而尽。 独孤展云一杯酒刚进肚,感觉却是相当之好,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仿佛眉毛和眼睛都张开了许多,他畅快的大声道:“好酒!”然后忍不住自己又倒了一杯。 “呵呵”罗金城自豪的笑道:“这酒是本店上好的醉八仙,方圆百里,赫赫有名,连五十里外的铸剑山庄都是在我这买的酒。”罗金城顿了顿接着道:“这不,他们要召开个什么论剑大会,足足跟我定了三百坛酒呢!” 一听到论剑大会四个字,独孤展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所谓的论剑大会是否就和那“四剑”有关,也许可以查到一些线索,与其这样漫无目的的走,还不如去看看。 想到这里,便对罗金城道:“罗老板,这论剑大会是怎么回事?” 罗金城一脸疑惑,问道:“少侠不是应邀来赴论剑大会的吗?”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 罗金城又问道:“少侠是六大派的人?”六大派指:昆仑派、点苍派、泰山派、崆垌派、和巨鲸帮、鹰爪门。 “不是” 独孤展云又摇了摇头疑问道:“罗老板为何有此一问?” 罗金城道:“据我所知,铸剑山庄的主人和六大派有过节,所有并未邀请他们。” 独孤展云心想:这六大派以名门正派自居,内地里尔虞我诈,当年麒麟谷一战他们更是罪魁祸首,这铸剑山庄的主人还真是深明大意,有机会要好好结交一番。便道:“不知这铸剑山庄的主人是何方神圣?” 罗金城摇了摇头道:“这老夫就不知道了,老夫只知道江湖上有名的各门各派都受邀而去,其中更有数不尽的俊男美女呢!” 独孤展云敬了罗金城一杯又问道:“这论剑大会何时何地举行?” 罗金城答道:“两日后,万民山铸剑山庄。” 独孤展云又和罗金城喝了几杯,交谈了几句后,见紫衣少女几人已经解毒了便对罗金城拱手道:“多谢罗老板盛情款待,今日小弟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他日小弟再回云海镇定要做东请罗老板多喝几杯。” 罗金城站起身来:“少侠一路走好。” 独孤展云又走到紫衣少女身前问道:“姑娘可好了?” 紫衣少女点了点头道:“多谢张公子相救,梓彤已无大碍。” 独孤展云道:“在下还有要事要办,先行告辞了,你们保重。”告别后独孤展云便转身离开。 紫衣少女赶紧追上来急道:“还未报答公子救命之恩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声音落下独孤展云身形已在数丈之外了。 紫衣少女“哎”了一声便呆立在那里,眼睛盯着独孤展云走远的方向久久未曾回过神来。直到一个声音连呼了三声:“师姐、师姐、师姐…”喊她的是另一个黄衣少女。 紫衣少女回过神来,神色仍旧有些失望,道:“梓欣,你叫我啊!” 被叫做梓欣的黄衣女子微微一笑道:“是啊!你发什么呆呢?” 还未等她回答,那被叫做梓宣的黄衣女子却抢先调笑道:“我们家梓彤师姐在思春了,想来人家张公子一表人才,又救了咋们性命,梓彤师姐喜欢他也是人之常情啊!”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 “好你个梓宣,竟然取笑起师姐来。”紫衣少女俏脸微红,一边追着梓宣打一边道:“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两人边打边闹,梓宣躲到另一个黄衣少女身后道:“梓霞师妹,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啊!” 被叫做梓霞的少女摇了摇头道:“两位师姐别闹了。”她顿了顿接着道:“不过,还真是多亏了那位张公子,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梓欣也跟着道:“是啊,是啊!张公子还真是厉害,我们都中毒了,他怎么会没中毒呢?想必他的武功相当厉害,而且他剑眉星目,俊朗不凡…”说着做一副崇拜的模样。她们自然不知道独孤展云服过金冠花早已百毒不侵了。 梓宣摇了摇头叹道:“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梓彤抢先问道。 梓宣道:“可惜你们看错人了。” 梓彤三人不解,问道:“怎么看错了?” 梓宣缓缓的道:“那个张公子脸上有道剑疤,不看就知道是个冒牌的独孤展云啊!” 梓彤道:“不会的,剑疤也许是巧合呢?” 梓宣道:“你们想想看,张云、张云,念多了不就是展云了吗?” 其实直觉告诉梓彤张云定然不是他的本名,但直觉更告诉她他不是坏人,梓彤忙辩解道:“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不管怎样,他可是救过我们性命的。” “看吧,两位师妹,梓彤师姐这么卖力的给人家说好话,你们说这是什么意思啊?”说完又笑呵呵的跑出去了。 梓彤追了出来大骂道:“好你个梓宣又取笑我。”梓欣和梓霞也追了出去… 第十二章 万民山 云海镇东面五十里有座山,名曰万民山。万民山占地十里,西面是云海镇,南北面也是有名的大镇,东面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万民山下圆上尖,直没云端,白雾寥寥根本看不到山顶的景色。而从山脚到半山腰却有一条一丈余宽的大道磐沿而上,大道两旁千家万户,足足有上万人,故名曰万民山。 如此陡峭的地势竟能开出一条大道来,真有些巧夺天工之范。据说,此处为太祖皇帝所开辟,当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太祖皇帝便把大家安顿在这,后来他们便一直在此生活,安居乐业了。 然而从山腰到山顶这段地方只有一条蜿蜒小道,人们只知道太祖皇帝曾经在上面住过,出于对太祖皇帝的敬重,从来没有人去过山顶,只是知道山上有座山庄。 而此次的论剑大会却是由山顶上的主人广邀豪侠到山顶上举行,这样一来却是让此处的居民能够做些生意赚些钱。 独孤展云走在磐山的大道上,武士打扮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一个个趾高气扬,意兴匆匆,论剑大会,天下武林中人谁不想去瞧瞧热闹。走至半山腰,店肆酒楼更是应有尽有,虽不如镇上繁华,但也算是样样俱全。 道上更是鞭丝帽影风光热闹,若有成名英雄豪杰走过,道旁立刻会响起一片惊艳之声:“瞧,那穿白袍的就是南阳神刀公子,他腰间佩挂着的就是那柄削铁如泥的斩龙宝刀。”“那穿青衣的青年你可识得?”“我若不认得号称四大世家之一的慕容世家的大公子慕容云海还能在江湖上混吗?”“呀,欧阳世家的欧阳护林也来了。”“他自然是要来的,江湖谁人不知四大世家以剑闻名,如此盛会,怎会不邀请他们呢!司马世家和东方世家也定然会来的。”独孤展云把这些话听在耳里,也不去瞧,更没人会去瞧他这样个无名之辈。 突听一人道:“快看,那穿紫衣的少女便是木子剑派、武功号称天下第一的花瓣夫人的得意弟子--木梓彤。 一听到紫衣少女,独孤展云心头微微一颤,眼前突然浮现了昨日在云海镇所遇见的紫衣少女,心下想道:“那紫衣少女好像就是自称梓彤的吧,难道她就是武功天下第一花瓣夫人的得意弟子!”随即独孤展云又摇了摇头,暗自道:“天下之大,穿紫衣的少女数之不尽,不会那么巧的。” 虽然这样想着,但独孤展云还是忍不住转头,一眼看去,独孤展云顿时傻了眼,只见一样貌绝艳,身穿紫衣,左手佩剑的少女走在大道上,在其身后还跟着三个黄衣少女,正是她们几个。 独孤展云不由得心跳加速起来。正在这时紫衣少女也朝他看了过来,紫衣少女远远的发现独孤展云,她展颜一笑,那笑容犹如盛开的百合,动人心弦,看得路人羡慕不已。 她朝独孤展云走去,其它几人不知情况也跟了过去。走到独孤展云面前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张公子,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也是来参加论剑大会的吧?” 还没等独孤展云回答,梓宣却抢着道:“张公子武功盖世,当然是为了一举成名天下知喽。”梓宣言语之间尽是嘲讽之意,她总觉得眼前这个自称是张云的少年和那些江湖剑客、富家公子一样是冒充独孤展云来欺骗那些无知少女。 独孤展云一脸错愕,被别人这样子嘲讽,心中难免有些不快,但他又没办法,他想解释,但是他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所以他只好故作镇定微微一笑道:“天下英雄数不胜数,我来这里充其量也只是来张张见识的。” 看到独孤展云被木梓宣嘲讽,木梓彤有些过意不去,她赶忙接过话道:“公子过谦了,不知公子出自何门何派?” 独孤展云自幼和父亲习武,父亲是无门无派,后来又得到神机老人真传,可不知神机老人的门派,所以独孤展云也说不出来自己是哪门哪派的,便道:“在下无门无派,一些粗浅功夫都是和家父学的。” 木子彤有些疑惑,问道:“公子跟这铸剑山庄有交情?” 独孤展云道:“实不相瞒,在下是昨日才知道有铸剑山庄这个地方,以前并未听说,所以并未交情。” 木梓彤追问道:“那他们如何邀请公子前来的?” 独孤展云尴尬一笑道:“姑娘见笑了,在下是听说铸剑山庄召开论剑大会,不请自来了。” 一旁的木梓宣突然冒出一句:“张公子这趟恐怕是白来了,论剑大会你是去不成了。” 独孤展云一惊,道:“梓宣姑娘这话是何意,为何我就去不成了。” 木梓宣眼睛看着山顶,悠悠道:“论剑大会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若是没有请帖,就算你是拥有玉麟剑的独孤展云也是去不成的。” 独孤展云低头不语,他知道木梓宣说的很对,倘若不然,六大门派的人混进去怎么办。 木梓彤见独孤展云情绪低落,很想安慰他,但却被木梓宣给拉走了,她们要找个客栈,明天才会上山去。 独孤展云还呆立在那里,他在想明日如何混进去。天渐渐黑了,大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独孤展云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大道的尽头,眼前只剩下一条通往山顶的蜿蜒小路。独孤展云抬头看了看山顶,只见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他没有想到办法,难道就这样离开?他很是不甘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公子在为明日去不了论剑大会的事而烦忧吧?”一个很是好听的声音突然传来。独孤展云闻声望去,只见木梓彤正朝他走来,山风吹过,扬起她那美丽的秀发,显得格外的迷人。 独孤展云点了点头,然后道:“梓彤姑娘还未睡啊?” 木梓彤大惊,道:“公子是如何知道梓彤的?”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道:“木子剑派在江湖上名声显赫,在加上梓彤姑娘貌美如花,就算在下孤陋寡闻,早在街道上也听人说起了。” 木梓彤俏脸微红,羞道:“公子取笑梓彤。” 独孤展云急道:“在下说的是真心话。” 木梓彤心下很是高兴,但嘴上却嗔道:“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独孤展云见她小嘴一皱,像个小孩,好像真要生气了,便道:“在下不说便是,不知姑娘找在下有何要事?” 木梓彤道:“公子很想去明日的论剑大会?” 独孤展云想了想道:“十分重要!” 木梓彤道:“若公子不嫌弃,明日可混在我们木子剑派,随我们一同进去。” 听到木梓彤说可以带他进去,独孤展云激动不已,道:“承蒙梓彤姑娘愿意帮忙,感激不尽,在下先在此谢过了。” 木梓彤微笑道:“公子对梓彤有救命之恩,又何须跟梓彤客气呢!” 独孤展云道:“姑娘见笑了,以姑娘武功,在下出手只不过是多此一举而已…” 两人又交谈了一阵、,渐渐的就发现没话说了。独孤展云在想着明日的论剑大会很有可能是龙潭虎穴。想着想着,突然一做阵凉风吹来,他感觉有些冷,便不自觉的朝木梓彤看去,只见木子彤感觉更冷一样,便道:“梓彤姑娘,山风袭体,很容易着凉,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木梓彤有些迷茫,她点了点头道:“那梓彤就先告辞了,公子也早些休息。”说完便转身离开,刚刚迈出两步,她又停了下来道:“其实梓彤知道张云并不是公子的本名,希望有一天公子会亲口告诉梓彤公子的真实姓名。” 独孤展云愣在那里,等他回过神来木梓彤已经走了,他看到了她离开的时候很是失望的样子。 夜深了,原本灯火通明的万名山,现在只剩几家微弱烛光,并且一一的在熄灭了。独孤展云望了望,眼前大道尽头处有间庙宇,独孤展云决定晚上在里面过夜。 他信步走去,只见写有“英雄庙”三个大字的牌匾高高悬挂着,走进庙中,放眼望去,里面摆设简单,地板上三个黄色铺垫一字摆开,铺垫的正前面有张供桌,桌子上摆放了几盘水果,每两个盘子中间点着一根红烛。此时的红烛烧了一半,烛油流下来附在烛身上,犹如蛟龙一般。按时间推断,这两支红烛便可烧到次日午时,想必到时候定会有人前来更换。烛台的前方有一脸盆口大小的香炉,香炉里插满了香,中间一根最粗,好像烧上半年也烧不完一样。 独孤展云朝香炉后的石像看去,石像有三人高,像面严肃,不怒自威。石像腰间佩剑,一身铠甲打扮,依独孤展云推测,眼前的石像定是昔日的太祖皇帝了。只因太祖皇帝打天下时,塑造了万名山,使得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有了归宿,他们因此感激太祖皇帝便建了庙宇供奉他。想到此处,独孤展云心下对太祖黄帝更生了几分敬意,于是走了上去上了柱香。 夜深人静,独孤展云坐在铺垫上难以入睡,他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木梓彤那失望的表情,他突然很想喝酒,可是这半夜哪有酒呢?独孤展云自嘲的笑了笑。 一阵风吹过,还是有细微的风从庙宇的墙缝中吹了进来,独孤展云眉头皱了皱,旋即他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因为他闻到了酒香。独孤展云顺着酒香寻去,终于在庙宇后面的小溪边看到了一个火堆。走近一看,一个少年坐在火堆旁正用手中的枯枝拨着火,火堆上面正烫着一壶酒,酒香便是从酒壶里传出来的。小溪则在这里汇成一潭,水潭后边连着石壁,水就是从石壁里流出的。 那少年从火堆中的酒壶上收回目光,看向独孤展云,微笑道:“看来兄台也是爱酒之人。” 独孤展云点了点头也微微一笑道:“深夜难以入眠,被酒香引来。” 透过火光独孤展云看到那少年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菱角分明的冷峻,深黑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泽。独孤展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英俊的男子,甚至连他都自叹不如。 那少年也是十分惊讶,没想到能见到长相和自己不分上下的人,随即他看到了独孤展云脸上的疤痕却露出了失望之色,他深深叹了口气道:“说来我们也算有缘,兄台何不过来坐下,好让我们喝上一杯聊聊心事。” 独孤展云正看着少年,注意力大多在他那英俊的脸上,当下才回过神来,道:“正有此意。”说罢慢慢的走了过去在少年的对面坐下。 那少年英俊的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伸手又拿了一壶酒放在火堆上烫暖,微笑道:“兄台来此万民山可是为了那论剑大会而来?”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道:“论剑盛会,江湖上谁人不想来瞧瞧热闹。” 那少年看了独孤展云一眼,忽然大笑起来,道:“谁人不想来凑凑热闹!好,说得好,来…你我对饮一杯,人生难得一有缘之人,三更半夜一起喝酒。”他一边说着一边从火堆上拿一壶酒给独孤展云,然后自己也拿上一壶喝了起来。 独孤展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对这个少年感到疑惑,如果说他是来参加论剑大会,理应好好休息,以保证身体最佳状态,但他却半夜到此喝酒,必定心中有事。想到这里,他又想想自己,忽然他也笑了起来举起酒壶喝了起来。一口入肚,独孤展云顿时感到一股暖暖的感觉从喉咙间直到腹中,不仅唇齿留香甚至还暖人心脾。 那少年笑道:“如何?” 独孤展云一抬眼,伸手将酒壶拿到鼻前闻了闻,道:“摘月楼的上好的醉八仙,罗老板果真没说假话,的确把酒送来了。” 那少年一惊道:“兄台喝过这醉八仙。” 独孤展云道:“有幸喝过一次。” 两人又交谈数句,只见那少年神情渐渐激昂,忽然大声吟道:“无尽苍凉,困死多少英雄…无奈”吟到后来,他的声音渐渐转为凄凉,脸上尽是落寞之色。吟罢,他低头不语。 独孤展云默默地看着他,将自己手中的酒喝上一口。从少年吟的诗来看,少年是个落寞寂寥的人。 深夜,寒风吹起,又在耳边想起“呜呜”之声,如远方有人悄悄哭泣。黑暗如潮将大地淹没,只有小小火堆泛着一丝光亮。不知沉寂了多久,那少年开口问道:“兄台明日上山顶参加论剑大会吗?” 独孤展云苦笑了一下,虽然木梓彤让他混在木子剑派,但去不去得还是未知数,便道:“只怕是去不得了。” 那少年疑惑道:“此话怎讲?”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道:“像在下这种无名之人怎会受到铸剑山庄的主人邀请呢?没有请帖怕是去不了了。” 少年沉默片刻道:“兄台可想去?” 独孤展云一愣盯着他不语,少年也望着独孤展云很耐心的等待着。 火堆渐渐暗淡了,独孤展云站起身来道:“我去捡些柴来。”说罢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在这样一个清冷的黑夜里,天涯海角荒僻的地方,两个陌生的人却似乎相识已久的友人一样淡然相处… 独孤展云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回到火堆边,此时的火堆火势猛烈,而那少年已不知去向,在少年原先坐的石头上放着一张请柬…… 第十三章 铸剑山庄 晨阳初起,独孤展云从睡梦中醒来。不知多少次破庙过夜,早已让他习以为常,一如既往,他又睡了个好觉。独孤展云伸了个懒腰,走出这香火不断的庙宇,来到小溪边漱洗一番。远处还可以看见一堆烧尽的炭灰,旁边还有两个酒壶,这一切都在张扬着曾经有人在此喝着酒。 此时,十里万民山上,千头攒动,即瞧不清究竟有多少人,也瞧不清他们是谁,但每一颗头颅的价钱至少也在千金之上。万民山顶有一座铸剑山庄竟无人知晓,若不是此次铸剑山庄的主人发起论剑大会,人们还真单纯的以为是太祖皇帝征战时的清修之地。 发起论剑大会的主人想来必定是一了不起的人物,大多数人来此,一来是为了一睹铸剑山庄的风采,二来看看发起论剑大会之人,更有人是为了能一举成名而来的。但独孤展云不是,他是为了揭开一个阴谋而来的。 蜿蜒的盘山小道上,人流如蚁,密密麻麻。木梓彤四人夹在人流当中,只见木梓彤眼睛四下搜寻着,但她们很快就被人流挤上上山小道,又被挤上山顶。小道上人流匆杂,众人来不及看风景就被后面一波波的人流挤上山去。 从山顶往下看,却见白茫茫一片,只见人流如长龙一般自白雾之下空窜而出,涌之不尽。到得山顶,豁然开朗,几百丈平地犹如被巨斧横空劈开出现在众人眼前。 木梓彤刚站稳脚便四下搜寻独孤展云的身影,只见入会之处左右两旁两块巨石并排而立,两石之间相隔莫约三四丈,却有二三十个少年男女来回巡视。他们身穿道袍,脚跟离地,可见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有请帖的出示请帖便进入会场了,若是没有请帖的人想蒙混过去,想必定会被那些少年男女给扔下山去。 木梓彤见状,正担心不知如何帮独孤展云混进去,心里暗道:“木子剑派只有女弟子,守卫这样森严,想要带个男子混进去定然不行,这样如何是好?” 正在她干着急的时候,突然独孤展云出现在她们面前,独孤展云呼道:“梓彤姑娘,你们早啊!” 见到独孤展云,木梓彤急道:“公子切勿担心,等下我告诉他们公子是我们木子剑派破例招的男弟子便是。” 木梓宣抢先道:“师姐,这样不妥,这样会损坏我们木子剑派的名誉的。” 木梓彤肃声道:“有事我会担着,日后我自会跟师傅解释。” 见到木梓彤为了帮他,愿意牺牲木子剑派的名声,独孤展云甚是感动。而木梓宣却十分不悦,她正还要说什么,独孤展云却微笑道:“梓彤姑娘的好意在下铭记在心,在下昨日侥幸得到一张请帖,所以不用劳烦梓彤姑娘了。” 木梓彤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 独孤展云也笑了笑道:“那在下就先进去了。”说完就转身向会场方向走去,木梓彤她们随后也跟过去了。 独孤展云来到会场入口,走在独孤展云前面的正是神刀公子。只见神刀公子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不想却被巡视的两个道袍少年给拦下了,其中一个道袍少年恭恭敬敬的道:“少侠,请出示请帖。” 那神刀公子倒是傲慢的很,他悠悠道:“连本公子都不识得吗?能请到我神刀门的少主人是你们主人的福分。” 那道袍少年仍恭恭敬敬的道:“只要从此处过,我们只认帖不认人,还望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那神刀公子勃然大怒,却是要动起手来,但听到后面排队的英雄豪杰已经有人不耐的指点起来,他不想失了身份,便没好气的从兜里掏出请帖,那道袍少年见了请帖立马就让他进去了。 独孤展云见状,早已把请帖拿在手上,高高的举在胸前。突然他发现自己的请帖和神刀公子的不一样,神刀公子的是黄色的,而他的却是红色的。独孤展云大惊,连忙转头看向身后,却见每人手中都是黄色的。独孤展云的第一反应是:“不好,被人骗了。” 他正在想如何辩解,突然那道袍少年走上来毕恭毕敬的弯腰作了个请的姿态道:“公子,请。”看起来很是尊重的样子。 独孤展云走了进去,他回首望去,此时在外面巡游观望无法入会的武林豪杰少说也有一两千之多,大会之警惕竟是如此森严,独孤展云这才知道自己的确很是幸运。 进入会场,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广场。此时的广场上已是人声鼎沸,放眼望去,广场的左边是空荡荡的悬崖,旁边只有几根石柱护栏。一颗大树从悬崖的石壁缝里长出,伸长到广场之上,烟雾缭绕,仿佛白云都在脚下飘过,没有人敢想像那悬崖有多深,人若摔下去,肯定连骨头都找不到了。正前面是一宫廷殿宇般的房屋,大门的匾额上写着“铸剑山庄”四个大字,好生气派。在山庄的前面离悬崖还有三四丈远的地方有一座大台,大台以腰粗的巨木搭建而成。在广场的其余位置,除了一人宽的小道外都摆满了椅子。 随着众多武林豪杰的入场,山庄内走出数十个道袍少年,他们检查了各自的请帖,便引众人入座。 独孤展云被领到了第一排,坐在第一排的除了独孤展云之外都是些鹤骨仙风的老者,就连四大世家,神刀公子和木子剑派的人都只是坐在第二排。 独孤展云显然有些不自在,在他脑海中立即生出了昨夜一起喝酒少年的模样,那神秘少年让独孤展云越来越看不懂。坐在后面的木梓宣看到独孤展云竟然坐在前面,心里有些不服,他本就不喜欢独孤展云,嘴里冷哼道:“不知道在哪骗来的。” 全然入坐,场下自然是一片哗然。 “当” 一声清脆的钟鼎声传来,回荡在白云飘渺的山顶之上,令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一时间原本喧闹的广场顿时安静下来。只见一个样貌俊朗、气宇轩昂的少年出现在大台上。 独孤展云为之一振,那少年正是昨日与他饮酒的少年。独孤展云一阵愕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少年走上前一步,环顾台下无数英雄豪杰朗声道:“感谢各位英雄赏脸前来铸剑山庄参加论剑大会,首先,由在下来介绍一下铸剑山庄。铸剑山庄顾名思义,它是个铸剑的地方。此庄为太祖皇帝所著,当年太祖皇帝东征西伐,手下将领所用兵器全出于此,其中以铁匠之王独孤惊天的剑最为出众。” 台下一片哗然,尽管早在来时有人便听说铸剑山庄乃太祖皇帝所著,现在由那少年说出来,众人还是感到一阵惊叹。那少年接着道:“如今天下,贼寇横行,不知多少百姓惨遭横祸。家父生前铸剑无数,希望所铸之剑可以杀尽天下贼寇,只可惜名剑毫无用武之地。今日在下相邀众豪杰而来,就希望可将宝剑赠予有缘之人,斩尽天下贼寇。” “诛尽天下贼寇是我们武林中人义不容辞的事…”台下立即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少年两手虚空压了压,众人安静下来。少年道:“论剑大会,以比剑法为主,剑法高深着可得一宝剑,每人只限一柄,点到为止。”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很多人都在为胜出的奖励而激动,少许人则在谈论着这个少年的来历。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不知道少侠所说的宝剑出于何人之手?” 那少年微微一笑,一字一句道:“家父铁匠之王独孤惊天。” 独孤展云一阵大惊,他从来没听说自己还有个兄弟。 “你就是独孤展云?”台下有人问道。” 那少年点了点头:“正是!” 这一席话对独孤展云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呆坐在那里,愣愣出神。 “师姐,你看真正的独孤展云并没有像传闻中那样脸上有道剑疤啊,你看他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也难怪很多人要冒充他啊!”木梓宣在前边说道,她的声音有些大,好像故意说给独孤展云听的。 独孤展云一阵没来由的怒火就要爆发出来,但他最终却忍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只要是阴谋就会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那天。 台下又有人忍不住问道:“独孤少侠,请把你的玉麟剑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界吧!” “对啊…”这些人个个心怀鬼胎,有了一个人带头后面的人也跟着起哄了。 独孤展云却精神为之一振,他想看看这神秘少年如何应对。 只见那少年淡淡一笑,道:“玉麟剑虽然厉害,但为它牵扯的人太多,六大派更是穷追不舍,这也是我不邀请他们的原因。”他顿了顿指着悬崖道:“我早已把它抛到悬崖下面去了。” 众人一阵愕然,虽然有人不甘,更有人不信,但碍于在别人的地盘,众人也只好暂时作罢。独孤展云却冷笑了一下。 等到众人安静下来,那少年又微微一笑道:“接下来让我们进入正题。” 少年拍了拍手,一少女搬出一个木盒来。少年从木盒中取出一柄剑道:“寒冰剑,以寒气注入生铁铸造而成,剑身寒气逼人。”少年说完一把拔出宝剑,只见剑身隐隐冒着白气,一看绝非凡品,一时间很多英雄豪杰蠢蠢欲动。 少年把剑连鞘一同插到大台上,那剑如刺豆腐一般,把大台刺穿了。 “请” 少年一摆手便把大台让出来了。 出于寒冰宝剑的诱惑,台下英雄豪杰早有人按耐不住,只见一人纵身跃到台上道:“在下海南剑派大弟子薛剑,对这柄寒冰剑很是喜欢,哪位英雄前来赐教。”海南剑派在江湖上还是有一定名气的,一时间还真没人敢轻视。 “飞鱼剑客鱼连飞向薛大侠讨教。”话音刚落,已经有个中年男子站在薛剑对面。飞鱼剑客也早在十年前便成名了,更是不可小觑的。 薛剑拱了拱手,道:“鱼大侠,请。” 鱼连飞不愧是老江湖,还未等薛剑准备已经一剑向前刺出,疾若闪电,剑气带起一阵风,刮脸生疼冲向薛剑。薛剑未曾料到鱼连飞说打便打,眼见鱼连飞的剑眨眼便刺了过来,他连忙后退两步,然后反手一挥,将剑挥至身前迎了上去。两剑在大台中央碰到一起。只听到“叮”的一声,鱼连飞和薛剑都是身子一抖但又立即站稳。 两人又僵持了片刻,斗得不分上下,又一次一触即分,台下一阵叫好。突然薛剑屈身跃起,他满脸严肃竟是冲天而起,片刻之后迅若闪电,竟是从鱼连飞的头顶正上方疾刺而下,剑未及地便见鱼连飞长袍飘动,无风自鼓,周围剑气大作。鱼连飞却不慌张,丝毫没有退避的意思,他左手向后弯曲,右手持剑往头顶一挡,顿时剑光闪烁。说时迟那时快,在薛剑满脸肃然中,两柄剑又铮的一声再度击到一起。 两人又是一阵剧抖,后退数步。 薛剑一击无功,再度向上折起,鱼连飞却没有丝毫停顿,他右手握剑竟笔直冲向空中,只见他手中长剑在空中划过,“呼”的一声朝薛剑刺去。薛剑在半空中无法赶及鱼连飞的速度,但他咬紧牙关,右手握剑挡住要害。眼见鱼连飞就要刺到他了,台下众人一阵屏息,然而鲜血并没有溅出,只见鱼连飞收回长剑,一脚踢在薛剑的胸口上。 这一脚力道刚刚好,薛剑整个人倒飞出去,“碰”的一声掉到台下。这时鱼连飞落到台上,他笑盈盈地对薛剑道:“薛大侠,承让了。” 薛剑看了他一眼,苦笑道:“鱼大侠武功高强在下输的心服口服。”说罢便撑扶着回到座位上。 台下顿时发出一阵轰烈的掌声。鱼连飞对着台下拱手道:“台下还有哪位英雄要上来和鱼某讨教,如若没有的话…”他看了看寒冰剑阴笑道:“这寒冰剑就…”还没等他说完就听一傲慢的声音道:“我来试试。”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神刀公子已经站在台上,谁也不知道他是说完后才上去的,还是已经上去了才说的,但是不管两者哪一者先都足以证明他的轻功很厉害。 鱼连飞眼角抽搐了一下,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道:“神刀公子不是善于用刀,怎么对剑也感起兴趣来。” 神刀公子淡淡一笑道:“在下学了几套剑法,但却没有一柄称手的宝剑,若用这斩龙刀来使…”他摸了摸腰间的斩龙刀接着笑道:“不论是外形美观还是威力都会大打折扣。” 鱼连飞对神刀公子这种态度有些不爽,道:“神刀公子言下之意是用刀当剑使也能轻而易举的打败鱼某了?” “你说呢?”神刀公子笑着道,只是那笑容更加的猖狂。 “那就试试吧!”鱼连飞大叫一声已然一剑朝神刀公子刺去,疾若闪电,用的是跟刺薛剑的招式一样,但不论是招式还是气势都比对薛剑时强得多。 反观神刀公子,他依然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鱼连飞,似乎对此无动于衷。鱼连飞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神刀公子看轻,握剑的手直冒冷汗,有些心虚,几乎有些手足无处可放的感觉。他心里有些微微急躁,刺出的剑又不好收回,当下喊道:“神刀公子请赐教。” 此刻鱼连飞的剑已经疾射到神刀公子身前,神刀公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却见他身子已经向后退了一丈。但鱼连飞的速度也快了起来,转眼间便已追上,台下众人顿时都为神刀公子捏了把冷汗。 眼见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神刀公子反手一翻,腰上的那把斩龙宝刀已被他拿到手上,只见他一脸肃然,竟也不拔出宝刀,只用那乌金宝刀在身前一挡。“叮”清脆的响声远远传开,十分悦耳,鱼连飞如受重击,向后反弹了回去,他脸色大变。 在台下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只见神刀公子丝毫没有犹豫反身追了上去,连刀带鞘朝鱼连飞刺去,刀当剑使,来势汹汹。鱼连飞不敢怠慢,眼见神刀公子这一刀就要刺到自己身上,心下吃惊,但他只好硬着头皮将剑挡在身前。 神刀公子疾射而来冲向鱼连飞,声势如潮。鱼连飞面色凝重,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显然是震惊于神刀公子这一“剑”的威力。只见在一瞬间,神刀公子已经冲到面前。 “咔”在台下几百英雄豪杰目瞪口呆之际,鱼连飞的剑竟如木头一般被那把斩龙宝刀视若无物般切成两截,斩龙刀在鱼连飞胸口一分处停下。如果神刀公子这一刀不停,要的肯定是鱼连飞的命。 鱼连飞满头大汗,但他毕竟久经江湖,当下镇定道:“多谢神刀公子手下留情。”然后不甘的退到台下。 第十四章 紫薇剑 随着鱼连飞的败下阵来,台下众人都见识了神刀公子的武功,那些对寒冰剑有想法的人都碍于神刀公子的武功,一时间也只能在心中暗骂一声,没有动作了;而那些有能力的人却不屑与他争。 独孤展云虽然有些厌恶他的傲慢,但却不想出这个风头。所以,最后那柄寒冰剑归神刀公子所有。 神刀公子一把拔出寒冰剑,只听“锵”的一声,他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回到座位上欣赏起来。 接下来又有几柄不错的宝剑被几位豪杰所得,一柄柄宝剑不停的送出,台下众人已是哗然一片。 随着场中气氛越来越高,那少年又接过一个木盒,这一回少年从木盒里取出两柄剑,他缓缓的道:“这两柄剑很有来头,曾经太祖皇帝和他的爱妃花蕊夫人所用,名曰:紫薇剑。”少年简单的介绍一下又把大台让出来了。 台下自然又是一番轰动,光是太祖皇帝用过就足够吸引众人,也正因此,谁都不知对手会是什么样的高手,一时竟没人上去。在少年介绍了紫薇剑之后,坐在第二排的木梓彤几人却是明显的惊愕了一下,几人对视一眼都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木梓彤站出,她双膝微曲,两脚轻轻一点,身子缓缓上升,飘到半空移至台上。 山风吹过,木梓彤紫衣飘动,肤色如雪,清艳不可方物,宛若九天仙子从天而降,令人心生哀悯之意。 木梓彤落到台上对着台下拱拱手微笑道:“木子剑派木梓彤。”说完便在台上等待上台挑战之人。 第二排慕容云海旁边,一少女也微微曲膝飞至台上,少女白玉也似的肌肤欺霜胜雪微微透出淡淡粉红,明艳之极,两大美女同时站在台上,几乎让所有人看呆了眼。那少女也微微一笑拱手道:“慕容世家慕容姗请木姑娘赐教。”慕容姗自然是慕容云海的妹妹,她不仅人长的漂亮还得到她爹慕容天豪的真传,武功也是相当了得。 台上两位美女客套话过后就动了真格。 木梓彤挺直身子右手持剑往慕容姗脚下直刺而去,慕容姗身手好快,她伸手拔出宝剑向下一挡,两剑相交“叮”的一声,两人均是向后跃出一丈,然后又再度冲上来碰在一起,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两段唯美身段在台中飘跃犹如九天仙女翩翩起舞,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此时但见慕容姗满台游走,一招未毕二招至,剑招初出时人善在左,剑招抵敌时身已转右,竟似剑是剑人是人两者殊不相干,一套剑法使得十余招,台下群雄无不骇然钦佩。 慕容云海更是溢溢自喜,眉毛都在笑了。 反观木梓彤剑法也是武林一绝,挥打点刺,以飘逸轻柔为主,只见长剑斜指,剑间分花,竟是连刺三处,若是纵跃闪避登时必会落了下风。慕容姗当即连退数步,反攻为守,挡过了她这三招连刺。两人均是剑走轻灵招断意连,绵绵不绝,当真是优雅潇洒,翰逸神飞,大有晋人乌衣子弟裙屐风流之态。 台下众人眼前是陡然一亮,但觉她们清华绝俗,连慕容云海都忍不住多看了木梓彤几眼。独孤展云方才觉得天下能人后辈层层辈出,再次觉得自己当日在客栈出手教训罗小虎真是多此一举了。 大台之上,两人仍是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咦”的一声从旁边传来,虽然声音很小,但独孤展云还是听见了。只听旁边一位老者对对另一个老者道:“老鬼,你看慕容丫头手里那柄剑可是青龙剑?” 那被称作老鬼的老者盯着慕容姗手里的剑,眼睛微微一眯道:“看那剑柄上的龙纹雕刻应该没错。” 那老者又道:“若真是慕容天豪的神兵青龙剑,那就不得不借来看看了。” 老鬼阴森一笑道:“那就借来看看吧!” 这一番谈话独孤展云自是听得清清楚楚,眼见台上二女仍是旗鼓相当难分上下,一时半会是分不出胜负的。那老者有些不耐了,他大呼道:“台上两个女娃,你们这样子打怕是天黑都打不完了,还是老夫来吧!”说完,身形已经鬼魅般的出现在台上。 台下众人一片愕然,都看向这不知名的老者,只有独孤展云在一旁暗自担心。 这时,木梓彤和慕容姗已经停了下来,眼睛警戒的看着那老者。 那老者对着慕容姗微微一笑道:“慕容小丫头,你既然喜欢这紫薇剑,老夫来帮你打,打赢后用你手中的剑来交换如何?” 慕容姗显然有些恼怒,道:“本姑娘喜欢紫薇剑自己夺得即可,就算夺不得也还有我大哥慕容云海,却与你何干?” 那老者威而不怒,道:“那借你的剑看看?” 慕容姗讥笑:“那就要问我的剑肯不肯。”说完提剑便朝那老者刺去。 那老者也不多说,两掌向上台起,脚立马步,气聚丹田,下磐似有千斤之重,仿佛大台都被他压在脚下。只见他白须飘飘,衣袍无风自鼓,然后双掌朝木台劈下。顿时间,整个木台木屑四散,震得木梓彤和慕容姗竟站不稳脚,连原本插在大台上的紫薇剑也被他一掌的反推之力震得飞升起来。 那老者微微一笑,双掌朝紫薇剑打去,大叫道:“慕容丫头,剑来了。” 那剑在空中被他用掌力推动犹如活物一般竟朝慕容姗飞去。 木梓彤见状,不甘紫薇剑被夺,便朝那老者一剑刺去。那老者脚步微微一动,原本双掌推剑,此时竟收左掌回来朝木梓彤刺出的剑接去,以手掌挡剑,谁都知道手掌会被捅成蚂蜂窝,但老者的手没有被捅破,反而木梓彤的剑在他掌外一尺处停了下来,半分也前进不得。如此深厚的功力看得众人一片惊呆。 另外空中的紫薇剑在他右掌掌力的推动下朝慕容姗飞去。慕容姗本就是心高之人,他夺紫薇剑只是为了展示她慕容家的武功,莫说那老者还要以她手中的剑交换,就算是真的送给她,她未必就稀罕了。眼见武功和自己相差不多的木梓彤被老者一掌逼得进不了分毫,心下有些惊慌,连忙运足内力一剑朝飞来的剑刺去。 两剑僵持在半空,慕容姗的剑也进不了分毫,只有抵挡的份。眼下木梓彤和慕容姗额头上已有汗珠不停的冒出,反观那老者却神态欣然,没有半分吃力之象。 台下慕容云海见妹妹不敌,按耐不住便要上去相助,却被称作老鬼的老者拦住,老鬼道:“擂台比武贵在公平,公子可不要坏了规矩,何况现在还是以一敌二。” 慕容云海不想失了身份,当下冷哼一声回到座位上,面有怒意。 独孤展云坐在一旁,却是在想他们所说的青龙剑到底是柄什么样的剑?这两个老头又是什么人?台下众人也是一片哗然,没有人注意到慕容云海,众人不停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竟没有人认识这两位老者,那神秘少庄主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台上木梓彤和慕容姗二女几乎是倾尽全力,而那老者似乎没用几成功力。只见他戏谑的笑了笑,然后推剑的右掌向后微收,慕容姗顿时轻松了不少,但随即那老者猛地一推。 那紫薇剑被老者这么一推,随着他加了劲道竟是把慕容姗震得飞了出去。 “哇”的一声,慕容姗在半空中就忍不住吐了口鲜血,手中的长剑在她飞出去的瞬间就已掉落下来,她的身形直接向山庄大门外的石狮飞去。 如果任由她撞上去的话慕容姗恐怕性命不保,慕容云海想要跃过前排去救她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一轻功高手坐在第一排,兴许还是来得及救她一命。可第一排有轻功高手吗? 正在众人为这位美丽的少女感到惋惜时,坐在第一排的独孤展云动了,在慕容姗离石狮还有一尺距离时,独孤展云接住了她。以慕容姗的功夫底子勉强站稳了脚,但脸色苍白,完全没有一丝血色。众人都被这突然救人的少年吸引住了,坐在第二排的木梓宣咧了咧嘴嘀咕道:“这假冒的独孤展云武功比他人品好多了。” 慕容姗回过头来看着独孤展云,那冷冽的目光稍微呆滞了一瞬便柔和下来,她对独孤展云道:“多谢公子相救。” 这时慕容云海早已飞奔过来,他连忙从独孤展云手中接过慕容姗检查起伤势来。 在众人眼光都注视着独孤展云时,只听台上木梓彤大喝一声,原本无法前进半分的剑动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功力突然爆发了一样,一剑朝那老者刺去。老者大惊,原本把大半功力都朝慕容姗打去了,木梓彤这边却空虚了许多,眼见就要刺穿老者的手。那老者赶忙收回右掌,双掌朝木梓彤打去,这一掌却用了十成功力。 台下木梓宣、木梓欣、木梓霞三人几乎是同时喊出:“师姐…”因为在木梓彤身后便是悬崖,这一掌打来,木梓彤的身形也飞了出去,飞向悬崖。眼见自己就要飞出悬崖,木梓彤感到很无助,她只能本能的靠内力来减缓飞出的速度。几乎在她神智渐渐模糊的时候,眼前看到独孤展云追了上来抱住她。 “他又救了我一次。”木梓彤在心里这样念了一句,突然才发觉自己与独孤展云都飞过了护栏正往悬崖下掉去。 好在下降过程中独孤展云向旁边移动一些刚好踩到悬崖上那颗大树,他脚尖一点,竟又跃了上来。 那老者见状,凌空一掌便朝独孤展云打去,独孤展云双手抱着木梓彤,又身在半空,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他竟然直接用胸口接下这一掌。然后见他肩膀一抖运用“名剑八式”中的重心转移把那力道转出身体。可是那老者内力非常强悍,虽然被他化去了八成的功了,剩下的两成也足以要人命。独孤展云眼前一黑,几欲昏去,全身上下一阵剧痛。 半空之中,他口中鲜血如涌泉一般喷了出来,但他咬着牙就要在一根石柱护栏上落脚。眼见他就要踩着石柱回到上面,却被前排那叫作老鬼的老者一掌劈出,石柱顿时爆裂四下飞去。 “阴阳八卦六合掌。”人群中有人低声说出。 “二弟。”远处一声音传来,声音刚至,人已然到了,却不是李泉是谁,李泉朝悬崖边飞奔而去。 独孤展云避开几道乱石正欲将木梓彤抱上去,却觉自身体内最后一点力气也远离自己而去,而后他们向悬崖下落去,只是在他意识失去的前一刻还是拉住木梓彤的手。 而李泉赶到悬崖边时,独孤展云已经掉下去了,只有云从下面飘上来。 广场上一片寂静,首先跑到悬崖边的是木梓宣三人,三人对着悬崖下面一阵痛呼,广场之上人人都在为他们感到惋惜。 那老者捡起慕容姗的剑然后跃到那老鬼身边道:“老鬼,原来是一仿造品。”说罢往地上一仍,两人准备就此撒手离开。 可是广场之上,李泉、木子剑派、四大世家又怎会放他们走呢? “阴阳八卦六合掌,两位想必就是江湖人称酒囊饭袋的酒鬼于谦和老鬼于震吧?”说话的是四大世家的东方原杰。 东方原杰膝下无子女,所以此次自己亲自前来,其它世家都是让年轻一辈出来历练。慕容世家由公子慕容云海和女儿慕容姗前来,欧阳世家来的是长子欧阳护林,司马世家是独子司马敬忠。 场上众人一听酒囊饭袋二人之名无不骇然变色。此二人一个嗜酒如命,一个饭量极大,故人称酒囊饭袋。二十年前,此二人便是以阴阳八卦六合掌打遍天下无敌手,只是二人无恶不作,最后引来了不少追杀之人,虽然很多人都毙命于他们手上,但是他们却被花瓣夫人打得一败涂地,在那以后他们便销声匿迹,不想今日却出现在此,不知所为何事。他们要置木梓彤于死地可能是报败在花瓣夫人手上之仇,只可怜却赔上独孤展云一命。 那老鬼于震“嘿嘿”一笑道:“酒鬼,你打伤了慕容天豪的女儿,看来想要安然离开是不可能了。” 只见东方原杰、欧阳护林、司马敬忠几人已经围了过来。慕容云海把慕容姗扶到一旁坐下也围了过去。 山风习习,场中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慕容姗坐在一旁,眼神呆呆的看着悬崖那边,一脸痛苦之色。如此之高的悬崖,独孤展云和木梓彤恐怕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老匹夫,还我二弟命来…”悲愤之余李泉自悬崖边飞奔过来拔剑朝酒囊饭袋二人刺去。 “好霸气的剑法。”酒囊和饭袋往后跃出一丈开外避开李泉的剑招后,酒囊笑着道。 饭袋也点了点头笑道:“差点把我的胡子都削掉了。” 还未等二人站稳,李泉又提剑朝酒囊追去。 这时木梓宣三人也一齐上来把饭袋围住,却是要为被打下悬崖的师姐报仇。 面对着这两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这群年轻人一点畏惧之意都没有。但是光有勇气是不够的,要知道曾经有多少一等一的高手都丧命在他们的手上。实力悬殊太大,木梓宣三人很快就被一连环腿踢倒在地,口吐鲜血。只有李泉仍旧是每一招都如同铜锤巨斧,一招连着一招毫不给对手踹息的机会。可酒囊是何等人也,纵使李泉这半年来武功再好上一倍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空手对敌,一时也不敢大意,李泉招招都用尽毕生所学,刚猛凌厉,唰、唰、唰,一剑跟着一剑,每一剑都只是差一点,逼得酒囊一直施展轻功闪躲。李泉一连刺出三十几剑,岂料酒囊突然一个急停,不再闪躲,他踏上一步,双手出掌向李泉飞了过去。这一招着实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但见他双手左右夹击,左主上右主下朝李泉打来。 李泉大骇,低伏身子向后急蹿,但掌风还是削得他脸上生疼,若是稍慢半步,李泉的脸定会被打成肉酱。 酒囊这一击虽然没中,但却给了他反击的时间,他抢上去突伸左掌,那一掌来势并不十分迅速,但掌未到掌风已然扑至,势道猛恶之极。酒囊在出这一招时已先行料到对方闪避方位。 因此李泉还善未落脚,他已先行绕了半圈,向李泉身后直击而去。李泉身在半空无法躲避,只好运足内力向后挡去。只是酒囊内功何等深厚,一甲子的内力全都集于双掌,竟是把李泉震得飞出数丈之外连退数十步方才站稳。 这一掌把李泉震得双手虎口迸裂,鲜血直流,“当”的一声长剑从手中滑落。他体内更热血翻腾,忍不住一口鲜血,“哇”的喷了出来。 这时四大世家的人也不袖手旁观,对于如此恶人也不讲江湖道义,几人一并出手。东方原杰加入木梓宣三人的战圈对付饭袋于谦;慕容云海、欧阳护林、司马敬忠则加入李泉的战圈一起对付酒囊于震,一时间场上总算稳定。 四大世家在江湖上名声显赫,自然是因为他们的家主武功了得,东方原杰也不列外,一个人就跟饭袋相差不多,再加上木梓宣三人从旁协助,很快便占了上风。 李泉那边更是游刃有余,四大少年英侠前后左右相互夹击,挫得酒囊只有闪躲得份,偶尔只能靠深厚的内功逼退他们,渐显败迹。 又僵斗数招,酒囊已有些气喘,他连忙运足内力,一掌震退四人的联手一击然后跳出战圈大叫道:“老鬼,阴阳八卦六合掌合掌。” 闻言,饭袋也和东方原杰硬憾一招,借此退到酒囊身边。两人背向而立,脚下呈太极方位,酒囊属阴位于黑色区域,饭袋属阳位于白色区域,随后两人不停的转动,每次转动都维持着太极方位,他们双掌不停的变幻,每次变幻都会随之凌空击出数掌,一掌接着一掌朝围着他们的李泉等人打去。 李泉等人不敢怠慢连忙运足内力挥剑去挡,岂知那一掌掌的威力极大,一个个都被震得口吐鲜血,身受重伤,就连内功深厚的东方原杰也不列外身负重伤,木梓宣三个实力不济者更是爬也爬不起来无法靠近他们一丈之内。 台下众人都不禁为这威力无穷的掌法感到震惊,这阴阳八卦六合掌合掌之后果然名不虚传。 正在众人不知所措之际,东方原杰突然大呼道:“三位贤侄,可会我们四大世家的联合绝技“四象剑阵”。 在四大世家还未成立之前,四大世家的家主曾一起创造了一套剑阵,慕容云海、司马敬忠、欧阳护林都是他们世家的嫡传之人,他们的父亲为了不让这套剑阵失传也早已将各自的阵法传于他们。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都用力的点了点头“嗯”。东方原杰笑道:“那好,布阵。” 慕容云海三人连忙向前跨出,东方原杰在前面,四人呈正方形方位。太极分两仪,酒囊饭袋的阴阳八卦六合掌就是在两仪当中变化而出,而两仪又生四象,四大世家的四象剑阵则是从四象中变化而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位各站一人。随着他们四人不停的变幻方位手中长剑不停舞动,一道道凌厉的剑气直逼酒囊饭袋的掌法,两股无形的罡气不停的在半空抵消,只有身在阵中的人才知道那一道道侵人体内的力道震得体内气血翻腾。 一直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慕容云海三个小辈显然已经因为内力不足,已经口吐鲜血了。 东方原杰见状,暗自着急心里暗道:“再这样下去,恐怕几个小辈是坚持不了多久了,虽然眼见对方也不好过,但毕竟酒囊饭袋二人内功深厚,一时半会还是可以坚持的,眼下只能孤注一掷了…”当下东方原杰对慕容云海三人道:“三位贤侄,大家运足内力做最后一拼了。” 慕容云海三人闻言连忙运足最后的气力猛的一剑击出,只听“碰”的一声,两边的人都被震飞出去,一个个都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就连靠得近的人都被这股罡风刺的刮脸生疼。 饭袋躺在地上,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他慢慢的站起来扶着酒囊道:“酒鬼,这四象剑阵果然厉害,若是换做四大世家的家主的话我们恐怕是没命了。” 酒囊深吸了一口道:“是啊!幸好那几个臭小子内力不足,他们现在比我们还不好过呢!”饭袋眼睛四下一扫,道:“我们都受了伤,要打发他们四个是没什么问题的,但那还有个少年没受什么伤,他那刚猛霸气的剑法看似不好挡啊!我们还是先撤吧!” 显然他们是在怕李泉的霸剑笈,而此时李泉那凌厉的目光已经朝他们看去。 饭袋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连忙从布袋里一摸,接着一把紫色的粉状物往面前一撒,顿时广场前面一片紫雾。 “有毒!”人群中不知谁大声喊了一句。 众人一片混乱,一个个急忙唔住嘴。 待风把紫雾吹散之后,却早已不见了酒囊饭袋的踪影。李泉报仇心切,一眼没见到酒囊饭袋二人便立刻四下搜索起来。 人群中众人议论纷纷,也有人大声叫道:“少庄主,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要给大伙一个交待吧!” “对…要交待…”人群中早有人符合道。 那锦衣英挺少年走上前来压了压手道:“大家稍安勿躁,这两个恶人是如何进来的,本山庄自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众英雄一个交待的。”简简单单一句就把这件事掩过。 李泉听得声音有些耳熟,抬眼一看,却见那少年一身绫罗绸缎,一脸高贵优雅,他双目炯炯有神,正是和李泉比过武的宁雪炎。 李泉讶道:“宁雪炎!”先前李泉只是看到独孤展云被打下悬崖,他急于报仇并没有注意到他,现在看到不免有些吃惊。 宁雪炎并不惊讶,他对着李泉微微一笑道:“李泉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众人听到两人对话不免有些惊动,听闻过“善侠李泉”的人都有些震撼,而有些人却是因为李泉称这少庄主为宁雪炎而疑惑。慢慢的便有人喊出来:“少庄主不是独孤展云吗怎么又叫宁雪炎? “是啊,是啊…”“少庄主到底是什么人?”人群中早有人低声议论道。 李泉冷哼一声道:“他怎么会是独孤展云呢!刚才为了救人被打下悬崖的人是我二弟,他才是如假包换的独孤展云。”说完李泉抬起剑指着宁雪炎道:“我要跟你比武赢回那块玉佩!” 众人听闻刚被打下悬崖的少年便是独孤展云,一个个都面面相觑,回想起刚才独孤展云救人时的身手,再加上传说中脸上的剑疤,一个个深信不疑。 木梓宣更是诧异,自己一直以为是冒充独孤展云的登浪之徒竟真的就是独孤展云,而且他还救过她们,她却一直讥讽于人,为此内心好生愧疚。 宁雪炎看着李泉,他一脸惊讶,淡然的脸上神色漂浮不定似是有些激动,问道:“你二弟果真就是那铁匠之王独孤惊天的儿子独孤展云?” 李泉道:“那当然!你到底要不要和我比武?” 宁雪炎收敛自己的神情又恢复了先前的淡然,他淡淡地道:“今日你已受伤,等改日你的伤痊愈了再来算我们之间的帐,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看看你二弟他们是否还活着。” 李泉细细一想,这宁雪炎也并非卑鄙无耻之人,当日丢了玉佩只怪自己技不如人,算起来也是光明正大之人,更何况当时他还放了自己一马,眼下还是想办法看看二弟…想到这里李泉的眼睛不禁有些红了,任谁也知道从这样高的悬崖摔下去,恐怕是粉身碎骨了,但他还是勉强自己相信会有奇迹的,当下道:“好,就依你所言。”说完便朝悬崖边走去,木梓宣三人也跟了上去。 李泉虽然暂时不追究了,但是在场的都是些有身份的武林豪杰,怎么能说少庄主是独孤展云少庄主就是独孤展云,说他是宁雪炎他就便成宁雪炎了。众英雄都看着宁雪炎,要他给大家个交待。 “少庄主究竟是独孤展云还是宁雪炎?”神刀公子缓缓的走到前面,话语带着一丝冷意淡淡的道。 面对神刀公子的凌厉,宁雪炎依旧很淡然,他微微一笑道:“宁雪炎。” 神刀公子为他回答得这么直爽而有些惊讶,话语间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支支吾吾的道:“那…那你为何要欺骗大家说自己是独孤展云?”神刀公子一句话就把他推向众人。 在无数英雄豪杰凌厉的目光注视下,宁雪炎竟不显一丝慌乱之意,他仍旧微笑道:“在下敬仰铁匠之王独孤惊天已久,可惜他不幸早逝。然而在下手中却有几柄他所铸造的宝剑,细想宝剑在我手中实为浪费,但随便赠人又太瞧不起铁匠之王了,于是在下便想召开英雄大会,以武赠剑,好让它们不辱没了铁匠之王的名声。但在下又师出无名,故借独孤展云之名一用。” 宁雪炎说的是振振有词,群雄中也没有什么人吃亏了,大家都当来见识一番,自然没人想来得罪这不知名的少庄主,一个个都点头称是。神刀公子虽有不甘,但一时间也无言以对,反正他倒是赚了柄宝剑,便退了下来。 眼见众人没什么意见,宁雪炎又道:“今日之事在下自会妥善处理给群雄一个交待,不过眼下善有要事需处理,各位就先请回吧!” 虽然众人对这突起的铸剑山庄和这神秘的少主深感疑惑,但此时已不宜久留,一个个便各自散去。 慕容姗依旧望着悬崖方向,久久不肯离去,最后被慕容云海给拉走了。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时分,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了一个金灿灿的光盘,那万里无云的上空蓝蓝的像个明净的天湖;慢慢地,颜色越来越浓,像湖水不断的在加深。这巍峨的山峦顶上,在夕阳的映照下涂上了一层金黄色,显得格外的瑰丽。这美丽的夕阳景色,李泉等人却不瞧上一眼,他们的眼睛一直望着悬崖下方,想要穿透白雾石壁看透下面的一切。 待得众人走毕广场上除了铸剑山庄的人就只剩下李泉和木梓宣三人了。宁雪炎招来门外巡视的道袍少年看向李泉轻轻在他耳边问道:“他是怎么进来的,我们并没有请他?” 道袍少年低着头低声道:“按照少主吩咐,没有请帖的一个也没放进来。” 他们自然是不知道李泉行侠至唐家堡,正巧唐家堡被仇家袭击伤亡惨重,正好被路过的李泉解了围。唐家堡堡主接了铸剑山庄的请帖,生怕没来得罪了铸剑山庄,所以特求李泉代他而来。 宁雪炎点了点头道:“你去把庄内所有绳子都找来。” 此时,广场上已经堆满了绳子,无数根绳索连接在一起,足足有几百丈长。宁雪炎把绳子的一头挷在护栏上然后对李泉道:“庄内所有的绳子都在这了,希望够长,我们下去看看。” 李泉的心情很沉重,他一直希望下面是个水潭,又或者半山腰有棵数把他们挂住了…他接过绳索道:“我一个人下去就行了。” 木梓宣抢着道:“我也下去。” 李泉道:“不用了,我一个人下去就够了。” “你不怕我在你下去之后把绳子砍断吗?”宁雪炎看着李泉似笑非笑的道。 李泉顿了顿:“现在在你的地盘,若是想要杀我又何必这么麻烦!”说完李泉翻身下了悬崖。 李泉随着绳子慢慢的滑下,片刻已下了百丈之高,半边悬空的巨石在山风中给人一种摇摇晃晃的感觉,使人望而生畏。 慢慢的李泉已经滑到了绳子的尽头。李泉往下望去,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见下面雾气腾腾,仍然看不见底;抬头往上看也是白茫茫一片,据他估计,这万名山至少也有千丈之高。李泉在半空极力向下搜索着,可任凭他怎么看也看不清下面。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李泉只好放弃回到上面。 第十五章 山洞 传说中,人死了之后便会没有了知觉,不论饥饿、寒冷、疼痛一点感觉都没了。 但是一个人认为自己已经死了的人,还发现自己仍然有知觉,那么那个人并没有死。 有那么一瞬间,一丝寒意从身上传来,虽然很微弱,渐渐的独孤展云只觉得全身好冷,寒入骨髓,那样的一种寒冷仿佛不止是身体就连心也冷了。 从心里冷出来,就要死了的感觉,他只是觉得从所未有的疲累,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般。 出于对生的渴望、对死的畏惧,他在这身子极度困倦无力的时候,神智却渐渐清晰起来。 忽然,他感觉一道光芒在眼前闪过!这是什么光芒?如此熟悉而又如此灿烂?然而独孤展云眼睛没有张开又如何看到光芒闪现呢? 是日光?月光?灯光?还是闪电? 独孤展云极力思索着,可再怎么努力却仍然睁不开双眼。 难道是幻觉?人在将死之前产生了幻觉? 忽然独孤展云感觉眼前又是一亮,然后渐渐的很亮。 现在他看清楚了:这是剑光!是玉麟剑的剑光! 玉麟剑并没有在身边怎么会看到剑光呢? 渐渐的,剑光中出现了铁匠之王的面孔。 独孤展云沉睡的大脑被这模糊的容颜猛然一击,极力的睁开了双眼。 下一刻,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还有很重要的使命没有完成;他还没有解开那个不为人知的阴谋;他还没有让玉麟剑真正的骄傲过… 僵硬的知觉顿时被撞碎了,他的生命被一根无形的线拉了回来,淹没他躯体的寒冷也渐渐隐退。 睁开眼的刹那,他发现四周一片漆黑,竟是什么也看不见。 独孤展云刚要坐起来,便觉得体内痛如针扎。适才想起自己在掉下来前曾被人打了一掌,五脏六腑均受了重伤。如若不是自己根基好,还有自己所学的名剑八式中有一招游龙推手把大部分掌力化出体外,恐怕他早已没命了。 下意识他想到木梓彤同样也中了一掌和自己一起摔了下来,不知道现在怎样了。想到这里,他强忍着体内疼痛爬起来便要摸索,突然间才觉得自己手中一直握着一冰凉的东西,顺手摸过去,竟然是只手,方才想起来自己在昏迷前一刻却是抓住木梓彤的手的。 独孤展云愣了一下,随即失色,他左手所握的那只手却是冰凉的。连忙翻身起来一探她的脉象,虽然很微弱,却还算正常,这才放心下来。 通过微弱的夜视力,独孤展云仔细向四周探去,却发现他与兀自昏迷的木梓彤躺在一水潭边,想来他们是掉到水潭里才被冲到这边的。 独孤展云艰难的站起身来,他一站直身子便只觉得一阵头晕,身子忍不住摇晃了一下,休息片刻方才站稳。他独自一人一步一步慢慢向前摸索,摸索了一阵,独孤展云发现这黑暗的地方竟似一个山洞,随着地下一块块平铺的石板,独孤展云觉得它更倾向于石室。从石板摸去,慢慢的独孤展云摸到了一张桌子。 独孤展云大喜,又摸索片刻,竟然让他找到了几根蜡烛。他从身上掏出火石,“擦、擦…”虽然有些湿,但很快还是被他点燃了。 随着烛火一点一点的升高,周围很快就亮堂起来。放眼望去,出现在独孤展云面前的是一个山洞。前面是把他们冲过来的小潭,小潭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水流一直往右边流去。由于转弯的缘故,他们被河水冲到了岸上。 岸上是一片空地,空地被装饰得像间书房一样,书房中间摆着一张书桌,上面还摆着几本破旧的书,肉眼可见上面堆积着厚厚的灰尘。由此可见,这里已经好久没人来了。 又巡视片刻,独孤展云觉得胸口微疼,便盘腿而坐,用内功调息起来。水珠一滴一滴的从独孤展云的发梢和衣角滴下,很快独孤展云的全身都干了,甚至连身体都恢复了六七成。 静静的山洞里,一滴水珠从石壁上滑落,掉进水潭里。 “嘀嗒…”一声,回音在山洞中远远传开。 “冷、冷…” 这时,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呼喊声从木梓彤那边传来。 独孤展云连忙跑过去:“梓彤姑娘,你醒醒啊…”独孤展云把她晃了几下却不见她醒来。 借着微弱的烛光,独孤展云看见一颗颗如珍珠般的晶莹水珠从木梓彤的发梢轻轻滑下,落在她的肩上,落在她的衣裙上。透明清澈的水珠从她乌黑的发梢悄悄滑落下来,慢慢流过她雪白的肌肤,仿佛她的脸也美丽得几乎透明了一般。 独孤展云忽然看的痴了,只觉原本无边的黑暗忽然渐渐远去,在他眼中只有面前这个如出水芙蓉般的美丽女子,带着动人心魄的艳丽出现在眼前。 她那如樱桃般的小嘴又微微动了一下:“冷…” 独孤展云才猛然回过神来,看到她只穿着薄薄的一层半湿的纱衣,在她的右手处还有被扯开的一截衣袖。 突然他猛得往自己身上一看,有那么一瞬间,独孤展云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那一刻独孤展云心中生出一个念头:此生此世都要保护这个紫衣少女。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木梓彤的紫色外衣却穿在自己身上。 独孤展云赶忙把紫色外衣脱下来,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穿到木梓彤身上,然后又开始运功把真气输到她体内。 原来在他们昏迷的时候木梓彤曾听到独孤展云喊冷,当时她就把自己的外衣脱给独孤展云穿上,只因独孤展云抓着她的手不放,她只好扯了一截袖子。 就这样,独孤展云一直给木梓彤输真气,也不知过了多久,独孤展云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了。 忽然,却听到木梓彤那微弱的声音迷迷糊糊的道:“师傅,徒儿没用,未能把紫薇剑带回来…” 独孤展云听到木梓彤的声音大喜,精神为之一振,渐渐的激烈起来,然后又不停的输真气,嘴里一直喊着:“梓彤姑娘,醒醒…” 是谁在如此关怀的呼应?是谁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伸出手来?在木梓彤的内心深处,一丝微弱的光渐渐的亮了起来。她极力的张开眼睛,民间曾有个古老的传说:一个人若经历生死长久沉眠方才醒来,第一个想见到的人便是自己所深爱的人!谁也不知道木梓彤可曾听过这个痴心的传说,而她又最想见到谁? 而此刻,映在她眼眸之中的,是在暗淡烛光中独孤展云关切的眼神。那是在冰冷的周围,唯一的温暖! 独孤展云喜形于色,道:“你醒了,梓彤姑娘。” 木梓彤没有立即回答,她看上去似乎呆了一下,但很快的她恢复了平静,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着向四周看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木梓彤淡淡的问道。 独孤展云安慰她道:“我们从悬崖上掉下来,被水冲到了山洞里,不过这个山洞很特别,以前有人住过。我本想仔细找找出口,却见你醒了,所以过来看看。” 木梓彤见到独孤展云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连忙脱下来递给他。 独孤展云本想说:你受了重伤,无法运功驱寒,还是先穿着吧!却见一道冰冷的目光盯着自己脸上看,不知何时,那双温柔的眼睛却变得如此锋利。 独孤展云哆嗦了一下,连忙避开她的眼神接过外衣,然后偷偷看了木梓彤一眼。忽然独孤展云心头一跳,她发现木梓彤的脸色片刻间又白了几分,忍不住道:“若不是你救了我,我只怕现在早已冻死了。” 木梓彤握了握拳,仿佛手中有什么东西,她低下头,神情渐渐缓和,深深呼吸道:“救你?你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掉下来,更何况你先后救了我两次。” 她顿了顿,放低声音继续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无法动弹,以为自己死定了,却迷迷糊糊听到你喊冷。我当时就在想,反正我都快死了,你又是为了救我才摔下来的,所以便把外衣脱给你,你没事就好了。” 独孤展云有些感触,二人并没用在这个问题上多加言语。在漆黑的山洞中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 蜡烛已经烧完一根了,好在这山洞里有一木箱蜡烛,够他们用的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独孤展云不断的用内功助木梓彤疗伤,很快两人的身体都恢复了大半。 “多谢你了。”木梓彤突然低声道。 对于木梓彤对自己忽冷忽热,独孤展云呆了一下,旋即微笑道:“没关系…” 两人之间好像没什么话题,很快又陷入了一阵沉默。然后先开口的还是木梓彤:“你的伤还好吧?” 独孤展云忙道:“已经好得七八了。” 木梓彤又道:“现在可能施展轻功?” 独孤展云微微运气,感觉体内内气充足,当下微笑的点了点头。 木梓彤看了他一眼道:“我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们沿着水路出去吧!不然在这里很快就会被饿死了。” “咕咕…” 独孤展云摸了摸肚子尴尬一笑,两人掉下来至少一天了,被木梓彤一说独孤展云还真感觉饿了,当下苦笑道:“也只能这样了。” 说罢,两人便运足真气,一身好轻功施展开来,独孤展云在前,木梓彤在后,两人脚尖在水面轻轻一点,然后跃起,双脚又在石壁上一踏,跳到对边石壁,又一踏,就这样慢慢的朝外行去。 他们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山洞暗淡的烛光里,慢慢的向外前行。黑暗中独孤展云渐渐发现,山洞弯弯曲曲,如弓字形朝外延伸,如此一来,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山洞内都一片漆黑,分不清白昼。 一路向外,两人依靠一流的轻功很快就行出数丈。木梓剑派以剑出名,轻功也是胜过它派,独孤展云身法更加奥妙。两人时而在水面上蜻蜓点水,时而在石壁上飞檐走壁。 如此行了片刻,两人也不知转了多少弯。渐渐的迎面吹来了一丝冷风,接着便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两人均是大喜,一溜烟的向外蹿去。又转了个弯,眼前突然出现了蒙蒙亮光,越来越亮。 马上就要重见天日了,两人说不出的喜悦突然加快了脚程。又跃出数丈,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个深不见底的寒潭,二人准备作最后一次落脚跃过寒潭逃出生天。 然而异变徒生,身在半空的独孤展云眼神一眯,他连忙对着旁边的石壁排出一掌,身子借力反向寒潭边上落去。在寒潭边仅有的半丈空地上险险落下。独孤展云发现,他们此时正处于半山腰,山洞竟似一只巨蛙,在半山腰处伸出了舌头。各石壁的水都流向巨蛙的舌头,汇成一潭,独孤展云和木梓彤从悬崖上掉下来正好掉到水潭里,然后被冲到山洞里。 此时木梓彤紧跟在独孤展云身后,她也跟着跃了出来,越过水潭,木梓彤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并没有着地,而是迅速的往下掉。 此刻她才意识到,下面还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她叹息了一下:还是逃不过吗?突然一只手从悬崖边伸出把她拉了回来,那只手正是独孤展云的。 独孤展云用力把木梓彤拉了上来,两人趴在悬崖边,大口踹气,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待得镇定后,两人朝悬崖下望去,只见悬崖深不见底。二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仍旧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你又救了我一次。”木梓彤低声道。 独孤展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算是回答了。 随即两个人的心又从天空掉到了谷底,在水潭的边缘除了那半丈空地外都是悬崖峭壁,一条出路都没有。 二人不停的在四周查看,慢慢的二人的脸色渐渐暗淡下来,在如此半空中,想上又上不了,想下也下不去,早晚会被饿死的,独孤展云这样想着,木梓彤也一副等死的表情。 忽然独孤展云眼波一动,他激动的道:“里面既然有人住过,那么一定还有别的出口,如若不然那人岂不像神仙一般从这飞了不成。” 两人仿佛又看到了希望,重返洞中。 第十六章 长拳 随着他们原路返回,光线又一次消失在他们眼前,黑暗又渐渐埋没他们的身影,独孤展云在心里推算,他们此刻应该在万民山的山腹之中。 渐渐地,那微弱的烛光又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又回到了原处。 这一回,独孤展云又点亮了几根蜡烛。顿时,整个山洞亮堂起来了。眼前的一切也都清晰起来,随着水流另一边望去,水流旁边竟有一条小道通向黑暗深处。 也正如独孤展云所想,山洞中竟然有大量的蜡烛,那么山洞中一定有人进来过,也就是说一定有别的出口,不然山洞中的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了,而眼前的幽暗通道一定是通往其它出口的。 两人看到了希望,一阵狂喜,连忙向通道行去。来到小道处,仔细一看,石壁上居然还有一排灯槽,有些灯槽里还有半截未烧完的蜡烛,独孤展云把灯槽里的蜡烛点燃。每走几步都有一个灯槽,独孤展云一一点亮了,如此下来,一条通道渐渐的明亮起来。 借着昏黄的烛光,独孤展云发现,这个山洞是天然形成的,而和山洞贯穿的通道却像是人工开挖的一般。 沿着水流旁边的小道,两人一直前行了莫约五十丈左右,出现在两人眼前的事物有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向二人的心头,一块看不清有多大的巨石把整个通道给堵死了。 起初,二人还合力推那巨石,可仍凭他们怎么用力,那巨石都犹如镶在山体中一样纹丝不动。一想到这边也没有出路,两人的脸色都暗淡下来了。 木梓彤涩声道:“难道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独孤展云底下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木梓彤也沉默下去。突然之间,死亡的阴影笼罩住了两个年轻的生命,他们又无力的回到石室处。 许久,在一片寂静中,在两人沉默无语之下,独孤展云突然一跃而起,转身走开。 木梓彤吃了一惊,道:“你做什么?” 独孤展云一脸严肃,道:“我再去找一遍,一定会有出路的,我们一定不会死在这里的!” 木梓彤没有动,她只是坐在那里淡然道:“唯一的出路已经被巨石挡住了。” 独孤展云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停下来,在他心里仍旧有个梦想:有朝一日,他手持玉麟剑,粉碎那些不为人知的阴谋,完成神机老人和铁匠之王的遗愿。 在这生死时刻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极力的搜索着,一遍、两遍、三遍… 木梓彤记不清独孤展云究竟来回寻找了多少遍,但每一次他都无功而返。可他竟不灰心,也不知道他的性子为什么这般倔强,或是他的求生欲望竟如此的强烈,他一直不停的寻找出路,直到他的脚步开始摇晃,直到他没有了力气。 想一想他们掉下来也有两天了,两天都没有吃东西了,独孤展云身子摇了摇坐在木梓彤身边。 “咕咕” 独孤展云的肚子在叫,饥饿总是很难受的,这水潭的水固然清凉干净,可连条鱼的影子都没有。为了忘记饥饿,独孤展云分散注意力四处看看,看看别的事物总容易忘记饥饿。 可这一望竟是呆了,原先一直寻找出口时,竟然没有发现石壁有图案,一个个人形图案刻在墙上。每个人形的姿势都不一样,看样子是一套拳法。 可是人都要饿死了,出不出得去才是大问题,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练什么拳,独孤展云这样想着。 “咕咕” 独孤展云的肚子又在叫了。 “是我连累你了。”木梓彤意味深长的道。 独孤展云愣了愣看向木梓彤,此时木梓彤显得无比的温柔,苍白的脸上因为没有好好休息又没吃东西而显得无比憔悴,楚楚可怜,竟让独孤展云内疚起来了。 独孤展云勉强的微笑道:“怎么会呢!你不是也救过我吗?要不是你把衣服给我穿,我可能早就死了。” 木梓彤不说话,只是盯着孤独展云看,孤独展云被她这么一看,竟心虚起来,立刻转开眼睛,一双手脚是不知道放哪里好,嘴里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你、、、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突然他灵机一动连忙转移话题道:“木姑娘你怕死吗?” 木梓彤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独孤展云会有如此一问,随即还是摇了摇头。 独孤展云叹了一口气把头转到一边微微道:“其实我并不是怕死,只是我还有很重要的任务没有去完成,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却要让他们失望了。” 木梓彤微微转过头看着独孤展云心想:他明明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再怎么看也不像那些市井无赖,为什么他要学那些人一样去冒充独孤展云呢?真的如梓宣所说的一样他和那些人一样?” 独孤展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他是初入江湖的少年,而把原本治好的剑疤处贴了一道假剑疤,会被人认为他是在冒充独孤展云。正巧他们掉下来之后脸上的剑疤也被水冲掉了,原本木梓彤对他甚是好感,而现在却生了反感之心,只是慰于他救了她才不至于讨厌他。 木梓彤安慰他道:“我想他们会谅解你的,你是因为救人才被困在这里的,是侠之大者。” 独孤展云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就算不甘心又能怎样?我们还是出不去,所以我会用平常心对待的。”然后微微一笑接着道:“你呢?有什么遗憾的事情吗?” 木梓彤把头转过来,把目光放到黑暗处,沉默了一阵,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知道梓宣她们怎样了?” 看着她一脸忧色,独孤展云安慰道:“上面武林豪杰众多,她们不会有事的。” 木梓彤的眼睛还是看在黑暗处,烛光倒映在水里,就像此刻的独孤展云一样一蹶不振。 “嘀嗒” 石壁上一滴水珠掉落到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一会儿又恢复平静,现出烛光的倒影。 “你说紫薇剑现在会落到谁的手上?”木梓彤悠悠的问道。 独孤展云一阵惊愕,显然是没想到这种时候木梓彤还会问这样的问题,他随即应变道:“也许被偷袭我们的老者拿走了吧!又或许后来又出现更厉害的高手了呢!这谁又能说的准。” 木梓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你还好吧?我随便说说的。”独孤展云连忙解释道。 木梓彤摇了摇头不说话。 独孤展云接着又道:“紫薇剑对你很重要吗?” 木梓彤一个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使人望之生畏。独孤展云连忙转过头避开她目光轻声道:“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其它的意思。” 谁知这时,木梓彤的目光却柔和起来了,她悠悠道:“其实,师傅已经失踪五年了!” 独孤展云愣了一下,隐隐发觉似乎另有内情,好奇心顿起,道:“什么?” 木梓彤眼角的肌肉仿佛抽搐了一下,在这种可能面临死亡的时刻,对着这个在死亡前唯一陪伴着她的少年,她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怀,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朦胧:“五年前的一个晚上,师傅对我说,紫薇剑有线索了,她要去把它寻回来!可是、可是师傅走了以后就再也没回来…” “寻回来?紫薇剑是贵派之物?”独孤展云惊奇的问道。 木梓彤此刻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眼神直望着前方,空空洞洞的:“师傅原本有个姐姐,不但长得漂亮而且非常有才华,她叫徐花蕊,是太祖皇帝的爱妃,封号花蕊夫人,师傅的花瓣夫人也是由此得来的,她们姐妹情深。一日太祖皇帝送了一柄剑给花蕊夫人,据说那是铁匠之王专为太祖皇帝打得两柄剑,名日紫微双剑,一男一女用的,男用的在太祖皇帝那,女用的则送给花蕊夫人。” 在她说到铁匠之王时,独孤展云表情明显僵了僵,但是木梓彤很投入,完全没有注意他的变化,仍在说道:“当时师傅很喜欢那柄剑,但又不好夺人所爱,可她那点心思还是被花蕊夫人发现了。花蕊夫人对师傅说,如果有一天她开建门派了,就把那柄剑送给她。师傅很努力,没过两年便创建了木子剑派。可花蕊夫人在前来道贺的路上被人杀害了,紫薇剑也随之没了踪迹,为此师傅内疚了许多年,直到五年前,师傅临走前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 说完这些木梓彤把头转过来看着独孤展云,此刻的木梓彤清秀的脸庞上竟多了几分憔悴和无奈,可以看得出她非常希望能够替她师傅分忧,找回那柄紫薇剑,明明已经是触手可及了,现在却又无能为力了,多么的不甘。 独孤展云待在原地,看着木梓彤伤心的样子,一时竟不知所措,迟疑了半刻道:“你还好吧?” 木梓彤脸色阴沉,盯着他,沉默了良久,突然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你先休息一阵,我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出路。”说到此处慢慢站了起来转身走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独孤展云竟是怔怔出神了,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中,他才缓缓转过头来,望着石壁上的图案。望着望着,他突然发现石壁上的图案竟然自行动了起来。独孤展云大惊,连忙柔了柔眼睛,再次定眼看去,却又如原来一样,一动不动的待在石壁上了,石壁上的图案仿佛有魔力一样吸引着他。 独孤展云一步一步朝石壁走去,触手之处石壁上的刻痕深浅不一,上面布满了灰尘,显然年月已久。独孤展云伸手一路摸去,把上面的灰尘擦拭干净。透过微弱的烛光,独孤展云的手停在图案的最前面,显然他感觉到和前面的图案不一样。连忙收回手,定眼一看,却是两个大字。 “长拳” 独孤展云脱口而出,长拳在江湖中知道的人甚少但独孤展云却是听铁匠之王谈及过,虽不知谁人所创,但此拳独特之处俱是,遇柔克柔、遇刚克刚、遇强则强,一拳俱有碎石之力。 独孤展云大喜,心想若是能练成此拳法,兴许可以击开挡住出路的巨石,如此他们能出去的希望便大了。一想之下,独孤展云便开始按照石壁上的图案练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了,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独孤展云被石壁上的拳法完全吸引了,他忘记了饥饿、忘记了时间,忘记身处绝境之中,甚至已经忘记了自我,只有木梓彤知道他一直站在那里发呆。 木梓彤从山洞中来往搜索了四次,直到饿得没有力气才停了下来。从她来回经过时便看到独孤展云就像钉子钉在板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就像一座石像驻立在那里一样。 而后木梓彤先后换了三根蜡烛,按照一根蜡烛点完的时间推算,应该又过了一日,独孤展云也站在那里一日没动。如果木梓彤没有听到他那强劲有力的呼吸,还真会认为他已经饿死了呢! “喂” 一连叫了他几声,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木梓彤也就没有再叫了。她显得很从容,她知道再不出两天他们都会被饿死,而现在她也不反抗了,正在安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独孤展云,这个临死前唯一陪伴着自己的少年,一张俊朗无一丝瑕疵的脸旁,端庄的轮廓,一双温柔加许的眼眸,是她一生以来看过最好看的一张脸,不知不觉竟看痴了。 一丝奇怪的感觉从心底生出,木梓彤猛的惊醒过来,拼命的摇头,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幻觉、一定是幻觉,嗯!就是幻觉。”越是强烈的反驳自己,木梓彤越发的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连忙转身跑到水潭边,一个劲的把水泼在脸上,然后又把头微微转过去偷偷看了独孤展云一眼,马上又把头转过来,随机冷哼了一声喃喃道:“明明就是一个冒充独孤展云的登浪之徒吗!有什么好看的。”然后起身朝通道深处走去。 第十七章 脱困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木梓彤从通道走出来,又换了根蜡烛。她盯着箱子里仅剩的三支蜡烛,叹了口气,两人这几日把山洞里大半木箱的蜡烛都用完了,再这样下去他们恐怕连微弱的烛光都会失去,到时候更别说可以找到出口。她摇了摇头朝独孤展云看去。 虽然独孤展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他看起来很从容,一脸安详的样子,若不是睁开眼睛,还真以为他睡觉了呢! 木梓彤无奈的笑了笑,突然她发现独孤展云也笑了。 他不是对着她笑,而是对着石壁笑,他的笑是那种看到了希望而由衷的笑。 对于一个站了很久没有动过的人,难免有些让人担心,但现在却见他笑了,木梓彤打心底松了一口气,她并没有关心独孤展云为什么笑,兀自回忆起木梓剑派的姐妹们,对独孤展云不加理会了。 谁知独孤展云一笑之后便动了起来,只见他先是一个马步,然后一手高举拳头,一手下挽拳头,一副英姿勃勃的样子,紧接着,他脚踩两仪、脚行八卦、双拳收于腰间,两拳极力迸发出来,口中大喝:“虎步双狮拳”。 两只拳头犹如两只张大口的狮子,猛向前击出,所过之处俱有狂风而过之威,水面被荡起波光鳞鳞,远处的木梓彤都被旁边的拳风吹得刮脸生疼。 独孤展云完全没有察觉,接着变换拳法,左右交替连连打出,口中大喝:“八卦柔拳”。 看似柔软无力,实际变化无穷,拳拳都具有致命之力。 “好厉害的拳法”。木梓彤暗暗道了一句。 独孤展云仍旧没有停下来,两只手飞快的舞动着,只见一只只拳影从眼前掠过,不时还发出“哄哄”的响声,接着又一拳击出,口中大喝:“太极空拳”。 哄! 击破空气的声音,徒然响起,澎然一响,空气都变的如磅石薄巨浪,被这一拳打下,一下子分成两半,许久才慢慢合拢,瞬间划破数丈虚空席卷过来。 “好快!” 木梓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被她认为假冒独孤展云的少年一拳就将空气分割成两半?凌空席卷过来,威势之强,就连她隔得甚远都能感受到,似乎这一拳就可以击碎挡住通道的巨石。 以他的武功修为早应该超出传说中的独孤展云了,为何他却冒充他呢?木梓彤实在是想不透。 而独孤展云也终于打完了所以招式,慢慢的停了下来,仿佛他此刻才明白过来这拳法的威力无穷。 木梓彤见他停了下来,微微笑道:“你刚才打的是什么拳呀?真厉害。” 独孤展云看了她一眼,喜道:“就是这石壁上的拳法,叫长拳。” 木梓彤一呆惊愕道:“这石壁上的拳法?你不到两天就练成了石壁上的拳法?”木梓彤难以置信的问道。 独孤展云更是大吃一惊道:“什么?你说已经过了两天啦?” 木梓彤更是被搞得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道:“是啊!你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叫也不应,两天了啊!” 独孤展云呆立在那儿,痴痴的道:“我记得我才看了半个时辰而已啊!” 木梓彤大惊:“什么?你真是个怪人,以我看石壁上的那套拳法没有十年八年的却是练不成的,而你却花了两天时间就练成了,并且一天多的时间你都对着石壁发呆去了,难不成你以前就练过?” 看到箱子里仅剩下的三支蜡烛,独孤展云不得不相信,然后悠悠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和我所学的名剑八式有关吧!我看到石壁上的图案却发现他们好像在动,带动着我一招一式的演习,那一刻我感觉不到身边任何事物的存在,直到全部演习完毕,我才回过神来,感觉这套拳法和我所学的“名剑八式”很相似,但威力绝对在它之上。” 木梓彤无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也只有这种无稽之说解释得通,当下只是叹了口气道:“再厉害的武功又有什么用。我们都要死在这了。” 但看独孤展云他却没有忧伤的神色,反而面露喜色。 突然他拉着木梓彤的手就往通道走去,木梓彤被他这么一拉却不知所措了,脸上一阵火辣,明明想挣脱他的手,然后上去打他一巴掌的,可是手脚却不听使唤,慢慢抓紧他那强劲有力的手,低着头一步一步的跟在后面,一脸无比满足的样子。 很快独孤展云就把木梓彤拉到巨石前,见木梓彤还在发呆,独孤展云看到她低着头,脸微微泛红,呆呆的站在那里,上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道:“你没事吧?” 木梓彤吓了一跳,脸更红了,仿佛做了亏心事被人发现了一样,连忙转过身大声道:“我、、、我、、、没、、、没、、、你把我拉这来干什么?” 当然木梓彤脸红的变化,在这暗淡的烛光中,独孤展云是没有看到的。他一个懵懂少年又如何知道少女的心思呢!只是微微一笑道:“我们要从这里出去了啊!” 木梓彤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仍在大声道:“如果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就、、、什、、、什么?你说我们可以出去了?”木梓彤惊讶道。 独孤展云喜了喜道:“是啊!长拳俱有破石之力,只要我把前面的巨石击碎,我们就可以出去了。”仿佛这一刻他们就离开了死亡的阴影。 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都看到了希望,在这面对死亡的山洞里面,谁也不愿意再多待一刻,独孤展云示意木梓彤往后退一点。 木梓彤退后两步,整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一刻,仿佛四周都安静下来,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然后她极力的看向前方的独孤展云和即将要破开的巨石。 独孤展云缓缓的走到巨石前,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接着一个马步然后一手高举拳头,一手下挽拳头,一副英姿勃勃的样子,紧接着,脚踩两仪,脚行八卦,两拳收于腰间。 “这一招是先前他打出的虎步双狮拳”。 一丝念头刚从木梓彤脑中闪过,就见独孤展云双拳收腰间,两股无形的力量现于独孤展云的双拳之中,犹如两只巨狮正要咆哮而出,一阵强劲,独孤展云身上的衣物无风自鼓,他双拳猛的击出,口中大喝:“虎步双狮拳”。 拳石相碰之处只听“咔嚓”一声石头裂开的声音,紧接“轰隆”声响起,从大石上不断掉下碎石,慢慢的整个地道也随之摇动起来,顶上不断的有岩石掉落。 “不好” 木梓彤大呼一声,连忙拉着独孤展云避开落石,往里躲去。等到没有石头再掉下来时,两人放眼望去,巨石有一部分已经被打碎了。 独孤展云一喜,但随之在地道上查看,脸色渐渐难看。如果他再出几拳势必可以将巨石全部击碎,可是山洞是无法承受这样强烈的撞击,在他没有击碎巨石之前,恐怕山洞就会先倒蹋,把他们活活埋在这里面。 这一下,他可是沮丧之极,木梓彤的脸色也随之暗淡下来,两人坐在地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眼下不出一日,两人便会饿死在这里,死亡的阴影再一次靠近他们。 “啪” 一声微弱的声音,打破了地道里的安静,可是他们谁也没有去理会。 突然木梓彤感觉放在地上的手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还在动。她睁大眼睛看着独孤展云道:“你干什么?” 独孤展云一阵莫名其妙,连忙把双手举起来,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道:“我什么也没干啊!” 木梓彤看到独孤展云两只手都举起来了,大惊一下:“那我手上是什么?”连忙转头看去。 “青蛙啊!”木梓彤吓得大叫一声,连忙躲到独孤展云的身后。 如此坚强一个少女却被一只青蛙吓到了,独孤展云摇了摇头。 突然,那一刻在他脑海中有一丝光明闪过,却又若隐若现,他竭力的想要抓住它、想起它,他缓缓的转过头,小心翼翼的向那只青蛙看去。 青蛙是被巨石震动而爬出来的,心中有个念头大声呼喊:“它是怎么进来的?如果说是巨石挡下之前进来的,它又是吃什么维持的?”他极力的思索着,大气也不敢喘,终于他的目光落倒水潭里。 下一刻,他一跃而起,再也忍不住欢喜,大声叫道:“在水里、是的,水里一定有出路。” 两个人暗淡的脸色又死灰复燃,喜形于色。 木梓彤与独孤展云两人一阵准备,木梓彤上前拉住了独孤展云的手,独孤展云对着木梓彤微微点了下头。 两人便跳到水里,虽然巨石压下,但并没有把水底堵死,仍旧有两人之宽的距离,两人在水底一直往外走。很快一丝亮光从前方传来,越来越亮,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两人极力向前冲去,终于在二人快没力气的时候,两人冲出了水面。 放眼望去,不远处竟是独孤展云上山前所住的那间庙宇。而水流之上山塌下来把地道挡住了,仿佛是有人故意把它堵住的一样,想来也没人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两人匍匐在河边,大口喘气着,那种在生死边缘来回走一趟的滋味,还真让人喘不过气来。半日,独孤展云的心情才慢慢松弛下来,沉寂在喜悦当中,然后向旁边看去,只见木梓彤就在自己身边,全身湿透,衣物贴在身上,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仿佛感觉到独孤展云的目光,她也转头看了过去。劫后重生的喜悦,伴随着两人的却是一阵脸红,两人慌忙转过头去,从水里爬到岸上。 “我们终于出来了”。独孤展云对着青山蓝天大叫了一声。 木梓彤在他旁边看着,也展露着最单纯的笑容。 不远处,一处焦黑,正是前几日独孤展云和神秘少年喝酒的火堆所留下的,旁边还有独孤展云捡回来的干柴。随着“噼啪”两声,火焰烧着干柴发出脆响,冒起了阵阵轻烟。 两人坐在火堆旁边,就地而坐,运转内功驱逐体内的寒气。只见一丝丝青烟从二人头顶冒出,衣服上也冒着气,很快两人身上的衣物也都干了。 独孤展云把火堆里的两个地瓜翻了出来,一阵香味立刻四溢飘散。两人被困数日,饥饿难耐,眼下看到香喷喷的地瓜,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木梓彤惊讶的问道:“哪来的地瓜?” 独孤展云指了指旁边那块野地笑了笑,道:“那边弄的。”趁木梓彤运功的时候独孤展云便四下找了几个地瓜。 独孤展云把地瓜拨离火堆,等稍冷些后递了一个给木梓彤,微微一笑道:“快吃吧!” 木梓彤饿坏了,她立刻伸出手来接过地瓜,正要张口,却看到独孤展云一脸温和笑容的看着自己微笑,灿烂的阳光照在他那有几滴汗珠的脸上,竟是那么的爽朗。不知不觉俏脸一片火辣,犹如桃花一样泛红,她连忙转过身子,背对着独孤展云,轻轻咬了一口地瓜,然后低声道:“公子,你我一起从生到死,又从死里逃生,共同经历生死,应该算是一种不浅的缘分了吧?” 独孤展云微微一愣,随后微笑道:“你我二人经历同生共死,自然算是了。” 听独孤展云这样说,木梓彤喜道:“既然如此,那公子总该告诉梓彤公子的真实姓名了吧!” 独孤展云也早就饿到不行了,他早已将另一个地瓜拿在手里咬了一口,被木梓彤这样一问,愣在那里。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共同进退,又一起经历生死,冥冥中一种莫名的情感在内心深处悄然生成,彼此之间深深的信赖,看着木梓彤期待的眼色,独孤展云并不想欺骗她,渐渐认真起来,肃声道:“其实,我就是独孤展云。” “啪” 木梓彤手中的地瓜掉在地上,她目光呆滞,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中滑落,她一脸失望的神情看着独孤展云,嘶声道:“我一直以为我们已经是…”其实木梓彤想说以为他们已经是知己,甚至快到情侣关系了。 她后退了几步,摇着头道:“这几日下来,在我心中你比那众人口中的独孤展云强多了,你为什么连个真实姓名也不肯告诉我?我在你心中就真的什么都不是吗?”眼泪不停的掉下来。 独孤展云突然意识到什么,刚要解释什么:“我…” 木梓彤转过身,还没待独孤展云说什么,把拽在手上的剑疤扔到独孤展云面前,冷声道:“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说完便向山下跑去。 独孤展云还没反应过来,他大呼了一声:“梓…”“彤”字还没叫出口,他下意识的往脸上一摸,这才发现,贴自己脸上的剑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为什么先前在山洞中木梓彤会对自己忽冷忽热的了。原来她在山洞中已经发现独孤展云脸上的剑疤是假的了,当时她已经认定眼前的男子就是如同梓宣所说的,是那种冒充独孤展云,骗骗无知少女的登浪之徒。而后来的相处让她发现眼前的男子并不像那种人,也许假剑疤只是巧合,并且后来生了感情。而现在这男子却亲口说自己是独孤展云,因为那道假剑疤让木梓彤误会他,以为他只是骗骗她而已,所以很伤心,一气之下便独自离开。 等独孤展云明白过后,木梓彤早已没了身影。 独孤展云朝木梓彤离开的方向追去,他想要跟她解释,他拼命的跑啊跑啊,可是找遍了整个万民山都没找到她。 独孤展云跪在地上,木梓彤离开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心空空的,他才发现那个紫衣身影已经深深的映在自己的脑海里,他低声痛苦的咆哮着:“我怎么就把她弄丢了…” 他双手拼命的锤在地上,直到流血了也没有停… 第十八章 杀一个人 万民山上,一家小型的农家酒店里。独孤展云一个人独自喝闷酒。对于木梓彤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而今木梓彤却又是在生他的气。更令他郁闷的是:木梓彤还把他看作是那种冒充别人名号的无耻之辈。他拼命的想要解释,可木梓彤听不到。 又是一杯酒下肚,独孤展云觉得头晕晕,随即木梓彤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想起了和她第一次摘月楼初见;万民山再见;以及后面的山洞共同生死;最后深深印入眼中的却是木梓彤对紫薇剑执着的眼神。一丝丝画面却让的他慢慢的清醒过来,他缓缓的抬起头透过酒店的大门望向那高耸入云端的山顶。独孤展云那有一丝醉意的脸庞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通往万民山顶的攀沿小道上,突然有破风声响起,旋即一道黑影自下而上迅速而来,最后身形一顿,停在小道上。定眼一看,赫然是刚才在酒店的独孤展云。目光在下方扫过,上次被挤上山来,根本没有注意这高山的风景。此时的山顶之上已经没有一人巡视,白云从头顶飘过,放眼远望,一片辽阔,众山归于脚下,真有一朗众山小之感。 山顶之上,写有铸剑山庄的大厅内。一个俊朗少年坐于上座之上端着手中的茶杯咪了一口后微微抬起头看了大厅下拱手的道袍少年淡淡的道:“何事?”看其相貌赫然是与独孤展云在山下喝酒,又是铸剑山庄的少主人,最后却被李泉称之为宁雪炎的少年。 道袍少年大气都不敢喘,怯怯的道:“禀少主,外面来了一位姑娘一直趴在悬崖边哭呢。” “哦?”宁雪炎慢慢的站起身来,他迟疑了片刻,微笑道:“出去看看。” 广场之上微风刮过,悬崖边蔓延而出的树枝在风中招展,仿佛在向别人炫耀它那顽强的生命力。在悬崖边,一个绿衣少女正在无助的哭泣:“二哥,你怎么可以丢下燕儿不管呢?你不是答应我爹要照顾我的吗?”少女抽搐了一下接着痛苦的笑道:“二哥,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你在跟燕儿开玩笑对不对?我知道你很快就会上来了。”在这边伤心的少女宁雪炎自然是猜得出来,她便是上官燕了。 突然一道黑影从远处飞掠而来,旋即一道袍少年便出现在宁雪炎身边贴着其耳边道:“禀少主,那独孤展云掉下山崖还没死,现在正往山上来了。”因为比武那日便见过独孤展云,后来他掉下悬崖时,李泉就道明了他就是独孤展云。所以道袍少年自然认出了独孤展云。而此时的独孤展云又把他那标志性的剑疤贴在脸上了。 听完道袍少年的话,宁雪炎一脸愕然,旋即转头看了看满脸泪水的上官燕,一抹阴险的笑容从那张看起来很友善的脸上现出,他自言自语的道:“来的正好!”然后微笑的对上官燕道:“这位姑娘,蔽庄将有点事要发生还请姑娘去内堂稍作休息。”也不管上官燕有什么反应,便对一旁的道袍少年使了个脸色。片刻后上官燕就被带往内堂了,宁雪炎也急忙朝门口走去。 门口处宁雪炎看着渐渐走近的身影缓缓的抬起脚步迎了上去。就在两人莫约还有一丈远时,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互相看着对方。独孤展云一脸的迷惑。那个和他一起在山下喝酒的少年,又帮助他顺利上山的少年却是在冒充他做一些他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事情。虽然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少年心地不坏,但也告诉他他即将要栽在他手上。 宁雪炎从下往上看了独孤展云很久,慢慢的他看向了独孤展云背后的剑,随即他眉头一皱,一丝无奈一闪而过。独孤展云自然是没有看到的。 “独孤展云?”宁雪炎饶有兴趣的问道。 独孤展云掉下悬崖时,听到李泉的声音,想来后面李泉已经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他冷笑道:“见到了真的独孤展云,你这冒牌的装不下去了?” “很意外,你还活着。”宁雪炎也不生气接着道。 “呵呵…我也很意外,我还活着,我想有些人要失望了。”独孤展云讥讽道。 宁雪炎脸色顿时一僵冷冷的道:“难道阁下专程回来看我失望的?” 独孤展云道:“阁下为何要冒充我?” 宁雪炎淡淡的笑道:“在下已经对群雄交代过,因为在下仰慕铁匠之王独孤惊天,正巧手头有他老人家打造的兵器,只是不想他老人家的兵器被埋没了,所以曾于有能力的英雄,希望他老人家的兵器可以名扬天下。可又师出无名,所以才借独孤兄之名一用。” 独孤展云道:“竟然如此,那在下这真独孤展云可否问阁下要一柄剑呢?” 宁雪炎有些意外,笑问道:“不知独孤兄看中我手中哪一柄剑了?” 独孤展云道:“紫薇剑!” 宁雪炎沉思片刻,道:“是为了木子剑派那个女子?” 独孤展云眼睛睁大了些许,突然被别人说中了心事,心里有些不悦,薄怒,道:“这个就不关阁下的事了。” 宁雪炎道:“那在下凭什么要把紫薇剑给你?难道就因为你是铁匠之王的儿子?” 宁雪炎说的很对,他没有必要把紫薇剑给独孤展云,不过听到宁雪炎的话,独孤展云可以判断出紫薇剑还在宁雪炎手中,心中一喜脱口道:“你要怎样才肯把剑给我呢?”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宁雪炎不动声色的道。 “杀人?”独孤展云顿了一下,笑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想你没得选择!”语罢。宁雪炎拍了拍手。旋即两个道袍少年押了个少女出来。 “三妹!”独孤展云惊讶的叫道。 上官燕更是一头雾水,先前还被人请进去的,现在却被人押了出来。不过她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在她心里只有伤心,她已经麻木了。自从独孤展云离开留香谷的第二天,她就偷偷的溜出来了。一路打听跟来万民山,今天在山下遇到最后下山的几个人,却打听到独孤展云掉下山崖的消息,便冲了上来伤心至极,痛不欲生,以至于独孤展云叫了一声“三妹”她还没反映过来。 “三妹,你怎么了?”独孤急忙向前冲去。 “你敢再上前一步就准备给她收尸吧!”宁雪炎上前一步拦着他道。 独孤展云顿住脚步厉声道:“她怎么了?” 一道道熟悉的声音传到耳中,上官微微一怔。缓缓的抬起头来,印入眼前的是那张俊朗却带着一些狼狈的熟悉脸庞。 “二哥” 脱口而出的是那长期亲切的呼唤,正当她准备飞奔过去时,适才察觉到自己在别人手中。她竭力的挣扎了一下,最后只能着急的大声叫道:“二哥,真的是你吗?” “真的是我,你怎么来了?”独孤展云紧张的道。 听到独孤展云的话,上官燕却是哭了起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独孤展云自然是能想到上官燕是出来找他,却得知他掉下悬崖了所以才会落在他们手中。看着上官燕伤心的样子自己却不能上前安慰她,独孤展云也急了,他缓缓的把目光抬向宁雪炎恨恨的道:“杀谁?” “东方原杰。”宁雪炎笑道。 “东方原杰?”独孤展云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这个名字的分量。 “你怕了?”宁雪炎淡淡的道。 “这个世上还没有我怕的人。”独孤展云撇了他一眼道。 “好。” 宁雪炎拍了拍手。片刻后,一个道袍少年取了两柄剑出来,赫然便是前两天木梓彤所抢的紫薇双剑。 宁雪炎从道袍少年手中接过那两柄剑,抛了一柄给独孤展云,笑道:”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名剑八式吧!“独孤展云大惊,这神秘少年是怎生知道自己会名剑八式的。 可宁雪炎也不待独孤展云多想,已经拔出另一柄剑朝独孤展云刺去,那剑法挥、打、点、刺,四绝连撤贯通,正是名剑八式的剑招。 独孤展云心下更是波涛汹涌,居然有人会用和他一样的剑招,不过此时他多少也明白了一些,眼前的神秘少年便是他在昏迷时隐隐听到李泉所说的和他会一样剑法的少年,也是夺走狼牙玉佩的少年了,他连忙拔剑相向。 两人的剑法一样,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招式,出上招时已经知道对方怎样出下招,所以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再加上两人都是剑术奇才,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独孤展云心想:自己大概是六七年前遇到神机老人的,而那之后自己便开始修炼名剑八式,如今也算苦练数年了,在剑法上有一定的造诣了,看眼前之人的剑法,在加上神机老人在六七年前就死了,说明他比自己修炼名剑八式的时间还要早,只是不知道他和神机老人是什么关系。照这样下去,再斗个数百招也不见得能分出胜负。 突然独孤展云想到了在山洞里见到的长拳貌似和名剑八式有牵连,他暗暗的把拳法融入剑招中。 果然融入拳法的剑招威力大增,独孤展云一剑逼退了宁雪炎,停了下来,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和神机老人有什么关系?抢走狼牙玉佩有什么目的?” 独孤展云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宁雪炎刚刚站稳,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独孤展云的剑法造诣那么高,他也停了下来,笑道:“这么快就发现了吗?我叫宁雪炎,至于其它的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说完,他把剑还入剑鞘,抛给独孤展云,道:“十日之后,如果东方原杰还活着,那你将会永远的看不到这位姑娘,这紫薇剑就当是你帮我杀东方原杰的酬劳吧!”说完就带人缓缓的向屋内走去。 上官燕大声叫道:”二哥,你不用管我,千万不要冒险去杀什么东方原杰啊!“望着被带进去的上官燕,独孤展云准备提剑追上去,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他叹息了一声,大声道:“三妹,你等着,我会回来救你的。”然后缓缓的朝山下走去… 第十九章 身不由己 独孤展云很快就下山了,行走了半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家酒家门口。他想喝酒,因为他不想去杀东方原杰,不是因为他怕打不过东方原杰,而是因为东方原杰是个好人。可是为了救上官燕他不得不去,反正还有十天,先喝一顿再说,独孤展云在心里这样想着,心里想着脚就走进去了。 慢慢走进酒家,独孤展云目光一扫,只见的里面十来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唯独最中间一张没人坐,就好像专门留给他的一样,独孤展云径直的走向中间的那张桌子。 发现独孤展云走了进来,几十双恶毒的眼神瞬间都盯到后者身上。独孤展云的心境如古井般没有一丝波动,现在的他只想喝酒。在桌子旁坐了下来,独孤展云刚欲叫酒来喝,还没开口却见店小二端了一桌子的菜,以及一壶好酒,酒坛还没打开,一阵酒香就扑鼻而来。独孤展云一阵疑惑的看着店小二,后者只是给他一个微笑,随即恭敬的道:“客官,请慢用。” 刚欲开口询问,却见周围二十几道异样的目光看了过来。独孤展云淡淡一笑,旋即倒了满满一碗酒,送到嘴边,却没有直接喝下去。周围的一道道目光紧盯着独孤展云手中的酒,眼睛瞪的大大的。这一刻他们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音,不时还传来一声声呑口水的声音。 独孤展云微微转过头,微微一笑淡淡的道:“多谢各位的酒。”然后一口干进肚子里。 “嘘”周围顿时传出一阵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一大碗酒下肚,独孤展云还不过瘾,接着又倒了一碗,然后又大口的喝了起来。 “公子好酒量。”突然一道憨厚的声音自其中一张桌子上传来。 “酒量不好就不敢喝酒了。”独孤展云撇了那人一眼淡淡的道。 “哦?为何?”那人也转过头来看着独孤展云道。 “如果酒量不好喝醉了,头被人砍了怎么办?”独孤展云又喝了一碗,盯着酒杯道。 “那就不知道你的命有没有你的酒量大了?”那人眼神突然变冷恶狠狠得道。 独孤展云淡淡的笑道:“为了杀我,你们竟然出动了三十六人,是不是太抬举在下了。”话音一落,那坐满桌子的人皆是一楞,旋即都站了起来。 那人也陪笑道:“对手可是拥有天下无双的玉麟剑的独孤展云,我们可不敢大意。” “哦?那你们要失望了,玉麟剑不在我身上。”独孤展云一阵叹息道。 “呵呵,那更好!不过今天就算你有玉麟剑也会变成死人。”那人阴冷的道。 独孤展云眉头微微一皱惊讶的道:“你们不是想要得到玉麟剑吗?难不成说杀我是为了这两柄紫薇剑不成?” “哈哈…”大笑了一声,那人接着道:“就算我得到玉麟剑,我想我的命就到此为止了。”他说的也对,因为很多高手都想得到那柄剑,若是剑在他手中,肯定是没法保住的,反而给自己招惹麻烦。 “那为什么要杀我?”独孤展云不解的问道。 “因为东方家主有恩于我们,你要杀东方家主,我们是不会让你活着见到他的。”那人拔出了刀指着独孤展云道。 “哎…”独孤展云叹息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人知道他要杀东方原杰了。他接着又喝了一碗酒道:“那看来你们要失望了。”说完缓缓的站起来盯着前者看,那冰凉的的目光导致那人直接后退几步。那人匆忙稳住脚,大喝道:“他已经中毒了,大家一起上杀了他。” 旋即三十六柄刀同时朝独孤展云猛射过去。 眼见三十六柄锋利的刀在眼前急速变大,三十六柄每一柄都可以将人劈成两半的刀同时向独孤展云砍来。就在其离独孤展云还有一尺的距离时,只见独孤展云手一挥,其剑并未出窍,连剑带鞘在全身周围呈现一个优美的弧度。 “叮,叮,叮…”一阵尖锐的刚铁交织声响起。只见那三十六柄射来的刀全数倒飞回去。 那三十六人也并非什么庸人,随着一招手,三十六柄刀又回到了三十六人手中。然而却是一阵震痛从手上传来,旋即各个脸色大变。见到独孤展云一招就抵下了他们三十六人的攻击,其中一人面露惊讶之色,不大确定的道:“你没有中毒。” 这时独孤展云已经坐回椅子上面,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淡淡的道:“那点毒对我没有用的。” “这种毒蛇液剧毒无比,不说直接毒死人,但至少可以令人半天不能动弹,他是如何做到没中毒的?”先前那名男子偏头对一旁的一年老男子低声问道。 年老男子摇了摇头也是一脸惊讶的道:“我也不知道。” 他们自然是不会知道独孤展云曾经被金冠蛇咬过,后来因为吃了金冠花以及泡在一大堆草药里才得已救命,也因此因祸得福变的百毒不侵。所以才没有中他们的毒,这也是他敢随随便便就喝别人的酒的原因。 疑惑归疑惑,却影响不了他们要杀独孤展云的决心。旋即那名老者的眼神也变的森厉起来,转头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旋即三十六人把独孤展云围成一圈,首先那老者提刀朝独孤展云砍去。 很明显老者的武功比其它人稍高点,他在接近独孤展云之后几乎是连砍数十刀,虽然独孤展云很轻易的就躲过去了,但是也是为前者那精妙的刀法感到惊讶。然而还没完,后面的三十五人又一并冲了上来。 独孤展云有些不耐的看了他们一眼,淡淡的道:“不要逼我杀人!”一道冰冷的声音传到大家耳里。 三十五人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想要杀东方家主就得死。”一道恶狠狠的声音从那名老者嘴里传出。 旋即三十五道人影又冲了上去,只是这一回那三十五人很快都趟在地上了。 “我也是身不由己的。”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独孤展云已经走远了,只剩一个满脸冷汗的老者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独孤展云要杀东方原杰的消息很快便传开来了,自从万民山顶论剑之后,很多人都知道那个掉下悬崖的少年才是真正的独孤展云。现在独孤展云要杀东方原杰,自然他没死的消息也就传开了。 之后在一座山上的大殿中,几名女子围着一名稍显憔悴的紫衣女子,紫衣女子却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而其余女子皆是非常的欢喜。 “梓彤师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说话的却是当日与木梓彤一起去万民山的木梓宣,而那紫衣少女赫然就是和独孤展云一同摔下悬崖的木梓彤。 木梓彤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话,她一路回来一直听到一个她最反感的名字的人要去杀东方原杰,而她一听到这就名字就无名的来火,原因只是那个人却在冒用这个名字。 因为木梓彤安然回来,很多少女都围着她一直问个不停,一时间大厅内气氛好高。 突如其来的汇报打断了里面的气氛。 “外面有个清风镖局的人说是给我们押镖来了。”一个木子剑派的少女进来道。 “镖?”听到少女的汇报,木梓彤有些惊讶的问道。她转头看了一眼同样是一脸疑惑的木梓宣道:“我们有托人押镖吗?” 木梓宣摇了摇头道:“我们出去看看吧,可能是师傅她老人家托的呢?” 木梓彤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一众人朝大殿外走去。 大殿门口处一名莫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而不远处穿同样衣服的十几名男子围着一辆镖车,远远看去,硕大的镖车上只有一个木盒子,显然这个木盒子便是他们此次所押的镖。 中年男子见到从里面出来的木梓彤等人连忙迎上去,笑呵呵的道:“不知道哪位是木梓彤姑娘?” “我便是,不知道前辈是?”木梓彤上前一步拱手道。 “呵呵,前辈不敢当,在下清风镖局二当家的铁镖。” “原来是一镖震走三方寇,押镖从未失手的铁镖头啊,久仰大名。”木子彤一脸仰慕的道。 “木姑娘笑话在下了,都是江湖人给面子抬举在下了。”铁镖强压着心里的喜悦之意淡淡的道。 “不知铁镖头找我有什么事?”木梓彤道。 “哦,对了,你看我把正事给忘了。”铁镖一脸歉意然后转头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镖车道:“我是给你押镖来的。” “给我押镖?我没有托你们押镖啊?”木梓彤一脸迷惑的道。就连后面的木梓宣等人也是一脸不解之色。 “是一个叫独孤展云的少年叫我们把这盒子送来给木姑娘的。”铁镖缓缓的道,然后会意远处的镖师把木盒带过来。 铁镖话音一落,痛苦之色立马爬上了木梓彤的脸上,这个她不愿提及的名字却是再一次出现在她耳中,一股莫名的情绪爬上心头。 “师姐,师姐是紫薇剑也。”木梓宣一脸狂喜。在刚才木梓彤还挣扎在纠结中时,木梓宣已经从铁镖那接过木盒打开来了。 把玩着手中的剑木梓宣一脸兴奋的笑道。似是感觉到木梓宣的笑声,木梓彤才回过神来对着铁镖淡淡的道:“弊派与独孤展云并不相识,不知他为何要把剑送给我们。” “那个,在下也并不知情,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东西送到了,铁镖也不留,随木梓彤一拱手便带人离开了。 “师姐,你傻了啊,那独孤展云帮过你好多次了,肯定是看上你了,现在帮我们把紫薇剑夺回来也很正常啊!”听到木梓彤说不认识独孤展云木梓宣调笑道。 “什么?你说独孤展云帮过我们很多次了?”木梓彤惊讶的问道。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记得这个神秘的独孤展云什么时候帮过她们,有的只是一个冒充的市井狂徒而已。 “师姐,你是不是摔下悬崖摔傻了哦?人家独孤展云可是为了救你才掉下悬崖的,虽然还来不及问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也不至于连人家帮过你都忘了吧?”木梓宣压低声音淡淡的道。 “你才摔傻…什么?你说的是那个假冒的独孤展云?”刚刚才反应过来,木梓彤一脸疑惑,惊讶的问道。 “师姐,其实那个人就是真正的独孤展云!”察觉到木梓彤异样的情绪,木梓宣低声道。 “什么?”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得木梓彤陷入呆滞,紧盯着木梓宣问道。 木梓宣把他们掉下悬崖后,李泉说出了独孤展云的身份以及后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木梓彤听完后,一股愧疚的心情猛的自内心深处涌上,一个脸上贴有剑疤的少年身影浮现在脑中。心中像无数乱转的小鹿一般,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其后在回来的路上听到独孤展云要杀东方原杰时,心里却是在嘲笑一番。而今却是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心里暗自叹息:“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你会原谅我吗?” “哎”就在木梓彤失神的时候,一道叹息声把她惊醒。 “怎么了?”木梓彤道。 “听说独孤公子要去杀东方原杰。”木梓宣道。 东方原杰乃四大世家家主之一,闻名天下,其武功高强早就传遍整个江湖,这点木梓彤自然是知道的。 “你觉得独孤公子会死在东方原杰手中?”木梓彤紧咬着牙恨恨的道。 木梓宣保持了沉默,东方原杰的武功她是见过的。 木梓彤见状,脸上一抹坚定之色,显然是做了什么决定…… 第二十章 神秘少年 林间小道上,地上躺着一些曾经小有名气的高手,少年还剑如鞘,然后缓缓的离去。离去的少年很是俊朗,只是他脸上有一道剑疤,很显然少年便是赶去杀东方原杰的独孤展云,今天已经是第三批前来阻止他去杀东方原杰的江湖好手了。 独孤展云从掉下悬崖到后来没死再到现在要去杀东方原杰,短短三天时间,便已经传遍整个江湖。很多曾经受过东方原杰的恩惠的人都前来阻止独孤展云,但更多的人还是来见识这传说中的独孤展云。 在一出豪华庄园的大殿中,一名气势磅礴威武不凡的中年男子坐于首座上,其身旁也坐着一位年纪和他相仿的男子,正在和他相谈着。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少年,少年对二人拱了拱道:“不知爹和二叔找我来有何要事?” 坐在首座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淡淡的道:“是这样的,那天你去了铸剑山庄,爹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少年顿了顿疑惑的道:“不知爹想知道哪个人?” “独孤展云!”中年男子一字一句的道。 看了一眼旁边的中年男子,那少年轻声道:“那个人?最近江湖传言他要去杀东方世伯,爹是担心他去找东方世伯?”少年有些惊讶。 “江湖传言他有一柄天下无敌的宝剑,而且剑法也是出神入画,不知是否?”中年男子盯着少年看,好像想要将他看透一般,淡淡的道。 看到中年男子犀利的眼神,少年微微一颤,旋即惊慌的道:“此次我们上山并未与他怎么接触,也没见他带着什么特别的宝剑,而且他还没出手就被那两个老怪打下悬崖了。”想了想少年接着道:“不过从他出手救姗儿的身法来看,武功应该在我之上。”此时说话的少年自然是万名山顶出现的慕容云海,而首位上被其叫爹的中年男子自然是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天豪了。 听完慕容云海的话,慕容天豪眉头皱了皱。对于独孤展云救了慕容姗他倒是心存感激,但是如今他要杀的人是却是和慕容世家交好的东方世家家主。他又不希望独孤展云去送死,也忍受不了他对东方世家的挑衅。无奈之下对慕容云海道:“你和姗儿前去找东方世伯,让他不要伤了独孤展云的性命,给他点教训就好了,也算是还他救了姗儿之情。” “是。”慕容云海应了一声,就欲转身离开。突然一个丫环跑了进来,大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一个人偷跑出去了。” “什么?这丫头越来越胆大了,上次差点死掉,现在还敢到处乱跑!”慕容天豪一掌拍在桌上怒气冲冲的道:“海儿,快去把你妹妹找回来!” 。…… 在一路解决了阻挡的人后,在第五天,独孤展云到了一处叫江边小镇的镇上。终于是快要到了,独孤展云站在江边,望着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江,叹了一口气,只要过了这条江就可以抵达四大世家之一的东方世家了。独孤展云一脸凝重之色,东方原杰成名已久,剑法极高,想要打败他想必不容易;就算真的杀了他,定将会惹了无数人前来寻仇,但是为了救上官燕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江边停着一艘大船,显然是让大家渡江用的,此时偶尔有几个人登上船。看了看天色,已近黄昏,想要到对面估计也要到第二天早上了,独孤展云心里想了想然后登到船上。 船舱很大,里面就像一酒店一样摆了几张桌子,此时有两三张桌子已经错错落落的坐着几个人正在喝酒交谈着。一阵酒香飘来,独孤展云的酒瘾也就上来了,他找了张靠窗户的桌子坐下,要了一壶酒又点了几个小菜,然后自酌自饮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船舱里陆续点起了灯。随着后面又上来几个人后船终于开了。最后上来的一个少年在四处张望了一下后,终于是走到独孤展云的桌前坐下了。 “我可以坐这里吗?”少年坐下后看着独孤展云俏皮道。 独孤展云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少年,总觉得少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见少年一脸粉嫩,一张精致的脸蛋隐隐间透露了一点女人的气质,可以肯定的说若是此少年是个女子的话那定然是个大美人。 “兄台已经坐下了,在下还能叫你走不成?”独孤展云给少年倒了杯酒淡淡的道。 少年嘿嘿一笑道:“我不喝酒的。” 见状独孤展云撇了少年一眼戏谑的道:“也是,看你一副女人的相貌想必是喝不了酒的。” 少年一脸涨红,那样子仿佛做贼被抓了一样,急忙道:“谁,谁说的?谁说我不会喝酒的?”说完连忙拿起酒杯一口干了。 “咳…咳…”那少年酒一进嘴就呛到了,旋即更是脸上一片绯红。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又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一旁的少年也不是一般人,片刻后就调整好状态,然后手托着下巴紧盯着独孤展云看,那模样就像小姑娘看到心仪的对象一样。 两人闲聊了一阵,因为不想节外生枝,独孤展云并没有说过多关于自己的事。随着船行驶了一段时间后独孤展云突然听到一阵起帆的声音,因为外面已经是一片黑暗,所以独孤展云什么也没看见。船又行驶了一段时间,船上大多数的人都在闭目休息了,甚至有的人就直接趴在桌子上。望着对面趴在桌子上流口水的少年,独孤展云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也闭着眼睛休息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了,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独孤展云缓缓的张开了眼睛,入眼的是眼前的一片烛光。独孤展云皱了皱眉头,外面仍旧是一片黑暗,可根据独孤展云的估计天应该是亮了才对,可是为何外面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也许是因为在江上所以自己感觉错了吧!”独孤展云心里这样想着。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独孤展云张开眼睛再度往外面看去,结果还是一片黑暗。 “不对!现在应该到午时了才对。”望着桌子上就快要烧完的蜡烛独孤展云心里惊道。因为对于曾经困在山洞多日的独孤展云来说,一根蜡烛能烧多久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连忙起身推了推对面的少年,在他连推几下都没反映后,独孤展云终究是明白了,有人在蜡烛里下了迷药,因为他本身就百毒不侵所以没有昏过去。当下连忙在少年的太阳穴上点了一下。 “干什么呢?”半娘腔的声音从少年嘴里传出,少年伸了个懒腰道。“你的声音?”独孤展云惊讶的望着少年道。“咳,咳……”“没,没!”少年用手捂着嘴道。 看着独孤展云看着他,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少年连忙转开话题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被人算计了,大家都被下了迷药。”独孤展云指着趴在桌子上的众人道。 “什么?”少年瞪大眼睛,显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然后跑到旁边桌子推了推趴在上面的人,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忙道:“现在该怎么办?” 独孤展云想了想道:“我们出去看看。” 两人打开门出了船舱,结果外面还是一片黑。独孤展云连忙拔出剑,一剑朝前面劈去。意料之中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一丝光线从一道裂缝中传了进来。独孤展云两人一阵狂喜。独孤展云又接着劈出几剑,眼前的黑暗立刻被光亮取代,随后一丝丝黑布慢慢飘落。原来船被一块很大的黑布包裹着,所以里面还是晚上,而先前独孤展云听到的起帆声音就是有人用黑布盖住了船舱。 然而此时也正如独孤展云所料到了正午了,阳光倾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一层层涟漪向四面荡开,消失在这无边的江面上。放眼望去,只有正前方不远千米处是一大块陆地,很明显不是东方世家所在的宋州城,反而像是一座小岛。 “呵呵,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不愧是独孤展云。”一个声音从黑布包裹的另一个方向传来,旋即两个鹤骨仙风的老者缓缓的出现在独孤展云两人面前。 独孤展云转头望去,“是你们!”独孤展云惊道。 “酒囊饭袋!”那个少年也是脱口而出惊讶的道。 三人的目光同时都看向少年,独孤展云好奇的是面前的少年怎么会认识他们,而且前者看到他们明显是非常的紧张。 两个老者也是感到意外,面前的少年他们根本没见过,当下也是一脸疑惑。 疑惑归疑惑,但是现在的情形独孤展云最清楚了,想要去杀东方原杰就必须掉船回头,然而这两个人明显是冲着他来的,所以想走的话怕没那么容易。独孤展云皱了皱眉头淡淡的道:“两位也是来阻止我去杀东方原杰的?” 看到独孤展云如此平静,酒囊饭袋也是大吃一惊。当下笑眯眯的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现在要去哪里?”独孤展云有些诧异的望了望前方唯一的陆地,就是那座近在咫尺的小岛,而船也正好开往那个方向。 酒囊嘿嘿一笑道:“我们的任务是让你在十天之内见不到东方原杰,然而现在已经是第六天了,现在我们马上会到前方的小岛上,你想在五日之内赶到东方世家去已经是不可能了,至于奉谁的命你没必要知道。” 独孤展云脸色微变,旋即马上恢复正常淡淡的道:“虽然已经过了六日,但我还有四日时间,你们就如此确定我会赶不到?” “呵呵,四日时间你肯定可以赶到,但是这艘船在到达小岛时就会沉下去了,老夫可不相信你能游得回去。”饭袋得意的道。 随着饭袋话音刚刚落下,只听见一阵水声,独孤展云赶忙转头望去,只见船上有一个大洞,水不断的从洞中涌出,片刻时间船已经下沉了一半。 独孤展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一股怒火从眼中并发而出,显然面前的两个人已经彻底的激怒了他。“小兄弟,帮帮我去把那个洞堵起来。”独孤展云偏过头对着少年道。 “哦,哦。”片刻后那少年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找东西堵那个漏洞。 少年过去后,独孤展云立刻把他挡在身后,一副随时准备打起来的样子。 酒囊饭袋两人对视一笑,显然因为独孤展云既然想要一个人挡下他们二人而感到好笑。对于半个月前连他们一掌都没挡下的人,现在竟然要挡下他们两人,确实让人感到可笑。 当下酒囊朝前走一步,二话没说,双掌向上抬起,气聚丹田,右脚抬起重重的落下一个马步,只见他白须飘飘,衣袍无风自鼓,然后掌心朝独孤展云劈去。 独孤展云不慌不急,身形左转,险险的避开了这凶猛的一掌,然后拔出惊天剑,瞬间在身前划过一道道剑影,使得酒囊凶狠的掌法无从下手。 看到独孤展云竟然一连接下了他十几招,酒囊也是一脸惊讶,他看到少年那边的漏洞已经快堵好了,急忙大声喝道:“老鬼,阴阳八卦六合掌。” 饭袋也是看出独孤展云不是那么好对付,听到酒囊的声音立马向前一步和酒囊并排。两人同时变换招式,随着两人的招式不断变快,招式留下的手影就如一个太极图一样,酒囊在左边,饭袋在右边。随后两人一声低喝,带有浑厚内力的一掌夹杂的一阵风声朝独孤展云打去。 面对这凌厉的一掌独孤展云一脸凝重,当下不敢怠慢,连忙把名剑八式发挥的淋淋尽致,把每一掌之上蕴含的劲力全部卸掉,虽然每一掌都震得独孤展云虎口生疼,但是勉强进入了僵局之中。 看到独孤展云竟然能在他们施展了阴阳八卦六合掌中坚持下来,酒囊饭袋明显大吃一惊,而少年那边已经把漏洞堵死。两人也是恼羞成怒,当下一掌劈在船上,船上立马又破出一个大洞来,江水源源不断的涌进来,不过所幸的是在船还没有沉下去之前就已经抵达小岛上了。 第二十一章 被困 一望无尽的沙滩之上,风沙阵阵,耀眼的太阳遥遥的悬挂在天际之上,刺眼的光芒,为这片沙滩添加了几分色彩……静寂的小岛上,荒无人烟,唯有海风的声音呜呜刮个不停。 沙滩上,独孤展云嘴角有一丝血迹,经过刚才的一番大战,他们从船上打到岸上,以一敌二,独孤展云明显落入了下风。反观酒囊饭袋二人也没好多少,衣袍上也被独孤展云割破几道,若是论单打独斗的话,他们两个都不是独孤展云的对手。 酒囊抖了抖有些破碎的衣角转过头对着饭袋道:“果然是跟宁雪炎一样的剑法,这小子还真有点能耐,看来上次能把他打下悬崖一半还是靠运气的啊。” 饭袋点了点头道:“想办法把他困在岛上。”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独孤展云。 这时那少年也从船上下来站在独孤展云身边了,少年一脸凝重的看着酒囊饭袋二人,旋即转头对着独孤展云道:“你没事吧?” 可以从少年眼中看到一抹担忧之色,只是独孤展云一脸紧戒之色,随时注意着酒囊饭袋的一举一动,以防两人突然袭击,所以没有看到少年的神色,他头都没转低声道:“还好!” 少年见状深吸了口气决然道:“我帮你拦着他们,你找机会走。”独孤展云一楞,偏头看向少年,此时少年已经拔剑冲向酒囊饭袋两人。望着那道略微有些偏弱小的身影,独孤展云突然有种幻熟的感觉。 见到冲过来的少年,酒囊饭袋也迎了上去,片刻就打了起来。少年一连刺出四剑,剑剑凌厉无比,每剑落下处沙滩上都留下一道剑痕。但是酒囊饭袋二人却不是吃素的,面对这凌厉的剑风,不退反进,酒囊轻轻一掌拍在少年的剑上,顿时剑被弹开,旋即少年便露出了破绽,短短时刻,交手不过数十招少年就落入下风了。 边上的饭袋嘿嘿一笑,一掌便是朝着少年的胸口拍去,这一掌汇集了饭袋的大部分功力,若是被拍到的话,少年的小命可能都会丢掉。 而当一掌快要落下时,凶猛的一拳便是和一掌对上,伴着浑厚内力的拳掌在对挚了片刻后,独孤展云和饭袋皆是后退数步。独孤展云把少年拉到身后,刚才的那掌在他施展了长拳中的虎步双狮拳后,雄厚的内力还是震得他虎口生疼;饭袋一脸惊愕,他的整只手都麻了,他全力施展的八卦六合掌在独孤展云的手中竟吃了亏,当下心里骂道:“这小子使得什么鬼拳,真要命啊!” 饭袋在独孤展云手中吃了亏,两人也是一脸的凝重。对于两个加起来活了一百多岁的老狐狸来讲,自然是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很清秀的少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摆平的,当下两人也是要拼尽全力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分开,呈太极方位而立,酒囊站阴位,饭袋站阳位,两股气聚丹田,两人衣袍无风自动,两人相互交替,紧接着两掌皆是朝独孤展云拍去,一个拍头,一个拍往胸口。 独孤展云也是一脸凝重,立在那里,两掌带着凌厉的罡风,掌未到,掌风所到处,独孤展云感到刮脸生疼。 面对一上一下两掌,独孤展云防无可防,若是防护上面的话胸口将会被饭袋拍中,若是护着胸口,脑袋肯定会被酒囊拍出脑浆来,眼见两掌将至,独孤展云往地上一倒,剑尖抵着地面弯成一道弧度。凌厉的两掌从他身前扫过,顺利的避开两掌,独孤展云剑尖一点地面借势弹起一剑就是朝酒囊后脑刺去。 酒囊后脑仿若张了眼睛一样,轻轻松松避开了一剑,与饭袋两人左右夹击,一掌接着一掌拍向独孤展云。独孤展云被两人联手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一掌,连续后退数步,已然退至少年身边。酒囊二人穷追不舍,又和独孤展云对拆数招,一旁少年欲要出手助独孤展云,可这种高手交手他却无从插手。 酒囊见到少年在一旁碍手碍脚的,一掌朝少年拍去,眼见少年避无可避,独孤展云连忙一剑划出,避开饭袋一掌,偏身一拳对着酒囊一掌接去,拳掌交接,两人脸色一阵苍白,各退一步。然而还没等独孤展云站稳,饭袋一掌朝其后背拍去,等到独孤展云察觉时已是避无可避,当下偏开要害。饭袋一掌重重的拍在独孤展云肩膀上,独孤展云肩膀一缩,旋即运用名剑八式中借力化力的招式,化去了一大半的劲道。 “噗嗤”。剩余的劲气还是让他忍将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还没等独孤展云回过气来,一旁的酒囊也是一掌掌的对着独孤展云拍来,眼见独孤展云还没站稳,这一掌肯定是避不了了。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止,望着越来越近的一掌,独孤展云茫然了,因为另一边饭袋也是一掌拍来。咬紧牙关一拳和酒囊对了一掌,但饭袋的一掌却是只能挨着了。 “噗嗤” 想象中的一掌没有落到独孤展云身上,就在一掌快要拍中独孤展云身上时,一旁的少年却是上前来替其挡了一掌。 此时的少年身形倒飞而出,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服,在强劲的罡风下,一头长发随风飘下,既然是个女的……“怎么会是她?”震退酒囊,独孤展云飞奔过去接着她。 “慕容家的小姑娘!”酒囊饭袋两人也是一脸惊愕。 任谁都不曾想到少年竟然是慕容姗女扮男装的。孤独展云接住慕容姗,扶她在一大岩石边靠着。此刻慕容姗脸色苍白鲜血不停的在她口中喷出,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慕容姗无力的抬起头看着独孤展云,如此近距离的看着那张凝重而不显焦躁的英俊脸庞,在发现独孤展云安然无样后她却是淡淡一笑。 强行和独孤展云对上数掌,酒囊饭袋二人体内也一片絮乱,真气乱窜,片刻间也未曾冲过来。独孤展云也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但眼下见到慕容姗吐血不止,连忙一口真气自其背后输去,届时慕容姗方才止住吐血,确定慕容姗没有性命之忧,独孤展云缓缓的站起来用剑指向酒囊饭袋二人。 此时二人已压下体内乱窜的真气,提掌便向独孤展云拍去。面对两人棘手的掌法,独孤展云不敢怠慢一丝,今日若是一个不慎恐怕便会丧命于此。当下倾尽生平所学把流星赶月和名剑八式运用得炉火纯青,一时之间也和二人斗个不相上下。 但独孤展云身负内伤和两人拆了百八十招后渐渐乏力,眼见酒囊饭袋二人围在一起,在二人周身却是形成了一层罡气罩。独孤展云一剑刺出,立即被罡气减缓刺去的速度,正好被二人一掌拍开;而正当独孤展云挥剑准备再刺出一剑时,饭袋一掌朝其胸口拍来,独孤展云又不得不提剑防御。 如此又拆了数余招,三人都是倍感乏力,独孤展云更是双手难敌四拳。在其避开饭袋一掌挥剑抵御酒囊时,因其慢了半拍被酒囊一掌打在剑上,顿时剑便脱手飞出插在一边的沙滩上,对于一个剑术高手来说失去剑就像失去水的鱼一样任人宰割,独孤展云连退数步方才险之又险的避开两人的掌法。 眼见二人再度攻来,出于本能反应独孤展云便用双拳接招,以往独孤展云惯于用剑,手脚功夫并不精湛,一时之间只想到自己所会的拳脚功夫就只有在山洞内所学到的长拳,连忙一招一招的拿出来招架。 长拳和阴阳八卦六合掌有些相似,都是以太极为引来演变招式,当独孤展云一拳一拳出手时却是惊愕的发现:长拳却是有压阴阳八卦六合掌的迹象。阴阳八卦六合掌以己身浑厚的内力相配,每一掌都伴有浑厚的暗劲,若被一掌击中必受内伤;反观长拳却是以己身内力为引,以拳将内力扩大数倍,原本剑刺不进去的罡气罩现在一拳却是轻轻松松的穿过罡气罩和里面的二人拳掌相对。 二人和独孤展云对轰了一掌,身形连退数十步方才止步,这一退却已退至船边,两人对视一眼一阵阴笑,连忙纵身一跃到船上。先前独孤展云和二恶斗时,却是不曾料到船已经被二人安排在船上的人手修好。二人一上船,船立马向后使出,等到独孤展云赶至江边,船已离岸数十丈远。 若是此刻独孤展云施展轻功蜻蜓点水追将上去定会被二人阻碍,更何况还有受伤的慕容姗在一旁。独孤展云气得直咬牙,飞腿踢了一块石头,石头在江面上荡起一层水花,然后慢慢的沉了下去。 远处船上,酒囊饭袋二人对着独孤展云大呼:“独孤少侠暂且委屈几日,我二人的任务就是阻止你十日内杀了东方原杰,时日一过定然会有人来相迎。” 独孤展云跪在岸边咬着牙恶狠狠的道:“若是因为延误,杀不了东方原杰导致上官燕出事了的话,下次见面定会手仞你们。”此刻说这话他完全可以办到,因为从刚才的交手中独孤展云已经悟出了“流星赶月”中的最后一招“天外流星”。 第二十二章 盔甲 天渐渐暗了,一阵海风吹过,使得身处绝地的人心生寒意……独孤展云走到慕容姗身边瘫坐在地上无力的道:“你没事吧?” “嗯!”慕容姗脸色仍旧有些苍白但已无大碍,见独孤展云一脸苍白,呼吸甚是急促连忙问道:“独孤公子,你还好吧?“听其话语中尽是担忧之意。 独孤展云略微运气调息片刻方才觉得舒坦些,他微微点头道:“我没事,休养几日便好。” 独孤展云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船只之内可以供他们离开的工具。他脸色一沉,如今已过六日,眼见天就要黑了,所剩时间不到四日,且不说独孤展云身受内伤,能否在四日之内离开都成大问题了,更别说十日之内杀了东方原杰。独孤展云与东方原杰本无仇,碍于要救上官燕不得不去杀他,不过由于东方原杰在江湖上仗义好施帮助过众多人,也称得上是侠之大者,独孤展云一心想着光明正大的与其比武,就算死于其剑下也是命该如此。不想现在却被困在这里。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慕容姑娘何以会在船上?” 独孤展云曾救过慕容姗一命,而慕容姗却在那时对独孤展云生了好感,不料独孤展云掉下山崖,九死一生,慕容姗暗地伤心。然而突然传出独孤展云没死,现在正前往宋州杀东方原杰。慕容姗一来为了见独孤展云一面,以蔚相思之苦;二则是怕独孤展云敌不过东方原杰丧命其手中,此来为其求情,不想在船上巧遇独孤展云,之后却发生了这等事。 慕容姗自然不会对独孤展云说这些,她只是微微一笑道:“我也是刚巧顺路,又给独孤公子添麻烦了。”因为害怕独孤展云误会自己也是来阻止他杀东方原杰的,而她又不能把心事说出来,所以只能说是路过。 独孤展云也没在意,他一心只想着怎样离开这里,也许还可以在十天内到达宋州杀了东方原杰救出上官燕。当下他慢慢的撑起身来道:“我们去找找看能否找到船之内的东西可以供我们离开。”说完慢慢朝岛中间走去,慕容姗跟在其后。 小岛方圆十里左右,除了沙滩就是石壁连一颗树木都没有,现下天就要黑了,两人又都身受重伤,眼下只想快些找个山洞暂避一夜风露。 岂知天不为人愿,此时竟然隐有雷声传下,天空一片黑压压的,眼见就要下雨了。两人都受了重伤,独孤展云又因先前和酒囊二人恶斗体力消耗过甚,眼下又怕下雨水潮上涨,两人跌跌撞撞的往高处行去。 两人行至不过半里,果真下起了倾盆大雨。两人不停的往高处爬寻找山洞或能够避雨的地方,两人竭尽全力渐渐爬上一座山壁,站在山壁上几乎可以把整座小岛收入眼中,但碍于大雨,只能蒙蒙浓浓看到小岛的轮廓。 大雨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两人仍然在大雨中寻寻觅觅。突然独孤展云踩到一块松动的岩石,滑了下去,由于身体异常的疲惫,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独孤展云任由身体一直滑下去。 后面慕容姗见到独孤展云失足连忙上前来拉,眼见独孤展云一直往下滚去,自己却拉其不住,慕容姗索性慢慢的滑下去。到了山崖下发现独孤展云已经昏迷过去,幸好山崖并不高也不陡,独孤展云一路滚下来也只是几处刮伤并无大碍。两人好不容易爬上山崖,现在又摔了下来,不过现在却不是在江边,而是在小岛中间,就算涨水也淹不及二人了。 慕容姗扶独孤展云在一旁岩石上靠着,然后四处张望,却见两人现处在两山崖之间,放眼望去,只见两山崖之间竟有很多山洞,当下大喜,赶忙拖着独孤展云艰难的朝山洞走去。 此时天色已暗几乎都看不见什么,只是偶尔一个闪电看清一瞬间。慕容姗拖着独孤展云进了一个山洞,因为怕里面有什么毒蛇之内的不敢深入,只是在洞口处呆着。 四五月天的雨说来就来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慕容姗和独孤展云两人淋了半天的雨全身都湿透了。慕容姗坐在洞口一直打哆嗦,独孤展云昏睡在旁边,慕容姗用手探了探独孤展云的额头,略微有些发烫。 慕容姗坐在那里都觉得冷,何况独孤展云还是昏迷在那里,如果这样下去肯定会生病。左思右想,慕容姗还是觉得去洞里看看能否找到可以取暖的东西,当下也不犹豫慢慢的朝洞内摸去。 摸索了莫约两丈左右,慕容姗在前面摸到一些硬硬的东西,但和石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到是有些似是钢铁的触感,待得把那些东西整体的摸了一遍。慕容姗大喜,黑暗没有掩饰她的笑容,在冰冷之物下面是犹如皮草一样的东西,正好可以取暖,而他们也正是需要这东西。 当1下也没管是什么东西就准备拿去给独孤展云盖上,可是一拉却是发现那冰冷之物却是生在皮草上面的,拉不下来。慕容姗大惊心想:“难道是什么带壳野兽死了腐烂之后所留下的皮壳。”旋即摇了摇头也管不了那么多,就拿去给独孤展云盖上,之后自己也找到了一样。好像这山洞中以前住了好多这样的野兽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独孤展云悠悠的睁开双眼。此时阳光和煦,雨后的太阳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独孤展云皱了皱眉头,在他昏迷的时间中曾经迷迷糊糊醒来,而当时却是阴雨天气,大概也是傍晚时分。他们掉下来时天已经黑了,而现在却是阳光和煦正午时分,也就是说他昏迷了至少两天了。 独孤展云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慕容姗靠在自己边上半昏半睡的样子,身上盖着一件铠甲,当下一愣,旋即猛的往自己身上一看,发现盖在自己身上重重的东西也是一件铠甲。独孤展云慢慢的爬起来,感觉身上的伤势已经好多了。 感觉身边有动静,慕容姗在一旁惊醒过来,看到独孤展云之后微微一笑道:“你醒了?你的伤还好吗?觉得怎样?”连续三问都是关切之意。 独孤展云回以一笑道:“嗯,感觉好多了。”“嗯”迟疑了一下独孤展云道:“这…铠…铠甲哪里来的?” “铠甲?”慕容姗一阵疑惑,顺着独孤展云的眼光看到了地上,却是发现地上有两件铠甲。这才想起来,原来前日自己在山洞里找来的不是什么兽皮而是这两件铠甲。 “这…这是之前我怕你冷在山洞里摸索来的,那时天黑我还以为是兽皮呢!”慕容姗望向洞内说道。 独孤展云望向洞内,山洞略微有些弯曲,一眼望不到里面。独孤展云看了看山洞又看了看慕容姗,然后抬脚朝山洞内走去,慕容姗在后面跟着。山洞虽然弯曲却不黑暗,转了两弯,整个山洞全都映入眼前。 两人不由得大吃一惊,面前的山洞内堆满了铠甲,竟然有成千上万套之多。一套套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边上还零零散散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看上去却像是打战所需的装备。 独孤展云俯首拿了一件在手中观察一阵,却是惊愕的发现这些兵刃铠甲竟然一点生锈的迹象也没有。按理来说这种多雨天气兵钾最容易生锈,而这成千上万套却一点都没有,也就是说这些兵钾是有人在近期才运到这的。 独孤展云又跑到外面几处山洞中探索一阵,均是发现里面同样有许多铠甲,十几处山洞存放巨量铠甲。 慕容姗道:“如此之多的铠甲作什么用?” 独孤展云眉头一皱道:“此处距宋州走水路估计只需一日便到,而宋州却是大宋朝的重要城市。” 慕容姗道:“你是说宋州的官府把兵钾存放到这里的?”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到是希望是这样,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有可能是有人在筹划造反,难道又和神机老人所指的组织有关?”最后面一句只是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 慕容姗大惊:“你是说有人要造反?” 独孤展云道:“我也是瞎猜的,希望不是这样,我们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吧。不过我们先把这里清理一下,不要被人发现这里有人来过。”说完就转身把原先翻弄过的兵钾还回原位,慕容姗也一同帮忙,两人忙活了一阵在发现没什么遗漏之后才慢慢的朝江边退去。 两人寻了一条小路退出谷去,很快又到了江边,由于下暴雨的缘故,此时江水已经盖过原先的沙滩,不过看到被水冲到岸上的一些破布破桶之内的东西就可以看出江水比起昨日已经退去很多。 独孤展云望着略微有些暗黄的江水愣愣出神,第八天了,已经不到两天时间了。也就是说除非有一艘又大又快的船出现,他才有可能在十天内到达宋州,而且就算是那样,他现在也是内伤未愈不可能敌得过东方原杰。 “独孤大哥,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慕容姗指着一块飘在水面的大木头兴奋的大叫道。 独孤展云心不在焉没用心听清慕容姗说什么随意应道:“嗯,嗯,得想个办法离…”开还未说出口,独孤展云顺着慕容姗手指的地方看去,立刻会意的看着慕容姗,无法掩饰的喜悦之意爬上了两人脸上。突如其来的大雨把上游的枯木冲到这里,两人可以把那些零散的枯树木并在一起做成木筏划出去了。 两人二话不说分开来把四下能够弄到的木块全部弄到一起。 第二十三章 宋州 经过大半天的努力,附近江面上能浮起来的东西都被两人收集过来了,足够两人扎一个木筏了。 独孤展云把一根最粗最长的木头放在中间,然后在木头上开了许多小槽,再把稍微粗长一些的木头靠在一起也开了许多小槽,最后再把那些小槽卡在一起,一块木筏很快就完成了。 最后,独孤展云又捡了两块平板,用剑削成两块浆。完成这一切已经到了晚上,当两人放松心情后才发现肚子饿及了。 “咕咕”声不停的从两人肚子里传出。因为那天从山坡上滑下两人身上的火石都不见了,独孤展云把刚削下来的木屑放在一堆,然后用剑在石头上刷过,“参”擦出一阵火花。“碰”顿时木屑就燃了起来了。 “噼里啪啦”火堆里发出一阵阵木头爆裂的声音。独孤展云把刚抓来的几条鱼放在火堆上不停的旋转着,很快一阵阵香味传出。一旁的慕容姗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对于她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孩来说,还真没有尝过这种野味呢。可这对独孤展云来说却像家常便饭一样。很快几条鱼就烤好了,两人饿了两日,几条鱼很快就被吃光了。独孤展云望向慕容姗道:“吃饱了吗?” “嗯,吃饱了!”慕容姗缅了缅嘴满意的道。 “那就好,吃饱了等下就准备离开这里了。”独孤展云道。 慕容姗一愣惊愕的道:“这么急?” “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去做。”独孤展云道。 “要杀东方原杰吧?”慕容姗低声道。 独孤展云一阵沉默,他知道慕容世家和东方世家甚有交情,因为不想慕容姗难做,所以并不打算在她面前说起,没想到慕容姗却问得这么直接。 “嗯”独孤展云点了点头轻声道。 “非杀不可吗?”慕容姗问道。 “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独孤展云道。 “帮别人杀的?”慕容姗问道。 “他们抓了我三妹,我不杀东方原杰我三妹就会死,我别无选择。”独孤展云苦笑道。 “你杀了别人去换你三妹,你三妹的命是命,我东方叔叔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慕容姗大声道。 独孤展云叹了口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不过你放心,我会和他以正当的方式比武,说不定是我死在他剑下也不一定。” 慕容姗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两人之间立刻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你自己小心些。”慕容姗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温柔道。 “恩!”独孤展云点了点。 。… 沙滩上的火堆越来越远了,最后化为一个小光点消失在两人的视线当中,两人的木筏在江上行驶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那十天之约已经过完整整八天,他们在江上划了一日,第九日的太阳升起又到快要落山的时间了。 黄昏时刻,天色红通通的,晚霞笼罩在整个江面,连倒映在水里也是一片火红,仿佛长江模仿了天空的情绪一般。 江面上,一艘木筏正在行驶着。虽然木筏上的少年不停的划动着双桨,但木筏前进的速度仍不快。在木筏的另一端,一个少年端坐着。少年面色粉嫩身材娇小,自然是又扮成男装的慕容姗了,而那划船的自然就是独孤展云了。两人从昨天夜里到此刻也行了将近上百里了,现在附近偶尔可以看到一两艘渔船。想必不出多时就能抵达江边小镇了。 “还剩一天时间,一定要赶得上啊!”独孤展云心里想着,于是手上也加快了速度。 又行片刻,眼前视野渐渐开阔起来,渔船也逐渐增多,不远处一座小镇的轮廓出现在眼中。两人一阵狂喜,这一日来,江面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年轻的两个生命都系在这小木筏上面,若是不甚,两人随时都会掉到江里,眼见就要脱身他们怎能不高兴。 慕容姗兴奋之余腾出手来帮助独孤展云一起划,在两人划得正起劲时,一艘大船从对面驶来,大船激起的水浪直接翻盖了他们的木筏,两人全身都被水冲湿了大半。 慕容姗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两只手插在腰间瞪大眼睛盯着那艘大船,准备开口大骂。 大船很是高大,分内外两舱,外舱站着数人。慕容姗的举动完全被他们忽视,船身从他们身边经过。直接被人无视,慕容姗更是气上加气,刚要破口大骂,却被船上一张熟悉的脸庞,惊得张大嘴一时竟没有骂出声来。见到那人转过头来时,慕容赶紧把头转开。 看过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男子在慕容姗脸上多看了片刻后缓缓的把头转开看向前方了。 慕容姗侧身偷偷看了大船一眼,低声道:“那个是我二叔,我是偷跑出来的,不能让他看到我。““放心吧,你现在这样子他是认不出来的。”独孤展云眉头一皱,望着正渐渐远去的大船,他并不是看那中年男子,而是看那大船,那大船所去的方向正是他们刚出来的方向。 慕容姗打量了自己全身笑道:“对啊,我这样子他认不出来,呵呵。” “你二叔是慕容天明?”独孤展云问道。慕容天明乃慕容天豪的弟弟,江湖人称他的武功可能比慕容天豪还要厉害,从来没有人在他手上讨过好,没人知道他的武功有多厉害。 “是啊,怎么?你也认识他?”慕容姗笑道。 “不认识,只是江湖听闻过。我们快走吧。”独孤展云道。 天色已黑,微弱的烛光从千家万户传出。街道上行人打着灯笼,偶尔可以看见几个小孩在嬉戏,但很快都被大人们催促回家去了。夜卖的商贩也不停的吆喝起来。如此个平凡的小镇也有一番富裕的景象。 一家小饭馆里,独孤展云见老板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后招呼老板过来坐。老板站在桌旁,满脸商人的笑容,恭恭敬敬的道:“二位爷有什么吩咐?”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道:“请问老板,我们想要渡江前往宋州,却错过了开船的时间,可今日非去不可,能有什么好办法吗?” 老板回笑道:“这个好办,二位爷只需出更多的钱请位有船的人专送二位爷过去就成了。” 独孤展云道:“那谁有船呢?” 老板答道:“镇中胡渔夫有一艘,镇北马二哥也有,而且刚好小店也有一艘用来运酒的,只不过…”老板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独孤展云见状从兜里掏出一大锭银子放在桌子上笑道:“麻烦老板帮忙一下!”说着一只手把银子推向老板。 老板接过银子笑呵呵的道:“既然爷都开口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的现在就去准备,二位爷慢用。” 老板退出去后,独孤展云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然后对慕容姗道:“你别跟去了,免得到时为难。” 慕容姗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慕容姗本不会喝酒,只是她现在很乱,一杯酒下肚后脸上一片绯红,女扮男装后仍显粉嫩的脸蛋被衬得更加小女人模样。她放下酒杯有些激动的道:“你受伤未愈,去了也只会白白送死,你就不会爱惜你自己吗?” 独孤展云未曾料到慕容姗会如此激动,但为了就上官燕他非去不可,就算死在东方原杰的剑下。当下他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是无法选择的,人活着就要承担很多东西。” 慕容姗两行眼泪往下一掉,大声道:“可…可是我…我不希望你有事。”话到最后声音渐渐都没有了,但她知道独孤展云还是听清楚了,所以话音一落,慕容姗的脸更红了。 而那一刹那间,独孤展云脑海一片空白,也就是那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却出现了一紫衣少女的摸样,她是否也不希望我有事呢?独孤展云这样想着。 也就在这时候,老板突然回来了,走到二人面前道:“爷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路了。” 独孤展云回过神来,和慕容姗各自调整好心情。独孤展云对老板拱了拱手道:“有劳老板带路。” 老板道:“爷客气了。” 独孤展云看向慕容姗,此刻慕容姗已经恢复了当初的模样,好像连酒都已经清醒了,他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慕容姗却抢先道:“走吧,我和你一起去。”话音刚落也不等独孤展云答应就已经向老板跟去了。独孤展云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老板的船并不大,有个船舱勉强可以遮风挡雨。船舱内独孤展云和慕容姗对面而坐,只是二人都选择了沉默。 漫漫长夜,黑暗渐渐褪去,一缕阳光从天边升起照亮了整个大地。 “爷,马上就要到了。”前面传来老板的声音。 独孤展云睁开双眼走出船舱,眼前一片辽阔,不远处一个硕大的城池出现在眼前。独孤展云暗叹道:“真不愧是大宋的要塞城池如此之大的规模。” 二人下了船,登上岸,行了数里,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硕大的城门。 城墙高数十丈有余,城门高三四丈宽两三丈,在城门之上的墙壁上刻有两个大字“宋州”。 二人走近城门,城门处众多官兵把守,凡是进出的人都被调查一番。一守城的官兵手中拿着一张画像,一个一个对过,好像在寻找什么人似的。 远处独孤展云见状,伸手在脸上抓了抓,顿时一块橡胶状的东西就被扯了下来。这几日被人缠上,都是因为那象征性的剑疤,为了不节外生枝,独孤展云便把那假剑疤撕掉了。 这一举动刚好被投来目光的慕容姗瞧见。脸上的假疤痕被扯下来后,独孤展云显得更加的爽朗,慕容姗竟然看得痴了。 “下一位。”守城兵对完画像让一樵夫进去后大声叫道。 独孤展云走上前去在守城兵面前停下,只见那守城兵看看手中的画像又看看独孤展云,如此重复几次,然后眉头一皱,嘴里喃喃道:“太像了,怎么会如此之像呢?但为何少了一道疤呢?没疤变有疤到容易,但有疤变没疤那就不可能了。”思索无果后,只好摇了摇头让独孤展云进去。 独孤展云瞟了一眼守城兵手中的画像,却是惊愕的发现,那画像上之人竟然是他的模样,只是比起现在脸上多了条疤。独孤展云心中暗道:“这东方原杰的恩惠也太大了吧?连官府都要阻止,下通缉令通缉我?” 两人顺利进城后慕容姗把独孤展云拉到一边道:“通缉你的。” “我知道!”独孤展云淡淡的道。 “为什么要通缉你啊?”慕容姗问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为了阻止我杀东方原杰吧,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独孤展云道。 第二十四章 灭门 此时宋州城内商贩无几,更有门户紧闭,完全和这繁华的城池不相符,时不时便可见一队官兵四下搜索,每个官兵手中都拿着一张画像,凡是脸上有疤的人都无辜的被官兵带走了。各处墙壁上都贴有独孤展云的画像,由于脸上少了条剑疤的缘故,一时半会也没人认得出来。 独孤展云用手在头上抓了几把,顿时头发胡乱披下,然后他又在墙上摸了些灰涂在脸上。慕容姗走到前面用身子稍微挡着独孤展云道:“东方叔叔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啊!就算是知道你要来杀他也不可能请动官府来通缉你啊,会不会是什么别的原因官府才要通缉你呢?” 独孤展云眉头一皱,被涂黑的脸显得更黑了。 慕容姗马上就会意到,歉笑道:“独孤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你犯了什么法了,我的意思是…是…不说了,还是找个人问问吧!” 两人朝前走了一阵。慕容姗在路旁找了个商贩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一下这宋州城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吗?为何这么多官兵啊?” 商贩是个卖梨的大汉,三十多岁模样,看他一脸灰气,倒是像一个梨也没有卖出去一样。大汉打量了一下二人淡淡的道:“二位是从外地来的吧?” 慕容姗笑道:“是啊,我们从北方来,是要来找人的。” 那大汉叹了口气道:“那也难怪了,昨天夜里城官彭大人的好友东方老爷子一家二十三口全部被杀了,此事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 “东方老爷子?”慕容姗在嘴里念叨了两遍,突然脸色大变追问道:“你说的东方老爷子可是东方原杰?” 大汉答道:“不是东方原杰还能有谁能称东方老爷子呢!”大汉叹了口气继续道:“东方老爷一生行善,不知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好好的一个人怎生就被杀了呢?你说那天杀的怎么下得了手呢?” 独孤展云更是不敢相信,自己还没到东方原杰就先被人杀了,抢上前道:“他是被谁杀的?” 那大汉见独孤展云一脸漆黑,头发凌乱,不似好人,迟疑了一下。 慕容姗见状微笑道:“大哥但说无妨,我们没有恶意的。” 大汉点了点道:“就是那独孤展云啊!” “独孤展云?”慕容姗一脸惊愕疑问道。 一旁的独孤展云更是脸色大变。 大汉盯着慕容姗道:“是啊!怎么了?” 见到大汉有些不悦,慕容姗憨笑道:“没,没事。只不过据我所知,东方原杰武功盖世,又是四大剑家之一,剑法出神入化。而那独孤展云却是一江湖后辈,怎么可能敌的过他呢?” 大汉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据说那独孤展云有柄天下无敌的魔剑叫玉麟剑,东方老爷家的家丁丫环都随东方老爷学过点功夫,但二十几人都是死于一剑之下,包括东方老爷自身也是一剑就被杀了,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一剑致命?怎么可能?东方原杰那样的高手,就算是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剑的“花瓣夫人”也不可能办得到的啊!”独孤展云惊道。 大汉对于独孤展云对他的话有质疑很是不满,撇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不知道他有柄天下无双的魔剑吗?”说完也不理会二人,自言自语道:“哎…也怪东方老爷太轻敌了,本来得知独孤展云要来杀他,同意让彭大人出动官府解决就没事了啊!非要说什么江湖中人的事江湖中人解决,现在好了。彭大人死了好友,一怒之下大举搜城,弄得我们这些百姓生意也没得做了。”说完这些,大汉已经挑起担子离开了。 “独孤大哥,你真的有柄魔…宝剑吗?”慕容姗问道。 独孤展云沉吟了一下道:“恩…剑是有一柄,但算不上什么宝剑!” 慕容姗见独孤展云并不想多说就没有再追问了,转开话题道:“独孤大哥,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啊?现在肯定有很多人都以为是你杀了东方原杰,肯定会有很多人来找你报仇的。如果不是这几天都和你在一起,连我也会这样认为的。” 独孤展云心想也对,以后将会有很多麻烦要去面对,不过就在他答应要来杀东方原杰时就已经有了这种准备,当下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路道桥头自然直!” 正在这时远处有几人正朝这边走来,本来街道上人来人往很是正常,但是走过来的几个人当中有一个人独孤展云是识得的。那人便是慕容姗的哥哥慕容云海。于是转身对慕容姗道:“慕容姑娘,在下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咱们就此告别了。” 听到独孤展云说要走了,慕容姗有些着急了道:“独孤大哥你要走了啊?” “恩”独孤展云点了点答道。 慕容姗很是不舍的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还会再见啊?” 独孤展云道:“有缘自会相见的,临走前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慕容姗眼睛红红的道:“你说,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会答应你的。” 独孤展云道:“我希望你不要把我们在小岛上看到的东西告诉任何人,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打草惊蛇。” 慕容姗见到独孤展云一脸严肃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道:“你大哥在那边。” 慕容姗转过头顺着独孤展云的目光望去,瞧得慕容云海正和几人走在街道上。 “大哥。”慕容姗大声叫道。 慕容云海听到妹妹的声音,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面前一个粉嫩少年的身上。盯了许久才反映过来立即骂道:“好你个臭丫头,一个人跑出去也不说一声,害得我跟爹担心死了。”说着已经走了过去,伸手拍了拍慕容姗的头。 慕容姗大不情愿的躲开,娇嗔了声:“哥。” 被慕容姗躲开,慕容云海也不生气道:“你一个人跑出来作什么?” 慕容姗想了想忽然低着头脸上红红的道:“因为听说独孤大哥要来杀东方叔叔,然而他曾经救过我一命,我怕他打不过东方叔叔,所以想来求东方叔叔不要伤他性命。你呢?” 慕容云海苦笑道:“我一来是找你来的,二来也是希望东方叔叔能饶他一命算是报答他对你的救命之恩。现在好了,我们还担心他,东方叔叔却惨死在他手中,甚至全家都被他杀了。枉我们还当他是好人。” “大哥,你也认为是他做的?”慕容姗问道。 慕容云海怒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慕容姗急道:“不是的,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和独孤大哥在一起,一步也没离开过。”然后转过头道:“你说是吧?独孤…”大哥还未说出口却是惊愕的发现独孤展云早已没了身影。慕容姗一脸失望之色嘴里喃喃道:“他走了。” “谁走了?”慕容云海往慕容姗身后望去,却没有人影。 慕容姗摇了摇头不说话。 “你是说独孤展云在这里?“慕容云海问道,然后四下张望,找寻独孤展云的踪影。 跟慕容云海一起过来的几个人听到独孤展云在这里连忙拔出剑来问道:“独孤展云在哪里?” 这几人是彭大人派出来的,慕容云海也是早晨才到宋州的,当他到达东方原杰大宅时,东方原杰已经遇害了,当时彭大人正好在那里。慕容云海在说明身份后,彭大人就派几人和他同行,四处查看一番,就连独孤展云的画像也是慕容云海提供的。 慕容姗得知后很是生气,朝慕容云海瞪了两眼就转身走开了。慕容云海一急连忙跟那几个人告别随妹妹离去了。 独孤展云和慕容姗分开后,独自在城中打探一番,想要了解东方世家灭门的情况。午间时分,独孤展云从一包子铺打听到东方原杰的府宅后买了两个包子就匆匆离开。在他转身时却是见到对面街道上一个紫衣身影,也许是对紫衣很是敏感,独孤展云定睛看去。而此时正巧有一队官兵走过,夹在了中间。作为通缉犯独孤展云下意识的转了转身子,等到官兵完全离开,独孤展云转过身子。而那紫衣身影早就不知了去向,独孤展云赶忙四下找寻,最后在一条热闹的街道上看见一紫衣少女。但独孤展云走近一看,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庞。独孤展云大失所望的叹了口气,心下道:“难道我对木姑娘已有了如此之深的情义了。”想到这里,和木梓彤在一起的一幕一幕都浮现在脑海之中。 夜晚十分,东方原杰府宅所在的那条街道一片冷清,因为东方原杰一家被杀的缘故,附近的百姓早在天黑之前便关门不出,甚至连灯都没点。 一阵微风吹过,使人心生凉意。 屋顶瓦片上,一道身影飞掠而过,最后落到一院子里。落地的是一年轻男子,男子面容俊美,正是在宋州城内的独孤展云,而这院子正是东方原杰的宅院。 院子很是简单,除了几颗小树和石铺小道就剩一石桌和几张石凳。在院子里的地面上画了很多白色的身形,看那形态应该是那些被杀之人死后的姿态了。独孤展云数了数,一共二十三个。其中石桌旁一个,其余二十二个都是在走道上。 独孤展云心想,当时的情况应该是东方原杰在院子里散步,然后被人偷袭乃至丧命,家丁们则是听到声音赶来,行凶者见事情败露便杀人灭口,所以东方世家才至于会被灭门的。 然而还没等独孤展云认定,让他大吃一惊的是:在石桌旁的一张石凳中间却是有一条剑痕。剑痕穿透石凳后仍入地三分,而以剑痕和尸体方位的距离来看,东方原杰并不是被偷袭而死,而是正面被杀,被一剑所杀。 若是如此的话,那行凶者的剑功实在是太可怕了。一剑杀死东方原杰后剩下的剑风却还可以劈裂石凳且入地三分。如此功力,独孤展云所知之人定是无人能够办到的。 独孤展云抹了一把冷汗暗道:“时间竟有如此不世出的高人,不知是东方原杰得罪他了,还是一直都有人在策划什么。 第二十五章 聚义山庄 独孤展云在城内转悠一夜,待得天亮后便混在出城的人群中出了城。出城后独孤展云直赶江边,上了前去江边小镇的船。既然东方原杰已经死了,只要消息传到,他们应该就会放了上官燕。独孤展云要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所以准备回去万民山找上官燕。 傍晚,一丝丝夕阳渐渐退去,独孤展云所乘坐的宋州到江边小镇的船已经抵达江边小镇的码头。独孤展云站在码头上,眼见江面上船只甚多,有打渔收工的,也有去往各处的船只。正当独孤展云准备离开时,却是发现远处有一艘大船,仔细一看,却是前日和慕容姗所见的慕容天明所乘的那艘。 一丝若隐若现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之中,独孤展云极力思索着。前日出发,今日回来,而且又刚好是那个方向,难道那铠甲之岛……不会的,定是那个方向有城镇存在,独孤展云也不多想,径直离开了。来到小镇上,独孤展云也不停留,买了匹快马折南而去了。 因为天黑的缘故,独孤展云一夜便行了二三百里,想必两天就可以抵达万民山。这日正午独孤展云独孤展云在道上一小客栈里要了两斤白酒,又叫小二切了三斤熟牛肉,吃饱了后又让更换了坐骑。那马跑了一天夜,跑起来已显吃力。此时道上已听人传得沸沸扬扬,恶魔独孤展云是如何用那魔剑杀害东方原杰一家二十几口的。这些人在说话之时,东张西望,唯恐那独孤展云随时出现身旁,自己会惨遭池鱼。 独孤展云马不停蹄,赶了两日的路,终于在第三日赶到万民山。如此马不停蹄只是因为自己初入江湖就给人背了如此黑锅,怕祸及身边的人。而独孤展云隐隐觉得这事情是冲着他来的,东方原杰也许只是做了牺牲品,所以他不想把身边的人牵扯进去。 当独孤展云准备上山顶的时候,上官燕已经在路边等他了。上官燕一见到独孤展云就迎了上去,“二哥”。独孤展云见到上官燕已经在山下了大吃一惊奇道:“你怎么……怎么会”“会在这是吧?”上官燕抢先道。独孤展云不作声。上官燕道:“昨天,他们就放了我,说你今天会到,叫我在这等你。” 独孤展云更是大吃一惊,从怀中拿出那块橡胶剑疤贴在脸上准备上山顶去。刚走出一步就被上官燕叫住。“他们让我转告你,不用上去找他们,一来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二来他们都走了。” “在这等我。”独孤展云仍是不死心,收回的脚步又继续迈出朝山顶走去。等到独孤展云下来的时候,上官燕见他一来忧郁之色连忙安慰道:“现在我们都没事,那就好了,不要管他们了啊。” 独孤展云苦笑了一声,便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上官燕,小岛上山洞里看到盔甲自然没说。上官燕听后也是大吃一惊连忙道:“那你岂不是很危险,我们还是回到留香谷去吧,不管江湖之事,平平淡淡就好了。”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道:“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了。”上官燕见独孤展云满脸凄苦之色不由得心疼起来道:“那我就陪在二哥身边,二哥到哪我就到哪!” 独孤展云大声道:“胡闹。”就像长辈训斥小辈一样。虽然上官燕对独孤展云有情义,但在独孤展云眼里永远当她是妹妹看待。说完也没待上官燕说什么就领着她回留香去。 而就在独孤展云离去的第五日,也就是东方原杰被杀的第七日。这一消息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各种说法传的沸沸扬扬。然而对于独孤展云杀了东方原杰很多江湖豪杰很是不满,最为愤怒当属并列四大世家的其它三大世家。而其中又以欧阳世家家主欧阳龙飞最为严重。 欧阳龙飞为人率直,在四大世家中又与东方原杰最为要好,所以当得知东方原杰被杀后,他暴跳如雷,当日就向聚义山庄发起了聚义大会。 聚义山庄诞于太祖三年,位于临安东部的一座小山上。聚义山庄庄主黄志义建立山庄只为召集天下义士平天下不平之事,只要何处有何不平之事被传至聚义山庄,聚义山庄就会向天下义士发出请帖,而天下义士也纷纷而至,一齐解决不平之事。庄主黄志义前后发出几次大会,不知多少恶人栽在聚义山庄手上。因为顾忌聚义山庄,一些穷凶极恶之辈竟然暗中对黄庄主下了杀手。黄庄主死后,大多义士都继承了他的宏愿,把聚义山庄发扬下去。 此时掌管聚义山庄的是一个叫庄聚义的义士,在接到欧阳龙飞的请求后便向天下义士发出“聚义大会”。 江湖浩大,天下奇人义士数不胜数,聚义山庄的耳目也遍布天下。这一日,四处墙壁,田野,树木上皆可见到一图案,图案是个圆圈里面写有个“义”字。这是聚义山庄用来召集义士的标志。 这一标志出现后不久,一店小二刚刚还在笑脸给客人上茶,此刻却已放下手中的茶壶飞奔而去。后面客人一脸惊讶,老板大呼道:“反了,不招呼客人私自跑出去,看我不扣你工钱!”田野一农夫丢下手中的锄头;山间樵夫抛下肩头的柴担;渔夫丢下手中的渔具。几日中,各处都可见一些穿着平凡之人乘骑宝马良驹在道上奔驰,而他们所去的都是同一方向——临安聚义山庄。 在聚义大会发出五日后,聚义山庄一座名为聚义堂的宏伟大殿里坐满了数百人。庄聚义站在堂前,此时早有人按捺不住问道:“庄庄主急着召集我们来不知出了什么大事。”说话的是一先生打扮的教书人。“是啊,是啊!”众人也是一阵附和。 庄聚义双手虚空平压,安抚大家道:“此次大会是由欧阳大侠发出,经聚义山庄确定,事情属实严重,大家还是听听欧阳大侠说说详情吧!”说完目光朝座位上的欧阳龙飞望去。众人也随之目光望去。欧阳龙飞起身大步朝庄聚义走去,然后转身面对众人朗声道:“众位义士,大家既然来到此处,想必都是为了能平不平之事。而眼前就有一件:名剑东方原杰在几日前被杀了,更令人悲愤的是全家上下二十几口无一幸免。”说到此事时,欧阳龙飞双眼怒瞪简直都要喷出火来。 台下众人,尽管有些知情人士,但听到欧阳龙飞说出来仍感震撼,不知情的更是大惊失色。一樵夫打扮的人愤然道:“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让我柳秦一刀劈了他。”原来这樵夫竟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霸刀柳秦。 “对,对,霸刀所言甚是,劈了他,劈了他……”台下一阵骚动。 骚动过后,欧阳龙飞道:“是独孤展云。“ 独孤展云四字一出,台下一片寂静。众人都无法相信一个江湖后辈,且不说有何理由,但有何能力杀得了东方原杰呢?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道:“虽然老夫也有耳闻独孤展云要杀东方原杰,但他一个江湖后辈,且不说有没有能力办到,总要有个理由吧?”说话的是一个胡须灰白的老者。 “清风剑客所言甚是,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吧!”说话的是先前那个先生打扮的教书的。而那被称为清风剑客老者却是清风剑客风飞叶。 欧阳龙飞不愧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家主,被人当面否定并不恼怒,当下道:“狂暴书生,清风剑客言之有理,只是东方老兄生前并未与人结仇,而死前也只有听说独孤展云扬言要在十日之内杀了他,碰巧刚好在第十日东方老兄就遇害了,所以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堂内又是陷入一片寂静,最后众人商议,决定不能错杀好人,所以要先找到独孤展云调查清楚。 聚义大会慕容天豪并未前去,慕容云海回来后向他汇报了东方原杰被杀害的情况,又把自己提供独孤展云画像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交代了怎样遇到妹妹把妹妹带回来的。慕容姗却一句话也没说。 夜深时分,慕容天豪见女儿房间内仍点着灯,就走过去敲门道:“姗儿,还没睡啊?” 慕容姗听到慕容天豪的声音开门叫了声:“爹。” 慕容天豪见慕容姗满脸心事笑道:“丫头,有心事啊?”慕容天豪在听慕容云海说独孤展云时见慕容姗脸色异样,心想女儿是不是对独孤展云生了情义,故此问道。 “没有啦。”慕容姗领父亲在房内坐,给父亲倒了杯水道。 “爹明天要去趟临安,那里召开聚义大会要公审独孤展云杀害东方原杰之事。”慕容天豪试探的道。 一听到要公审独孤展云慕容姗急了立马道:“爹,东方叔叔不是独孤大哥杀的!”被慕容天豪一试探慕容姗立马就现形了。 “独孤大哥?”慕容天豪戏谑道。 慕容姗脸一红道:“我是说,我说的是独孤展云拉!” “哦,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杀得啊?”慕容天豪问道。 慕容姗道:“因为,因为那几天我都和他在一起。“ 慕容天豪眉头一皱,这下更能确定女人对独孤展云生了情义,又问道:“那你说说你们这些天都在做什么?” 慕容姗把和独孤展云是怎么被困在小岛又是如何脱身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爹你要帮帮独孤大…展云啊!” 慕容天豪点了点头,听慕容姗所说独孤展云应该是个正人君子,应该不至于会杀了东方原杰全家,更何况当时慕容姗还在他身边。于是道:“你说的这些爹都无法相信,可别人会相信呢?” 慕容姗急了拉着慕容天豪的袖子大摇道:“爹,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怎么会骗您””呢“字还未说出口,慕容姗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兴奋的道:“对了,在我们脱困那天我们还见到二叔了,二叔刚好乘船去了那个方向,二叔可以作证的。” 次日,慕容姗拉着二叔慕容天明跑到父亲面前道:“二叔,你说说,那天你是不是坐了一艘大船往东面去了。” 慕容天豪看着慕容天明等他回答。据慕容云海所说二叔那日遇到故人所以叙旧去了。却不料慕容天明道:“我没乘船去什么东面啊,那日在江边小镇遇到一个朋友一起喝酒去了。” 慕容姗顿时僵住了,她明明看到二叔乘船去了东面,但他为什么不承认呢? “这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慕容天豪对慕容姗道。 慕容姗瞪了慕容天明一眼气呼呼的道:“你…”一时却说不出话来,只好一个人怒气冲冲的跑了。 慕容姗越想越火,一连跑了好几条街道才在一桥边停了下来。冷静之后忽然想到:那个方向?难道二叔是因为去了那个小岛所以不承认。难道那些铠甲……” 想到这里,她越想越觉得后怕,她甩了甩头,心下决定还是把这件事告诉慕容天豪。但慕容天豪听后骂道:“混账,越来越离谱了。以后休要提起此事,否则逐出家门。”没想到慕容天豪竟然发这么大的火,慕容姗委屈的跑回房间趴在那里大哭起来。 慕容天豪回到房间坐在那里发呆,慕容世家本是大燕后裔,数年前慕容天明曾对慕容天豪说过:“太祖皇帝被害,我们举为太祖报仇的旗号起义,还我大燕山河。”而慕容天豪本就生在战乱时期,早厌恶那种生活,当时就把其弟弟训斥一番。今听女儿说那十万铠甲之事,自是知道弟弟慕容天明仍不死心,想要复国。所以心烦之下连聚义大会也未曾去了,只是待在房间里。 第二十六章 天外流星 独孤展云把上官燕送回留香谷后便匆匆离去。这一日,独孤展云来到江南,途径一客栈门口,客栈酒香四溢。独孤展云一来不知何去何从,二来酒瘾犯了,便入了客栈,点了两个小菜,要了两斤好酒兀自喝了起来。酒兴之余,听得旁桌几人正在闲谈,看那几人打扮便知是江湖中人。 其中一人道:“听说最近聚义山庄又行动了。”说话的是一中年男子,男子脸上一条刀疤从鼻梁横过整张脸。 “谁又那么倒霉被那些怪人盯上了?”一瘦小男子问道。 刀疤男道:“倒霉?我看不见得。” 瘦小男子奇道:“哦?此话怎讲?” 刀疤男把脚往凳子上一架,拍着大腿道:“各位不知道吗?他们盯上的人可是独孤展云!” 独孤展云在一旁听到自己被人盯上了,心下道:“果然是很麻烦。”好在独孤展云已经揭掉脸上的假剑疤无人认出他来,否则真会引来一大堆麻烦。 “独孤展云?听说他可是一剑就杀了东方原杰的。”旁边一白面男子道。 刀疤男道:“不错,也正是因为他杀了东方原杰才会被聚义山庄的人盯上的。” 白面男戏笑道:“我可是听说那独孤展云脸上有道剑疤,而正好你脸上也有一道,不要到时聚义山庄的人把你当作独孤展云给“咔嚓”了。” 刀疤男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连忙呸呸道:“那独孤展云可是年轻俊男,我这老大粗的模样怎会被认错呢?“听得众人一阵哄笑。 独孤展云在一旁听得直摇头,他兀自吃饱喝足后,便结账离开。走到门口处,见坐在最后那桌一个五十岁模样的老者,老者眼珠干瘪似是瞎子一般,但他却一个人在喝酒,自饮自斟,每斟一次酒满三分并未溢出,就算是个眼睛看得见的人也未必能做到。独孤展云甚是奇怪,看了好片刻方才离去。出得城去,途径一片树林。独孤展云停下脚步淡淡的道:“出来吧!从城里一直追到这,不会只是看我赶路吧?” 独孤展云话音一落,就听一声音大笑道:“哈哈…不愧是独孤展云,隔这么远还是被你发现了啊。”声音落下一身影也跟着出现在独孤展云面前。独孤展云仔细一看,识得眼前之人竟是方才在客栈所见到的瞎子模样的老者。 独孤展云问道:“不知阁下是谁?” “瞎子。”那老者道。 “瞎子?”独孤展云用手在老者眼前晃了晃。 “不用晃了,真的瞎了。”瞎子道。 独孤展云单手僵在半空,听瞎子这么一说到显得自己太没气概了。 褪去满脸尴尬,独孤展云道:“阁下找我有何要事?” 瞎子道:“问你一件事!” “东方原杰被杀之事?”独孤展云问到。 瞎子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 “不是我做的。”独孤展云面无表情淡淡的道。 “可以证明吗?”瞎子问道。 “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为何还要向你证明?”独孤展云大声道。 “那就要委屈阁下跟我走一趟了,只要跟阁下无关,在下保证决不为难于你。”瞎子道。 “我不会跟你走的,这件事情我自己会调查清楚的。”独孤展云淡淡的道。话刚说完,独孤展云眉头一皱。目光转向森林深处大声道:“树上的几位朋友也请现身吧!” “唰,唰,唰”,三个身影出现在独孤展云面前,把独孤展云前面的路挡住了。 其中一先生打扮的人微笑上前拱手道:“狂暴书生——林炎。”另外两人也上前拱手道:“清风剑客——风飞叶。”“霸刀——柳秦。”“请独孤少侠跟我们去聚义山庄走一趟。”三人一齐道。 独孤展云面色大变,这三人可是二十年前的高手,早在江湖销声匿迹了,为何今日出现在此?当下笑道:“出动三位二十年前的高手来请在下,实在是太看得起我独孤展云了!不知这位瞎子前辈又是哪位高人?我可不相信他会是什么庸人。” “夺命鞭——刘天云。”瞎子笑道。 咋,咋,独孤展云砸了砸舌道:“如此众多前辈来捉拿在下个小辈是不是太劳师动众了?” 林炎大笑道:“江湖人称独孤展云剑法高深莫测,只怕不下点本钱是请不到阁下的。” 独孤展云不知道他们要抓自己干嘛,但独孤展云知道若跟他们走了,到他们的地盘想要出来就难了。独孤展云从容的道:“在下是不会跟你们走的,除非带走我的尸体!” 林炎大笑一声:“好,那就让老夫以大欺小一回,把你打晕了绑回去吧!”话音一落,从袖子中滑下一把一尺来长的铁扇朝独孤展云胸口点去。独孤展云侧身躲开铁扇又拔剑抵挡,剑扇相碰发出刺耳的金铁声响。才一个照面,独孤展云便被剑上传来的重力震得虎口生疼,可见林炎几十年的内功修为不是独孤展云一个后辈能比的。 击退独孤展云的剑,林炎的铁扇紧接着又至。先前吃了暗亏,独孤展云不敢迎接,又弯身避开。林炎又连出数招,招招刚猛,如此刚猛的招式和他那书生模样完全不相符,也不怪江湖人送号“狂暴书生”。独孤展云被逼得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又拆了数招,独孤展云边闪边留意,慢慢的从中看出破绽来。林炎的招式虽然刚猛,但刚猛则需集中劲道,劲道集中则速度迟缓。也正是如此,独孤展云虽避得吃力,但也没被打中一下。 独孤展云凝定心神,把剑横在胸前。林炎一扇打来,但却见独孤展云不偏不躲,竟似要硬接他一招,心下唯恐有诈,连忙运足十成功力对着独孤展云的剑打去。当刚猛的铁扇打到独孤展云的剑上时,意料中的钢铁声响并没有发出,林炎手中的铁扇竟似打在棉花上一般,软软的压了下去。他却是不知独孤展云运用了“名剑八式”中的借力化力,只见剑被压至胸口一寸距离时,独孤展云肩膀一斜,林炎扇上劲力过大,前方没了着力点,整个人都朝前趴去,幸好林炎下盘扎实才不至于趴在地上。但扇上的力道来不及收回,直接把前边一颗小树劈断了。 趁林炎还未稳下之际,独孤展云连忙使出“流行赶月”中的剑招“刷,挑,刺”三字决一齐用出。眼见林炎闪避不及便要丧命剑下,瞎子三人隔之甚远又来不及施救。“撕,撕,撕”三响,林炎以为自己死定了,用手在胸前一摸,却不见有血滴出,只是衣服被割破三个大口子,心下已知独孤展云手下留情了,但很快眼前一黑物砸向胸口,却是独孤展云一脚飞来,林炎被踢飞出去落在地上。 “真不愧是铁匠的儿子,不论剑法还是行事都跟他一样。”清风剑客风飞叶摇了摇头笑道。 “流星赶月呀!不知道最后一式天外流星有没有创出呢?”霸刀柳秦笑问道。 流星赶月最后一招“天外流星”没有剑谱,只有四个字,最后依靠每个练习的人自己悟出,也就是说每个人的最后一招天外流星都是不一样的。 风飞叶道:“以他如此年纪便有如此高的武功修为,想必是已经悟出了。” 柳秦道:“就是不知是铁匠创的厉害还是铁匠儿子创的更厉害呢?” 刘天云抢上来道:“那让我们三个一起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罢,三人一齐点头上前准备动手。 独孤展云听得三人铁匠前铁匠后的称呼,貌似跟其父亲很是要好的样子,忙道:“慢着!几位前辈认识我爹?” “认识,何止是认识,以前一起出生入死,把酒欢天。哎…可怜他却先走了。说起来他也算是我们聚义山庄的一份子。”瞎子叹了口气道。 “既然如此,大家应该相信我啊!”独孤展云道。 “就是相信你才要带你去聚义山庄,在外面你会更危险,你想想看,竟然有人要嫁祸你,那么那个人肯定是冲着你来的。”风飞叶大声道。 “对不起,各位前辈,我不能跟你们走,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独孤展云道。 “瞎子,不能任由他胡闹。”这时林炎已经爬起来了大声道。 “我们知道。”瞎子道:“一齐动手带他回去。”说完,瞎子上前一路小擒拿手使出,朝独孤展云肩膀抓。独孤展云肩膀一缩使了个金蝉脱壳挣脱了瞎子的擒拿手。左边柳秦用刀背斜劈过来,独孤展云挥剑来挡。 “铛”独孤展云被震得连退数步,柳秦却原地不动。霸刀柳秦果真人如其名,刀法果然霸道,和林炎一样以刚猛为主。然而还不等独孤展云细想,风飞叶的清风剑已至身后,独孤展云只得回身谨守。哪知风飞叶剑法变化莫测,是以轻,灵,巧为主,上下两招明明无法同至,但剑在他手中却是攻你上盘的同时还可以攻你下盘,倘若你固守上盘,则下盘空虚,必被其剑所伤。独孤展云接了他三招,已是只有招架之力。而此时其后方空虚,若是瞎子或是柳秦突然偷袭,独孤展云必然避无可避。独孤展云已然想到这点,在和风飞叶硬碰一招后,跃身飞起,跳到风飞叶身后,面对着三人。 眼前三大高手,纵是以一敌一独孤展云也未必能讨好,然现在却要以一敌三。虽知三人不会伤及自己性命,但想要在三人手中顺利逃脱,显然很是棘手,更何况那边还有个半受伤的林炎。 独孤展云一脸凝重,在心下把几人的武功路子分析了一遍。霸刀柳秦和狂暴书生林炎以刚猛为主,清风剑客风飞叶却是以轻巧为主,就是不知这瞎子夺命鞭刘天云的路子怎样。独孤展云心下已有一对策,以刚克刚,以柔克柔。 独孤展云还剑入鞘,把剑背在身后。柳秦几人还以为独孤展云束手就擒跟他们走了,哪只独孤展云换剑用拳,手上有兵器尚且不敌,难不成赤手空拳还能更胜一筹?三人也警戒起来。 独孤展云决定先发制人,抢先上去,刚猛的一拳夹杂着狮吟之声径直朝柳秦打去。柳秦横刀劈来,但见独孤展云赤手空拳怕伤到他却先收了一半功力,哪知一刀劈到半空却被一股罡气阻住竟下不得半分。独孤展云趁机飞上一脚,柳秦被踢在地。左边风飞叶也早已提剑刺上,独孤展云也是一拳,风飞叶见柳秦先前被罡气所震,有了前车之鉴,剑上力道稍加,哪知独孤展云一拳实为柔拳,一剑明明刺在其拳头上却被一股柔力推开送至一边,然右肋空虚被独孤展云一拳打倒在地。 击倒两人,独孤展云心想不管瞎子是刚是柔,只要一手刚一手柔定能打退瞎子。准备左手刚拳右手柔拳打退瞎子,然后趁机逃走。当一拳离瞎子还有三尺远时,令独孤展云诧异的是,瞎子手上多了根鞭子,任由他刚柔并至,瞎子的鞭子都毫无阻碍的打到他手上。 在他分神之际,瞎子的鞭子却是栓住了他的脚,瞎子用力一拉,独孤展云重心不稳摔倒在地。这时柳秦几人已经爬起来,眼见就要冲上来抓住独孤展云。独孤展云连忙抽出背后的剑,朝脚上的皮鞭劈去。瞎子心疼宝贝,赶忙松了皮鞭,独孤展云脚下脱困,连忙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 这时柳秦几人已至,四人共同出手。独孤展云来不及多想,手中的长剑忽然化作了一道光华夺目的流星,从四处飞来,不可捉摸,不可抵御。 “天外流星”。 “当,当”四人手中的兵器已經落地。独孤展云也因此退后了数丈,但想就此脱身想是不易。 就在此时,一株株大树倒下,倒在他们中间,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出“快走。”接着又跟着倒下几颗大树。 当他们四人冲过大树时早已没了独孤展云的人影。 第二十七章 再灭一世… 四人缓步走出山林,此处阳光照耀,地气和暖。江南春早,这时树上早已结了果实,但见果实或清或红,有的青红相杂,还生着茸茸细毛,有如毛毛虫一般。 柳秦道:“大家可曾看清,方才他对我所出之拳?” 众人不解,目光都盯着柳秦看。 风飞叶抢上来道:“虽然我没看清他对你所出之拳,但我敢肯定他用来打我的一定是太祖十六式长拳中第十式太极柔拳。” 柳秦点了点头笑道:“没错,正是长拳,打我的则是第一式虎步双狮拳。真是个幸运的家伙,竟学到了太祖十六式长拳。” 风飞叶陪笑道:“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懂得以钢治钢,以柔克柔,应战能随机应变,不错,不错。” 瞎子大笑道:“最了不起的还是那招天外流星,速度快若闪电,真如流星从天外飞来,不可捉摸,势不可挡。合我们四人之力竟没能接下那招,就算是铁匠的那招也不可能打败我们四人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柳秦比较憨厚,听瞎子这么一说惊道:“那这么说,东方原杰有可能就是死于那招天外流星下的了?” 几人大笑,笑骂柳秦笨。瞎子道:“独孤展云的天外流星固然厉害,但以他的功力不可能在杀了东方原杰后还能劈开石凳入地三分;就算他有那功力,那我们四人现在可是躺在这了。” 柳秦道:“不是他杀得,那我们要怎么做?” “保护他!”一边的林炎突然开口道。 “保护他?为什么?”柳秦问道。 林炎道:“竟然有人要嫁祸他,那么那个人一定会得到好处,我们保护他一是因为故人之子,二还可以从他那下手查出杀害东方原杰之人。” 四人商定后便匆匆离开。 独孤展云脱身后却是发现救他之人并不现身,而是确定他安然脱身后便匆匆离开。独孤展云一路跟上,谁知那人轻功了得,独孤展云一连追了半日和那人相差还在十丈之外。 独孤展云加快脚力大声道:“多谢前辈相助,还望前辈现身相见。” 哪知那人越奔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丛林中。远处只传来:“现在不便现身,他日有缘自会相见。”声音大概出自一般五十岁人之口,刚劲有力,不像先前那么沙哑。显然刚才的沙哑之声是他故意弄成的。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自从他置身这个江湖后便麻烦不断,从万民山顶掉下悬崖侥幸不死后,被迫去杀东方原杰。然而却被人莫名其妙的带到小岛上;好不容易脱身后,却又背负了杀东方原杰全家的罪名。 宁雪炎为什么要让他去杀东方原杰?酒囊饭袋又为什么要阻止他?小岛上的铠甲又是怎么回事?东方原杰又到底被何人所杀?救他脱身的人又到底是谁?难道这是一个一连串的阴谋?会不会跟神机老人所说的组织有关?独孤展云在心里这样想着! 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怀着满心志向踏上江湖,不料壮志未酬却先弥迷茫了。独孤展云无助的走出树林,想要查出神机老人所说的神秘组织并阻止一场江湖浩劫,首先要解决自身的麻烦——查出东方原杰灭门真相。想要查出真相首先要了解东方原杰的仇家或是有什么人想要得到他什么东西而谋杀。宁雪炎的嫌疑最大,但苦于没有证据。独孤展云决定找与东方原杰交情最深的欧阳龙飞了解一下情况,虽然欧阳龙飞也认为是独孤展云做的,独孤展云更决定去找他。因为他相信一个重视朋友的人不会错杀好人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风和日丽。阳光灿烂,从大树顶上照下,透过茂密的树林,变作点点的遂阳,落在林间小道上。随着树叶的晃动,就像一群调皮的小孩在轻轻的跳动一般。偶尔有几点阳光落在少年的脸上,自从在宋州被通缉后,独孤展云脸上的假剑疤便取下来了。斑点的阳光洒在脸上,显得无比的爽朗。 独孤展云出了林间小道,上了大道,一路向东走。这两日下来,他并没有骑马,只是随意慢慢的走着。他埋头苦想,为了想一个好的理由来说服欧阳龙飞相信自己。整整走了三日,却仍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日,独孤展云忽然感觉到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凝目向前方望去,古道前头,却是一个小镇。看上去规模虽然不大,但看这古道上的行人,各个神采飞扬,可以看出小镇却是一繁华之处。独孤展云暗想,这太宗皇帝登位几年来,整个大宋朝日渐繁华起来,到处都可见繁华之处。实是治国有道,为天下百姓做了不少贡献。 独孤展云心中一阵佩服,倒也暂时忘却了烦恼。许久以来都是独来独往,这时看到了如此一个热闹小镇,倒也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小镇名为锡城小镇,听得路上行人说,因为此镇在无锡城外五十里处,而地属无锡管辖,故名锡城小镇。而独孤展云要到无锡找欧阳龙飞正好要经过锡城小镇。 独孤展云信步走了进去,只听得人声渐渐大了起来。古道从这小镇上直穿而去,路旁有屋舍檐宇,也有些店楼商铺。不过更多的却是些在道路两旁不停叫卖的商贩。沿街走去,叫卖声不绝于耳,真有世情花卷之意。 独孤展云走在人群之中,嘴角渐渐露出微笑。年幼时跟父亲隐居在山崖上,不曾见过这番模样;后来去得留香谷,虽然偶尔会跟储平出去卖草药,但多半也是很快便回去;后来置身江湖更是遭遇不断,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生活。不知怎的,独孤展云内心深处居然开始向往这样平静的生活了。 “咚·咚·咚……”就在独孤展云还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时。前方街道上传来一阵敲锣声,把他惊醒。接着便看到周围的许多镇民们纷纷加快脚步。向前头围去,隐隐可以听到前方传来声音:“大消息,大消息,天大的消息,昨天……” 独孤展云听在耳中,好奇心顿起,便随着人流向前走去。只见周围行人围成一圈,在圈子中间一大汉手中拿着锣,边敲边说:“大消息,大消息……昨晚无锡欧阳世家一百多口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光了……” 路人无一不震撼。独孤展云更是大吃一惊,心想自己要杀东方原杰,东方原杰无缘无故就被人杀了;现在要去找欧阳龙飞,欧阳家又被灭门了。当下连忙问道:“欧阳龙飞,欧阳老爷子也……?“那大汉看了独孤展云一眼,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语气沉重的道:“欧阳老爷,在半月之前前往聚义山庄至今未回,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人群中早有窃窃私语,更有一人大声问道:“是谁干的?欧阳老爷到底得罪了什么?竟然杀了他全家。“那大汉道:“据我所知在欧阳家出事之前吗,欧阳老爷为了替东方原杰讨回公道曾向聚义山庄发起聚义会议,而得罪的对象却是独孤展云!” 一听到又把罪名加到自己身上,独孤展云一颗心都沉了下去。 只听人群中早有人骂道:“那独孤展云真是个恶人,动不动就杀人全家,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大汉道:“不错,他的确是个恶魔,江湖人称他还拥有一柄魔剑,现在许多江湖中人提到他时多半都称之为剑魔。” 周围镇民一阵叹息,少数人更是破口大骂。这些路人的骂声就如一根根针刺独孤展云的心中一样。独孤展云本着一颗为民的心,不料还未为民做了多少事。自己却在大家心中种下了深深的恶根,那一声声“恶魔”不断的回旋在耳边挥之不去。 独孤展云走过街道,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小镇,在那小镇上耽搁了一会,他自己又一门心思都在那一声声“恶魔”上。这时才发现已近黄昏。夕阳斜照,印得天际晚霞如火,也把他和树木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看着自己长长的影子,突然感觉到茫然了。自从刚才在人群中得知欧阳家被灭门后,他就感觉到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一匹快马从他身边穿过,看他所去的方向,正是无锡的方向。独孤展云顿时醒悟了,欧阳世家虽然被灭门了,但至少还会被留下一些线索,只要去了说不定还可以查到些什么。如果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话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大道上一匹快马正在飞速奔驰,一盏茶的功夫,又有一匹快马从那经过,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渐渐的两匹快马的距离拉近了,又过片刻,后面的快马竟然超过了前面的快马……天色渐渐全黑了,当第一颗星星在天边悄悄探出头的时候,独孤展云终于抵达了无锡。在进城的时候独孤展云本能的把头发拉了下来,避免被守城的官兵认出来。不料守城的官兵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放他进去了。独孤展云断然不知官府从不干涉江湖仇杀,就算如今欧阳世家被灭门了,但官府还是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通缉独孤展云。而在宋州不同实是因为官府的彭大人和东方原杰是好友,才导致独孤展云在宋州被通缉。 在独孤展云进城后不久,那匹被独孤展云超过的快马也抵达无锡了。然而他带来的一个消息很快便被传遍了大街小巷——在聚义山庄附近的一个树林里,有人发现了欧阳龙飞的尸体,身受多剑,且死了七日以上。 这则消息很快也被独孤展云知道了,对于独孤展云来说有如晴天霹雳。如今欧阳龙飞死了,这个罪名被强加在自己身上,江湖上两大世家被灭了门,公然会轰动整个江湖,恐怕以后江湖上都会没有孤独展云立足之地、最后孤独展云得出结论,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而能让别人冲他来的也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他的剑,那柄玉麟剑。 天黑了,无锡城内家家户户都点了灯,灯光从窗户透到街道上,孤独展云感觉到灯光都是暗的。 烛光一闪一闪的,把周围照的不是很亮。但对于一个爱酒的人来说,就算在漆黑的夜里也不会把酒倒在桌子上。独孤展云倒了一碗又碗,他喜欢喝酒,只有在喝酒的时候他才没有烦恼。 “年轻人,酒不是你这样喝的。”一个声音从屋里传出。 独孤展云进来时并没有看到里面有人,而后来只顾着喝酒更没看到有人进来,朝声音处望去,只见旁边桌子坐着一个老者。老者眉须皆白,且有一尺来长,看他模样没有一百岁肯定有八十岁了,再加上穿着白衣白袍,更有出尘之意,若是在深山老林遇见的话,真以为自己见到仙人了。 独孤展云不敢怠慢回话道:“老前辈见笑了,小子烦心之事甚多,故借酒消愁。” 那老者见独孤展云颇有礼貌,甚是欢喜,哈哈一笑却已坐到独孤展云身边道:“小兄弟有什么烦心之事不凡说与老朽听听。” 独孤展云叹了口气道:“一件事情你明明要去做,但别人却想方设法不让你去做,而那件事情你明明没做,别人又偏偏说那件事情是你做的,你说我冤不冤啊?” 那老者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江湖就是这样的,别人明明有本事杀你却不杀你,而是慢慢的折磨你。若事事尽如人愿,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只有体验过悲欢离合,战胜了无数挫败,最后迎来的胜利,才是精彩的人生!” 独孤展云听了老者的话一时沉思了起来,慢慢的他觉得老者说的很对,他不应该抱怨什么,他现在更应该振作起来,想到这里,独孤展云又找回了信念,他要解开这个迷,当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那是一种坚定的目光。 而这时老者已不知了去向,独孤展云隐隐觉得,在自己发呆的时候,那老者好像轻轻的就飘出去了一般。独孤展云仔细的回想着那一幕。突然独孤展云想起,那老者的白袍上好像沾满了许多红点。 那是血?难道是欧阳世家一家的血?刚才的白袍老者也许就是杀害欧阳龙飞一家的人了!独孤展云这样想着。于是,独孤展云飞奔出去,追逐那老者的身影,可是任凭他找遍大街小巷,也没能找到白袍老者的身影。最后独孤展云只好放弃,在进入欧阳世家查探一番后,于第二日正午独孤展云便离开了。 第二十八章 侠客亭 离无锡城还有十里的大道旁,有座荒凉凋落的小茶亭,小茶亭名叫侠客亭,像这样的小茶亭几乎所有稍大点的城镇外都有一个。由于在百年前,武林中都会推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而这侠客亭则是用于传达武林盟在江湖中发生的大事。只不过后来战乱,江湖也跟着不太平,很多门派都站立了不同的立场,这个武林盟也就不存在了。再后来大宋朝成立,江湖也才慢慢恢复过来,虽然各大派私底下争强好胜,但这期间也并没有推出新的武林盟主,这侠客亭也慢慢荒凉下来了。只有偶尔有些侠士一时兴起会把江湖中发生的一些大事贴在侠客亭的墙栏上。 侠客亭虽然荒凉了,可依靠侠客亭卖些茶水做些小生意的茶摊仍在,这是通往无锡城大道上最后一个茶亭,所以经常还是会有些车队、商人、侠客过来歇歇脚。 五月中旬已渐入夏,这一日,烈日当空,行人一个个汗流浃背,而这间小茶亭也沾了天气的光,这时里里外外十数张桌子已经有一半都坐了人。 亭子没有墙壁,只是由四根大红木柱子撑着,上面盖着红色琉璃瓦,在亭子的两侧长着几棵茂密的大树,挡住了斜射进来的阳光。在亭子的后方有一条一人宽的石铺小道,小道两旁长满了翠竹,山风被两旁的翠竹挤进小道,一路向亭子里吹去,坐在亭子里乘凉的人被山风吹过,都有一种身心凉爽的感觉。 在亭子左前面则是茶摊老板建起的一间木棚,木棚是专门用来给客人准备茶水的。而在茶亭的右前方有一堵墙孤立在那里,这堵墙两侧都生满了青苔,平日里经过的人都知道上面还贴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纸片,但多半都是颜色发黄纸角卷起的碎片,显然是年月已久,后来也没人去注意。 谁知这一日,亭内客满,外面阴凉处靠那堵墙最近的一个茶客,却是在那堵墙上发现了什么,然后朝那堵墙走去,或许是有意引起别人注意的吧。 旁边桌子上的人好奇,也随之望了过去,只见那堵墙上新贴了三张纸,众人也都围了过去。 靠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一个背对着外面的男子也轻“咦”了一声。 一时间那堵墙边已经围了七八个人,只见第一张纸上写着:四月二十二日,宋州东方原杰一家二十几口一夜之间全部被杀。凶手不详,极有可能是独孤展云。理由:独孤展云曾传言十日之内必杀东方原杰。 第二张写着:五月五日,无锡欧阳龙飞一家八十几口全部被杀,且五月六日有人在聚义山庄十里外一片隐蔽树林里发现欧阳龙飞的尸体,发现时已死多日。凶手不详,也有可能是独孤展云。理由:欧阳龙飞于四月二十八日前往聚义山庄,发布聚义大会,追杀独孤展云为东方原杰一家报仇。 第三张写着:贵请独孤展云和各派掌门于五月二十五日前往风阳山木子剑派参加武林大会,追查两大灭门惨案。发布者:花瓣夫人“花瓣夫人!那个武功被称为天下第一的花瓣夫人!据说好多年都没人见过她了。有人说她闭关修炼武功了,现在她重出江湖武功肯定更是无人能极了!”人群中一个侠客说道。 另一个和他一起的侠客也点了点头道:“是啊!如今这当年用于传达武林盟主指令的公告墙都被她用来传达消息了,想必她已经有了成为武林盟主的势头了。” 那人道:“想来她的武功之高,各大派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然后都纷纷回到座位上去了,而众人的话题也都关于那三张公告上去了。 坐在亭内第一张桌子,一个瘦弱的年轻男子刚从外面进来就对其对面位置一个精壮男子叫道:“大师兄,不得了了,江湖上在半个月内竟然少了两个名剑世家。” 那精壮男子大声道:“有什么不得了的,这不是早就传遍整个江湖了吗?还有什么?” 那瘦弱男子看起来很是怕那精壮男子,他赶忙道:“还有就是五月二十五日,木子剑派的花瓣夫人让独孤展云和各大派掌门上木子剑派开武林大会!” “哦?”精壮男饶有兴趣的道:“可曾说明所为何事?” 瘦弱男答道:“有,为了追查两大世家的灭门惨案。” “哈哈哈…天助我也。”精壮男大声笑道。 坐在左边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女子样貌颇美,一双眸子如诗如画,她见精壮男子大笑,奇道:“师兄,你笑什么?” 精壮男子笑道:“师妹有所不知啊,数年前,师傅和众多武林人士前往麒麟谷为民除害,后来就是被独孤展云父子所害,也因此师叔做了掌门,我们师傅座下的弟子在点苍派一点地位都没,现在又被派出来做苦力,这一切都是拜他独孤展云所赐,眼下他大难临头了,我自然高兴。” 原来这几个人是点苍派前任掌门游一水的弟子,那精壮男是大师兄李仁和,那女子是谢天琪,两人武功在点苍派年轻一辈中都是骄楚者,大师兄李仁和更甚一些,若不是游一水死了,下任点苍掌门他是不二人选。如今由他们师叔徐赛前担任掌门,下任掌门定是他师叔门下弟子,李仁和这下任掌门的位置落空了,他心里甚是不甘,全把责任归根到独孤展云身上,如今知道花瓣夫人要追查独孤展云杀害两大世家一事,一想到独孤展云要倒霉了,他心里顿时顺畅多了。 谢天琪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李仁和,犹豫了一下道:“师兄,师傅遇难之事其实是咎由自取的,怪不得他人…” “闭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来!”还没等谢天琪说完,李仁和就怒骂道。 “是师兄,天琪知错了。”谢天琪低声道。 一旁那瘦弱男子插嘴道:“大师兄如何认定那独孤展云一定会倒霉呢?” 李仁和冷冷一笑道:“独孤展云连续杀害两大世家,老弱妇孺一个不剩,如今花瓣夫人要招他前去追查此事,到时候天下武林豪杰各门各派的高手都在没人会放过他的。” 瘦弱男子道:“那他若是不去怎么办?” 李仁和瞪了他一眼,喝道:“曹三宝啊曹三宝,我说你这脑袋是用来装饰用的啊!他若是不去,众人定会判他个畏罪潜逃,到时候被天下豪杰追杀那岂不是更妙哉。” 那瘦弱男子也就是曹三宝连忙点头应是:“还是大师兄英明。” “那倒不尽然,若是那两大灭门惨案被花瓣夫人查实与那独孤展云无关,那岂不是大大的帮了他一把,这位兄台的如意算盘岂不是打错了。”突然,那个坐在最里面那桌背对着这边的男子淡淡地道。 李仁和也没管对方是谁便大声脱口而出,道:“不可能…”然而只说了三个字就停下了。 其实他是想说,就算独孤展云真的不是凶手,但是麒麟谷一役,各大派都有高手被独孤展云父子所杀,于此各大派也不会放过他,更何况谁知道有没有人打他那柄玉麟剑的注意,只是他不敢把各大派给得罪了,所以只说了三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为何不可能了?”见李仁和答不下去了,那男子又含笑问道。 李仁和被人问得说不出话来感觉在师妹师弟面前没面子,他立即站了起来喝道:“哪里的黄毛小子,连大爷讲话也敢插嘴,是不是牙齿不想要了?” 谢天琪本就知道李仁和性情暴躁,眼见他怒火上来了,连忙拉着他的衣角示意他坐下,嘴里道:“师兄,不要惹事,若是让师叔知道了又要借题生事了。” 李仁和视面子如命,岂会是一句话就能吓倒他,只见他一甩手,把谢天琪拉着他衣角的手甩开,然后大步走到那人对面坐下。 只见那男子年纪不到二十,是个眉清目秀俊朗不凡少年,眼见就知不是平凡人,李仁和心下就虚了三分,原本准备过来找个人好好发泄一下的,眼下却发作不出来了。 但看到谢天琪和曹三宝一脸疑惑,李仁和虽然凶不出来,但迈出的脚步是不好收回了,只好硬着头皮把手中的剑连带剑鞘指向那少年道:“阁下有如此见识,那瞧瞧我这柄剑如何?” 剑光一闪,李仁和的剑离鞘半尺,眼见剑鞘就要打到少年脸上。 只见少年不慌不忙,他抬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嘴里送,抬至嘴边时,李仁和的剑鞘已至。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少年故意的,那剑鞘刚好抵在茶杯上。 只是少年一动不动,他随口道:“宝贝不要随意拿出来,万一让人起了贼心那就得不偿失了,还是快快收起来吧。”说完茶杯轻轻一转,李仁和离剑的剑鞘已经入鞘,连同他那只拿剑的手也被震得向后一甩,震得他虎口生疼,险些连剑都拿不住了。而那少年早已喝光了那杯茶把空杯子放在桌上。 谢天琪比较心细,她连忙跑过来拉走李仁和,然后对少年歉意一笑道:“我师兄不会说话,请少侠见谅。”当她见到少年俊朗的模样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少年温文尔雅,他回之一笑,轻轻点头,道:“倒是在下多嘴了。” 李仁和吃了暗亏,一句话也没说,回到座位上很快就结账走了。 五月的天气最不寻常,刚还是阳光明媚的,突然就乌云密布了,就像人的心情一样,刚刚还是很高兴的,不一会儿就郁闷起来。眼看就要下雨了,茶亭里的人都急着赶路去了。 少年慢慢地走到那堵墙前,看着那三张告示。 当看到第三张时,一阵莫名的情绪从心头闪过。 渐渐地一个紫衣身影浮现在脑海,少年沉醉了片刻才慢慢地回过神来,目光落在第三张的最后几个字上“花瓣夫人”。 在少年看来,这几个字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别人眼里花瓣夫人也许前五年都在闭关,但少年却是知道,花瓣夫人可是失踪五年了。曾经在那个山洞里,在那个接近死亡的一刻,那个熟悉的紫衣身影是多么真实的告诉自己:“我师傅已经失踪五年了…” 一个失踪五年的人,一出现就要召开武林大会,一定会发生点什么,至少独孤展云这样想的。 但是尽管是龙潭虎穴,他独孤展云也要去闯一闯,也正如李仁和说的一样,不去应约就会被认定是杀害两大世家的凶手,从此被天涯海角的追杀;去应约尽管九死一生,但还是有一点机会站在那紫衣身影面前,告诉她我就是独孤展云… “劈啪” 一道洪亮的雷声从天而降,仿佛劈开了乌云,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落下,大地上热气腾腾而起,原本燥热的天气慢慢的凉快下来了。 第二十九章 情深意重 入夏的雨总是难以估测,说停就停了。眼下已是黄昏时分,夕阳偷偷的从云层中探出头来,又慢慢的向西山落去,把西边的云层和天空都染成红通通的。 独孤展云牵着马走在大道上,他并没有骑马,而是一味的走着。因为这日是五月十五,距离五月二十五的英雄大会仍有十日,若是骑马到风阳山木子剑派的话只需三日,而眼下距大会还有十日,多出的时间独孤展云着实不知自己可以做什么,所以他选择随意走着。 这一日出得城来,走了数里,竟又看到一处茶亭,出现在进城必经之路的大道旁。 虽然心中已经猜到什么,但独孤展云还是走了过去。 正如同独孤展云所想,此处也是一座侠客亭,亭前也有一堵强,显眼的是那些被清理不久的青苔,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三张新贴上去的纸。 第一张:四月二十二日东方原杰一家二十几口被灭门,凶手:不详,有可能是独孤展云。理由,独孤展云曾放出狂言要杀了东方原杰。第二张:五月五日,欧阳龙飞一家八十九口全部遇害,无一幸免。凶手不详,极有可能是独孤展云。理由,生前曾为东方原杰打抱不平向聚义山庄大会,对付独孤展云。 第三张:贵请独孤展云和各大派的掌门于五月二十五日前往风阳山木子剑派参加英雄大会,商讨东方、欧阳两大世家被灭门之事。落款木子剑派花瓣夫人。 独孤展云暗自冷笑:竟用这种方式来邀请自己,当真是怕自己不去啊。 此事独孤展云去了多半是解释不清,如若不去定被众人认定他是畏罪潜逃,两大世家遇难就是他独孤展云所为。这招不可谓不毒啊! 茶亭内偶尔有几个前去赴会的侠士,他们闲谈时的话语总是离不开这次大会,而一个个早就认定凶手是独孤展云,言语间独孤展云就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人人杀之而后快。 独孤展云在一旁听得厌恶,便随意喝两口茶水便离去了。 在大道上又行数日,这一路行来,独孤展云饿了就在山中捉些野味烤来吃了,渴了就饮些山涧泉水,困了就倒在大树草地上睡上一觉,不知不觉已到了五月二十四日了。 这一日,独孤展云已至风阳山境内,风阳山人杰地灵、鸟语花香,达官贵人、书生才子四处皆见,可见风阳山属富裕之地。 独孤展云入得一小镇内,镇上人流簇拥,多半都是些江湖人士,随处可见各门各派的服饰在人流中穿走,想必都是为那英雄大会而来。倒是独孤展云颠沛流离了数日,也未曾梳洗,头发胡乱披下,脸上胡渣肆意生长着,再加上全身脏兮兮的,着实有几分乞丐模样,路人遇之难免远远避开,生怕弄脏了自己,哪会有人认得出他来。 独孤展云随意一打听,得知这小镇名叫风阳小镇,本来小镇是叫太平小镇的,后来因为木子剑派在风阳山上而闻名天下,小镇也沾了光,后来改名风阳小镇的。 风阳小镇是离木子剑派最近的城镇,近日因前来参加英雄大会的各大门派的弟子都住在小镇上,原本有些荒凉的小镇一下子热闹起来。随处可见各门各派的弟子切磋武功,得胜的一方则是一阵欢呼,师长更是一脸笑盈盈的。被打败的那一方师长则是铁青着脸冷哼一声就走开了。 独孤展云很是反感这些以正道自居的各大门派私底下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他找了条人少的街道,独自出得镇来。 这时已是傍晚时分,独孤展云来到一条小河边兀自梳洗了一番,在包袱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顿时感到神清气爽。一阵山风吹来,吹拂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清凉。 他张开怀抱,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甘甜而又自由的空气,仿佛过了明天他再也呼吸不到了,他愣愣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仿佛有些痴了。 “独孤大哥!” 一声柔和略带着几分惊喜的熟悉呼唤声从背后传来。 独孤展云一震,想不到在这里还可以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缓缓地转过身子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黑暗处慕容姗一身白衣若雪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笑盈盈的站在那里,几许柔情、几许痴迷的望着自己。一丝丝暖意升上心头,独孤展云默默地移开目光,慢慢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姗慢慢地走了过来,脸上原本的笑意渐渐被黯然之色代替,她轻声道:“我爹受花瓣夫人所邀前来参加英雄大会,追查两大世家被灭门的事,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我就跟来了。” 说到两大世家被灭门,独孤展云的脸色阴沉下来了。慕容姗盯着独孤展云斟酌的道:“虽然江湖上的人都认定独孤大哥是凶手,但是东方世叔被杀的时候,独孤大哥和姗儿一起被困在岛上,不可能杀得了他啊!姗儿会给独孤大哥作证得。” 独孤展云脸上神情渐渐缓和,他转过身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的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怕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是不是我杀的却不是那么重要,更何况也没人会相信我们的。” 独孤展云有柄天下无双的玉麟剑木梓彤也是听说过的,但此时她却没听进独孤展云的话,急道:“如果没人相信,我们可以带他们去小岛上看啊!”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道:“没有用的,没人能证明东方原杰遇害之时我们被困在岛上呢?”独孤展云的声音慢慢放低。 突然独孤展云似是想到什么,他激动的抓着慕容姗的胳膊,像是溺水的孩童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喜形于色,道:“有一个人、有一个人可以证明!”独孤展云由于太过激动导致抓住慕容姗胳膊的手有些用力。 慕容姗轻呼了一声,独孤展云才意识到,连忙把手松开,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慕容姗的胳膊虽然被抓疼了,但知道有人能证明独孤展云不是杀害东方原杰的凶手,她还是很高兴的问道:“谁啊?” 独孤展云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狂喜,道:“我们脱困后不是在江上看到你二叔慕容天明了吗?他可以证明我根本赶不及去杀东方原杰的。” 慕容姗脸上笑意渐失,脸色慢慢暗淡下来,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没用的,东方世叔遇害之事,我曾跟我爹说过,当时我就在你身边,不是你所为。爹知道你救过我,怕我是在为你说情,所以叫我不要胡闹,我一急,就说当时我们还在江边小镇见到二叔了。开始爹都信我了,可是后来我们去找二叔,二叔却说没有去过那里,更别说见过我们了。” 独孤展云的脸也沉了下来,半响才道:“那也就是说你爹也不相信了?” 慕容姗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独孤展云冷笑一声,他慢慢的回忆起来,思绪渐渐清晰,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慕容天明为什么不承认见过他们?他又为什么出现在那?而他所乘的大船正是往独孤展云他们回来的方向去的,难道他们正是要去那座小岛?也就是说岛上的盔甲和慕容家有关?独孤展云这样想着。 “独孤大哥…独孤大哥…” 慕容姗喊了几声独孤展云才回过神来,发现慕容姗正担忧的盯着自己,讶道:“怎么?” 慕容姗道:“你没事吧?你刚才看起来又高兴又生气的,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我还以为你走火入魔了。” 独孤展云刚刚想通了慕容天明为何不承认见过他们,心中难免有些激动,但想到慕容天明可能在酝酿什么阴谋,心下发怒,不想却被慕容姗瞧见了。他瞧了瞧眼前那单纯无知的少女,心想慕容姗肯定是不知情的,连忙道:“我没事,对了,你没有把我们在小岛上看到的告诉别人吧?” 慕容姗脸上有些歉意,她低着头,低声道:“本来是答应独孤大哥不告诉任何人的,但是那天我爹他不相信我,二叔又没承认,我一时急了就告诉我爹了。我发誓只告诉过我爹一人而已。”说着就要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独孤展云摆了摆手道:“我相信,再说你也是为了帮我。” “对不起…” “没事…” 两人都沉默了半响,独孤展云才问道:“那你爹听了后是什么反应?” 慕容姗道:“爹当时很生气,把我大骂一顿,让我以后休要再提起。” 独孤展云心下一惊:他应该是要慌张才对?为什么会发怒?难道他并不知情?又或是慕容姗在说谎?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罢了,反正明日自己能否活着都是未知数,还去关心那些盔甲作甚! 这时天色已黑,看不清独孤展云的脸色。 一阵轻风吹过,独孤展云感觉身边隐隐幽香淡淡传来,转头看去,只见慕容姗不知何时已经走至身旁正注视着他。眼波如水、说不出的温柔之意。从来不曾发觉这个美丽的白衣女子对自己竟是这般的柔情。 突然慕容姗一只如玉般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拉着独孤展云的手,她凝视着独孤展云的眼睛,坚定的道:“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起来,天涯海角,我都陪伴着你。” 独孤展云沉默了下去,他明白一个女子这样直接的说出自己的心意需要多大的勇气。 慕容姗担心的望着他、等着他。 终于独孤展云向她看了过来,慕容姗刚要说些什么,却见独孤展云摇了摇头,他缓缓的收回手,道:“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 慕容姗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道:“难道你要去送死吗?” 独孤展云沉默了片刻道:“慕、慕容姑娘,你不知道,我若就这样走了就如同是畏罪潜逃,等于承认了自己是凶手,将来终日活在阴暗下抬不起头。” 慕容姗恨恨的道:“那你就可以连命都不要了吗?” 独孤展云淡淡一笑,道:“慕容姑娘,其实明天的英雄大会也不见得我一定会出事,我想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他们不会为难我的。” 慕容姗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独孤展云抢先道:“你出来太久了,还是先回去吧,等下你爹要担心了。我还想去那边走走,明日再见了。”说完也不待慕容姗答应便大步朝树林方向走去。 慕容姗默默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愣愣的望着那个远去尽显孤独的背影… 第三十章 赴会 隔日清晨,太阳还是像个红盘刚刚从东边升起的时候,各大门派的人都已经开始陆续往风阳山上去了。独孤展云站在山脚下一颗大树旁,望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流。 渐渐的,太阳慢慢退去红茫升上高空变得耀眼起来。 待得最后一个人的背影消失在上山的小道上,独孤展云轻叹了口气,也迈开脚步往山上走去。 木子剑派同于道教,剑法武学都是从道教的经书中参悟而出,更领悟出了各种方位剑阵,故木子剑派创派不过二十载,在江湖中可是无人敢小觑的。 独孤展云走上石铺小道,一路上得山来,走得近时,便随处可见巡视站岗的木子剑派的弟子,有道有俗。 独孤展云被一名道姑引进一个叫紫清殿的大殿里。那大殿宏伟壮观,竟能容纳上万人之多,墙壁上雕龙刻凤,好生气派。大殿内天下间成名的英雄豪杰几乎到了一大半,比起上次万民山铸剑山庄的论剑大会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规模的盛会是数十年来难得一见的,若非主人交流广阔、众所钦服决计难以号召到这许多英雄豪杰。 大殿中央一具千斤铜鼎,缭绕的烟气便是自鼎中发出。 铜鼎两旁有十数张紫檀交椅,此刻椅子上都坐着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以及一些名声显赫之人。在各大掌门身后都站着一大排门人弟子,各大派的掌门都在低声交谈着,弟子们则安静地站在后面。 独孤展云向里望去,却也见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比如说站在前排一位阴鹫老者后面是神刀公子,想来那老者便是神刀门的掌门神刀铁正扬。 再下面一排的是一位中年文士,文士两鬓微白,站在他左边的是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中年男子,这男子独孤展云是见过的,是慕容姗的二叔慕容天明。坐在椅子上的不用说一定是慕容天豪了,慕容云海和慕容姗分别站在后面。 这时慕容姗的目光刚好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相互点了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独孤展云缓步走进大殿。 “是独孤展云!”认识他的人早就低声喊了出来。 这时大殿内众人的目光都朝他看来,大家都想看看这连灭两大世家的少年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就在这时,一道姑带着十几个弟子从内堂走出,看那道姑模样三十岁出头,长的惊艳绝伦,貌美如花,但冰冷的眸子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众大掌门连连起身,嘴上都说了些恭维的话:“多年不见,花瓣夫人更加荣光焕发了。” “如今我们都老了,夫人怎生看得竟如二十岁的姑娘一般。”… 其实花瓣夫人已经快五十岁了,但是女人总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年轻貌美,连道姑也不列外。 当下花瓣夫人笑呵呵的道:“多谢大家赏脸,招呼不周,花瓣在此给大家谢罪了。” 众人连声附和道:“哪里、哪里…”“岂敢、岂敢…” 独孤展云却无心理会这些,眼睛不自觉的朝花瓣夫人身后扫去,果然很快就看到木梓宣和那两个黄衣少女。 这时独孤展云突然紧张起来,但他还是慢慢扫过剩下的几人,可是无论他怎么找都没有看到那个紫衣身影。 这时花瓣夫人也注意到独孤展云,但她只是淡淡的看一眼就转身对着堂下压了压手,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花瓣夫人朗声道:“今日邀请各位武林同道来,主要是为了近日来江湖上连续发生的两大灭门惨案。我们身为江湖中人自当遵守江湖规矩,绝对不杀害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如今两大世家被灭,老弱妇孺一个不剩,凶手严重违反了江湖规矩,我们身为江湖中人不能不管,所以贫道今日不自量力想要追办此事。” 花瓣夫人句句点到要处,言语间自带一种霸气,大有武林盟主的气势,有些心中不服的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但还是有很多敬畏的立马就喊道:“花瓣夫人太过自谦,夫人肯出面解决此事真是再好不过了。” 花瓣夫人向众人扫了一眼,见没人反对便笑道:“竟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 “夫人,请!”众人齐声道。 花瓣夫人收回笑容把目光转到独孤展云身上,肃声道:“你就是独孤展云?” 独孤展云把目光从花瓣夫人身后收回看向花瓣夫人,道:“是!” 原本众人早已猜到眼前的少年就是独孤展云,但没想到在上千英雄豪杰面前他竟回答的如此干脆,很多人都暗暗佩服他胆识。花瓣夫人身后的木梓宣更是对他刮目相看,佩服他的英雄气概。 花瓣夫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好,既然你是独孤展云,那我且问你东方原杰一家二十三口和欧阳龙飞一家八十九口可是为你所杀?” “不是!”独孤展云也没指望大家相信,所以只说了简单的两个字。 花瓣夫人厉声道:“我曾听说你曾经扬言要十日内杀死东方原杰可有此事?” 独孤展云答道:“有!” 花瓣夫人轻咦了一声,显然是没料到独孤展云会承认,但花瓣夫人是何许人也,惊讶过后立刻沉下脸冷冷的道:“那你还说没杀他一家。” 独孤展云冷笑一声道:“我是说过十日内要杀他,但是中途我却遭人暗算被困…迷失在江上,未能在十日之内赶到,当我赶到之时东方原杰一家已经遇害了。” 独孤展云本想说被困小岛,但生怕暴露自己去过小岛,所以改口说迷失江上。 “哦!谁可以证明你说的是真的?”花瓣夫人问道。 独孤展云看了看慕容姗又看了看慕容天明然后摇了摇头道:“没有!” 慕容姗大吃一惊,刚要上前作证,但一想独孤展云已经说没有了,自己出来作证也未必有人相信,只好看看再说。 花瓣夫人又道:“既然你无法证明,那让我们如何相信你?”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要别人相信做甚。” 花瓣夫人被独孤展云一顶,心下有些怒意,刚想发作却见坐在前排首座上一中老年男子站出来大呼道:“我呸,因为你本来说的就是假话,所以并不需要我们相信,事实上是这样的:你想要一夜成名,而一夜成名最快的办法就是打败一个有名气的人,当然你最后选中了东方原杰,事先你故意放出消息,让众人注意到你,然后你再使用卑劣手段将其暗害,可是你不小心将事情暴露了,便将其一家二十几口全部灭口;后来欧阳龙飞为了替朋友讨回公道,便向聚义山庄发起聚义大会,为东方原杰一家报仇,为此你痛恨欧阳龙飞揭发你,所以又暗下杀手将他也杀害,然事后你仍不解恨又杀了他全家,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司马啸天。” 说话的老者自是四大世家之一司马世家的家主司马啸天。 独孤展云眉头一皱,冷笑道:“司马前辈说的怎生跟亲眼所见一般。” 司马啸天胡子一摸,一脸傲然道:“那是自然,你那点计两怎么瞒得了老夫。” 独孤展云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可以说司马前辈你早就想杀害东方原杰跟欧阳龙飞二人了,只是你怕事情暴露,一直找不到机会出手,刚巧听说在下要杀他,你的机会来了,但你想了想,又怕我失手把好机会白白浪费了,所以就找人将我困在江上自己亲自下手,然后让我成了替罪羊;事后你又挑唆欧阳龙飞上聚义山庄公诉了我,然后在途中将其杀害嫁祸于我。” 被独孤展云这么一说把司马啸天的胡子都要气掉了,他指着独孤展云怒道:“好…好你个牙尖嘴利,那你且说说那为何他们全部被灭门了。” 独孤展云假装想了想,然后笑道:“定是你看中他们家中某样至宝了吧!” 当独孤展云说出此话时司马啸天不经意看了旁边的慕容天豪一眼,谁也不曾发现慕容天豪扶着椅把的手稍稍用力了些。只见司马啸天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站起来指着独孤展云道:“你、你含血喷人,老夫今天定要好好教训你。” 说着就要动手。只听独孤展云道:“怎么?司马前辈说在下的就是事实,在下说前辈的就是含血喷人?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 司马啸天早已按耐不住,身体向前一跃早已到了独孤展云生前,五指成爪,一招擒拿手朝独孤展云脖子抓去。 这一招出奇的快,又出乎众人意料,眼见独孤展云就要被他抓到,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正当司马啸天的手离独孤展云的脖子还有一寸时,独孤展云使了个金蝉脱壳的身法避开了他凌厉的一抓。 司马啸天一抓未中换掌劈向,独孤展云用拳招架,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拆了十余招。 这十余招独孤展云是拆得游刃有余,司马啸天心下也好生佩服独孤展云武功高强,但既然已经出手,要是没教训独孤展云自己脸上定是大大无光,当下想也不想立即倾尽全力再度攻上去。 花瓣夫人本想观察一下独孤展云武功如何,但是身为主人家的她不出面制止定会惹人非议,当下施展轻功飞至两人之间,左掌推向独孤展云右拳,右掌推向司马啸天左掌,两掌轻轻一推,两人便觉得一股柔和之力将自己的身体向后推去。 独孤展云退了两步便停下了,反观司马啸天却退了五六步。 此刻二人已隔三四丈,花瓣夫人待二人站稳微微一笑道:“二位请自重。” 司马啸天微感歉意对花瓣夫人一拱手然后瞪了独孤展云一眼,冷哼一声坐回座位上去了。 对于花瓣夫人刚刚那手,独孤展云心中好生佩服,对花瓣夫人更生了几分敬畏,当下也一拱手,微微一笑道:“晚辈失礼了。” 花瓣夫人点了点头道:“独孤少侠好俊俏的功夫,不知少侠师承何处?” 独孤展云道:“都是我爹教的,一些粗浅功夫,夫人见笑了。” 花瓣夫人笑道:“令尊尊姓大名,有少侠这般儿子,想来那做父亲的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独孤展云向四周的群雄望了一眼,想来大家都知道他是铁匠之王的儿子,但众人还是静静的盯着独孤展云,大气也不敢喘等着他回答,再看看花瓣夫人也很期待的样子,独孤展云缓缓的道:“让夫人失望了,家父只是一默默无闻的铁匠,他叫独孤惊天,早已过世了。” 一提到独孤惊天在场的无不惊骇万分,最吃惊的莫过于花瓣夫人、司马啸天和慕容天豪。 尽管早有传闻独孤展云是独孤惊天的儿子,但同名之人实是过多,如今从独孤展云嘴里说出来,那些不知情的难免大吃一惊。 花瓣夫人脸上表情更复杂,似仇恨、又似忧伤,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她对着独孤展云道:“虽然你武功高强,但是无法证明那两大灭门惨案和你无关,我也帮不了你。” 独孤展云道:“要我如何证明?” 花瓣夫人道:“你且说说看为何要十日内杀东方原杰?” 独孤展云答道:“我义妹落到了别人手里,若十天之内东方原杰没死,死的就是我义妹了,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花瓣夫人叹了口气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杀人全家啊!”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道:“真的不是我干的。” “夫人,这件事情仍有很多疑点,说不定凶手当真另有其人呢!我们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此声音一出,独孤展云身体一震,这声音独孤展云是听过的,那天在树林被霸刀柳擎几人拖住的时候,正是被此声音的主人解的围。 独孤展云朝声音处望去,见到说话的正是慕容姗的父亲慕容天豪。 花瓣夫人看向慕容天豪,“哦?”了一声道:“慕容大侠有何高见?” 慕容天豪看了独孤展云一眼,站起来道:“据我所知东方原杰是死于一剑之下的,那一剑不但杀死了东方原杰,余下的力道还将旁边一张石凳劈开深入地下三尺,虽然独孤少侠武功高强,但我想在座的各位没人会相信他能做到这一步吧?” 花瓣夫人闻言点了点头道:“慕容大侠言之有理。” 见到慕容天豪为自己开罪,曾经又帮自己解过围,独孤展云有些迷惑了,他为什么会帮助自己,若是那些盔甲和慕容家有关他应该希望自己死才对啊?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正当独孤展云想不通的时候突然听一人道:“慕容大侠说的虽然很在理,但在下要请问慕容大侠当今世上有谁可以做到一剑杀死东方原杰后余力还可以劈裂石凳入地三尺啊?”说话之人一身黑袍,正是点苍派掌门徐赛前。 慕容天豪微微一笑道:“这个在下不知,但在下决计是做不到的,不过一山还有一山高,说不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世外高人呢!” 徐赛前哈哈一笑道:“在下想就算是花瓣夫人也做不到吧?慕容大侠所说的世外高人也太过天马行空了吧!” 慕容天豪道:“徐掌门的意思也是说凶手不可能是独孤展云了?” 徐赛前向前走了两步,冷笑道:“那到也未必!” 慕容天豪笑道:“难不成徐掌门认为独孤少侠的武功会比花瓣夫人厉害?” 这时花瓣夫人也饶有兴趣的看着徐赛前。 徐赛前双手负在身后,闭上眼睛道:“那也不竟然。” 慕容天豪当众被人绕着走,心下有些怒意,但他并不显露,却强笑道:“恕在下愚昧,不知徐掌门有何高见?” 徐赛前笑道:“既然连花瓣夫人也做不到的话,那就是说已非人力可以做到了!但是如果有一柄神兵利器在手的话那就难说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一个个脸色变得精彩起来。 高阔的紫清殿殿顶处有个小小的窗户,一道灰蒙蒙的光线照到大殿中落到徐赛前的脸上,此刻徐赛前被阳光映射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猥琐。 大殿内很静,静到可以听到有人吞口水的声音。 徐赛前似笑非笑的看着独孤展云道:“正巧独孤少侠就有一柄神剑,以千年北极玄铁用玉麒麟精血为引铸造而成,别说是劈裂石凳,就算是铁的也如切豆腐一般吧!何不让独孤少侠拿出来看一看呢!” 此刻所有人都目光如炬的盯着独孤展云,独孤展云一脸阴沉,他心明如镜,这些人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第三十一章 迎战各… 当徐赛前把玉麟剑说了出来,大殿中的武林豪杰都坐不住了,一个个都露出贪婪的神色。 独孤展云大笑一声,道:“笑话!且不说我有没有把它丢掉,就算没有,试问一下徐掌门是否会把自己的宝物随意拿出来给别人看呢?万一遇到一些图谋不轨之人,搞不好弄个杀人夺宝的勾当出来那岂不是很冤。” 独孤展云明的是说一些图谋不轨之人,实是在讽刺徐赛前就是那种人,直把徐赛前气得咬牙切齿的。徐赛前气呼呼的指着独孤展云道:“你、你、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子,若是你今天证明不了你不是凶手的话,别想安然离开这里。” 独孤展云眉头一皱,呵呵一笑道:“哦?不知这里是徐掌门主持还是花瓣夫人主持?” 被独孤展云这么一问,徐赛前脸上一红,微感火辣辣的,他偷偷的看了花瓣夫人一眼,见花瓣夫人也正看着他,徐赛前尴尬一笑道:“当然是花瓣夫人主持,我等从旁协助、协助。”连说了两个协助徐赛前便偷偷回到座位上去了。 这时花瓣夫人又朝独孤展云看去,对独孤展云道:“独孤少侠,既然你是最大的嫌疑人,我想先把你留在我们木子剑派,待查清真相,实与你无关便让你离去,少侠看如何?” 独孤展云想了想,他微微道:“当然是没问题的,只是…”独孤展云顿了顿道:“若是夫人三年五载都未查出真相,那在下岂不是三五年都不能离开?若是更久,那在下的大好年华岂不白白浪费了?” 花瓣夫人自然是知道独孤展云不会轻易的妥协,他这样委婉的拒绝也是为了不伤了她的面子,于是笑道:“这样吧!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一个月内查不出真相,那便让少侠离去如何?” 独孤展云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道:“一切听从夫人安排。” 他们的谈话各大派的掌门都听在耳里,此时一个个面色难看至极。他们认为花瓣夫人定是觑于独孤展云那柄玉麟剑,若是独孤展云被她关了一个月,恐怕她有足够的时间得到玉麟剑的下落。 正当他们担忧之际,花瓣夫人转过头来对众人道:“各位同道,既然我们无法证明独孤少侠就是凶手,我想暂时先把他留在木子剑派,等查清真相,再请各位同道定夺如何?” 在这些门派当中,除了少林派和其余两大世家,其它各门各派都各怀鬼胎,谁都不愿让玉麟剑落到他派之手。一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有人能够站出来,若不然独孤展云就要落到木子剑派的手里了。 就在众人担心不已的时候,终于鹰爪门门主汪道同忍不住了,他站出来阴霾一笑道:“如若花瓣夫人所说,那一个月内查不出真相,不是就这样放了他,那岂不是以后谁违法了江湖规矩都可以随意推卸责任了?” 难得有人不怕得罪花瓣夫人肯做出头鸟,那些各怀鬼胎之人连忙附声道:“是啊!…不能就这样算了…” 花瓣夫人早就看出了此人的不良居心,当下冷笑道:“那汪帮主有何高见?” 汪道同笑道:“且不论他独孤展云有没有杀害东方、欧阳两大世家;就几年前,各路英雄好汉前往麒麟谷斩杀麒麟为民除害,却不幸丧命在独孤展云父子手下,其中便有家兄惨遭他们的毒手,望夫人将其交给在下处治,在下定当感激不尽。”说完他对着花瓣夫人一拱手。 那些各自打算之人听汪道同这么一说,一个个暗自骂道卑鄙无耻。更有点苍掌门、泰山掌门、海沙帮帮主和几大派掌门也上前拱手道:“我们派的掌门也死于他们父子之手,请把他交给我派处治吧!” 各大派都争着要独孤展云,花瓣夫人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定夺,她转头看了看独孤展云,只见独孤展云正闭着眼睛在那养神,一张俊朗的脸色挂着淡淡笑意,仿佛这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 花瓣夫人皱了皱眉淡淡的道:“众位同道都希望我将独孤展云交给你们,可是独孤展云只有一个,交给哪一派我甚是为难,为了不得罪其它门派,还是把他留在木子剑派吧!” 点苍派一弟子大喝道:“花瓣夫人,独孤展云和你们木子剑派无仇,而你一而再的要把他留在木子剑派,难道是别有用意不成?” 此话一出,花瓣夫人勃然大怒:“混蛋东西,你们把我徐花瓣当成什么人了!” 点苍掌门徐赛前连忙呵斥弟子道:“混帐,这哪有你说话的份!”他明面上把弟子赶下去训斥一番,心里却是乐滋滋的,又上前跟花瓣夫人赔不是。 正当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时候,独孤展云突然发怒道:“放屁,你们各大派自称是名门正派,明说斩杀麒麟为民除害,实则觑于神机老人的玄铁,可怜神机老人一生行善除恶,最后却为贼人所害,我爹更是战到最后,最终不惜耗尽精力和他们同归于尽。若诸位想要他们不惜以命守护来的玉麟剑,我独孤展云是不会交出来的!若是想要报仇,尽管放马过来,我也正想教训一下你们这些伪君子。” 花瓣夫人见独孤展云在众多武林豪杰面前不曾有半分屈服,心中甚是钦佩,眼见众门派便要一拥而上,连忙喝止道:“众位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要以多欺负一个江湖后辈吧?就算是要报仇,以各位的身份也应当以一敌一,如此一拥而上不怕江湖人耻笑吗?” 各大派掌门本就各怀鬼胎,心下都认为,若独孤展云不能被自家门派所得,就算杀了他也不能让他落到别家手中,于是众人准备一齐出手置独孤展云于死地。现下被花瓣夫人一语道破,谁也不愿先出手,又各自回到座位上了。 点苍派前任掌门游一水的弟子李仁和却是不知各人所想,他只道独孤展云杀害了他师傅,弄得他在同门中毫无地位,心中以杀之而后快,当下走到独孤展云面前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 李仁和在点苍派已经没有什么地位了,适才站在偏后面,并未瞧见独孤展云的样貌。 听到有人要为师报仇,独孤展云便转过身来,李仁和咋一见独孤展云,见鬼了一般吓了一跳:“怎…怎么…怎么…是你?” 本来在侠客亭李仁和便吃了独孤展云的亏,对方的武功深不可测,决定不是自己所能企及的,现下还没动手心里就虚了三分,但无名之火还是让他拔剑向前刺去。李仁和本是游一水的大弟子,入门甚久,一路正宗的点苍剑法使得有模有样。 “刷刷…” 一时间已刺去七剑,这一手“快剑如风”虽不是点苍派的无上武功,但剑法变化无穷,却不输于一般的上乘剑法。 但独孤展云不论是武功还是剑法都高出他甚多,只见他左转右转轻轻几转就避开了李仁和的几路剑法。 又刺几剑,李仁和已是满头大汗,刚要变化剑招,不料独孤展云反守为攻,只是随便一个飞腿,立即踢在李仁和的脸上。李仁和在地上滚了几下,然后抱着脸在那里大叫。 点苍派掌门徐赛前黑着脸,冷哼一声冲到李仁和面前,怒骂道:“丢人现眼。” 这点苍门下弟子一出手,不过两三个回合便被打败了,他这个点苍掌门脸上自然无光。只好亲自出手,好叫人知道他点苍派并不是任谁都可以捏的软柿子。 只见他拾起李仁和的剑,抬起手,指着独孤展云淡淡的道:“拔剑吧!不要说我以大欺小。” 独孤展云也不做作,心下知道点苍派能在江湖上有如此威望,其掌门人的武功在差也差不到哪去的,当下拔出背后的剑。 只听徐赛前说了个好字,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子已飘开数丈欺近独孤展云身边。徐赛前同样是使出那招“快剑如风”连刺七剑,但不论是声势还是速度都比李仁和要高上数倍。 一旁的群雄都在暗自掂量自己是否能接下那凌厉的剑招,同样独孤展云也无法像先前那般轻松闪过。凌厉的剑气刮得独孤展云脸上生疼。 独孤展云不敢怠慢,连忙挥剑招架,顿时金铁交响声在大殿内传开。独孤展云只觉一股刚劲自剑上传到手上,震得整条手臂发麻,当下只好改变剑招,一路“名剑八式”施展开来,每次和徐赛前硬碰时,独孤展云都微妙的把那股刚劲轻松卸去,不论对方多么凌厉的剑法,打在独孤展云的剑上都如同打到豆腐上一般。 如此又拆了数招,徐赛前招招凌厉,已经累得不可开交,反观独孤展云却并未如何耗力,眼见不出十招便能分出胜负。 突然徐赛前向后跃了数丈,便停在那边不停的咳嗽起来,他一边咳一边道:“老夫…咳咳…身染…咳咳…恶疾…咳咳…数日…咳咳…现觉身体…咳咳…不适…他日再比…咳…”说完便回到座位上一直咳起来。 各大派的人都向他投去怪异的目光,一个个都在心里大骂:“卑鄙无耻…”“贪生怕死…” 虽然这种行为让很多人不齿,但众人也并没有说出来,毕竟独孤展云的剑法变化多端,在场没几个人自负能打败他。 鹰爪门门主汪道同自负三十六路鹰爪功少有敌手,适想将这小子毙于爪下以震鹰爪门之威。只听得爪风嗡嗡作响,汪道同已立于独孤展云身前,只见他左右手均戴着一只铁爪,兀自在空中舞了几下便朝独孤展云咽喉抓去。 独孤展云不敢硬碰,连忙使了个身法向后一倒,待汪道同向前冲去后,又使了个鲤鱼打挺的身法翻了起来。岂知那汪道同不受前冲惯性的影响,一个急转身又向独孤展云抓来。 独孤展云尚未站稳,躲闪不及,手臂立即被抓出五道深痕,鲜血不停的流出。还不待独孤展云止血,汪道同又是一爪朝其天灵盖抓来。 通过刚才的交手,独孤展云发现对方的身法很特别,一味的躲闪反而容易吃亏,于是反守为攻,眼见那一爪又要抓到自己身上,连忙刺出数剑,一剑刺到爪上,火星四溅,两人都被一股大力推开。 这时二人分开较远,本来鹰爪门的鹰爪功擅长近身战,如今两人分开,独孤展云的优势便来了。 几许剑光闪过,独孤展云抢先而上,始终和汪道同保持三尺距离。汪道同使了个“铺兔式”向独孤展云铺来,独孤展云则用剑刺他右臂,然后绕到他身后,汪道同只好回身招架,但独孤展云剑法奥妙,家传流星赶月,后来又得神机老人的名剑八式,只见他上招仍在右处,下招却已攻至左处,打得汪道同暗暗叫苦,只能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独孤展云心想此间之事,乃他人嫁祸,着实不宜和各大派结下良子,只要打退他们即可。 岂料就在他分心之际,汪道同两爪抓住独孤展云的剑向下一滑,立即打落了独孤展云的剑,接着一个“大鹏式”整个人朝独孤展云扑将下来。 独孤展云手中没了兵刃,眼见汪道同的双爪便要抓到自己,连忙出拳招架,用的正是长拳中的虎步双狮拳,只是这一拳法出的只是一拳,而对方却两爪抓来,情急之下,独孤展云一拳打在汪道同的右抓上,只听“咔嚓”一声,汪道同的手臂骨头断了,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然而在独孤展云打向他左抓之前,他的右抓在独孤展云的胸口狠狠的抓了一下。鲜血一下子染红了独孤展云的衣服。独孤展云先后点了两道大穴止住了血,但他早已脸色发白。 众人眼见独孤展云受伤,大好机会来了,都抢着上前。 泰山派掌门常信眼见大好机会,便朗声道:“独孤少侠即已受伤,以我等各大掌门的身份自当不能再和他动手了,我泰山派下有一小小七人剑阵就拿来和独孤少侠过几招吧!” 他说的有声有色,说完对下面几人使了个眼色,后面立即走出七人,常信对七人道:“虽然独孤展云杀了我派前任掌门,但毕竟他爹也死在各大派手中,尔等只需将他擒获,废其武功,将他带回泰山,终生监禁便是了,不可伤其性命。” 他的声音很大,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到。常信本就是一足智多谋之人,他嘴上是说饶其性命,实则想把独孤展云带回门派,在想办法问出玉麟剑的下落。 那泰山七人剑阵由七人连手成阵,阵若成形便相辅相成,七人便如同十四人,若是不熟悉阵法,恐怕连他自己也走不出此阵,泰山掌门嘴角带着胜者的笑容看着被围成一圈的独孤展云。 众人被他抢了先机,一时也发作不了,只好静观其变。只见把独孤展云围成一圈的七名泰山弟子,围着独孤展云慢慢的转动起来,随着七人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围在里面的人就如同被困在一个环形的没有门的房间里,随时都要顾及四面八方的敌人。当转动速度到一定的极限时,不同方位便会奔出一人攻击里面的人,起先还可以看清出来的方位,随着转动速度的变快,奔出来的人数增多,就好像里面的人同时被四面八方的人攻击一样。 独孤展云在里面顾得了前面却忽略了后面的偷袭,顾及了后面,左右两边又被偷袭了,很快独孤展云的身上又被割破了数道口子。 面对各门各派的挑战,面对这不知何时何地出现的敌人,独孤展云突然发现自己累了,他努力坚持着,他突然想起了那个紫衣身影,他在想即便自己再累也要坚持下去,说不定再坚持片刻就能见到她了,所以他拼命的坚持着,尽管他的手上脚上都被割破了许多口子,但他还是坚持着。 他很累了,他很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那个紫衣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消失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他极力的要抓住那个身影。 突然有道剑光闪过,照到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发麻,因为那道剑光犹如天外飞来的流星,一闪而过,但那一刻却实实在在的照亮了众人的眼睛。 在最后的关头、在紫衣身影消失在脑海的那一刻,独孤展云使出了那一招“天外流星”。 泰山派的七人剑阵不断的向独孤展云刺去,而独孤展云的天外流星却超越了他们的速度,一剑却比七剑快,那七个泰山弟子喉咙处都被割了一道口子,七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三十二章 变故 紫清殿内一片寂静,众人还没有从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中回过神来,若不是躺在地上七具泰山派弟子的尸体,众人都会以为刚才那流星一般的剑光是自己眼花了。 独孤展云用剑撑着身子,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着,鲜血不停的从他身上和嘴里滴下。 慕容姗突然跑出来,让众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早在独孤展云被汪道同所伤之时,慕容姗都要跑出来了,只是一直被哥哥慕容云海给拉着。现下见到独孤展云遍体鳞伤,生命垂危,便再也按耐不住,趁慕容云海分神之际,挣脱慕容云海的手跑过去扶着独孤展云,满脸忧色的道:“独孤大哥,你没事吧?” 独孤展云勉强的站起来,摇了摇头,可能是没有力气,所以他并没有说话。 慕容云海见妹妹跑了出去,早已大声喊道:“妹妹,快回来!” 可慕容姗的脑海里只有受了伤的独孤展云,哪里顾及到哥哥的叫声。慕容天豪早已看出女儿的心意,摆了摆手,对刚要冲出去拉回妹妹的慕容云海道:“随她去吧!” 只见慕容姗撑着独孤展云,心疼的道:“你怎么这么傻呢?若是听我的,我们走的远远的,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多好啊!为什么要来送死呢?”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只见他满嘴血迹,连牙齿都染红了,他摇了摇头:“多谢了慕容姑娘,大丈夫活得光明,死得磊落,贪生怕死这样的事情,我独孤展云是做不出来的,只要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就算死在这又如何呢?” 望着独孤展云摇摇欲坠的样子,慕容姗突然嘶声道:“不,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的,走,我们走,我带你找大夫去。”说着就要拉着独孤展云离开。望着这感人的一幕,众人都未回过神来。 “慢着。”一个充满了威压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一个年过七旬的老者从昆仑派里走出,只见他须眉皆白,一身道袍,道骨仙风,竟然是昆仑派的太上长老天长道长。 天长道长一脸肃然,淡淡的道:“独孤展云走不得!” 慕容姗拉着独孤展云还在往前走,可是发现独孤展云并不走,他像磐石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天长道长接着道:“今日独孤展云非死不可。” 众人都不敢出声,生怕得罪了这个不怒自威的老者,只有花瓣夫人动容一笑,道:“道长有何高教?” 天长道长肃声道:“江湖人都知道独孤展云有柄天下无双的玉麟剑,不管他落到哪一派手中,难保玉麟剑的下落也会落到该派手中,这是其它各派不愿看到的结果,若放他离去,它日查明两大世家着实为他所害,以他刚才使出的剑法再加上有玉麟宝剑在手,我等谁都制不住他,况且今日他被各大派逼成这样,难免它日其伤痊愈后不会找我等报仇,试问谁能与之抗衡?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花瓣夫人眉头一皱,确实也如天长道长所说,想来在场的各派高手是不会给自己留下这样的敌人,她微微叹了口气,可怜眼前这个少年曾经还帮过她们木子剑派找回紫薇剑,如今只能眼睁睁的见他遭人杀害。 各大派的高手听天长道长这么一说,心里也是一阵后怕,一个个狠下心来,势要杀之免除后患。 人群中早有人喊道:“杀死他、杀了他、免除后患…” 然后一大群人慢慢地向独孤展云逼近。 众人都见识过他的“天外流星”,谁也不敢最先冲上去,只是慢慢的靠过去。 独孤展云挣开慕容姗的手,慢慢的转过身来,吓得那些人立马顿住脚步。但独孤展云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他把目光投向花瓣夫人,微微一拱手道:“花瓣夫人,在下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花瓣夫人微微一惊,想不出独孤展云有什么可以请教自己,她点了点头道:“独孤少侠请讲。” 其它人不知独孤展云有什么阴谋,但也没阻止他。 独孤展云犹豫了一下道:“请问贵派的木梓彤姑娘可好,在下怎么没有见到她?” 花瓣夫人一愣,显然想不通独孤展云在临死前,会问起自己的弟子,这种毫不相干的事情。其实木梓彤的情况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木梓宣大置说了一下,当下便对木梓宣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说一下。 木梓宣会意向前走了一步,对独孤展云微微点了点头道:“独孤公子有所不知,当日在万民山上,公子和师姐掉下山崖后,来了个叫李泉的少侠,他自称是你二哥,在他口中我们才得知公子就是独孤展云,在先前我们师姐妹们都以为…”木梓宣俏脸微微一红,她偷偷的看了独孤展云一眼顿了一下。 独孤展云接下来道:“都以为在下其实是个冒充独孤展云威名的江湖骗子吧!” 木梓宣尴尬一笑,怪不好意思的道:“是的,但是后面我们从李泉少侠那得知了,只是师姐和你一起掉下悬崖并不知情。” 独孤展云在客栈见过很多人冒独孤展云的名,被误会也不觉得奇怪,他微笑道:“那后来呢?” 木梓宣道:“后来不知你们得救后发生什么,师姐很伤心的回到木子剑派。刚巧那天公子就托人把我们四下寻找的紫薇剑送过来了。” 独孤展云点了点头,当时要去宋州杀东方原杰,只好在附近找个镖局把紫薇剑护送到木子剑派。 木梓宣接着道:“那委托之人说是受独孤展云之托,可师姐并不知道公子就是独孤展云,便对那委托人说我们并不认识独孤展云,问他是不是他弄错了。师姐虽然不知道,但我们却是知道的,便把真相告诉师姐,师姐听完后非常奇怪,她看似高兴、又感觉难过,最后苦苦笑一下,连紫薇剑都没顾上看一眼便匆匆离去,至今已有两个多月未曾有消息了。” 听完后独孤展云也是怪怪的,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木梓彤定是知道自己并没有骗她而感到高兴,难过定是因为知道她误会自己了,而独孤展云高兴是因为木梓彤相信自己了。 但慢慢的独孤展云的神色又暗淡下来了,最终自己在临死之前还是没能再见她一面。 众人在听她们莫名其妙的一些对话,早就不耐烦了,现在终于说完了,当下便有人大喝道:“独孤展云乖乖受死吧,别耍什么花样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 独孤展云自知今日难逃一死,但他又不想连累慕容姗,便转身对慕容姗微微一笑道:“慕容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只是在下早已心有所属了,今日不能和你走了。” 慕容姗只道独孤展云不想连累自己才这么说的,于是她站到独孤展云前面,大声道:“你们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爹,你看…”慕容云海急道。 众人都碍于慕容世家的实力,一个个都把目光看向慕容天豪,想要让他们放过独孤展云,他们不介意得罪慕容世家的。 只听慕容天豪说了句胡闹,便抢身上前,一把制住了慕容姗,把她拉到后面去了。 慕容姗拼命的挣扎着,可慕容天豪是何许人也,任她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眼睁睁的看着独孤展云越来越远,她拼命的嘶哑着、痛苦的呼叫着:“放开我、放开我…”呼了几声竟昏过去了。 这时,群雄已经慢慢向独孤展云逼近,三丈…两丈…一丈…就剩两三步时,独孤展云微微一笑,他慢慢的闭上眼睛,手中的长剑也无力的滑落。 少林僧人低念了一声佛号,花瓣夫人和慕容天豪微微叹了口气都把头转到一边去了。 只见众人都举起手中的兵刃便要朝独孤展云砍去。 “慢着” 一个如同石子落到水里打破水面平静般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个紫衣身影落到独孤展云身旁。 “梓彤!” 花瓣夫人惊讶的叫道。 “是师姐…” “师姐回来了…” 以木梓宣在内的木子剑派弟子都发出一声惊呼。 那紫衣身影并没有看她们,当她落地的那一刻眼睛便没有离开过眼前的少年,她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身上血肉模糊,万念俱灰的少年,仿佛这个世间只剩下眼前之人。 独孤展云全身一震,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幕的是那个日思夜想的紫衣身影,相思催人泪,独孤展云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紫衣少女,仿佛时间都停止了,眼中只剩下这个美丽少年女子。 木梓彤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忍不住伸出芊芊玉手抚摸着少年那苍白仍显俊朗的脸庞,心疼的道:“我来晚了。”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道:“不晚,能见到你真好。” 木梓彤也微微一笑,那含泪的微笑犹如雨后偷偷绽放的百合,动人心弦,只听她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你了。” 独孤展云开怀一笑,那笑容出自内心深处,显示出他此刻知足的意境,他道:“还说这些作甚,只要你不生我的气,我便知足了。” 木梓彤低着头,轻声道:“我真傻,其实你是谁,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说着她慢慢把身子倚到独孤展云的怀里。 独孤展云叹息一声,道:“只可惜,这里的人都希望我死,不能陪梓彤你浪迹天涯了。” 木梓彤挪了挪身子,道:“梓彤知道,梓彤都知道,云哥哥,你抱抱我。” 生死关头,独孤展云也顾不上世俗礼数,他用力把木梓彤环抱在怀里,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情话,浑然当那些武林豪杰不存在。 昆仑天长道长是出家之人,本就忌讳世人的情情爱爱,眼前两人还不顾及旁人拥在一起,使他心生怒意,眼下又怕突生事变,当下出口呵斥道:“哪来的黄毛丫头,速速离去,否则休怪尔等手下不留情。” 木梓彤仍和独孤展云说着情话并未理会他。 天长道长见两人未曾理会他,威严受到了打击,正要发作,昆仑掌门云长子凑到他耳边道:“师叔,她是花瓣夫人的大弟子木梓彤。” 天长道长正要转头质问花瓣夫人。却被花瓣夫人抢先道:“反正都快死了,还不能让他们说说话吗!” 碍于花瓣夫人的实力,天长道长只好冷哼一声,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眼前两人似有说不完的话,好像说上一辈子也说不完一样,可是在场英雄豪杰不会给他们说一辈子的机会。眼见这些人按耐不住了,独孤展云才正色道:“梓彤,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木梓彤依偎在独孤展云怀里,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她往独孤展云身上蜷了蜷,低声道:“云哥哥你说吧。” 独孤展云目光从众人脸色扫过,淡漠的道:“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不想死在他们手里。”独孤展云的声音很大,几乎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气得一个个都脸色大变,欲要发作。 木梓彤点了点头道:“梓彤知道了。” 独孤展云没有再说话了,他微微一笑,显然已经很心满意足了,没有什么事情比在临死前还能和心爱之人相依相偎更让人满足了。 木梓彤突然抬起埋在独孤展云怀里的头,朗声道:“各位前辈,小女子早已和独孤展云私定终身了,今日各位前辈定要他死,小女子也不奢望各位放过他,只求各位前辈能留他个全尸,让小女子送下山去好生安葬,小女子感激不尽。” 众人中不乏有些人想要说些什么挫骨扬灰或把他挂在城墙上鞭其尸之内的。然而却听到花瓣夫人大声道:“师傅答应你,若是有人胆敢不听,师傅定当与其不死不休。”花瓣夫人一句话震慑全场,以花瓣夫人的身份自然是一般人不敢招惹的,一个个都闭嘴不语了。 木梓彤自从进来都未曾看过花瓣夫人一眼,有花瓣夫人那句话,木梓彤自然放下心了,她慢慢离开独孤展云的怀抱,看向花瓣夫人,只是那目光显得有些陌生,但更多的还是冰冷,她淡淡的道:“多谢师傅。” 当众人再看向独孤展云的时候,却是发现独孤展云靠在木梓彤身上,眼睛紧紧的闭着,脸上还带着微笑的表情,一丝鲜血从其嘴角流出。 再往下看时,众人惊愕的发现独孤展云的胸口上不知何时插着一把匕首。 木梓彤坐在地上抱着独孤展云,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到独孤展云的脸上,只是独孤展云已经没有知觉了。 这一变故,众人都显得惊慌失措,花瓣夫人叹息一声,少林僧人喧了声佛号。 木梓彤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独孤展云已经死了,你们还不过来瞧瞧。”她的声音像冰,冷冷的在大殿里传开。 当先掠过来一人是点苍派的李仁和,他伸手探了探独孤展云的气息,又把了把独孤展云的脉,然后他长身而起大笑道:“此贼终于死了,竟恨我不能亲手诛之,死后定要鞭杀其身,喝声中,长剑已经出鞘,剑光一闪,竟向独孤展云的尸身刺去。 突然只听“当”的一声,那直刺而下的剑光如长虹一般冲天而起,花瓣夫人怒气冲冲的站在李仁和的前面大喝道:“你把我花瓣说的话当成什么了?” 李仁和手中长剑被震飞,一股大力震得他虎口生疼,碍于花瓣夫人的实力,李仁和低声道:“在下与他有杀师之仇,适才仇迷心窍,失礼之处还望夫人见量。”说完向花瓣夫人一拱手赶忙退到后面去了。 后面又有几个人上前查探,在确定独孤展云真的死了之后,一个个都退了回去,他们可不敢在花瓣夫人面前公然挑衅她的威严。 而这时,大殿入口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那人身材高大,赫然就是李泉。只见他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朝这边走来,当他走到独孤展云身边是已是痛苦不已。只见他往地上一跪,失声痛哭起来,他抱着独孤展云道:“二弟,大哥又来迟了…” 少林僧人见事情发展成这般于心不忍,便向花瓣夫人辞行,只见一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既然独孤施主已经死了,我们少林派就此离去。” 花瓣夫人加以回礼:“大师请。” 然后两大世家也陆续向花瓣夫人辞行,各大派见独孤展云已死也都纷纷离去。李泉痛苦过后,稍稍了解一下情况便向花瓣夫人提出要带独孤展云的尸体走。 花瓣夫人见木梓彤点头,便让他们随意离去。 第三十三章 迷局 距英雄大会已经过了三日,风阳山木子剑派,花瓣夫人走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一个小院落,刚好遇到木梓宣端着饭碗从里边走出来。 撇了一眼那没有动过的饭菜,花瓣夫人略显低沉的道:“你师姐还不肯吃东西吗?” 木梓宣摇了摇头。 花瓣夫人叹息一声,道:“我去看看她。” 花瓣夫人来到木梓彤房前,敲了敲门柔声道:“梓彤,你还好吗?师傅来看你了。” “我没事。”里面传来木梓彤略显无力的声音。 “吱呀” 房门被花瓣夫人轻轻推开,顷刻之间,一缕阳光斜照到少女布置精致的房间。木梓彤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师傅” 木梓彤轻声叫道。 花瓣夫人点了点头,把从木梓宣那拿回的饭菜放到桌上,然后在旁边坐下,她微微叹息,柔声道:“坐吧。” 木梓彤依言在花瓣夫人旁边坐下。 花瓣夫人把饭菜推到木梓彤面前慈和的道:“吃吧。” 木梓彤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吃不下。” 花瓣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尽显慈爱的道:“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这样身子会受不了的。”看着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徒弟低着头没有说话,花瓣夫人也精神低落了,她悠悠的道:“你的事情为师都梓宣说了,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必这样作贱自己呢?” 木梓彤又开始轻声哭泣,只听她揪心的道:“是我亲手杀的他,我不想那么做的,我只是不想他那么辛苦才对他下的手。” 花瓣夫人拍了拍木梓彤的肩膀安慰道:“苦了你了,孩子。” 木梓彤情绪有些失控,她转悲为怒大声道:“不,本不该是这样的,都是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给逼成这样的。” 花瓣夫人叹了口气,耐心的道:“孩子,你别这样,只怪那少年命不好,没走对路,才落得这般下场。” 木梓彤一愣,问道:“难道师傅也觉得是他杀了东方原杰?” 花瓣夫人微微有些惊慌,但转眼就镇定下来了,她微笑道:“师傅也不是那么想的,只不过所有的证据都指定东方和欧阳两大世家是被他害的。” 花瓣夫人那丝轻微的惊慌却被木梓彤看到了,她冷笑一声道:“是吗?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花瓣夫人语重深长的道:“梓彤啊,你涉世未深,这江湖人心险恶,也许这其中就有什么秘密呢?” 木梓彤看了花瓣夫人一眼,这是花瓣夫人失踪这五年来木梓彤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着她,眼前的师傅给她非常陌生的感觉。 “秘密?她又能有怎样的秘密呢?”木梓彤用轻轻的声音好像在说给自己听一样。 看着慢慢萎靡下来的木梓彤,花瓣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她大声道:“师傅知道了,肯定是因为独孤展云拥有一柄天下无敌的玉麟剑,有人觊觎他的宝剑才要嫁祸于他。”说完花瓣夫人又似想到了什么,她犹豫了一下,放低声音接着道:“现下,独孤展云已经死了,玉麟剑的下落也就不知所宗了,那么凡是他身边亲近的人都有可能知道下落,这样一来,那些他亲近的人就有可能被连累了。” 花瓣夫人顿了顿,她看着木梓彤道:“梓彤,现在江湖人都知道你跟独孤展云的关系不一般,以后你就尽量少出门,留在木子剑派,没人敢对你怎样的。” 木梓彤站了起来,她缓缓的道:“师傅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担,绝对不会连累木子剑派的。” 花瓣夫人大怒,她把桌子一拍站起来大声道:“笑话,为师岂是那种怕被连累之辈,若是你知道那玉麟剑在哪,不妨取来放在木子剑派,若是谁胆敢来放肆,为师定当杀一儆百。” 木梓彤一脸苦色,她嘶声叫了声“师傅”。 花瓣夫人一愣,道:“怎么啦?” 木梓彤很是激动,更多的是痛苦,眼泪不停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她大声道:“师傅,您不是这样的,平日您不是这样教导我们的,这五年来您究竟发生了什么?” 木梓彤的失常让花瓣夫人感到非常的迷惑,她不解的问道:“梓彤,师傅怎么了?” 木梓彤很是伤心,她嘶哑着道:“您以前总是教导我们练武之人定当以行侠仗义为主,万事以一个善字为之,切勿动了贪嗔之念,现在您怎么可以为了一柄玉麟剑就把自己出卖了呢!” “放肆” 花瓣夫人勃然大怒道:“你莫要以为为师也觊觎那柄玉麟剑,你也太小看为师了。”说完花瓣夫人很是生气,她一甩袖袍,转过身,不再看木梓彤。 木梓彤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梓彤不敢,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花瓣夫人肃声道:“什么为什么?” 仿佛在心中这个神圣的师傅面前,木梓彤的心情有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只见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脸上浮现出花瓣夫人从来不曾在她身上看到过的畏惧,然后她重重的甩着头,似要甩开什么不好的记忆一样,然后只听她低声道:“那一天,天阴沉沉的,乌云压得很低,仿佛天快掉下来了一般。” 花瓣夫人愣了一下,隐隐的发觉,接下来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略显紧张的问道:“什么?” 木梓彤眼角的肌肉仿佛抽搐了一下,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在聚义山庄大概十里外的一处密林里,我看见师傅一剑一剑的刺到欧阳龙飞的身上…” 其实在木梓彤离开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一些事情:当木梓彤从万民山颓废的回到木子剑派后得知自己误会了独孤展云,得知真相后木梓彤就如同丢了心一样,感情这种东西往往在生死边缘的时候萌生的最快,和独孤展云同生死共患难的时候让两人之间萌生了无法言喻的情感,于是木梓彤便决定去找他。 在去万民山方向的路上,木梓彤听说了独孤展云会在十天之内去宋州杀东方原杰,于是木梓彤便去了宋州。然而木梓彤在宋州等到第十日过了仍没见到独孤展云,就当第十一日木梓彤准备离开之时却听到了东方原杰一家被灭门的消息。 当时,木梓彤见宋州城守卫森严,担心独孤展云的安危便留下来四下寻找了数日,结果都未曾有独孤展云的消息。然而就当木梓彤准备离去之时却听说了一件事:欧阳龙飞向聚义山庄发起聚义大会,目的是为了捉拿独孤展云为东方原杰一家讨回公道。 木梓彤得知消息以后便决定前往聚义山庄了解状况,好让见到独孤展云之时可以让他加以防范。 那一日黄昏十分,木梓彤在聚义山庄附近的一个小镇上遇见一个彪形大汉,正巧得知那大汉便是欧阳龙飞,于是木梓彤便决定跟踪他。岂知那欧阳龙飞武功高强,没多久便跟丢了。木梓彤找不到去聚义山庄的路,直到第二日才到聚义山庄,而那时他们的聚义大会也已经召开完毕。木梓彤远远的看着欧阳龙飞出来了,便偷偷的躲到一颗大树后面,等欧阳龙飞走远之后又偷偷跟上。 那一天,天灰蒙蒙的,大地一片肃杀,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没走多久,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欧阳龙飞突然遭人偷袭,一块石子从欧阳龙飞脸上险险擦过。欧阳龙飞大怒,朝那偷袭之处看去,只见一身影迅速向树林里掠去。 “站住。” 欧阳龙飞大呼一声,便朝那人追去。木梓彤隐隐有些不安,于是也偷偷跟去。前面那道身影跑得并不快,好像生怕欧阳龙飞追不上他;而欧阳龙飞生怕中了别人的陷阱,所以一路也是小心翼翼的慢慢拉近距离。也正因为这样,木梓彤才没有跟丢,一直跟在后面十余丈远。前面一追一赶的两个人都只注意对方,并未察觉的木梓彤。 就这样,那道身影飞了十余里便停了下来。欧阳龙飞站在两丈开外,隐隐觉得有些不妙。那身影慢慢转过身来,那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的美貌女子。木梓彤在十丈之外,因为角度的关系并未看见那女子的样貌。起先隐隐听到两人还在说些什么,但不知怎么就打起来了。 只见欧阳龙飞拔出长剑,高大的身子猛然向前冲去,一连刺出数剑。木梓彤相隔较远,又因为侧面的关系,一直都没看清那女子的样貌。但却可以看见她并未使用兵刃,只是左足轻点,已向后跃出两丈开外。 木梓彤正自好奇,这欧阳龙飞也算是成名很久了的高手了,怎生前面那看似柔弱的女子却有胆识找他麻烦,而看眼前的情况,那女子的武功可能还在欧阳龙飞之上,这使得木梓彤对那女子的身份来了兴趣,于是木梓彤又向前靠了两三丈。 这时离的稍近,方才感觉那女子有些熟悉的感觉,但没看清样貌,一时还是想不起来。 见那女子轻易避开自己的剑招,欧阳龙飞又举剑朝她劈去。那女子仍不取兵刃,只见她全身后仰,在半空中凌空三百六十度翻转,一脚踢向欧阳龙飞的右腕。 欧阳龙飞右腕被踢,顿时整只手臂都发麻了,手中长剑立即脱手向地上插去,当剑尖离地尚有一尺之时,那长剑竟定在半空。 欧阳龙飞大骇,抬头一看,只见自己的长剑被一只如翡翠般的玉手给握住了。那女子身法极快,在欧阳龙飞剑脱手的那一刻竟抢上去握住剑柄。 从开打到欧阳龙飞长剑被夺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尽管是欧阳龙飞轻敌在先,但仍旧可以看出那女子武功要比欧阳龙飞高出一截。 欧阳龙飞没了长剑,才意识到自己的大意,好在眼下没人,否则面子都丢尽了。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没了长剑,欧阳龙飞使了一套拳法,内功深厚的优势也慢慢体现出来。 只是那女子剑法极快,起先欧阳龙飞还可以随意招架,可是随着那女子剑法越来越玄,明明剑招在左边,可当你闪到右边时却已中了剑。 欧阳龙飞渐渐吃力,没过片刻身上已中了十几剑。木梓彤躲在那边,冷汗不停的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冲上心头,因为她发现那女子使用的剑法竟然是她们木子剑派的木子剑法。 而且接下来便是那一招最高境界“化虚为有”,那一招可只有她师傅花瓣夫人才可以使得出来。木梓彤瞳孔张得很大,她想知道眼前之人是否也能使出那招。 结果在木梓彤恐惧的目光下,欧阳龙飞被那一招一剑一剑的刺中,最后刺中要害,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见欧阳龙飞死了,木梓彤大气都不敢踹,生怕惊动对方,对方要杀人灭口。 那女子杀死欧阳龙飞后满意的笑了笑,随着她转过身来,木梓彤终于看清了那张脸。那张脸慢慢的和木梓彤记忆中那个慈详仁爱的脸重叠在一起… 木梓彤的房间里,花瓣夫人被木梓彤道出亲眼见到自己杀死了欧阳龙飞,在弟子面前一时竟不知所措起来,只听她道:“你、你…怎么…?” 花瓣夫人慢慢静了下来,狠下心道:“不错,欧阳龙飞的确是我杀的,但是我绝对不是觊觎独孤展云的玉麟剑。” 尽管是自己最亲的师傅,做了这种害人的事,甚至还害了自己心爱之人,木梓彤还是无法对其生出恨意,她努力的不让自己情绪失控,恨恨的道:“杀害欧阳龙飞也许有您的用意,可是您为什么要陷害云哥哥呢?他可是个好人呢!” 花瓣夫人大怒,道:“师傅做事何时轮到你来过问!” 望着眼前越来越陌生的师傅,木梓彤很是心痛,她慢慢的跪了下来,轻声道:“弟子不敢。” 花瓣夫人不看她,索性转过身去。 木梓彤接着道:“如今弟子已经成为江湖人寻找玉麟剑的目标,弟子不会连累木子剑派的,师傅的养育之恩,它日再报。”说完对着花瓣夫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离去。 花瓣夫人全身一颤,欲要开口挽留,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深深的被咽了回去,空荡荡的房间里只传出一声叹息。 那一日木梓彤躲在大树后面,发现自己的师傅杀害欧阳龙飞后,她非常的害怕,无数念头在心中飞快闪过,她趴在那里,等花瓣夫人走了很久才朝她相反的方向跑去,她的心里很乱,她一直拼命的往前跑,跑着跑着便下起了大雨,木梓彤本就意志消沉,在加上下雨后地滑,木梓彤不知跑了多久,在一处小山坡处滑倒了,身子不停的向山坡下滚去,然后便不醒人事了。 次日醒来,木梓彤发现自己被人救起,靠在一处可以避雨的石壁下,身上的几处擦伤已经被简单的处理过。此时已经没有在下雨了,在一缕缕阳光的照射下,远处烟雾缭绕的高山上,一条彩虹桥横空而降。木梓彤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酒味,四下望去,只见离此地十余丈处有个男子正在喝酒,木梓彤朝他走去。 可能是听到脚步声,那男子微微一笑,并没有转身便大声道:“你醒了。” 木梓彤一拱手道:“多谢这位大哥救命之恩,梓彤在此谢过了。” 那男子微微一愣,转过头来问道:“你是木梓彤?” 木梓彤大惊,讶道:“公子认识梓彤?” 那男子喜道:“在下李泉,是独孤展云的结拜兄弟,之前在万民山听贵派的木梓宣姑娘说姑娘和我二弟一同掉下悬崖了。” 木梓彤会意一笑道:“原来是李大哥啊!” 木梓彤早在出来前便听木梓宣说过,在她和独孤展云掉下山崖后来了个叫李泉的男子,也是从那男子口中才得知被她们误以为登浪之徒的人便是独孤展云。 李泉那日为了给独孤展云报仇,一路上追随酒囊饭袋到宋州附近便跟丢了,之后听说独孤展云没死且十日内会到宋州杀东方原杰,便在宋州等待,情况和木梓彤相差不多,没有等到独孤展云,又得到消息便跟到聚义山庄来了,碰巧在此救了木梓彤。 李泉点了点头道:“不知我二弟现在身在何处?” 一提到独孤展云木梓彤的神情又暗淡下来了,她摇了摇头,把跟独孤展云如何脱困,又如何分开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才道:“自从万民山一别,梓彤就在也没有见过他了。” 李泉自然在她口中听出了她和独孤展云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两人又聊了一阵子,都一致认为独孤展云肯定有麻烦了,于是便决定一起去找独孤展云。 然而有一日,两人听到消息:十日后,在木子剑派召开英雄大会,调查东方、欧阳两大世家灭门惨案,最大嫌疑人独孤展云也被受邀而去。 李泉二人自然不相信独孤展云是凶手,更何况木梓彤还亲眼目睹欧阳龙飞被人杀害。两人料定独孤展云有难,便决定前往木子剑派为独孤展云解围。 在前往木子剑派的路上遇到了同样得到消息赶来的储平和上官燕,于是四人便一起商定对策。 早在路上四人便听说了各大派的人是冲独孤展云那柄玉麟剑去的,在数大派高手如林的情况下独孤展云必定凶多吉少,即使能逃过这一劫,以后还是会永无宁日。 最后储平使了一计:置之死地而后生,杀死独孤展云。 这一计存在了很大的风险,第一必须能在各大派的面前随意接近独孤展云。第二要把涂上储平秘制的龟宁散的兵器刺到独孤展云的要害偏一点。第三要保证“被杀”之后的身体不能被人再害。第四要保证在三个时辰之内送给储平救治。 龟宁散是一种能让人假死的药,只要龟宁散融入人的血液内,便会产生短时间内的停止呼吸、心跳,使人进入假死状态,重要的是不能刺中要害,又不被人看出。 假死后定会有人来查看,要确保假死后的身体不能被伤,以免真的被杀死。 了解状况后李泉深吸了口气道:“我这就去!” “我是木子剑派弟子,还是我去比较方便。”木梓彤抢着道。 在一旁的上官燕怯怯的冒出一句:“如果三个时辰没能送出来呢?” 储平肃然道:“那就真的变成死人了。” 三人吓了一身冷汗,上官哭着道:“那不成,万一二哥有个三长两短那该怎么办啊?” 木梓彤自然看出上官燕对独孤展云并不只是结拜兄妹那种情义,心里有些莫名的滋味。 最后呦不过上官燕,几人只好决定只有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了才使用这一计。让木梓彤去,李泉前去接应,最终还真把独孤展云救走了… 此时,木梓彤离开了木子剑派,她走在大道上看着遥遥天际轻声道:“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第三十四章 天罗门 黑色的乌云盘旋在天空,天幕阴暗得仿佛快要压向地面,从苍穹上飘落的雨丝,在凛冽呼啸的风声中卷过苍茫大地。 东北燕赵之地乃大宋和契丹交界之处,边疆之地,一条古道从远方延伸而来,穿过此处为数不多的一个小镇,又孤孤单单的向远方延伸而去。 天空黑云里,有低沉雷声响过,天地间的雨势也渐渐大了起来。大地肃穆,天地间,只剩压抑的雷声和风雨声。 小镇的尽头有间铁匠铺,此时,铁匠铺的铁匠正在打一把刀,因为下雨的关系,平时挂在外面的锄头、镰刀早已被铁匠收进铺里。 和铁匠铺紧连在一起的是一间小茶摊,茶摊里依旧坐着几个人,看样子都是在躲避着外面的凄风苦雨。 “噼啪” 铁匠炉子里的炭火发出轻微的爆裂声,铁匠埋在头发下面的脸貌似有些汗珠。茶摊的老板是个妙龄少女,此时正给铁匠端了碗茶水,铁匠喝了口茶水又继续打铁,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 “喂,打铁的,大爷的刀什么什么时候才能打好?”茶摊一桌子上一大汉用不是很标准的汉语大声道。 “马上就好了。”铁匠并没有回头,用清朗的声音回应道。 在大汉旁边一气宇轩昂的壮年男子对着铁匠道:“素闻大宋朝,能人异士辈出,甚有知名铁匠能造神兵利器,现下更有玉麟宝剑那等奇宝,不知阁下是否也能打造出那等神兵?” 铁匠惊愕了一下,他抬起头,看了那几人一眼,心下已知那几人乃契丹人,叹道:“打造一样好的兵刃不仅仅需要一份好的材料,更重要的是铁匠自身长期累计的经验和对兵器的热衷,在下只是个普通铁匠,自然是打不出来的。” 那壮年冷哼一声,好像早就看出铁匠打不出来,一脸不屑的道:“你们汉人就是如此,武功不行便倚杖兵器,为了一柄玉麟剑,竟然闹得互相残杀,闹得整个江湖腥风血雨,终有一日我等契丹勇士一举而下,覆灭你们大宋。” 铁匠顿时一愣,那契丹壮年说的没错,中原武林各门各派尔虞我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今更是为了抢夺玉麟剑而大打出手。他看着远方叹了口气道,问道:“不知你们请我打的这把刀有何用处?” 壮年道:“好刀跟普通的刀没什么区别,重要的是要看在什么人手里。我契丹第一勇士阿尔蒙天赞的内家武功“大般若功”已经炼至炉火纯青的地步,想来就算用树枝当兵器,你们中原也未必有人是他的敌手。” “阿尔蒙天赞”铁匠把这名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才若有所思的道:“中原还是有高手的。”说完铁匠把手里已经打好的刀扔了过去:“你们的刀打好了。”那刀被铁匠扔过去,刚好落到他们喝茶的桌子上,连一点滑翔的余力都没有,在那一动不动。 壮年旁边的大汉伸手接过,开始观摩起来。 壮年看了铁匠一眼,道:“希望如你所言,不然我契丹勇士去了中原会失望的。” 这时风雨渐停,壮年说完就转身走了。跟随壮年的大汉来到铁匠那边结账。 铁匠望着壮年的背影,淡淡的道:“十两银子。” 大汉惊道:“怎么这么贵,都可以买两把了,何况还是我们出的材料?” 铁匠指着前面挤在一间茅草屋里的十几个乞丐道:“你看,他们都挤不下了,我得再给他们盖一间房子。”铁匠见那大汉一脸疑惑又道:“再说这边疆之地劫匪甚多、盗贼横行,做点生意都要冒着生命危险。” 看着铁匠笑咪咪的样子,那大汉也没计较,付了银两便朝壮年跟去。 铁匠抛了抛手中的银两,满意的把它抛给一乞丐,笑道:“等天气转晴后到大一点的城里给孩子们买些书卷。” 乞丐把银两收到怀里和铁匠一起朝旁边茅屋走去,屋里很简陋,一老者和一瞎子正在给一些生病的乞丐看病,在茅屋的后面仍旧连着一间茅屋,里面正传来一阵读书声。 铁匠走到老者和瞎子面前叫了声:“储伯伯,瞎子前辈。”眼前的老者便是储平,瞎子是夺命鞭刘天云。 储平点了点头,问道:“你的伤怎样了?” 铁匠理了理头发,露出那张清秀的脸来,赫然是独孤展云。独孤展云道:“不碍事,都三个多月了,好的差不多了。” 储平欣慰的道:“没事就好。” 孤展云把头转向里面那间茅屋笑道:“没想到狂暴前辈教书教的这么好。” 瞎子笑道:“那是自当,我们几个隐姓埋名时,狂暴就是专教书的。” 独孤展云沉默片刻,带着一丝隐约有些沧桑的声音道:“多谢几位前辈对我的信任。” 瞎子笑道:“我瞎子眼睛虽然瞎了,但是心还没瞎,若东方原杰真是你所杀,那么那日在树林里你就不会对我们几个手下留情了,而且经我们调查,欧阳龙飞被杀之时,你应该刚刚到江南,根本不可能杀害他们一家,除非你有分身术不成。”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不管怎样,都要感谢几位。” 瞎子道:“和你相处了几个月,若说谢谢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谢谢你,这些乞丐、孩童…” 其实当日李泉带走独孤展云后仍旧被人缠上,后面瞎子几人刚好赶来,才不至于耽误给独孤展云救治,后来担心连累身边的人,独孤展云又让李泉把留谷所有孤儿都接往边疆之地,一路上遇到的孤儿、乞丐都一并收留了,就算生病快死的也让储平救治。 独孤展云沉没了片刻才慢慢的道:“大哥都去了半个多月了,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吧?” 储平安慰道:“不用担心,以李泉的武功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的,更何况我们也有很多人混在外面,若是有什么消息也会传回来的。” 李泉前去中部地区打探消息已经半月有余,至今未归,不免独孤展云有些担心,而独孤展云更迫切的想李泉给他带回那个紫衣身影的消息。 黄昏时分,乌云散去,夕阳偷偷的探出头来,照遍了整个大地,水珠从树枝上掉落到树叶上,然后又从叶尖滑落钻进地里。 几个孩童正在玩耍,见到独孤展云出来,一个孩童跑过来拉着独孤展云道:“大哥哥,跟我们一起玩老鹰抓小鸡啊。” 独孤展云只有一个孤独的童年,从未享受过儿时的乐趣,此时他竟然放开心怀,和孩童一起玩的有声有色。 古道上两匹快马飞奔而来,正在和孩童玩老鹰抓小鸡,充当老鹰的独孤展云撤掉蒙着眼睛的黑布,朝古道上望去,来人正是李泉和一个叫孙肃的乞丐。 独孤展云迎了上去,急道:“大哥,出什么事了吗?这么久才回来?” “进屋说话。”李泉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 三人走进屋里,独孤展云又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李泉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水,一杯给孙肃,一杯自己一口干了,看两人发梢和衣角都还是湿的,显然两人是冒雨赶路的。 李泉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道:“正如二弟所料,凡事跟二弟有关的人都被武林中人给盯上了,留香谷更是被翻了个遍,幸好二弟有先见之明把有关的人都迁移了。” 独孤展云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少意外,接着又问道:“近日江湖中可曾发生什么大事?” 李泉慢慢变得严肃起来,他慢慢的道:“前不久,司马世家一百多口也被灭门了。” “什么?连司马家也遭遇不测了?”独孤展云大吃一惊,大声道。 李泉点了点头。 独孤展云深思了一下,神情略显缓和,道:“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李泉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不过最近有很多契丹人出现在中原,不知道是否与他们有关?” 独孤展云在桌子边来回踱了两步,才慢慢的道:“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干的,但他们来到中原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三人都陷入沉思,各自思索起来。独孤展云脑海里回旋起几个画面,小的时候,巧遇上官燕狼牙玉佩被抢,后来又正好碰上万民山论剑大会,接着和宁雪炎交易去杀东方原杰,结果东方原杰一家被灭门了,再后来…独孤展云慢慢分析着,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就这样一步一步被套下去了,突然所有事情仿佛都理清了,然后他脱口而出:“狼牙在手,四剑合并,雄霸天下。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李泉不解,问道:“二弟明白什么了?” 独孤展云道:“我想那三大世家被灭门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各自拥有一柄宝剑,他们之所以会被灭门就是因为那柄宝剑。” 李泉又问道:“狼牙是指三妹的狼牙玉佩,四剑已经出了三剑,那最后一剑?” 李泉看着独孤展云的表情,突然明悟了道:“你是说四剑便是代表四大世家?” 独孤展云点了点头。 “那慕容世家岂不是有危险了?”李泉急道。 独孤展云若有所思的道:“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 李泉更加迷糊了,问道:“这是一种可能,那还有什么可能?” 在一旁的孙肃,微微一笑开口道:“恩公的意思是还有一种可能便是那三大世家有可能是被慕容家所灭。” 李泉一脸困惑的看着独孤展云,显然在大脑方面,李泉还是大大不如孙肃的。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解释道:“从万民山下来后,因为某种关系,我要帮宁雪炎去杀东方原杰,可是就在中途,我被人算计误入一座荒岛,在那座荒岛的山洞里我发现了数以万计的兵甲。后来我脱困后,却偶然发现慕容天明去了那个方向,起初我也没有认为他是去那座小岛,后来他的侄女慕容姗为了给我作证跟他父亲提过,据说慕容天明不承认自己去过那附近,所以后来我就怀疑那小岛上的铠甲和慕容家有关。” 李泉惊讶道:“二弟的意思是慕容世家有可能要造反?” 独孤展云叹了口气道:“这个暂时还不能肯定,还有个地方是我想不通的,三妹的玉佩是落到宁雪炎的手里,难不成他们是一伙的?” 这时孙肃又开口道:“恩公,你让我查的暗地组织有线索了。” 独孤展云拍了拍孙肃的肩膀道:“孙兄,你我兄弟相称便好,别一直恩公恩公的叫我,我可受不起啊!” 孙肃笑道:“若不是恩公救命,孙肃早就死了,恩公对孙肃形同再造。” 孙肃本是一个有些势力的人家,因惨遭奸人所害,一家几十口也是死得死散的散,孙肃更是沦为乞丐,而且由于有伤在身,没有得到处理导致感染了一种传染病,大家见到他就像见到瘟神一样避得远远的。只有曾经受过他恩惠的乞丐们每天讨些东西来给他吃,日复一日,孙肃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快奄奄一息了。而那时正好被北上的独孤展云发现,独孤展云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硬要储平给他医治,还把自己的药让给他,这才捡回孙肃一命,孙肃为了报恩后来便跟了独孤展云。 独孤展云北上之后便改了名字叫张云,取展云之谐音,除了瞎子几人和独孤展云从小认识的人之外就孙肃一个人知道,出于这点孙肃也是很感激独孤展云的。 独孤展云笑道:“孙兄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对了,孙兄所查到的线索是什么?” 孙肃道:“在我以前还有势力前,曾有恩于一些乞丐,当时我便和他们称兄道弟,后来落魄了便和他们组织在一起,算起来也有过百人,然后我便让他们帮我暗查恩…张兄让我查的组织。” 独孤展云点了点头,赞道:“用乞丐做探子果然是好办法。” 孙肃笑了笑接着道:“据传来的消息,有个组织叫天罗门,天罗门分南北两门,其中张兄所提的那个宁雪炎便是天罗门北门的少主,其下聚集了许多高手,都是些被江湖人追杀的高手,凡事被追杀的人天罗门都为他们敞开大门,据说只要进了天罗门便安全了,其中酒囊饭袋就是其下的头号高手。” 独孤展云拳头握得紧紧的,嘴里念叨着:“天罗门,宁雪炎。”这个和他一样会使用名剑八式的人,独孤展云一直猜不透他的来历,隐隐之间,感觉这个人就是个秘密。 独孤展云的脸色渐渐缓和,他又道:“那南门呢?是否和慕容世家有关?” “嗯?应该没有关联,我有个兄弟混进了天罗门北门,曾见过那南门门主一面,虽然她蒙着脸,但听其声音应该是个女人。”孙肃慢慢的道。 “女的?”独孤展云和李泉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 孙肃点了点头。 独孤展云沉默了片刻,肃声道:“我要去一趟洛阳,确定一些事情,慕容世家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二弟…”李泉欲言又止,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独孤展云眉头一皱,道:“大哥,有事?” 李泉支支吾吾一直不知道怎样开口,独孤展云有些不耐,道:“大哥有话便说,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 李泉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那个,你让我打听木姑娘的消息…” “梓彤怎么了?”还没等李泉说完独孤展云便迫不及待的抢先问道。原本他以为木梓彤在木子剑派有花瓣夫人镇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他让李泉帮忙打听一下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现在看李泉的样子,看来出什么事了。 李泉看着独孤展云眼睛瞪的大大,怯怯的道:“因为梓彤姑娘跟你的关系,她知道肯定会被江湖中人找上,她怕连累木子剑派便离开师门了。” 听到这里,独孤展云的脸上早已没了血色,木梓彤为了救他,才被迫离开师门,现在甚至有可能被人追杀,生死未卜,如此一个对自己情深意重的人自己却无法保护她,独孤展云脸上闪过一丝狠色,淡漠的道:“她现在身在何处?” 独孤展云在心里暗自发誓,若是谁伤了木梓彤,他定会让那人粉身碎骨。 看到独孤展云一脸狠色,李泉急道:“二弟,大哥不告诉你是怕你一时冲动,木姑娘冒险好不容易让你安全了,你现在冲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木姑娘的苦心吗?” “她在哪里?”独孤展云冷冷的问道。 “二弟,你放下,霸刀前辈和风飞叶前辈已经前去保护她了,不会有事的。”李泉安慰道。 独孤展云拳头握得紧紧的,骨头发出“咯咯”的响声,指截因为过度用力而隐隐发白,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冷色,怒吼道:“告诉我,她在哪里?” “这…这…她…她…我…”李泉支支吾吾的一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李泉不知所措的时候,孙肃在独孤展云后面给了他一掌。 “你这是做什么?”李泉怒道。 “李兄莫急”孙肃慢慢的道来:“李兄说的对,不可以让恩公去冒险了,我把他暂时打晕,你我二人现在就去把木姑娘救回来,到时候再跟恩公请罪便是了。” 李泉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二人把晕倒的独孤展云放到床上。 然后悠远的古道上,两匹快马再度飞奔而去… 第三十五章 阴谋浮现 洛阳城十里外有座小镇,由于十里外便是有名的洛阳城,所以平日里这座小镇上并没有什么人来,可今日这座小镇却是格外的热闹了起来。 小镇上突然出现了许多江湖人士,因为众人接到消息,现今最有可能知道玉麟剑下落的木梓彤出现在小镇上了。 “刷刷…”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下头戴斗篷的身影小心翼翼的落在小镇外不远处的林间小道上。微风轻轻吹过,吹起斗篷下的面纱,露出了木梓彤那张雪白的脸。 此刻的木梓彤全神警戒,因为数月的逃生,让得她敏感起来。 此次来到小镇上的都是各门各派的高手,而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目的,就是得不到玉麟剑的下落也要毁了知道玉麟剑下落的人,以免玉麟剑落到他派手中。 木梓彤不怕死,但是他想知道独孤展云是生是死,在确定独孤展云没事之前她还不想死,刚刚落地后,木梓彤又敏捷的施展轻功朝树林深处飞去。 木梓彤刚走片刻,后面一大群各大派的高手都相继追了上来,朝木梓彤逃走的方向追去。随着深入树林,远处隐隐可以看到木梓彤逃跑的身影,后面的人精神一震,加速追去。 “啪” 横空飞来一棵大树朝各大派的高手面门飞来,首当其先的是昆仑掌门云长子和天长道长,二人几乎是同时出手,一掌拍在大树上,飞来的大树被两大高手合力一拍,顿时僵在半空,随后无力的摔到地上。 虽然只是电光火石的时间,但仍旧微微阻挡了他们片刻。 天长道长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截大树,阴沉着脸,怒道:“真没想到,竟然还有高手在暗中相助于她。” 昆仑掌门云长子脸色也不好看,他看了看后面,道:“我们快追吧,不然点苍派的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听到后面隐隐的脚步声,天长道长冷哼一声道:“走。”昆仑派数人又匆匆追了上去。 继昆仑派之后,点苍、泰山,鹰爪门和各大派的高手也相继追了上去,虽然偶尔也会受一两个陷阱阻扰,但显然陷阱都是临时做的,并未太过于阻止他们的脚步。 木梓彤穿过密林,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山,一座名为天池山的大山,毫不犹豫,木梓彤往山上逃去。 天池山上,山、石、水、林、花、草融为一体,雄、险、奇、秀、幽交相辉映。两步一潭,三步一瀑,五步一景,看山花浪漫,听泉水叮咚。置身其中,宛若世外仙苑。 木梓彤顾不上欣赏美景,她绕过小潭向茂密树林跑去。 “呼呼” 一阵风声,天长道长和云长子两人已经跃到了木梓彤前面。木梓彤刚要转身逃走,却见昆仑数位高手拦住去路。 云长子笑道:“木姑娘还是束手就擒吧!” 木梓彤冷笑道:“休想。”然后拔出佩剑向那几个昆仑高手刺去,木梓彤使的是正宗的木子剑法,每一招每一式都犹如一个美丽的仙女在风中翩翩起舞,看似优美并且凌厉的剑招转眼便刺到数人面前。 云长子打了个手势道:“活捉。” 顿时那几大高手就把木梓彤围了起来。昆仑剑法以刚猛为主,在交手数招之后,木梓彤握剑的手已经被震得发麻了。毕竟木梓彤年纪尚轻,在内功方面比起几位高手难免有些不足,眼下不过交手数十招,木梓彤就受了些轻伤,连戴在头上的斗篷也被打落了,如此下去不出十招木梓彤便会被生擒。 突然一块飞石打落了正要刺向木梓彤肩膀的长剑,两个中年男子从后面窜出,一个用大刀,一个用长剑,犹如虎如羊群,顿时把几大高手打得连连后退,更有几人受了些轻伤。 天长道长惊道:“霸刀柳擎。” “清风剑客风飞叶!”云长子也脱口而出。 来人正是柳擎和风飞叶,打退昆仑数人,风飞叶才笑着对天长道长道:“算你们有见识,正是我两。” 天长道长嘴角微微抽搐,黑着脸道:“两位不好好隐居,跑到这里来多管闲事,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风飞叶又笑道:“素闻昆仑派卑鄙无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柳擎道:“别跟他们废话,打了再说。” 本来木梓彤就要被活捉了,却被眼前两人坏了好事,想到各派高手即将到来,再想活捉木梓彤几乎不可能,天长道长大怒:“找死。”然后猛的一剑朝风飞叶的喉咙刺去。 风飞叶悉知天长道长是成名很久的高手,在他暴怒情况下的一击,足足运用了他的十成功力,风飞叶不敢硬接,只好侧身躲过。岂料天长道长剑招一变,长剑抖动间已经连刺数剑,只逼得风飞叶连连后退,只有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旁边的柳擎正要出手相助,刚刚举起大刀,便被昆仑掌门云长子给缠住了。既然能坐上昆仑掌门之位,云长子武功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见他刷的一剑刺向柳擎的面门,随即又剑尖颤动,转向柳擎胸前刺去,这一招本无迹可寻,只有避其锋芒。 岂料柳擎不退反进,大刀直劈云长子的面门。云长子若是长剑直入,定当落个同归于尽的下场。云长子定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只好回剑招架,这招退缩,云长子一时落入了下风,又拆数招,只斗得互相伯仲。 反观天长道长和风飞叶那边,天长道长的昆仑剑法使得出神入化,打得风飞叶连连招架,胜败只是时间问题。天长道长一边压倒性的打,一边对昆仑派的另几个人道:“你们几个把木梓彤给抓起来。” 那几个昆仑高手又向木梓彤围去,虽然有了柳擎和风飞叶相助,但木梓彤想顺利脱身还是很难。 柳擎和风飞叶勉强只能挡住云长子和天长道长,但剩下的几个昆仑高手,随便一个木梓彤都难以招架。眼见其中一人双手朝木梓彤的肩膀抓去,后面的几个昆仑派高手也都围了上去,木梓彤前后受敌,就要落到昆仑派手中。 正在这时,点苍派的人赶到了。点苍掌门徐赛前二话不说,一掌朝抓向木梓彤肩膀的那只手拍去。点苍掌门徐赛前本就恼怒昆仑派早先一步去追木梓彤,更何况昆仑的武功一直有压过点苍的意头,所以徐赛前怒火难耐,这一掌拍在昆仑派高手的手上。顿时“啪”的一声响,昆仑派那位高手早已在地上打滚,惨叫不绝。 天长道长怒火难耐,眼下昆仑派出动的数位高手,先前被柳擎和风飞叶打伤两人,现在又被徐赛前打伤一个,剩余的两个又被点苍派的二代弟子给缠住,云长子和柳擎又斗得不相上下。若如此下去,木梓彤定会落到点苍派手上,如今之际只有自己腾出手来,于是天长道长怒吼一声,他倾尽全力,猛的击出数招,把风飞叶打得连连后退,自己却借反震之力跃向围着木梓彤的点苍派弟子。 天长道长这么一来犹如虎入羊群,十招不到,点苍的几个二代弟子非死即伤。 徐赛前眼见自己带来的十数人不到片刻便被天长道长杀了五六人,心下怒意横生,对剩下的两个昆仑派弟子猛下杀手。不消片刻,点苍十数人只剩五六人,昆仑的七八人就只剩天长道长和昆仑掌门云长子二人。 天长道长看了一眼眼下情况,心里自知想要从点苍派和柳擎二人手中带走木梓彤是不可能了,更何况其它各派也都赶来了。但是要他就此退去更是不可能。于是狠了狠心,决定玉石俱焚,杀了木梓彤。杀意一出,天长道长抬剑朝木梓彤刺去,沿途又刺伤了点苍派两个弟子。 正要上前抓木梓彤的点苍掌门徐赛前以为天长道长又要上来抢木梓彤,连忙挥剑招架,两人恶斗数招。点苍掌门四十出头,天长道长却是昆仑的太上长老,论辈份要高徐赛前一辈,功力自然比徐赛前高出很多,眼下才二十招不到,徐赛前已是连连败退。天长道长时不时便向木梓彤发出一击,好在有徐赛前牵制,木梓彤才安然避开天长道长的攻击。 而这时,风飞叶也赶了过来,趁徐赛前和天长道长纠缠之际,风飞叶打退点苍几个二代弟子,欲要带木梓彤逃走。但徐赛前根本拦不住天长道长,没过三招,又被天长道长追上来了。风飞叶只好回剑招架,让木梓彤先走。 木梓彤刚跑出数步,迈出的步子却停了下来。前面鹰爪门、海鲨帮、泰山派、嵩山派和其它小门小派上百人挡在了前面。 一阵山风吹来,吹弯了树枝,吹弯了小草也吹凉了木梓彤的心。吹弯的树枝小草等风停了还会重新站起来,可木梓的心凉了却怎么也暖不起来。 她累了,面对上百的高手,她连逃跑的心都生不出来。 “叮当” 她松开了手,手中长剑落在地上发出脆响。她决定束手就擒,任由他们要杀要剐。 鹰爪门门主汪道同朝两边泰山、嵩山两大掌门微微一笑道:“我们不要再为了争夺玉麟剑的下落而自相残杀了,为了各派的和睦相处,让我们一起出手,让玉麟剑的下落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各位如何?” 嵩山掌门点了点头,泰山掌门冷冷一笑,道:“好主意!”其它门派也表示认可。 汪道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其它几大掌门也跟着笑起来。 “杀了她…” 一个声音或是一个手势,再者一个眼神,各大派中,有的拿刀,有的拿剑,更有人拿斧子,一连走出几十人,他们手里的兵器一同举了起来,便要向木梓彤砍去。 眼见木梓彤就要被乱刀砍死,但她却异常的轻松了起来,她慢慢的闭上眼睛。 柳擎和风飞叶正被天长道长跟昆仑掌门云长子牵制着,且相隔甚远,想要赶过来肯定是来不及了,两人大声呼叫道:“木姑娘快躲开啊!” 就在众人眼睛死死盯着木梓彤的时候。 “就是这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出,声音小到不至于传到众人耳里。 “呼呼…” 一阵风声,没有吹动树叶,也没有吹动小草,只有衣服在风中吹动的声音。 众人只觉眼前一黑影一闪而过,举起的刀还未落下,又一黑影掠出,朝那黑影追去。后面的黑影明显没有前面的快,可以清楚的看出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边跑边大呼道:“风前辈、柳前辈先撤。” 柳擎和风飞叶如释重罪,相视一笑都随那身影朝密林跃去,众大掌门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等他们的身影没入密林才意识到木梓彤被人救走了。 “追!” 天长道长最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朝密林追去,随后昆仑掌门云长子也跟了进去。 众大掌门慢慢才反应过来,然后前赴后继的朝密林追去。山风习习,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飘向远方… 先前聚满江湖人士的小镇又荒凉了下来,除了小镇上商贩兜里的银两变多了一切好像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小镇外一处高耸的山坡上,一个中年文士正兀自负手而立,眺望远方,而他所望的方向正是天池山。 “嘎嘎…”一群受惊的小鸟从天池山方向飞来,中年文士满意的笑了笑。 在中年文士的旁边,一个皮肤黝黑、身穿着契丹艳服的壮汉拍了拍手,笑道:“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正如慕容兄所料,那些自恃名门正派的的人果然来了,而且都上了天池山,现在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虽然这个身穿契丹艳服的壮汉说的汉语很不标准,但在那中年文士听起来可以说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 中年文士陪笑道:“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你这个契丹第一勇士的了。” 壮汉道:“慕容兄请放心。” 中年文士阴笑道:“全部活捉?” 壮汉再次大笑道:“没问题。” 中年文士满意的点了点头。 壮汉站在那里打了个手势,然后便见到一群人从各处窜出,迅速朝天池山赶去。 夕阳把整个天空烧得红红的,明明是晴朗天气的象征,却让人感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气息。 壮汉待人影全部消失在眼前,笑眯眯的对中年文士道:“我们也该出发了。”两人一起朝天池山方向行去。 与此同时,在数百里外的大道上,一匹快马正在飞驰着,骑在马背上的是个模样俊俏的少年,少年眉宇之间满是焦急,他嘴里还在喃喃着:“你可别给我出事了。” 第三十六章 少年乞丐 天地肃穆,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风在耳边呼呼的声音。 天池山深处,木梓彤被神秘人拉着向前方掠去,后方隐隐还有急促的脚步声。木梓彤在面临千刀万剑之际,突然被人救走,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之际,她被人救了出来。 即便看到了生的希望,可她还是高兴不起来。木梓彤觉得很累,她不知道自己又落到什么人手里,她可不相信会有人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冒险在各大派的围剿下来救她,而她身上最有利益的就是玉麟剑的消息了。 木梓彤苦笑一下,在接下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命运的情况下,她慢慢的萎靡下来。她面色木然,目光呆滞,只是无力的被人拉着向前行去。 出于男女授受不亲,木梓彤本能向外靠去,而那神秘人好像也很自觉,只是一手远远的抓住木梓彤的肩膀。也许也正因此而使原本的速度慢了一两分,让后面的脚步声更近了。 而那神秘人并不着急,好像知道后面是何人一般,更慢慢的放下脚步来。 渐渐的两道身影跟了上来,赫然就是风飞叶和柳擎。 “两位前辈没事吧?”那神秘人轻声问道。 风飞叶叹了口气,道:“唉,幸好孙兄弟及时赶到,如若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柳擎也跟着道:“是啊!不然我们真的没脸见独孤少侠了。” 那神秘人正是和李泉一起赶来救助木梓彤的孙肃。 孙肃微微一笑,道:“能为恩公做点事,孙肃倒是有幸了。”三人一边走一边说着。 突然木梓彤冷冷的道了一句:“诸位要杀便杀吧,木梓彤并不知道玉麟剑的下落。” 三人大吃一惊,都停了下来,急道:“木姑娘误会了,我们并不是为了玉麟剑而来的。” “是啊,是啊,是恩公让我们保护你的。”… 三人一时不知所措,连忙你一句我一句的解释着。 可是木梓彤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话之后就什么也没说了,好像根本就没有听他们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就在三人不知所措之际,后方隐隐又传来了脚步声,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几人面前。那人还未到,声音已经传来:“已经把各大派的人引到北面山头去了,相信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们的。”来人正是李泉。 李泉一见三人尴尬的模样,连忙问清状况。还没待李泉说什么,只见木梓彤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李泉,仿佛眨眼之间眼前的人便会消失一般,她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最后她颤抖的吐出几个字来:“他还好吗?” 李泉也不禁为眼前的一幕微微感动了一下,他慢慢的道:“他很好!” 木梓彤微微一笑,多日紧绷的身子终于缓缓的放松下来,下一刻她竟然昏睡过去了。 黑夜辞去,黎明来临,木梓彤带着微微抿起的嘴角,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昨夜她睡的很安心。也许真的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心中所系之人一切安好更让人心安吧!至少木梓彤现在是这样想的。 看到木梓彤醒来,李泉走了过来,把早已准备好的野果递给木梓彤,道:“吃点东西吧。” 木梓彤接过一个梨子形状的野果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微微一笑,道:“跟我说说这些日子他是怎么过的。”只是说到“他”的时候声音渐渐低了一些,苍白的脸色也泛起了一丝红晕,犹如深林中悄悄绽放的百合。 李泉看到独孤展云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也打心底的替他高兴,他呵呵一笑,开始对木梓彤说起独孤展云的经历。 “话说当初,多亏了梓彤姑娘那一剑啊!那一剑刺的刚刚好,等骗过众人之后,储前辈便开始替二弟疗伤。我们一路北上,一路上二弟行侠仗义……” 二人一旁说的起劲,有时说到开心之处,两人也会发出“咯咯”的笑声。天色渐亮,天空由黎明时的鱼肚白逐渐变成淡蓝色,远处的山峰顶尖一片霞光四射,只一眨眼,如轮般的旭日跃升而出,先是一角、半圆、全圆,刹时万道金光投向大地,山林亮了,幽谷亮了,四野青翠欲滴,阳光普照大地。如此壮观的日出,使人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许多。 而这时,风飞叶和柳擎突然从远处窜出,大声道:“快走,各大派的人追来了。” “来的真快啊,走!”李泉大喝一声。几人同时跃出,身体犹如离玄的箭,下一刻落地时已是数丈之外了。 “他们在那边,快追。”远处隐隐传来一个声音,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在后面响起,不一会儿,各大派的高手都出现在木梓彤他们歇脚的地方。 首当其先的是天长道长,各大派的高手站在后面,连点苍掌门徐赛前也安分许多,一副以天长道长马首是瞻的模样,显然众人已经商议好要一同对付木梓彤等人。 天长道长看了看地上的果核,然后看向地面的脚印,再一次向前方追去。 日头渐上,蒸干了清晨的露水,鸟儿在林中欢快的歌唱。木梓彤一行人穿过密林,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处幽谷。幽谷两侧奇石突兀,更有空缺处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一眼望去,幽谷的尽头是奇石峭壁。一时间,众人面前出现了一个问题:没路了。 “快回头。”柳擎大声叫道。 “哈哈哈,几位这是要去哪啊?”天长道长大笑几声,拦在了众人面前道。在天长道长身后,各大派的高手分开而站,呈半包围状把所有能离开的道路全都堵死。 “两位前辈,李大哥,孙大哥,你们不用管我了,我命该如此,不能再连累你们了,他们的目标是我,找到机会你们就先走吧!”木梓彤紧紧咬着牙关,慢慢的道。 李泉四人向前一步,把木梓彤护在身后,孙肃微笑道:“若是无法安然带木姑娘离开,孙肃也没脸回去见恩公,还不如死在这算了。” 柳擎跟着道:“是啊,答应了独孤少侠,保木姑娘周全,若是自己逃走了,这老脸何在啊?” 李泉道:“梓彤姑娘放心,我们会找机会让你逃出去的。” “跟他们拼了!”风飞叶咬牙切齿道。 四人想要在上百高手手中逃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还要带着一个受伤的木梓彤。在天长道长看来,眼前的五人最终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他对着各大派的高手朗声道:“眼前的几人都有可能知道玉麟剑的下落,一起杀了吧。” “呸” 孙肃吐了口口水,骂道:“上百个大老爷们欺负一小姑娘,你们丢不丢人?惭不惭愧?” 点苍掌门徐赛前怒道:“谁说我们上百个爷们欺负一个小姑娘了?你是谁?哪来的黄毛小子?” 孙肃道:“我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乞丐,说起来你也不认识。如果你们没有以多欺少的话,那小乞丐便要讨教了。” 点苍掌门徐赛前乃是很看重身份之人,自然不会让人说他以多欺少,他阴笑道:“那就让本掌门来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如此一来正中了孙肃的下怀,若是这上百高手一同上的话,他们五人自当是必死无疑,只是这些人各怀鬼胎,彼此之间都有猜忌,都巴不得看对方的笑话,如今他稍稍一激将,果然赢了一点机会。 天长道长自然是知道孙肃的用意,只是在他看来眼前的五人只是在做困兽之斗,他根本就不屑出手,更不会说上百人一同出手了。 徐赛前一说完就已经拔剑朝孙肃刺去。这一剑乃是上乘的点苍剑法,剑风朝孙肃面门疾驰而去。就在这一剑将要刺中孙肃之际,也不知孙肃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见他伸了个懒腰,身子却在不经意间巧妙的避开了那一剑。 徐赛前一剑刺空,连忙收回剑招,朝孙肃腿上刺去。 孙肃手中的兵刃是一根似竹非竹,似玉非玉的绿色棒子,只见孙肃跳腿避开,左手手指伸出,向徐赛前的胸口虚点而去。 徐赛前认为孙肃是要点他胸口大穴,连忙向侧边闪避,岂知,不知何时,孙肃右手中的棒子已经闪到徐赛前的脚下。“哎”的一声,徐赛前已经被棒子拌倒。 徐赛前一不留神,一招就被对手拌倒,心中料想自己是吃亏在对方出其不意之上,连忙爬起,长剑疾刺,急攻孙肃。 孙肃棒子晃动,霎时之间竟已转到他身后,一棒子打在徐赛前的屁股之上,他这一棒看似缓慢之极,实则变化无方,端的是鬼神莫测。 徐赛前挨了一棒,虽然不曾受伤,但是做为一派掌门,却被一个黄毛小子当着上百英雄豪杰的面给打了屁股,顿时恼怒成羞,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大怒道:“找死。”一招快剑如风直向孙肃喉咙处刺去。 在徐赛前爆怒之下全力一剑,孙肃也不敢硬接,只好向旁边避去。徐赛前一招未行,又连出数招,招招致命。不过他这样有些失去理智的出招,威力的确很大,只是略微显得有些古板,少了一些变化性。 孙肃在起初的手忙脚乱之后,很快的适应了这种打法,慢慢的挥洒自如,趁徐赛前发力之际,一棒伸到他脚下,一拌,顿时徐赛前向前方趴去。 孙肃这随便出了几手,便巧胜了一派掌门,众人不禁暗暗赞叹。风飞叶大叹道:“孙兄弟不仅轻功了得,没想到功夫也这么好,老夫真是自叹不如啊!” 徐赛前早已被点苍派的弟子扶起,只是此时一张脸黑的跟猪肝似的,但是他也丢不起那个脸,只是恶狠狠的盯着孙肃。 其实孙肃能胜过徐赛前,多半是在取巧上面,本身他的武功招式比较奇特,所以很顺利的出奇致胜。 “阁下刚刚使的是什么武功,竟如此巧妙?”天长道长看着孙肃淡淡的道。 孙肃笑道:“那是在下突然兴趣来潮随便使得几招,专门用来打狗的,我称它为打狗棒法。” “你…”“哼”徐赛前冷哼一声,把头转到一边去了。 “哈哈…”人群中传出一阵哄笑声,连木梓彤也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任谁也听得出来孙肃是在骂徐赛前是狗。 “少侠武功如此了得,接老夫几招。”天长道长双手成爪,朝孙肃疾抓而来道。 早在孙肃和徐赛前交手时,天长道长便发现了孙肃棒法精妙,只不过若是近身战的话,再精妙的棒法也施展不开,天长道长便是看准了这一点,一招擒拿手朝孙肃欺身抓去。 孙肃被人欺身,一时棒法施展不开,处处受制,但他且不慌乱,右手暗暗使劲,尽把棒子插到地上,赤手空拳的和天长道长过招。论起手上功夫,天长道长以几十年的内功底子,招招刚猛,拆过几招,孙肃可是震得双手发麻,叫苦不堪。 只不过他身法敏捷,饶是不和天长道长硬拼。天长道长打他不到,只好改刚猛为敏捷,把力道用到速度上,身法自然快了许多。只见他左手成拳朝孙肃胸口打去。孙肃手肘横到胸前把天长道长的拳头朝旁边推去。天长道长左拳未至,右掌也跟着拍向孙肃腰间。孙肃左掌轻轻拍下,在间不容发之际化去这招。 两人又拆了十余招,天长道长是越打越心惊,眼前这不知名的少年不仅棒法精妙,而且轻功和手头功夫也相当了得,以自己的武功也只能靠几十年的内功稍稍压制他而已。 想到这里天长道长突然想起,居然自己在内功方面剩过他,那便设法使出全部内力,一招败敌。想到这里,天长道长便开始制造机会,只见他仍旧出快招,孙肃也还和先前一般接招,而数招过后,天长道长突然使出一招秦王劈石,双掌朝孙肃拍去。 孙肃依然按样拆招,双掌迎出,正要和天长道长对掌。 只是双掌刚刚迎上,却见天长道长嘴角现出一丝阴笑。孙肃暗道不妙,也只好在暗中变了招式,只是仍旧是保持双掌迎上的姿势。就在双掌即将对上之时,天长道长突然一顿,一时间,几十年的内功全部汇聚双掌之上,下一刻,两掌相触。 意料之中的孙肃重伤飞出去并没有发生,在两人僵持一瞬后,各自向后倒退了数步,天长道长退了五步,而孙肃只退了四步。 在场的无不是见过世面的武林高手,眼前的这一幕确实让他们震惊不小,昆仑的太上长老武功如何他们是知道的,可是就在上一刻,他却在一个不知名的少年乞丐手中落了下风,这着实让他们大吃一惊。 天长道长暗自运功,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他脸色阴沉的对着孙肃,淡淡的道:“阁下的武功如此了得,定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孙肃走到边上拔起插在地上的棒子,淡淡的道:“无名乞丐,孙肃。” “孙肃” 众人都在心中默念一下,然后在自己记忆深处寻找一个叫孙肃的人,可最终却是无人听过这个少年英雄,也许是这少年行事太过低调了,所以没人知道他吧。 天长道长也是皱了皱眉头,显然不曾明白眼前的少年为何是无名之辈,但这却不是他关心的,只见他拱了拱手,对孙肃稍带客气的道:“孙少侠武功之高,老夫佩服,想来以孙少侠的武功仍然可以做个无名之人,那么孙少侠对那玉麟剑定然也没兴趣了,若孙少侠要离开,老夫保证不做阻扰。” 若是孙肃没有展现出过人的武功,想来那天长道长也不会如此客气,孙肃笑了笑,道:“若是道长能网开一面,让我们离开,孙某必定感激不尽,他日若道长有事用得上孙肃,孙肃必当竭尽全力。” 天长道长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他强笑道:“孙少侠可不能得寸进尺啊,若让木梓彤离去,不免他日玉麟剑的下落会泄漏出去,到时候江湖必将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试问在座的英雄豪杰谁人答应。” “不能答应” “绝对不能放走木梓彤” “若玉麟剑出世必将后果不堪设想。”…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呼应声。 孙肃淡淡的道:“若是不能让我们一起走”孙肃看向木梓彤几人接着道:“那孙某决定和他们共同进退。” 天长道长脸色立即阴沉下来,他冷哼一声,肃声道:“难道阁下自负武功高强,能够打败这里上百高手?” 孙肃道:“孙某还是没那么自大的,只是孙某决计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会弃朋友于不顾之人。” “孙兄弟说的好,若是今日我们能够安全离开,他日老夫必将交你这个朋友。”柳擎很是赞赏的大声道。 孙肃微微一笑看向柳擎道:“孙肃的命是恩公救的,总是要报答的。” 天长道长等人早就认为独孤展云死了,自然不知道孙肃口中的恩公是何人,看到孙肃硬要阻扰,天长道长怒道:“既然你找死,老夫就成全你。”虽然天长道长忌惮孙肃武功高强,但是他却不相信孙肃能打得过上百高手,他向身后的群雄大声道:“不用跟他们讲什么江湖道义,一起上,杀了他们。”说完天长道长提剑朝孙肃刺去,后面昆仑掌门云长子也随之提剑向孙肃刺去,后面群雄中又跃出几大高手。李泉,风飞叶,柳擎也上前帮忙。不过双手难敌四拳,群雄中只是随便出来十多高手便把四人拖住了。 眼下一场恶斗,孙肃被天长道长与昆仑掌门云长子联手死死压制着,虽然孙肃的打狗棒法很是精妙,但是毕竟天长道长和云长子都非等闲之辈,二人算是昆仑派的顶尖人物,而且二人都是使得一流昆仑剑法,两人算是心意相同,只出一招便知对方下一招,从而给对方制造机会,也正因此孙肃处处受制,险境环生。 李泉几人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李泉被鹰爪门门主汪道同和鹰爪门门下四五个高手一同牵制,李泉的剑法虽然霸道,但是,汪道同的兵器却是一副铁爪,铁爪贴在手上,往往可以发挥百分百的力道,比起长剑,那要强的多了,毕竟兵器越大,力量分布就越开,分到每处的力道就要小得多了。 片刻之前,李泉的长剑就被汪道同握在手中,而鹰爪门的其余高手则全都举剑朝李泉劈来,也好在李泉剑法高超,才险险躲开,长剑和汪道同的铁爪摩擦发出一片火星。 柳擎和风飞叶就更不好过了,柳擎被点苍掌门徐赛前和泰山掌门常信,海沙帮帮主三大高手围攻,连手臂上都受了些轻伤。 风飞叶则被十多个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围住,其中更有同门的还使出剑阵,风飞叶也是叫苦不堪啊。 第三十七章 异变突生 身后丛林中传出一阵鸟叫声,一群受惊的小鸟从密林飞向高空。看着眼前的局面,木梓彤自知拆翅难飞,她缓缓的把看着前面打斗的目光转向天空,那儿还有鸟儿刚刚飞走的影子,她突然笑了,若是人能向鸟儿一样飞向天空那该有多好啊! 前边李泉四人都受了轻伤,后面上百高手看着这种压倒性局面都显得懒散起来,甚至更有人伸起了懒腰,打起了哈欠。谁也不知就在他们身后的密林里,一阵轻烟缓缓的飘了出来。 轻烟有黄有绿,朝他们飘来。渐渐的越来越浓,终于飘到了他们身边。 众人只注意着前方精彩的打斗,根本没人留意到身后飘来的轻烟,直到,直到有一个人感觉到不适,慢慢的倒下,众人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无力了。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高手倒在地上,众人才开始恐慌起来。而众人也才意识到,让身边这些高手倒地的罪魁祸首便是这些轻烟。 那些倒地的高手并没有怎样,只是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正在恶斗的数人也都停了下来,他们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密林处。 不远处,一个中年文士和一个身穿艳服的黝黑大汉缓缓的走了出来,在他们身后还有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而那中年文士众人也识得,他便是慕容世家家主慕容天豪的弟弟慕容天明。 眼前的突发事情让得天长道长几人措不及防,他们停下了对李泉几人的围攻,都把眼睛看向了慢慢飘过来的轻烟。眼见轻烟离自己几人不过二三丈距离了,天长道长阴沉着脸,把目光狠狠的盯着远处还在慢慢走过来的慕容天明,恼怒的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天明微微的笑着,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慈和,犹如一个看着孩子的父亲。 “难道阁下也打起了玉麟剑的主意?”见慕容天明没有回答,天长道长又开口道。 这一回,慕容天明又笑了,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大声的笑了起来,等他笑够了,他才缓缓的道:“在下怎会如你们一般目光短浅。” “你…”天长道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就要发作,昆仑掌门云长子连忙拉着他,道:“师叔,毒烟就要过来了,莫要中了他的奸计。” 天长道长在江湖的名气自然比慕容天明要高出许多,现下被对方说自己目光短浅,天长道长自然发怒了,可经云长子一提醒,他才发现,那毒烟又向自己逼近一丈了,他强行镇定下来,语气略显客气的道:“阁下究竟想要干什么?” 慕容天明仍然是笑着,只是他渐渐的认真起来,慢慢的收起笑容,脸上出现不可一世的傲气,他缓缓的道:“我要你等全部诚服于我?” “诚服于你?你做梦!”天长道长终于承受不住,勃然大怒之下已经提剑朝慕容天明刺去,只是二人相隔十丈有余,中间还隔着一层薄烟,慕容天明就站在烟中间。天长道长刚冲出不到五丈,便感觉四肢渐渐无力,但是他仗着深厚内功,硬是缓缓的冲上前去,终于在离慕容天明三尺远处缓缓的瘫坐在地。 “师叔…” “天长道长…” 云长子几人望着眼前不足一丈远的毒烟大声叫到。 慕容天明向天长道长走近一步道:“这可由不得你了。”然后他又大声笑道:“天赞勇士,你们契丹的蓝虫烟果然名不虚传啊!” 那艳服大汉向前走了一步,用那很不流利的汉语道:“那是自然,这蓝虫烟可是集齐一百种罕见的毒物,取其排出的气体,加以数十种毒药炼制而成,初中这种毒者,只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七日之后便会全身奇痒难耐,再过七日便会全身肌肤腐烂而亡,如果没有独门解药,必死无疑。” 他说的声音很大,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所以中毒的各门高手都冒起了冷汗,更有甚着,已经大呼起来,状若疯样。 慕容天明仰头向天,他张开怀抱,大声咆哮:“大燕国复国有望了。” 远处毒烟已经临近云长子等人,他们数人已经和李泉几人站到一起了,而且已经退到了幽谷最深处,不是悬崖就是高壁,再也没有退路,中毒只是早晚的事了。 而慕容天明也已经收回看天的目光,他打了个手势,肃声道:“把他们全部带…”“走”字还未说出口,却听密林处,毒烟冒出之地传来几道惨叫之声。 接着一道身影,手持一柄长剑,横冲直撞,凡是阻拦他的人都被一剑斩杀。那道身影长发披下,遮住了半张脸,但却不影响他的目光,他一路向李泉等人处直奔而去。 慕容天明的脸渐渐阴沉起来,但却不见一丝忧色,他的目光渐渐凌厉起来。 那道身影一直冲到了木梓彤面前,在离木梓彤还有六七尺的距离,他望着近在咫尺木梓彤,缓缓的停了下来。只见他全身都慢慢的颤抖起来,他的脚步看起来犹如千斤巨石,缓慢的抬起一步,两步…终于走到了木梓彤跟前。 他伸出颤抖的手,慢慢的伸向木梓彤白皙的脸,咽哽的道:“让你受苦了。” 木梓彤紧紧的盯着那道身影,眼泪终于是不再坚强的流了下来,她摇了摇头,道:“不苦,能够再见到你,受多少苦都是值得的。” 那道身影一把将木梓彤紧紧的搂到怀里。 云长子等人自然想不出眼前之人到底是谁,但他们却是知道木梓彤相爱的那个人是独孤展云,看眼前两人的关系…他们立刻把这个想法抛开,他们可是亲眼看着独孤展云被木梓彤杀死的,眼下也不容他们多想,因为那毒烟离他们已经不到五尺距离了。 终于孙肃开口叫道:“恩公,毒烟马上就要过来了。” 那人朝孙肃看去,眼中满是感激之情,他缓缓的开口道:“孙兄如此待我,独孤展云今天就算走不了,也会让你们安然离开的!” 来人正是独孤展云,当日孙肃为了不让独孤展云涉险,便把独孤展云打晕,自己涉险赶来救木梓彤,至少这情谊不是什么人都能给的。 “独孤展云?”以云长子为首的几大派掌门都把迷惑的眼神看了过来,在他们的记忆里,那个叫独孤展云的少年已经死了。不过独孤展云显然没打算对他们解释什么。 孙肃只是会意的点了点头,他明白两个男人之间并不需要多少语言,有事时候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独孤展云缓缓的把木梓彤扶起,木梓彤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独孤展云的怀抱。 独孤展云看了看已经飘的身边的毒烟,皱了皱眉头,道:“这种毒烟是通过呼吸中毒,你们几人先屏住呼吸,跟在我后面,我带你们杀出去。”说着他看了看李泉,又看了看风飞叶和柳擎,三人都受了些伤。 “大哥,两位前辈,辛苦你们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独孤展云道。 李泉笑道:“二弟这是说什么话,我还能打的,让我们兄弟并肩…” “大哥,帮我保护梓彤!”独孤展云打断李泉的话抢先道。风飞叶和柳擎点了点头。李泉看着眼神坚定的独孤展云也不在言语了。 “走” 独孤展云也不拖泥带水,说完便大步朝毒烟中跃去,孙肃,李泉等人护着木梓彤然后都屏住呼吸大步跟上。 云长子几人见状,对视一眼也都跟了上去。 不消片刻,独孤展云几人已经来到慕容天明前面。而这时,慕容天明使了个眼色,他身后的几十黑衣人都向独孤展云几人围过来。 独孤展云二话没说,直接向前冲去,手中长剑早已出鞘,众人眼前剑光一闪,犹如天外飞来一颗流星,最先围过来的几个黑衣人已经倒在地上了。 “是你!” 慕容天明一眼就认出了这招天外流星,当日在木子剑派独孤展云使出这一招震惊了在场所有人,也同样深深刻进慕容天明的心中,他死死的盯着那个披着长发的男子,那记忆中的轮廓缓缓的和眼前的男子重叠,他这才惊叫出声。先前因为距离的关系,他并没有看清眼前之人就是独孤展云。 独孤展云抬起头,目光很是凌厉,他瞪着慕容天明淡淡的道:“不想死就让开。” 慕容天明看起来并未恐慌,反而有些兴奋,他有些激动的笑道:“你居然没死!快把玉麟剑交给我吧!” 独孤展云的脸立刻阴沉下来,他看着慕容天明有些疯狂的脸,缓缓的抬起了手中的剑。 慕容天明大呼道:“把他们抓起来。” 立马那数十个黑衣人又朝独孤展云围来,那数十黑衣人中也有些武功比较厉害的人物,独孤展云连续使了两招天外流星,但作用不是很大,虽然几个武功稍差点的死在了剑下,可是也被几个高手勉强接下那招。 眼下还有数个黑衣人朝木梓彤几人围去,独孤展云知道不能拖太久,否则孙肃几人定会中毒,他心中决定要速战速决。 “小心!”风飞叶大呼一声。 独孤展云眼光一闪,手中长剑一抖,一支长箭被独孤展云打飞。 独孤展云朝射箭处看去,只见慕容天明身旁那艳服大汉手中握着弓,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啊” 风飞叶轻呼一声,刚刚出声提醒独孤展云时,一开口毒烟就吸进体内了,他顿时感到四肢无力起来,那边被黑衣人围攻的云长子几人也因打斗过甚,不小心吸进毒气。 独孤展云见状,大呼一声:“走!”接下来又使出了两招丝毫不逊色于天外流星的剑招,从围攻的黑衣人中突破而出,李泉几人紧跟而上。终于他们来到密林前,只是先前在林中放烟的黑衣人都围了出来。 第三十八章 独孤八… 眼前足足有数十黑衣人,身后那些黑衣人也都慢慢追过来了,独孤展云心一横,大叫道:“冲出去!”然后向围过来的黑衣人突破而去。 他这一冲,犹如狼入羊群,凌厉的剑招,那些黑衣人根本抵挡不了,立马被冲出一个出口。李泉和孙肃护着木梓彤一同冲了出去,柳擎因扶着中毒的风飞叶,两人稍慢了一步,黑衣人立马又围了过来。 柳擎唔唔的大呼一声:“你们快走,别管我们。”因为有了风飞叶的前车之鉴,柳擎大呼时竟是捂住鼻子的。 独孤展云几人都同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柳擎二人,身前的黑衣人已向他二人逼近,先前那边的黑衣人也围上来了,更有数个黑衣人朝独孤展云他们追来。 柳擎见他们不走,又大叫道:“快走,否则一个也走不了。”独孤展云几人因为已经冲过了放烟的黑衣人,所以已经不在毒烟范围内了。 孙肃看了看独孤展云,道:“恩公,你们先带木姑娘走,我去接应他们。”说着就要向前走去。 “我去!”独孤展云肃声道,那声音仿佛有种魔力一般不容人拒绝。 “可是恩公才刚刚跟木姑娘重逢…”孙肃还未说完,独孤展云打断,道:“我说过会带你们安全离开的,更何况这毒烟对我不起作用。” 孙肃一脸惊讶,他怎会知道独孤展云曾经被金冠蛇咬过,后来有金冠花解了毒,他也误打误撞弄得百毒不侵。还不待他说话,那些黑衣人已经围上来了。 “你们先走!” 独孤展云回过头看了看木梓彤,木梓彤微微一笑:“小心点。”作为一个女人,她明白一个男人该做什么,所以她并未阻拦。 “帮我照顾好她。”独孤展云又看向李泉和孙肃轻声。 “嗯” “二弟放心” 说完二人带着木梓彤向密林跃去。 独孤展云望着他们慢慢远去的背影,他转过头,慢慢的抬起长剑,向柳擎和风飞叶处冲去。 因为独孤展云所向披靡,那些黑人都被他杀怕了,他这一行来,有些黑衣人都不自觉的让了开来。虽然如此,但独孤展云还未到他二人身前,站在慕容天明身边那个艳服大汉已经早一步拦在独孤展云前面。 那大汉微微笑着,他很是满意的看着独孤展云,点了点头,微笑道:“不错,不错,没想到中原还有如此高手。” 独孤展云抬起手中的剑,指着艳服大汉,冷声道:“让开!” 那大汉不为所动,他仍然微笑道:“如果你能打败我,放你们离去,如若你败了,此后为我效力。” 那大汉的汉语说的不怎么清楚,但独孤展云还是听明白了,他一言不发,手中长剑一抖,使了流星赶月中的一招‘一日中天’直向那大汉刺去。 不远处的慕容天明欲言即止,他可是明白眼前的契丹第一勇士的好战程度,但想想独孤展云还在他的毒烟范围内,他便安心许多了。不消片刻,独孤展云的长剑已经抵达那大汉身前。那大汉赤手空拳,双手成爪,一股罡劲在两爪之间形成,独孤展云的长剑立刻被那股罡劲撞到一边去了。 独孤展云大惊,又是一剑横扫而去,那大汉只是正出一拳,眼见那剑尖便要刺穿大汉的手,可是那剑在离大汉还有一尺距离竟然停住了,而且剑尖还在慢慢弯曲。 独孤展云这两剑虽不是什么顶尖的剑招,但也是一流剑法,可是没想到连一个赤手空拳的人身都近不了。 独孤展云并不惊慌,人家既然有自信留下自己,想必定会有过人之处,他长剑一斜,从大汉旁边刺过,左手一招长拳中的虎步双狮拳朝大汉右肋打去。 那大汉也不迟钝,身子侧转,同样一拳朝独孤展云的拳头打来,两拳相碰。 ‘嘭’ 独孤展云被震飞出去,连退了十多步才停下,而那大汉却是一动不动。 “天赞勇士威武…” 后面立刻响起一片欢呼声。 独孤展云整只左手全都麻了,好在他及时使出名剑八式中的那招游龙推手,把大部分力道都化去,否则他那只手必定要骨折了。他甩了甩手,看向那大汉,只见那大汉两太阳穴微微凸起,那是内家功夫练到登峰造极的象征。 “你就是契丹第一勇士‘阿尔蒙天赞’?”独孤展云问道。 那大汉微微一愣,他并非因为独孤展云知道他而惊愣,他是因为独孤展云在毒烟中还可以说话而吃惊。 大汉道:“不错,我便是阿尔蒙天赞,虽然不知你为何不受毒烟影响,但是你的武功着实不错,你我交个朋友,一同干一番大事业,岂不妙哉。” 独孤展云不为所动,他淡淡的道:“在下乃大宋之人,岂会与你交好,而祸害百姓呢?”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阿尔蒙天赞还未说完,独孤展云又缓缓的举起了长剑。 “难道你认为你能打败我吗?”阿尔蒙天赞道。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独孤展云缓缓的道。 一道剑光犹如天外飞来的流星,直向阿尔蒙天赞胸前疾刺而去。 “冥亡不灵” 阿尔蒙天赞双掌张开在胸前,两掌之间形成一股罡气。剑光转眼间就刺向了那股罡气之中,阿尔蒙天赞后退了一步,但仅仅是后退一步而已,独孤展云那所向无敌的天外流星僵持在阿尔蒙天赞的双掌之间,竟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破剑式’ 独孤展云大喊一声,原本再也无法前进的长剑又前进了半分。阿尔蒙天赞又向后退了两步,他的额头隐隐冒出了一点汗珠。 ‘破刀式’ 独孤展云又大喊一声,那进了半分又僵住的长剑又进了一分。阿尔蒙天赞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了,他又向后退了数步。 慕容天明在一旁看得大惊,这独孤展云的武功进步的也太神速了吧!柳擎也暗暗赞叹着。 ‘破枪式’ 独孤展云再次大喊出声。那僵住的长剑终于穿破阿尔蒙天赞的的罡气,在阿尔蒙天赞的胸口刺进了半寸深。 阿尔蒙天赞额头青筋鼓起,像一条条蚯蚓一般蠕动着,突然他大喝一声:“先天罡气”。 阿尔蒙天赞身上艳服无风自动,一股罡气以他为中心朝独孤展云迸发而去。 独孤展云也大呼一声:“破鞭式”。 剑气和罡气撞击在一起,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而后独孤展云和阿尔蒙天赞一同向后飞去。独孤展云的剑也拔离阿尔蒙天赞的胸口,顿时一股鲜血喷涌而出,阿尔蒙天赞连续在地上踩了十余个深坑才缓缓的停下。 独孤展云则用长剑在地上一点,借势向柳擎和风飞叶二人落去。 柳擎连忙上前扶住,刚要开口询问,却被独孤展云制止,慕容天明也站到了阿尔蒙天赞的身边。 一阵风轻轻吹过,仿佛连毒烟都吹散了一些。独孤展云和阿尔蒙天赞相互对视着。 然后独孤展云轻呼了一口气,道:“我们走。” 然后慢慢向密林移去,只是他的目光还是一直看着阿尔蒙天赞。 慕容天豪欲言又止,一脸着急的样子,那些黑衣人也没有阻拦他们,只是把圈子慢慢向外扩张。 “等等” 终于,在独孤展云他们快要进入密林的时候,阿尔蒙天赞开口叫道。 慕容天明松了一口气。 “怎么?”独孤展云冷冷道。 “那个…刚才那四式是什么剑法?”阿尔蒙天赞犹豫了一下,道。 独孤展云慢慢的转过身子,正面对着阿尔蒙天赞,淡淡的道:“独孤八剑”。 “八剑?”阿尔蒙天赞大吃一惊,问道。 独孤展云道:“不错,先前和你对招时只使用了四式。” 慕容天明,阿尔蒙天赞,还有在场的上百英雄,他们都张大了嘴,刚才那四式便可以称霸武林了,如果还有更厉害的四式,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其实,独孤展云早在认识宁雪炎时便开始怀疑他的身份,后来更因为宁雪炎也会神机老人传给他的名剑八式而感到迷惑,自从和宁雪炎接触,独孤展云便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这中间隐藏着什么秘密,而且在他看来宁雪炎似敌非友,所以他自创了一套专门克制名剑八式的剑法独孤八剑。 过了好半响,阿尔蒙天赞才回过神来,语气略显无助的道:“你们走吧。” “这…”慕容天明急道。 阿尔蒙天赞摆了摆手。 独孤展云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斜对着阿尔蒙天赞,淡淡的道:“中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密林。后面传来群雄的叫唤声:“独孤少侠救救我们吧!”… “你怎么不拦着他?”慕容天明略带不悦的对着阿尔蒙天赞道。 “噗嗤” 阿尔蒙天赞一口血喷了出来,他略显吃力的道:“不是不留而是留不住,他破了我的罩门,我已经身受重伤了。” 身边还不时传来群雄的叫唤声:“独孤少侠救救我们吧…” 慕容天明怒火难消,大骂道:“你们也好意思开口,你们曾经是怎样对待别人的…”说的群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独孤展云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视线尽头,谁也不知道,独孤展云一进入密林后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柳擎连忙查看他的情况,发现他体内气血翻腾,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独孤展云道:“我没事,我们快走,不然那些人追上来就麻烦了。” “嗯”离开了毒烟范围,柳擎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他的话都变多起来了,柳擎道:“话说独孤兄弟,你刚才说的还有四式是不是真的。” 独孤展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柳擎追问道:“你说啊,说啊……” 三人一路下得山来,终于在山脚下遇到了接应的孙肃,一行人会合后立刻快马加鞭向北边的大道急驰而去。 第三十九章 内忧外患 古道之上,一架马车缓慢的行走着,不时还有‘吱呀’声从车轮下面发出。经过一天一夜的疾驰,独孤展云一众人早就离开了洛阳范围,而此时他们已至雁门山境内。 李泉与孙肃二人在前边赶着马车,独孤展云几人坐在马车内,柳擎照顾着风飞叶,木梓彤则躺在独孤展云的怀里美美的睡着了。原本木梓彤有说不完的话要对独孤展云说的,可是数月来她都没有好好休息,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着,当她真正放下心来,没说几句话便睡着了。 独孤展云看着那张苍白仍带几分笑容的脸,心中满是幸福的滋味。 直到日落十分,马车才缓缓的进入那个为数不多的小镇。在小镇的古道前,瞎子和狂暴书生早就迎了上来,几人把风飞叶带到房里,李泉也早已把储平找来了。 储平给风飞叶看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李泉终于忍不住了,叫道:“前辈,风前辈中的毒厉害吗?”众人也都把目光看向储平,等着他回答。 储平把手从风飞叶的手脉上收了回来,缓缓的道:“厉害的紧啊!” “能治得好吗?”李泉又问道。 “储伯伯连我被金冠蛇咬到都能治好,这点小毒难不倒他的。”独孤展云抢先道。 储平见到独孤展云对自己使了个眼色,明白他不想让风飞叶有心里负担,会意道:“给老夫点时间,要慢慢分析此毒的药性,才可对症下药。” 李泉急道:“可是,中了此毒,七日后便会全身奇痒难耐,再七日便…”李泉没有说下去了。 储平看向风飞叶道:“老夫先配一副药压制一下毒性,在寻解毒之法”他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接着道:“若是知道毒烟的配方,那就好办多了。” 李泉看看孙肃又看看柳擎,看到他们二人都把目光看着独孤展云,因为只有独孤展云不惧毒烟,他们直觉独孤展云或许能了解一些,李泉也顺势看去。 只见独孤展云从怀里掏出一虫状之物,递给储平道:“储伯伯,这是我与他们打斗时,从一个黑衣人身上得到的,他们应该是把这个含在嘴里,就不惧毒烟的,不过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给风前辈含过了,没什么作用,你看看是否有帮助。” 储平接过那虫状物,慢慢的踱了两步,仔细的观看着,然后又闻了闻,半响后,才缓缓的道:“有了它,我想更容易些吧!你们都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老夫现在就来研制解药。” “二哥” 远处一个身影急忙跑了过来,人没到声音已经远远传来,上官燕气喘熏熏的跑到独孤展云身边,拉着独孤展云,左看右瞧的,道:“二哥你没受伤吧?哪疼啊?快让我瞧瞧…” 众人都一脸尴尬的看着上官燕。上官燕感觉到大家都怪怪的,才慢慢的发现房间里居然多了一个平时见不到的人。 木梓彤站在独孤展云身边正微笑着看着上官燕,她俏了俏皮,道:“燕儿妹妹好啊!” 上官燕拉着独孤展云衣角的手不经意的缓缓滑下,她苦笑道:“哈哈…木姐姐来了啊?”“哈哈…”上官燕一双手在一起不停的搓着,实在不知道放哪儿好。 孙肃几人干咳一下都慢慢向外面走去,李泉叹息一声,也跟出去了。 木梓彤道:“过来打搅燕儿妹妹实在过意不去。” 上官燕傻傻的笑着道:“哪里啊!木姐姐能来真是太好了。”其实早在和李泉商量救独孤展云时,木梓彤便发现,独孤展云这三妹对他可不仅仅是兄妹情谊;而上官燕也同样知道,这个和二哥一起同生共死,患难与共的美丽女子,才是二哥心中情之所系。 上官燕慢慢的暗淡下来。 独孤展云摸了摸上官燕的头,道:“丫头,这几天木姐姐便和你一起睡,你要好好照顾她哦!二哥还有要事,就不陪你们了。”说完独孤展云又向木梓彤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哦” 上官燕呆呆看着独孤展云离去的身影,委屈的应了一声。 晚间十分,在一处大厅里,独孤展云,李泉,孙肃,柳擎,瞎子等一众人都聚集在一起。独孤展云耐心的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茶,然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大家喝茶。” 众人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瞎子比较细心,他咪了一口茶,便缓缓的开口问道:“独孤兄弟把我们叫来是否有什么重要事情?”众人也早觉得有事了,经瞎子这么一说,都把目光看向独孤展云。 大厅的门是关着的,屋子里点着几盏油灯,并不怎么亮堂。独孤展云看着木门处,仿佛他已经看穿了木门,看向了很远的地方。良久,他才叹了口气,缓缓的道:“在座的都是信得过我独孤展云的,在下便直说了。” 几人对视一眼,都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严重,柳擎道:“独孤兄弟但说无妨。” 独孤展云点点头,道:“如今之世,看似太平,实则内忧外患,眼下或许要不了多久便要打战了,怕到时苦的还会是老百姓啊!”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想不明白独孤展云为何会有如此之说。 狂暴书生林炎问道:“不知独孤兄弟为何这般说来。” 独孤展云慢慢的道:“此事有诸多根据,其一,慕容天明勾结契丹异族,用计把各大派的高手尽数抓获,其有何目的尚不明确,可是慕容天明当时确实是大声吐露“大燕复国有望”,可见慕容家很有可能是前朝后裔,他们要借此机会复国的。” 这些便是独孤展云数人天池山一行发现的,独孤展云口气平淡的说着,像瞎子和林炎没去天池山的几人却是脸上微微变色,就那一句“用计把各大派的高手尽数抓获”,便可想而知慕容世家居心叵测。 独孤展云似乎对此并不在意,很快的接下去道:“其实早在我要去宋州杀东方原杰的途中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还有更大的秘密,众人都忍不住仔细聆听起来。 独孤展云来回踱了两步,给每个人的茶杯里都填满了热茶,默然道:“因为让我去杀东方原杰本就是一个阴谋,所以一早就有人放出消息了,而我也一路被人阻拦,不巧的是有人不想让我在定期内见到东方原杰,在我坐的船上做了手脚,而我也误打误撞被送到一个荒岛上。” 独孤展云微微叹息:“当时因为和酒囊饭袋二人恶斗一场,身受重伤,事后他们把船划走,我们就被困在小岛上了。” “我们?”瞎子眼睛看不到,但心很细,一耳就听出被困在小岛上的不止独孤展云一人,连忙问道:“难道还有人和独孤兄弟一起?” 独孤展云沉默片刻,最后还是苦笑道:“是的,当时和我在一起的是慕容天豪的千金慕容姗姑娘。” 几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独孤展云。独孤展云也感觉到了,连忙解释道:“当时,我们只是正好碰到,而且一同对付酒囊饭袋。”也不管他们几人信不信,独孤展云接着道:“当时我们都受了伤,然而老天也不帮我们,居然下起了大雨,眼看江水一点一点的满到岸边,我们只好往高处走,结果因为乏力,我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滚到山崖下面去了。” 独孤展云咪了一口茶,又往下说去:“当时天已经黑了,我摔下去之后,慕容姑娘也跟着下去找我。当时我已经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之间,我感觉自己很冷,后来隐隐约约我感觉有人在照顾我,再后来不知道她从哪找什么东西来给我盖上,那之后我就不冷了,也慢慢的熟睡过去了。” “次日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盖在我身上的竟是一件盔甲。” 柳擎失声道:“什么?” 其余几人也都吃惊不小。独孤展云看了他们一眼,淡淡的道:“你们也觉得吃惊吧?当时我那份吃惊只比你们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时我们正处在一个山洞的入口处,慕容姑娘就在我旁边熟睡着,我连忙喊醒她。接下来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我们发现那整座山洞中竟堆满了盔甲…” 几人听得,已经是吃惊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独孤展云并未理会,似乎已经回到了那座小岛,声音低沉,道:“更不可思议的是,后来我们还在附近发现了好几个和这一般堆放盔甲的山洞。” 众人听到此处,已经隐隐知道了什么。 独孤展云道:“看到那许多的兵器盔甲,我第一反应就是又要打战了。可是当时我二人被困也顾不上那些,只能等脱困了再做打算。所幸的是,由于那场大雨,很多木块都被冲的小岛边上,我们把木块连在一起,作成木筏,划了一天一夜才离开那座小岛。当时离十日之期已经不到一日时间了。那日黄昏,在那座靠江边的小镇上,我们看到的慕容天明坐着大船向小岛方向去了。” 李泉道:“二弟的意思是说小岛上的盔甲是慕容世家的?”独孤展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说:“起初,我也没有这样想,毕竟去那个方向的地方太多了,也许只是顺路。” 瞎子点了点头。 “可是因为被困的缘故,我已经不可能在规定的时间内,从小镇赶到宋州了,但是我还是要去的。终于在第十一日清晨,我到了宋州,可是那时东方原杰已经遇害了。” 独孤展云惋惜的叹了口气,道:“惨遭灭门啊!” 虽然这是众人早就知道的事情,如今被独孤展云提起,众人还是感到很惋惜。 孙肃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柳擎道:“会不会是慕容天明?”独孤展云又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头一天我们在小镇见过慕容天明,从小镇到宋州的路途他也没法办到。” 李泉道:“那慕容天豪呢?” 瞎子抢先道:“据说杀死东方原杰的人武功非常了得,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李泉道:“也许慕容天豪的武功就非同一般呢?” 瞎子摇头道:“慕容天豪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还没到那种地步。” 李泉还是不服,接着道:“也许他隐藏了实力了,你们不知道呢?”瞎子不语,独孤展云却道:“不会的,据我所知,当时慕容天豪并没有去宋州。” 李泉道:“那会是谁?”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江湖中人都以为是我做的,也出现了欧阳龙飞发起聚义大会,号召天下义士追杀于我。” 柳擎几人对视一眼都干笑一声。 瞎子问道:“不知那日密林中救独孤兄弟脱困之人是?” 独孤展云沉默片刻,漠然道:“应该是慕容天豪!” “是他?” “怎么会是他?”柳擎和狂暴都脱口而出。 独孤展云道:“我也不知道。” 瞎子道:“有可能!因为怕我们认出来,所以他故意用沙哑的声音叫你快走。” 独孤展云道:“是的,后来我追出去的时候听过他的声音,虽然没见到人,但是后来在木子剑派他为我说过情,听声音是同一个人。” 柳擎道:“他为何要帮你?” 独孤展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在那之前,慕容姑娘曾告诉过他,一直和我在一起,说我没有杀东方原杰一家。” 瞎子道:“那他相信吗?” 独孤展云道:“开始不信,因为我曾经救过慕容姑娘,慕容天豪以为她在为我说情才那般说的。” 瞎子道:“那后来信了?” 独孤展云道:“后来,慕容姑娘便把见到慕容天明的事情说了出来。”他停顿一下,道:“没想到慕容天明居然说没去过小镇边。” “什么?”瞎子大惊。 独孤展云道:“开始我也不明白,后来我才想通,慕容天明一定是去了那座小岛。” 瞎子点了点头道:“应该便是了,那些盔甲必定和慕容世家有关了。” 独孤展云道:“根据慕容天明在天池山的说和做应该便是了。” 瞎子道:“那慕容姑娘可把你们在岛上看到的盔甲告诉慕容天豪?” 独孤展云道:“事先,我便让她不可告诉别人,只是她为了给我脱罪便告诉她爹慕容天豪了。” 瞎子道:“这般一来便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必定已经把盔甲转移了。” 独孤展云道:“至少现在已经知道慕容世家有谋反之心,至于盔甲有没有转移,过两日我等亲自去看看便知。” 瞎子道:“也只能如此了。” 众人都沉默了片刻,独孤展云又给大家添了热茶。 孙肃咪了一口热茶放下茶杯,道:“独孤兄只说了其一,那其二呢?” 独孤展云漠然片刻道:“其二便与我让孙兄查的宁雪炎有关了。” “天罗门?”孙肃问道。 对于天罗门,在场的只有独孤展云、李泉和孙肃三人知道,独孤展云让孙肃大致的说了一下后,脸色便慢慢的变得沉重起来,他一字一句的道:“狼牙在手,四剑合壁,雄霸天下。” 瞎子道:“这句话老夫曾经也听说过,只是不明其中的意思。”柳擎和狂暴也点头表示听说过。孙肃和李泉则一脸愣然了。 独孤展云踱了两步,缓缓地道:“起初我也不大明白,后来才想明白,“狼牙”就是指燕儿的狼牙玉佩,如今已经落到天罗门手中,四剑应该指四柄剑,现在应该有三柄落到天罗门或者慕容世家手中了。” “你是说三大世家被灭门是因为他们各自拥有一柄“四剑”中的剑?”瞎子大惊,连忙问道。 独孤展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没错,而且最后一柄就在慕容世家。” 瞎子一脸茫然,道:“那四剑合壁之后会怎样?”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会是个很大的秘密吧!但是我相信应该要不了多久,我们便会知道了。” 瞎子道:“那天罗门也会对慕容世家出手了?” 独孤展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把目光看向门外。孙肃道:“也许天罗门和慕容世家本就是一个势力呢?” 独孤展云转过头来,看着孙肃道:“应该不会,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柳擎道:“那我们能做些什么?” 独孤展云道:“眼下不管是天罗门还是慕容世家都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首先我们要做的便是组织势力。” 孙肃道:“我有一百多个乞丐兄弟,个个都性情豪迈,也不乏武艺高强之辈。” 柳擎道:“当年和我们一同隐居的义士也有上百人,相信他们也愿意相助。” 李泉道:“从留香谷随我们来的也有三四十人。” 独孤展云皱了皱眉,道:“两三百人确实少了点,不过总比没有好,等人都到齐了我们再行商议。” 孙肃道:“那我这就去召集兄弟们。” 柳擎道:“那我也去了。” 独孤展云拱手道:“那就辛苦二位了。” 孙肃和柳擎二人拱手回礼,也不多说,开门各自离去。 李泉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独孤展云道:“我想让大哥替我跑一趟那个小岛,看看那些盔甲是否还在。” “我和李兄弟一起去吧!”狂暴道。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道:“那有劳了。” 说完独孤展云便向二人说明了详细地点,李泉二人也立刻离开。 第四十章 丐帮 距李泉等人离去已经过了五日了,这几日无疑是独孤展云最无暇惬意的日子了。每日独孤展云除了练剑就是陪着木梓彤,二人时而游山玩水,时而和孩童一起玩闹,剩余时间,独孤展云就呆在铁匠铺,这几日独孤展云也打造了一批兵器。 这时铁匠铺又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茶摊处,上官燕侧身看去,只见铁匠铺中,木梓彤正在给独孤展云擦汗,上官燕的心情一下子便低落下去了。 “哎呀”上官燕惊叫一声,却是不小心把手摸的热水壶上了。正在给独孤展云擦汗的木梓彤闻声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上官妹妹?” “没事。”上官燕低声道。 木梓彤微微一笑,道:“我来帮你吧!”说着接过上官燕手中的茶壶给客人添起茶水来。这几日来,茶摊的客人越来越多,小镇上从四面八方汇聚了不少人。 终于在这天晚上,孙肃,柳擎等这些个出去办事的人都赶回来了。 晚间十分,在一处空旷的草地上,数百人围着一个大火堆坐着。独孤展云、孙肃等数人算的上是主人家,他们坐在最中间。孙肃用手臂碰了碰独孤展云,低声道:“独孤兄你上前说明一下吧!” 独孤展云道:“还是孙兄同柳擎前辈与我一起吧。” 孙肃和柳擎对视一眼,两人一同随独孤展云站到中间。独孤展云向四周群雄行礼,朗声道:“今日承天下各路前辈英雄前来赴会,在下感激不尽,先在此谢过了。” 群雄一齐站起还礼。 独孤展云又道:“想来大家会来到此处多少也知道什么原因了。当今之世,国家建立未久,内有前朝余势蠢蠢欲动,外有契丹外族虎视耽耽。今日召集大家便是要团结众人之力和恶势力对抗,如有不愿者可自行离开。”独孤展云说完,向四下扫了一眼。 群雄中早有人应声呼起:“铲除恶势力,赶走外贼,保卫疆土…” 等到呼声过后,独孤展云又道:“大家都是喜欢没有拘束的日子,所以我们并没有什么严厉的帮派门规,只是不能做出违背“义”字的事情,否则定不饶恕,待得国难解除均可自行辞去,如有异议者可以现在离开。”说完独孤展云又默默等待片刻。 虽然有几人不愿被约束,想要离去,但最终被自己的那股热血所战胜,最后还是留下来了。 见无一人离开,独孤展云很是欣慰,他继续道:“好,既然大家愿意团结起来,那就给我们帮派起个名字吧!” 群雄一阵骚动,有人沉默思考,也有人互相商议,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喊出声,道:“叫侠门吧!”“叫义士派!”… 孙肃道:“名字的话应该要低调些,不能太过张扬了。” 喊了数十个名字,但没有什么好的。过了一会儿,又有人道:“叫义帮吧!一帮义士聚集在一起的意思,名字也够低调。” “义帮…一帮…一帮饭桶…一帮土匪…呵呵…”上官燕在一旁大笑出声。 那人被上官燕这般一说,立刻面红耳赤,他大声叫道:“义帮不行,那叫义派吧!” “咯咯…” 上官燕笑得更厉害了,“义派…一派…一派胡言…呵呵…” 这时一旁的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那人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燕儿”独孤展云瞪着上官燕喝了一声。上官燕立刻停了下来,默不作声了。 这时,木梓彤站了出来,柔声道:“在座的以乞丐为多,我看就叫丐帮吧!” “丐帮…”众人都各自念了一遍。 瞎子道:“嗯,不错,够低调,不会引起别人重视,但又不失大气。” 众人都点点头表示赞同,最终众人便决定把众多义士聚集在一起的帮派取名叫丐帮。 柳擎干咳了一声,朗声道:“名字是有了,接下来要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做帮主。大家看看身边有谁德才兼备,不防说出来,让大伙瞧瞧。” 孙肃道:“这帮主之位,应该非独孤兄莫属了,独孤兄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有勇有谋,更有舍己为人的精神。” 独孤展云道:“在下懒散惯了,若让我冲锋陷阵,那还不成问题,若让我来指挥,那真会乱套的。到是孙兄更合适,再说这里有一半以上的兄弟都是孙兄的朋友,这帮主孙兄来当最合适不过了。” “但是我…”孙肃刚要说什么,却被独孤展云抢先道:“若当我是兄弟,这帮主你就做了。” “这…”孙肃迟疑一下,道:“那好吧!” 在场群雄,不是与孙肃相识的,便是退隐义士,对于权势都不是很看重,只要能惩奸除恶,谁做帮主都一样,所以孙肃做帮主也没人反对。然帮主已经选好,后面众人又一同商议了几件事情,最后又选出了帮中重要职务,比如瞎子做了副帮中,柳擎等武功高强者分别做了长老,最后具体分了几项任务,直至深夜,群雄才各自散去。 如此闲情又过了三日,原本丐帮只有三四百人,如今也扩张到上千人。 由于孙肃做了帮主,独孤展云还是和平时一般闲情惬意,此时他还正在和木梓彤一同看日落。晚霞把天空映的通红的,夕阳西下,红云苍狗迟迟不肯散去。 木梓彤依偎在独孤展云怀中,看着慢慢变淡的红霞,轻轻的蠕动身子道:“若能与君常伴夕阳前,人生何求。” 独孤展云搂住木梓彤的手更紧了些,他柔和的道:“等此间事了,我便带梓彤浪迹天涯…” “咳…”远处传来咳嗽声,木梓彤缓缓的从独孤展云怀中爬起,看着慢慢走近的孙肃,脸上泛起了淡淡红晕,艳色更胜夕阳。 独孤展云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孙肃,调笑道:“怎样?这帮主做的还过瘾吧?” 孙肃没好气的白了独孤展云一眼,道:“这还不是你把这烂摊子硬塞给我!” 独孤展云收起笑脸,肃然道:“怎样?这几天可发生什么大事?” 孙肃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皱了皱眉,道:“据丐帮弟子回报,慕容天豪将会在三日之后举办五十大寿。”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道:“那好事啊!” 孙肃道:“不知是否有什么阴谋?” 独孤展云道:“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还有别的消息吗?”孙肃脸色变得沉重了,他轻声道:“雁门关外,聚集上万契丹兵马,意图突破雁门关,混入中原。”独孤展云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一下,道:“储伯伯那边准备怎样了?”孙肃道:“在用了金冠花以后,风前辈的毒早在两日之前就解了,如今剩下的金冠花只够做上百解药,至于抗拒毒烟的避毒丸只有三颗。”早在储平配置解药的时候,独孤展云便让他配置一下可以避毒的药来。 所幸的是,在他们逃离留香谷时,上官燕执意要把金冠花移走,刚好派上用场了。 “天罗门那边呢?”沉默片刻独孤展云又问道。 孙肃道:“暂时没有什么消息。” 独孤展云眼睛微微一眯,眼神渐渐的变得凌厉起来,他淡淡的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为慕容天豪准备一份大礼吧!” 丐帮议事大厅,以孙肃为首的丐帮重要人物都聚集在一起,经商议过后,这刚成立的丐帮终于行动起来。 第四十一章 大寿 庭院深沉,浓荫如盖,古树下一个青袍中年,须眉都已映成碧绿,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安详,正负手而立,端详着远处的天空。 庭廊尽头,一少年正匆匆而来,人未至,声音已然先到:“爹,外面无数群雄前来给您祝寿,您怎般还在这里发呆。” 那中年须发微白,他缓缓的叹了口气,道:“爹向来不喜热闹,你替爹招呼他们便是。” 那少年急道:“不行啊,来的都是一些前辈长老,连昆仑的掌门和天长道长也远道而来,您还是亲自接见吧!” “什么?”那中年大惊:“连天长道长也来了?他们怎的知道今天是我寿辰?” 那少年道:“我也不知道啊!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中年离开庭院来到会客大堂,只见江湖中几大有名的门派,点苍、昆仑、华山派、鹰爪门等各大派的掌门具在。那些人一见中年出来连忙上前祝贺:“慕容兄寿比南山…” “长命百岁…”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略带薄礼…”…一堆趋炎附势之话。 中年正是慕容天豪,慕容天豪一时不知所措,出于礼仪,连忙招呼群雄入座,安排下人沏茶上点心,一件件寿礼也被下人收起,只是看那些礼品,显然是临时买的。慕容天豪站在大厅中间,向众人行礼,朗声道:“承各位武林同道前来给小老儿祝寿,小老儿承担不起啊!” “哪里哪里啊…”“慕容兄德高望重倒是我等之福了…”群雄呼应道。客套一番,慕容天豪把慕容云海叫到一旁,怒道:“不是告诉过你,我的寿辰只需请几个老友过来聚聚便成,你怎的把这些江湖中人都请来了?” 慕容云海一脸无辜,道:“不是我请的。” “不是你请的?”慕容天豪一脸疑惑,自语道:“那就怪了。” 慕容云海在一旁,斟酌了片刻,小声道:“可能是二叔吧!” “天明吗?他在哪?”慕容天豪略带薄怒道。 慕容云海轻声道:“他正在外面招呼客人呢!” 慕容天豪来到门口处,只见慕容天明正在门外迎接客人,旁边还有一个仆人正大声念着贺礼。 “林老爷,丝绸十匹”“张大人,黄金百两”… 再后面来的几人更让慕容天豪大吃一惊。只见来人须发皆白,长须飘飘,一身白袍在风中飘动,那人把一木盒丢给收礼的仆人。那仆人见盒子上书,便大声念道:“药王谷,药王赠千年人参、千年何首乌各一支。” 后面一人,一身紫衣道袍,更是道骨仙风。那仆人接过礼品,大声念道:“神鹤观,紫鹤真人赠唐朝名画一幅。”…慕容天明则是一脸笑意,把众人迎向内堂。 慕容天豪在里面渐渐变得焦虑起来,这药王和紫鹤真人本是亦正亦邪之人,从不理会江湖之事,和自己更是没有任何交际,如今特奉厚礼前来给自己祝寿,不知有何阴谋。 不容慕容天豪多想,外面又来了一批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锦袍,样貌惊艳,看似比女人还好看的俊俏少年,少年身后跟着四人,前面两人全是黑衣,样貌被斗篷遮掩着。后面两人,都是年过花甲的老者,一身着白袍,一身着黑袍,一黑一白。 仆人接过贺礼,大声呼道:“神龙山庄,少主宁雪炎贺上夜明珠一颗。” “他怎么来了?”慕容云海忍不住说道。万名山论剑大会,慕容云海一五一十的都跟慕容天豪说过,对于这个身份不明,却大有势力的少年,慕容天豪也所知不多。 如今听到神龙山庄少主,群雄都把目光投之过去,对于神龙山庄众人所知不深,只知道是神机老人的宅院,自神机老人麒麟谷失踪后,神机山庄更是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连后面的一群乞丐也忍不住看了过来。慕容天明更是像主人家一般,客客气气的把他们迎到里边。 “丐帮帮主,孙肃赠上…瓷碗一只。”仆人起初大声念起,只是看到是一个要饭用的破碗,便放低了声音。不过群雄还是忍不住看了过来,丐帮虽然成立没几天,但是人多,分布广,很多人还是听说过的,大家对于这个新生势力还是有些好奇的。 只见,来者四人,除了领头一人着装干净一些,其余三人一身破衣,地地道道的乞丐模样,连脸都脏得看不清楚。 屋内群雄还是有很多人见识过这个少年乞丐的,天池山上,这少年乞丐仅凭一根棒子,力战几派高手。慕容天明则是阴沉着脸,冷声道:“把他们轰出去。” 那仆人应声,便要赶他们出去。 孙肃急道:“哎…我们这不是来祝寿吗!” 那仆人讥讽道:“这年头真是变了,几个乞丐,随随便便拿个破碗,自称是帮主,前来给人祝寿,骗吃骗喝吧!” 孙肃眼睛一瞪,一副流氓模样,指着那个瓷碗,大有乞丐风范,大声道:“呦呦…你这人怎么说话的,那只碗可是太祖皇帝御赐的,什么破碗啊!不信你看下面,还有字的。”说完两手交叉胸前,一幅傲慢模样。 那仆人不知所措,把目光看向慕容天明。慕容天明在天池山吃过此人的亏,自是怕他们前来捣乱,眼下人家前来祝寿,又不好赶别人走,只好不耐道:“带他们去厨房吃点东西吧!” “是二爷!”“来者是客,怎可怠慢呢?还是请到内堂用些茶点吧!”那仆人刚准备碾人去厨房,慕容天豪却走过来说道。 “是老爷。”那仆人只好客气的把孙肃几人请进内堂。 孙肃向慕容天豪抱拳行礼,慕容天豪点头回应。 “大哥,他们…”慕容天明走上前来。 “我想你应该要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吧!”还没等慕容天明说完,慕容天豪抢先道。 “这…”慕容天明吱唔一下,道:“大哥先进内堂,容做弟弟的先备上薄礼,在自行向大哥说明一切。” “希望到时你会给我个满意的解释!”慕容天豪略带薄怒,冷哼一声,向内堂走去。 慕容天明对外面一个仆人使了个眼色。那仆人大声念道:“慕容二爷,贺上紫檀香炉一鼎。”只见四个仆人抬着一大香炉朝内堂走去,香炉中袅袅香烟轻轻飘出。 几大派高手脸色立即惊慌起来,慕容天明嘴角却露出阴森的笑容,他缓缓的走进大厅。 慕容天豪刚刚返回大厅,群雄又上前客套起来,如果说这些各大派的高手无缘无故会如此奉承一个人,慕容天豪是不会相信的。所以对于这些趋炎附势,慕容天豪渐感不悦,他走到堂前,朗声道:“诸位,今日前来给小老儿祝寿,小老儿自当感激,若是还有其它企图,那还是请回吧!” “这…”群雄面面相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慕容天明正好从外面进来,那鼎紫檀香炉也随之放在大堂中央,香烟缭绕。慕容天明微笑着来到慕容天豪面前,见慕容天豪一脸怒容,陪笑道:“大哥这是怎么了?” 慕容天豪冷哼一声,道:“你费尽心机,弄这么多人来给我祝寿,所为何事?” 慕容天明仍旧笑着道:“群雄都是仰慕大哥,才来给大哥贺寿的,跟小弟无干啊!” 慕容天豪怒道:“别以为你想些什么我不知道!” 慕容天明收起笑容,脸色立即阴沉下来,他冷声道:“既然大哥知道,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 众人见这兄弟二人有些争锋相对,一个个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不过宁雪炎仍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孙肃则是一脸疑惑,疑惑慕容天豪好像并不知情,以那小岛上的盔甲没有转移来看,也许慕容天豪真的并不知情。 慕容天明转过身,看着飘起袅袅轻烟的香炉,肃声道:“今日我请众英雄前来主要是共谋大事的!” 慕容天豪冷声道:“什么大事?” 慕容天明冷哼一声,道:“你问我什么大事?”他顿了顿道:“大哥可曾还记得我们乃是大燕后裔。” 慕容天豪有些词顿:“你…你没事提这个干嘛?” 慕容天明怒道:“想我们先祖慕容氏执掌大燕国是何等英雄,你我身为大燕后裔,不思如何光复大燕,乃是大大不孝。” 慕容天豪有些理亏,一时竟无言一对。慕容天明又道:“如今群雄聚集,助我们共成大事,如此机会,岂容错过。” 慕容天豪道:“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让群雄都效忠于你,但是如今天下太平,百姓个个得以安居乐业,如若挑起战争,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必将成为千古罪人。” 慕容天明冷笑道:“罪人永远是留给失败者的,如今,契丹三万大军已在雁门关外,再加上这里数百英雄,和我们慕容世家几百死士,到时在联合神龙山庄,直取汴京,逼赵光义退位,恢复我大燕山河指日可待!”说到最后慕容天明已经有些痴狂,仿佛恢复大燕唾手可得。 “痴人说梦” 慕容天豪冷哼一声,道:“大宋国,兵强马壮、财力丰富,就凭你们这点兵马无疑是自取灭亡。” 慕容天明回过身来,笑道:“当然,不过,若是再加上太祖宝藏那就不一定了!” 慕容天豪大惊,慌道:“什么?你说什么?” 慕容天明道:“大哥就不要跟我装傻了,太祖皇帝曾留下一座宝藏,里面除了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和兵器盔甲,最重要的还有上古兵法,阵图。”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慕容天豪一甩头,大声道。 慕容天明看着远处,好像是对着自己说着,道:“狼牙在手,四剑合壁,雄霸天下。”“呵呵…如今狼牙玉和其它三剑都已经在我们手中了,大哥还是乖乖把青龙剑交给我们吧!” 慕容天豪大怒,道:“原来三大世家被灭门都是你做的!”慕容天豪瞪着慕容天明,仿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呵呵…”慕容天明笑道:“我自然是没那本事的,这还要多亏了神龙山庄的宁少主了。” 慕容天豪向宁雪炎看去,只见宁雪炎仍旧微笑着,见自己看去,还向自己点了点头,好像表示承认了。慕容天豪气打一处出,一掌便要朝弟弟慕容天明打去。岂料,刚伸出一半的手便无力的垂了下来。各大派的高手见状都无力的摇了头。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慕容天豪大怒道。 “爹…”慕容云海刚要跑过来,不料自己也全身无力,倒在地上,场上还有一些人也无力的倒在地上,不过大部分的人还是好的。 “烟…烟有毒” 慕容天豪无力的指着紫檀香炉道。 慕容天明望着瘫坐在地的慕容天豪,冷声道:“大哥还是乖乖交出青龙剑吧!” 慕容天豪额头隐隐冒着汗珠,他竭力的站起来,淡淡的道:“我死也不会把青龙剑给你的。” “是吗?这可由不得你的。”慕容天明对着外面一人使了个眼色。 “爹…” 外面两人正押着慕容姗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艳服大汉,正是契丹第一勇士阿尔蒙天赞。 “爹,救我…”慕容姗正喊着。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孙肃身后有个乞丐身子颤抖了一下。孙肃站起来,拍了拍手,大声笑道:“精彩,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慕容天明怒道:“放心,等我拿到青龙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谁也不曾注意到,在场很多人都中了毒烟,无力的瘫倒在地,而这几个乞丐却不曾乏力,而且来时有四个乞丐,此时有一个却不知踪影了。 “你想怎样?”慕容天豪看着自己那娇弱的女儿,恶狠狠的盯着慕容天明道。 慕容天明道:“把青龙剑给我,否则先杀你女儿,再杀你儿子。” “二叔,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呢?”慕容姗哭着大声呼道。 慕容天明道:“姗儿,不要怪二叔,要怪就怪你爹。”说完慕容天明缓缓的闭上双眼:“拉出去” “等等…” 慕容天豪抢先道:“青龙剑给你就是了。” 慕容天明满意的笑了笑,道:“这样才对吗!青龙剑在哪?” 慕容天豪迟疑了片刻,最后叹了口气,指着大堂墙壁上一幅白鹤图,道:“白鹤的眼睛处有个机括的按钮。” 宁雪炎一根飞针飞去,打到了白鹤眼睛之上,顿时墙上开了一个长三尺宽一尺的空匣,空匣里面正躺着一柄剑。 “哈哈…” 慕容天明大笑道:“原来把它藏在这,难怪我找了几年都没找到。” “天明,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慕容天豪道。 第四十二章 贺礼 慕容天明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大声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收手?我为什么要收手?它日我光复大燕,便是民族英雄,必将名垂千史!” 慕容天豪摇了摇头,道:“你会后悔的!” 慕容天明大怒,道:“住口,你这个民族罪人没有资格教训我!”说着再也不理会慕容天豪,他慢慢向那柄躺在墙壁空匣的宝剑走去。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容天明一步步靠近墙壁。孙肃抓紧了手中的棒子,却被后面一乞丐扯了扯衣袖。慕容天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终于慕容天明走到了离剑只有三尺之距,他慢慢的停了下来。眼前的剑便是自己光复大燕的关键,如今朝思暮想的夙愿便要成为现实了,这叫慕容天明如何不激动,他伸出颤抖的手,又向前走了一步。 异变陡然出现,就在慕容天明一步踩下的时候,脚下石块一松。顿时响起“隆隆”之声,随着声音的响起,两边墙壁顿时向大堂中间伸出,当延伸到一丈开外便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铁门从上空降落,和伸出的两道墙组成了一道囚牢,正好把慕容天明关在里面。 “慕容天豪” 慕容天明咬牙切齿,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怒瞪着慕容天豪,大怒道:“你的命都在我手上,既然还敢跟我玩花样!” 慕容天豪竭力的蠕动一下身子,呵呵一笑,道:“你不也一般落在我手中。” 慕容天明渐渐平静下来,他大声道:“你已经中了我的蓝虫烟毒,没有我的解药,不出十日必将全身溃烂而亡。” 在场还有些中毒之人,经慕容天明这般一说,早已脸色大变,一个个惊恐起来。 “哈哈…”慕容天豪却低声笑了起来:“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后还要被千千万万的人唾骂,死不安息啊!” 慕容天明冷哼一声,道:“别以为困住我你就赢了,在场的可都是我的人,等解决了你之后,他们就算把这屋子拆了都不成问题。” 慕容天豪收起笑容,他向大堂中群雄看去,各大派的人见到他的目光都逃避开去。慕容天豪冷笑一声,道:“我知道,只要是没中毒的人都是和你狼狈为奸的。” 孙肃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宁雪炎却淡淡的笑道:“慕容先生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若是说各大派的高手…”他把目光看向天长道长等人,冷笑道:“他们可是舍不得自己宝贵的生命才不得不站在这里。像慕容先生这样不怕死的英雄,小子还是佩服得很的。” 天长道长等人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脸黑得跟猪肝似的,若不是中了别人的毒,需要别人按时给解药,这些平日里在门派中德高望重的高手,岂能忍受这种恶气。药王和紫鹤真人则表示赞同宁雪炎的话,都向他靠近一些。 慕容天豪摇了摇头道:“都一样的,不过没关系了,当这个机括启动之后,链接在我书房之中的机括也会启动,那我事先安排好的一百弓箭手死士,也将接到消息,只怕现在已经把这团团围住了。” 透着窗户向外看去,众人果真看到了无数弓箭手趴在屋檐各处。 慕容天明脸色微变,他淡淡的道:“就算你不怕死,难道你希望你女儿为你陪葬吗?” 慕容天豪看着门口处被两个大汉押着的慕容姗,无奈的慢慢闭上眼睛。 “啪啪…”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众人都说四大世家,慕容家主最具心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见宁雪炎站起来,拍手赞道。 “更精彩的还在后面呢!”一个声音从各大派高手中传出,接着只见一乞丐身影从人群中窜出,双手成爪,直接向门口处押着慕容姗的两个大汉咽喉取去。 由于众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慕容天豪兄弟二人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原本四个乞丐中,还有一个乞丐去哪了。而那乞丐又是看准距离,伺机而动。由于那乞丐速度太快,那两个押着慕容姗的大汉措手不及,连忙向一旁避开,让来人把慕容姗救走了。 那乞丐救到慕容姗之后,立刻退到三个乞丐身边。直到这一幕结束,众人才反应过来。慕容天豪欣慰的出了口气,女儿可是自己的心头肉啊。 “是你?你是独孤大哥?”慕容姗刚刚站稳便发现那乞丐便是独孤展云,然后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般,抱着独孤展云的脖子,蹦蹦跳跳的道:“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就知道独孤大哥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那乞丐正是独孤展云扮的。被慕容姗抱着脖子独孤展云也只能尴尬一笑了。只是慕容姗没摇两下便渐渐的无力的瘫软下来,先前在门口不受毒烟影响,只是现在进到堂内,立即就中了毒烟,慢慢瘫软。独孤展云把慕容姗靠在椅子上,和孙肃几人站到了一起。 独孤展云的出现,让在场的很多人很惊讶,包括宁雪炎一行人,独孤展云死在木子剑派这个消息早就传遍整个江湖,除了天池山一役,见过独孤展云的各派高手和慕容天明几人,便没人知道。 “果然很精彩。” 就算是独孤展云没死,还救走慕容姗,在加上门外还有上百弓箭手,宁雪炎仍旧很从容,他微笑着道:“不知道独孤兄能不能再弄些更精彩的出来?” 独孤展云把外面的乞丐袍一脱,往大堂中央那紫檀香炉上一盖,顿时把飘出的轻烟堵在里面,他微微一笑,道:“宁兄不用着急,不会让宁兄失望的。”独孤展云用衣袍把毒烟堵死,也并未有人上前阻拦,反正屋内已经充满毒气,在座的也几乎都中毒了,有没有毒烟都一样了。 宁雪炎道:“那我就要拭目以…”宁雪炎还未说完,便听到外面一大汉,大声呼道:“我家将军让小的前来给慕容家主祝寿!” 众人都一齐向外面看去。慕容天豪疑惑的看了看独孤展云,见独孤展云点了点头,便大声道:“让他进来!” 独孤展云看着宁雪炎微微一笑,宁雪炎则眉头微微一皱。只见来人身穿盔甲,显然是一将士。那将士来到门前,双手举起手中大刀,道:“我家将军说多亏了慕容家主及时发现,更安排三百高手相助,才得以将敌军三万全数歼杀,这柄大刀乃是战利品,是敌军将军所使,特赠与慕容家主,以贺寿辰。” 众人都不明所以,一个个一脸疑惑,只有独孤展云一行人面带笑容,慕容天豪也是云里雾里的,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你家将军是何人?何以说多亏了我?” 那将士道:“回慕容家主,我家将军乃雁门关守将杨业杨将军,日前得慕容家主派人告知:契丹三万大军意图突破雁门关,直入中原,更是安排三百高手协助,从而用计以少胜多,困杀敌军三万于雁门关外,特奉此刀以为贺寿。” 慕容天豪一脸疑惑,道:“我并没有…”还不待慕容天豪说完独孤展云抢先道:“是在下帮慕容前辈安排的。” 困在铁门里的慕容天明脸色立刻阴沉下来。门外的阿尔蒙天赞更是气不打一处出,一掌劈向那将士,那将士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就不动了,眼见是活不成了。 慕容天豪看着独孤展云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道:“日前,我丐帮弟子得到消息,契丹大军意图突破雁门关进入中原,而当时我们以为是来协助慕容家的,所以便为慕容前辈准备一份厚礼,不过现在看来是我们误会了,想要造反的只是慕容天明,和慕容家无关。” “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宁雪炎的脸色没先前那般好看了,他强颜欢笑,淡淡的道。 而这时门外又有人大声道:“宋州守将,徐将军送上随身配刀一把,祝慕容家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以谢赠盔甲之情!” “赠盔甲?说明白点!”慕容天豪一脸疑惑的说道,然后他又不经意的把目光看向独孤展云。 那人道:“日前慕容家主派人送盔甲三万,兵器两万,我家将军无以为报,得知家主寿辰,便把随身三十年的配刀赠上,以表心意。” 独孤展云看到慕容天豪正疑惑的看着自己,他微微一笑,道:“在下曾经在一处荒岛上发现无数兵甲,以为是慕容世家的,在下便替慕容前辈送去宋州给徐将军了。” 慕容天豪玩笑道:“又是给为了给我祝寿?” 独孤展云尴尬一笑。慕容天豪回之一笑,道:“这事老夫也了解一二。”慕容天豪曾经听过女儿慕容姗说过和独孤展云被困小岛的事情,而慕容姗为给独孤展云洗脱罪名曾和慕容天豪提过此事。 这时关在铁门内的慕容天明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他恶狠狠的盯着独孤展云,眼中就要喷出火来,恨不得要撕了独孤展云,他咬牙切齿的对着群雄道:“你们给我杀了他!” 群雄一个个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竟没人动手。见没有一个人要动手,慕容天明又大呼道:“难道你们不想要解药了?” 一说到解药,人群中各大派的高手开始骚动起来。 独孤展云突然笑道:“你不说,我倒忘记了。”说着他走到慕容天豪面前,拿了一颗药丸:“这是解药,快服下吧!” 慕容天豪二话没说,便把解药吞了。独孤展云又来到慕容云海身边,给了慕容云海一颗,慕容云海也照样吞了。最后独孤展云又给慕容姗服了一颗,才转身对众人道:“各位各大派的英雄,先不论我们以前有什么恩怨,但我等都是大宋子民,如今有人想要侵占我们疆土,鱼肉我们百姓,难道你们还要助纣为虐吗?” 各大派的高手都不说话,一个个底着头。 “难道你们不想要解药了吗?”慕容天明大呼道。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略显狰狞的慕容天明,一时竟不知所错。 独孤展云道:“刚才我给大家的就是解药,没拿到的我这边还有。”说着拿出一个瓶子。其实早在独孤展云混进人群的时候已经给众人分了解药,只是他们不敢吃而已。 慕容天豪瞪大眼睛道:“不要听他胡说,蓝虫烟毒只有契丹独门解药才能解毒!他怎么会有解药呢?那是毒药,他是在骗你们的。” “放你个狗屁,要是毒药老夫怎么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呢?”孙肃后面一乞丐越众而出,那人正是风飞叶。 风飞叶在天池山中毒,众人是看到的,现在好好的站在这,想来是解毒了。这时,慕容天豪也站了起来,看来解药是有效了。 第四十三章 神机老人 “果然了不得,真不愧是独孤展云,一招诈死,便置身事后,锁定全局,更是一连斩断慕容二爷三大左膀右臂,真是令本少主佩服。”宁雪炎从最初阴沉着脸,慢慢冷静下来,他从容的说道。 独孤展云道:“宁少主不更了不得吗?借我之名,连灭几大世家,制造江湖混乱,再从中谋事,跟宁少主相比,小弟还差多了。” 宁雪炎也不生气,他继续笑道:“以独孤兄的才华,你我一同共谋大事,他日平分天下,岂不妙哉!” 独孤展云冷笑一声,道:“要我和你们这群乱臣贼党一同祸害百姓,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宁雪炎遗憾的摇了摇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独孤展云道:“如今你们大势已去,我看诸位还是束手就擒吧!” “是吗?”宁雪炎突然把目光转向铁门内的慕容天明,微微一笑道:“居然独孤兄已经说慕容二爷大势已去,那么我们和慕容二爷的合作只能到此结束了。” “不!我还有几百死士效忠于我的,我们还是可以合作的。”慕容天明嘶吼着道。 宁雪炎道:“你那几百死士多半是听你大哥的,而我们此行的任务是青龙剑,只要得到青龙剑,有无慕容二爷均无大碍。” “不!不会的,你说过要帮我光复大燕的…”慕容天明歇斯底里的喊道。 “不好!”独孤展云突感不妙,大声呼出。 只见宁雪炎打了个手势,在他身后的四人立即向关住慕容天明的囚牢奔去。 那黑袍老者从袖中掏出一柄软剑,那软剑一经他手立即变直,他一剑向那堵墙劈去,顿时,墙上出现一道深深裂痕。 慕容天豪靠得较近,跃身上去阻拦,只是一个照面,那白袍老者一甩袖袍,慕容天豪便被打飞出去,被正好迎上来的独孤展云截住,两人还是向后飞出一丈多远,直到墙边才险险停住。好在独孤展云及时出手,如若不然,慕容天豪定会撞到墙上,不死也得重伤。 “爹…”慕容云海和慕容姗立即跑了过来,见到慕容天豪被打飞,两人一时也没多想,适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独孤展云借此平复一下体内翻腾的气血,若不是独孤展云及时用名剑八式里面那招游龙推手把大部分力道卸去,慕容天豪定会被震断经脉的。 “没想到你能把名剑八式运用到如此地步,果真让我望尘莫及啊!”宁雪炎略带赞赏的道。 独孤展云不语,只是凝重的看着那两个黑白袍老者。 孙肃等刚刚冲上去的几人,也都停在半路。 只是片刻时间,那黑袍老者又是几剑向墙上劈去,届时,若大的一堵墙便被他劈出一个一人进出的口子。 独孤展云看着那墙壁上的剑痕,平如镜面,猛然间,他想起了东方原杰被杀,院子里那张石凳也是这般痕迹,原来那种痕迹真的是人为的,那到底需要多深的功力啊! 突然独孤展云又把目光看向那白袍老者,那白袍老者正微笑着看着他。独孤展云适才想起眼前的白袍老者便是他在无锡跟丢的老者,一切突然都恍然大悟了。 只是这时,也不容独孤展云多想,那黑袍老者已经把那柄青剑取出来了。 场中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独孤展云放下慕容天豪,缓缓走到前面,道:“几位武功虽高,难道自负能从这上百高手面前带走青龙剑?” 宁雪炎微微一笑,道:“那就不劳独孤兄费心了。” 独孤展云大声道:“我丐帮上千弟子已至门外,今日你们插翅也难飞了,何不放下青龙剑束手就擒!” 宁雪炎阴笑一声,道:“独孤兄似乎忘记了一点。” “不好!”独孤展云心下一沉。 门外突然响起了厮杀声。 宁雪炎道:“不只有独孤兄有安排,我天罗门也留了后手。” 这时那黑袍老者四人已经来到宁雪炎身边。宁雪炎笑道:“既然任务已经完成,我们便不做久留,劳烦两位门主善后,我们带着宝剑先走。”说完便和黑白袍两位老者向门外走去,而那两个戴着斗篷的黑衣人则站了出来。 众人刚刚见识过黑白袍两位老者的实力,而这两位神秘的门主实力怎样,众人也没个着落,但既然是门主,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群雄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慕容天豪来到独孤展云身旁,在他耳边低声道:“要不要叫那一百死士放箭?”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道:“人太多,免得伤了自家兄弟。” 宁雪炎三人慢慢向门口靠近,围着他们的群雄在见识过那两位老者的实力后都纷纷向两边退开。 慕容天明也从那囚牢中走了出来,他看到自己最后的依仗青龙剑马上就要被人带走,连忙大呼道:“天赞勇士,把青龙剑给我抢回来。” 阿尔蒙天赞原本便在门外,他慢慢的往中间一移,挡住宁雪炎三人的去路,那黝黑的皮肤之下露出洁白的牙齿,他微笑道:“把青龙剑留下!” 走在最前边的是那黑袍老者,黑袍老者一顿,然后突然大笑起来,他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一般,越笑越大声。 “找死” 阿尔蒙天赞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口中大呼一声:“先天罡气”。一股如实质般的罡气流在阿尔蒙天赞双手之间形成,他二话不说便朝黑袍老者打去。 黑袍老者一股劲气从手中传到软剑上,软剑再次变直,在剑尖处更是生成淡淡的剑气,直朝阿尔蒙天赞的罡气刺去。 很快两者便触碰到一起,没有任何的响声。起初两者只是僵持了一下,接着便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然后便见到阿尔蒙天赞一口鲜血喷出,倒飞出去。 场中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没有人阻拦的情况下,宁雪炎三人顺利出到门外,那两个戴斗篷的黑衣人也退到门口处挡住众人。 远处隐隐看到,李泉和狂暴等人带领的丐帮弟子正和酒囊饭袋带领的天罗门人马厮杀着。李泉和酒囊饭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是杀的你死我活。 大堂内,慕容天明失去所有依靠,一时成为众矢之的,遭到天长道长和各大派高手围攻。所谓双手难敌四拳,慕容天明很快就身受重伤,被众人制服,只是碍于慕容天豪,所以众人才没有立即杀了他。 眼见宁雪炎几人便要安然离去,独孤展云终于按耐不住,他返身从一点苍派弟子手中夺了一柄长剑便向其中一个戴斗篷的黑衣人刺去,用的正是神机老人所传的名剑八式。 那黑衣人藏在袖袍底下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不过并不影响什么,只见他连剑带鞘轻轻一拨,便把独孤展云的剑拨到一边去了。独孤展云一剑落空,又连续刺出数剑,剑剑都是名剑八式里面的剑招。只是那黑衣人连剑都没有拔出,便轻轻松松化解了独孤展云的所以剑招。 众人都在心中松了口气,暗道:“果然深不可测,幸好自己没有贸然出手。” 独孤展云好像并没有多少意外之色,突然他剑招一闪,一道剑光犹如天外飞来的流星,直向黑衣人刺去。 独孤展云突然变招实是出乎黑衣人意料之外,只是那剑招如流星一般飞快,不容黑衣人多想,“锵”黑衣人拔剑出鞘,险之又险的挡住独孤展云的剑,只是那剑招之上传来的力道还是将黑衣人震飞出去。 “啊!” 众人都张大了嘴,独孤展云的天外流星虽然厉害,但从黑衣人之前不用出剑便轻松化解独孤展云的名剑八式来看,不至于接不下这招啊!一个个都露出狐疑之色。 黑衣人虽然被打飞出去,但他刚刚落地便巧妙的把那股力道化去,一步也没退便站稳了脚。 这时,独孤展云也没有急着再上前的意思,因为宁雪炎三人已经离去,早已消失在眼前没了踪影。 他看着那黑衣人,向前走了一步,道:“天罗门分南北两门,南门为天罗,北门为地网,我想这南门门主便是大名鼎鼎的神机老人了吧?” 那黑衣人身子一震。 “怎么可能?神机老人不是数年前便死在麒麟谷了吗?” “怎么可能会是他呢?”…群雄早已议论纷纷。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道:“既然独孤展云可以死而复生,那神机老人为何不可呢?” “这…”群雄一时无言以对。 那黑衣人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独孤展云道:“起初我也只是怀疑而已,直到刚才,我才证实了。” 那黑衣人道:“你故意用名剑八式试我,最后突然改变剑招,让我不经意间露出破绽的。” 独孤展云道:“不错,居然有比我更了解名剑八式的人,那么定然是创造名剑八式的人了,更何况你刚刚已经使用过了。”刚刚黑衣人用来卸力的正是名剑八式中的游龙推手。 “不错,我就是神机老人。”那黑衣人缓缓的摘下斗篷,露出一张苍老的脸来。数年前独孤展云在麒麟谷见到的神机老人头发只是花白而已,几年光阴,如今神机老人的头发全白了,那曾经的轮廓也多了许多皱纹。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不禁惊呼出声。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又转头看向另一个黑衣人,道:“听闻天罗北门门主乃是一位女英雄,我想有如此能力的女侠应该只有被称为武功天下第一的花瓣夫人吧!” 独孤展云可是清楚的记得,在他离开的时候,那个紫衣身影清楚的告诉自己“她是亲眼目睹自己的师傅,如何一剑一剑的杀死欧阳龙飞的”。只是她又哀求道:“若是它日,你和师傅兵戎相见,请莫要伤害于她,不管怎样她都是把我养大的恩师啊,你们相互残杀是梓彤最不想见到的。” “独孤少侠果然聪颖过人。”那黑衣人缓缓的摘下斗篷,露出一张三十多岁模样的少妇面容来,正是木梓彤的师傅花瓣夫人。 众人看得是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世上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是梓彤告诉你的吧?”花瓣夫人淡淡的问道。 独孤展云急忙道:“前辈莫要误会,梓彤只是不希望我们兵戎相见,让在下出手时手下留情,才说出前辈杀害欧阳龙飞一事的。” 花瓣夫人叹了口气道:“罢了,她是我一手带大的,是什么性格我自然清楚,只是她现下还好吧?” 独孤展云道:“回前辈,梓彤一切安好,请前辈务需挂念。” 第四十四章 太祖胸襟 花瓣夫人漠然道:“不管将来如何,希望独孤少侠都会善待梓彤。” 独孤展云道:“前辈放心,梓彤对我恩重如山,更是为我历尽千辛万苦,就算让我遍体鳞伤,我也不会让她伤到分毫。” “那就好。”花瓣夫人脸上略显赞赏之意,不过随后便严肃起来,她拔出手中的长剑,指着独孤展云,道:“让我来领教一下独孤少侠的高招吧!”说着便要朝独孤展云刺去。 “等一下!”独孤展云连忙伸手拦住。 花瓣夫人刚迈出的脚步慢慢顿住,道:“怎么?” 独孤展云朝一边的神机老人看了看,道:“以两位前辈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声望何以会助纣为虐,掀起战乱,而祸害百姓呢?” 花瓣夫人冷哼一声,不屑道:“赵光义那狗贼,人人得而诛之,推翻他的朝政乃是为民除害,何来助纣为虐之有?” 独孤展云大惊,自太宗皇帝登基以来,四海升平,四处可见繁华景象,可谓是人人都能安居乐业。在百姓心中太宗皇帝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皇帝,怎生到了花瓣夫人嘴里却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了! 独孤展云小心翼翼的问道:“前辈和太宗皇帝有仇?” 花瓣夫人怒道:“赵光义那狗贼假借狩猎之名将我姐姐花蕊夫人射死,此仇不共戴天。” 此事独孤展云曾经也听木梓彤说过一些,只是独孤展云并不知道花瓣夫人为何会如此痛恨太宗皇帝。其实花瓣夫人当初非常的爱慕铁匠之王独孤惊天,当然作为姐姐的花蕊夫人很快就发现了,花蕊夫人想要撮合他们,于是打算把铁匠之王打造的情侣剑紫薇双剑分别送给铁匠之王和花瓣夫人,以示撮合之意。可是就在那天,木子剑派创立的那天,花蕊夫人在去往木子剑派的路上被太宗皇帝射杀。花瓣夫人总觉得花蕊夫人是因为自己而死的,所以内心的自责让她更加的痛恨太宗皇帝。 看着花瓣夫人那张风韵犹存的脸慢慢的显得有些狰狞起来,独孤展云连忙岔开话题,对着神机老人一拱手,微笑道:“不知神机前辈又是因何缘由呢?” 神机老人也是冷哼一声,他抚了抚长长的白须,淡淡的道:“老夫看独孤少侠也算一号人物,就与你说说也无妨。” 神机老人走了两步,他把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天空,那空洞的眼神仿佛看向了过去,他轻声道:“老夫来给大家讲个故事吧!”他顿了顿,道:“早在大宋还没有建立之时,当时,天下四分五裂,处于兵荒马乱之时,有一对兄弟,他们二人,练就了一身好功夫。二人决定用一身本领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大哥决定游历天下,专做那些打抱不平之事,后来大哥做到了,大哥的事迹也被传的沸沸扬扬…” 独孤展云道:“那个大哥便是后来的神机老人前辈了吧?” 神机老人点了点头,继续道:“弟弟却不一般,他有伟大的梦想,他希望可以结束那样的战乱,还百姓一个太平生活,于是他选择了参军。弟弟很有能耐,很快就做了大将军,只是弟弟所效忠的朝廷只局限于自保,并没有要结束战乱,一统中原的意愿。就在弟弟不知所措之际,弟弟的部下们决意要让弟弟自己做皇帝,然后去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 听到这里的时候慕容天豪身体不由的颤动了一下。 只听神机老人接着道:“弟弟终究是不负众望,统一了中原,给百姓们带来了焕然一新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长,当众人都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弟弟却被自己的弟弟给害死了,甚至连两个孩子都没有放过…”神机老人说到这里时情绪也有些低落起来。 慕容天豪连忙走上前来,对神机老人一拱手,问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神机老人看了慕容天豪一眼,肃声道:“赵匡良!” 慕容天豪身体一震,轻声道:“果然…” 神机老人道:“众人熟知太祖皇帝兄弟四人,太祖排行其二,赵光义第三,赵廷美第四,却不知第一是谁,那老大便是老夫我了。”神机老人情绪有些激动,他接着道:“当百姓过着好日子的时候却忘记了给他们带来平定生活的恩人,连他被人害死也没人想要替他报仇。但我却没有忘,于公于私我都应该为他报这个仇。” 太祖皇帝是被太宗皇帝害死的传言,独孤展云也是听过的。一时独孤展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他还是斟酌了一下,微笑道:“两位前辈有如此深仇大恨,晚辈自然没有权利叫两位前辈不要报仇。只是和两位前辈有仇的是太宗皇帝,没必要把天下人都扯进去吧!” 花瓣夫人道:“我们也不愿意的,只是皇宫之内,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我们根本杀不了他。” 独孤展云大声道:“难道就因为你们杀不了他就要挑起战争,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吗?到时候那些丧失亲人的人又能去找谁报仇呢?这样冤冤相报何时才是个头?” 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一愣,他们没想到独孤展云反应这么大,不过他们也没有退让的意思,花瓣夫人道:“不管你说什么,我们总不能因为你几句话就放弃报仇的。” 神机老人道:“除非,你们能在这将我二人杀了,不然这仇非报不可。” “这…”独孤展云上前一步,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而这时,慕容天豪却走了过来,他微笑道:“二位也听在下讲一段故事吧!” 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一惊,都把目光看向慕容天豪。 慕容天豪道:“早在三十年前,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在下也是和神机老人前辈一样,四处行侠仗义,而且还结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兄弟。我们一起惩奸除恶,除暴安良。只是由于当时世道太乱,凭我们几个人那点微薄之力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我们便决定落草为寇,号召更多的兄弟一起劫富济贫。可就当我们第一次去劫一个富商时,就栽到人家手上了,那个商人就叫上官柏。” 独孤展云大惊,上官柏不就是父亲的好兄弟,上官燕的父亲吗! 慕容天豪继续道:“那商人把我们兄弟几人大骂一通,说我们空有一身本身却不为百姓做点什么,反而来劫他这些用来救济灾民的钱。” “当时正好被一位路过的将军碰到,于是我们把事情的始末告诉那位将军,岂料那将军没有怪罪我们,还与我们结为兄弟。我们被那将军的气魄所征服,从此便跟随他一起征战沙场,那富商更是成了将军的军师。” “我们一起驰骋疆场,百战百胜。就在我等以为可以一统中原之时,周氏君主却要义和。就在将士都失望之际,我们兄弟几人商议,决定推举将军做皇帝,带领我们结束战乱统一中原。在我们再三请求之下,将军最终答应了。” “不过将军说:“只要天下太平,谁做皇帝都一样。”然而通过数年的征战。最终不负众望,真的统一了中原,只是其中有些战功显赫的将军却有了异动之心。” “为了镇压那些有异心的将军,于是我兄弟六人主动交出兵权以示效忠,后面那些大将军不敢背负有侧乱之心,也为表效忠都纷纷交出了兵权,这才演生了后面的杯酒释兵权。” “只是太祖皇帝并不愿这般做的,所以太祖皇帝即位之后,他便把一半的金银财宝,以及兵法阵图、和无数上等兵甲做成一个宝藏。宝藏的钥匙分成六份,分别交给我们兄弟几人。太祖皇帝说了,若是他朝,他的子孙后代昏庸无能,使得百姓受苦受难,让我们六人的子孙后代便开启宝藏,推翻他的王朝。” 慕容天豪叹了口气道:“我的故事讲完了,我只是想告诉二位,这就是太祖皇帝的胸襟,如今天下太平,难道二位就不能站在天下百姓的立场、站在太祖的立场想一想吗?” 听了慕容天豪的故事,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都感到很震惊,两人都渐渐的沉默下来。 四周一片寂静,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到二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叹息打破了寂静,神机老人看着远处的天空,叹道:“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这做哥哥的应该支持你才对吧!”说完他转身对花瓣夫人道:“花夫人,老夫决定放弃报仇了,想来太祖有如此胸襟,你姐姐花蕊也不希望你这么做吧!你还想要报仇吗?” 花瓣夫人情绪有些低落,她转身走了两小步,轻声道:“姐姐生前最敬重太祖皇帝了,既然神机老人不追究了,那我也就不追究了。只是若他日他赵光义对不住百姓,我花瓣夫人第一个不放过他。” 独孤展云道:“两位前辈能够以天下百姓为重,放弃报仇,可谓是大英雄所为!不知二位前辈接下来要做什么?” 神机老人道:“既然答应独孤少侠不报仇了,老夫和花瓣夫人自当解散天罗门。” 独孤展云心下一喜,道:“如此甚好!” “只是…”神机老人说了一半便顿住了。 “只是什么?”独孤展云抢先问道。 神机老人叹了口气道:“只是,如今四大神剑和狼牙玉佩已经落到他们手里,就算没有你手中的藏宝图,想来多花些时间他们也能找到宝藏,到时一场战争还是避免不了的。” “什么?”独孤展云大惊,问道:“难道天罗门解散了,他们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可以发起战争?” 神机老人点了点头,道:“宁雪炎虽然是老夫的徒弟,但他更是当今第一太监总管曹雪贵的侄子。而这曹雪贵,在宫中掌握了整个东厂,人称九千岁,势力不是一般的庞大。他手下高手众多,今日那黑白袍两位老者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而老夫和花瓣夫人所在的天罗门也是他的势力,我们这个门主也只不过是他赋予的一个虚名而已。” 独孤展云大惊,群雄更是一个个张大了嘴,在如此势力面前,他们那些小门小派就像是在皓月面前的萤火一般,微不足道。想到这里,一个个面面相觑。 独孤展云镇定道:“不知那黑白袍老者是什么人?两位前辈又能否解散天罗门?” 花瓣夫人道:“那两位老者乃五代十国时期的人物,白袍老者叫谭龙,黑袍老者叫甄青。” 独孤展云眉头一皱,看了旁边的慕容天豪等江湖前辈,几人都摇了摇头表示并未听过。 神机老人道:“虽说不敢保证能把天罗门全部解散,至少在门派中还有很多高手是效忠于我们的,想来削弱他们的势力还是可以的。” 独孤展云道:“两位前辈这样前去解散天罗门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神机老人道:“老夫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更何况老夫先前因自身仇恨被人利用,险些酿成大祸,现在做这些也是希望能弥补些什么吧。” 花瓣夫人道:“神机老人说得是,这是我们该做的。” “这…”独孤展云欲言又止,最后拱手道:“那就拜托两位前辈了,若是实在不行,还望两位前辈能确保全身而退的情况下在做其他打算。” “是啊!”慕容天豪也上前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点了点头,然后一同离去,和丐帮弟子纠缠在一起的的天罗门弟子也都先后离开。 这时,以天长道长为首的各大派高手押着慕容天明和阿尔蒙天赞来到独孤展云面前。天长道长拱手道:“独孤少侠,这两个人要如何处置?” 看着一边挣扎仍旧一边大呼着:“我乃大燕后裔,你们凭什么抓我…”的慕容天明,独孤展云把目光看向了慕容天豪。 慕容天豪上前一步,拱手道:“都怪我这个做兄长的没管教好,才让舍弟干了这么多的坏事,只是如今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不知独孤少侠能否饶他一命?” 独孤展云又把目光看向天长道长等人。徐赛前上前道:“承独孤少侠不计前嫌,救了我等性命,这慕容天明也是少侠挫败的,自然交给少侠处置,我等绝无异议。” 独孤展云道:“既然这样,那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押着慕容天明的两个点苍弟子立即把慕容天明给放开了。看着略显无助的慕容天明,慕容天豪道:“希望你能改过自新,日后好好做人。” 慕容天明一路踉跄的向外走去,最后还回了个狰狞面目,道:“他日我还会卷土重来的。”然后才渐渐离去。 天长道长道:“不知这契丹大汉要如何处置?” 人群中已有人唤道:“一剑杀了…” 阿尔蒙天赞事先用毒烟害苦了大家,一个个自当恨他入骨,都望除之后快。 独孤展云道:“他已经身受重伤,又两次被人破了罩门,就算日后康复了也无法恢复现在的功力了,想来他也吸取教训了,让他发个誓,日后再也不踏入中原一步,便饶了他性命吧!” 徐赛前道:“独孤少侠真是宅心仁厚,我等照做就是。” 放了阿尔蒙天赞之后,这边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各大派的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私欲,差点铸成大错,现今也暂时站在同一战线,一个个都来和独孤展云道歉、道谢,最后一一辞行。 第四十五章 剑术第一 距慕容天豪大寿已过七日,而独孤展云也因那次替群雄解围,又找出杀害三大世家真凶,更为百姓阻止了一场危机,从而在江湖上声望大涨,连数大派的人也没有再来打他玉麟剑的主意了。 这几日独孤展云也难得清闲了一下,但独孤展云知道这一切的安静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这几日,为了商议如何对付天罗门背后的东厂,独孤展云一直留在洛阳慕容世家。 期间,他已经把东北燕赵之地的丐帮势力全都召集过来,以备最后的决战了。当然他也把木梓彤一行人接了过来,这不,此时木梓彤正和慕容姗在院子里赏花呢。 虽然两位少女都对独孤展云倾心,但两人相处却一点敌意也没有,更像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一般。反观一个人处在房间里的上官燕,就没有这样的胸襟了。 慕容世家议事大厅内,慕容天豪和独孤展云坐在主位上,李泉、风飞叶,孙肃等丐帮好手分坐两旁。 慕容天豪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独孤展云,微笑道:“那日多谢独孤少侠饶过舍弟一命。” 独孤展云摆了摆手,道:“慕容前辈说哪里的话,在下还没来得及谢过前辈当日在树林里帮在下解的围呢!”那日独孤展云在密林被柳擎几人围攻,那帮忙解围的黑衣人正是慕容天豪。 “那日解围的人是你?”风飞叶忍不住站起来问道。 “哈哈…”慕容天豪爽朗一笑,道:“正是。” 柳擎眉头一皱,道:“慕容兄,为何会阻止我们带走独孤少侠呢?” 慕容天豪道:“当日东方原杰一家被灭门,欧阳龙飞向聚义山庄发起聚义大会,为的是公审独孤少侠,只是在下却是知道东方世家灭门之案和独孤少侠无关。以我对欧阳龙飞的了解,独孤少侠若被你们带到聚义山庄一定会凶多吉少,所以暗中相助,还望几位老友莫要见怪。” 风飞叶道:“慕容兄是如何得知,东方世家的惨案和独孤少侠无关的?” 独孤展云道:“我想是慕容姑娘吧?” 慕容天豪点了点头,道:“姗儿这孩子虽然有点任性,但从小到大从不说谎。” 孙肃忍不住道:“慕容前辈居然知道东方世家惨案跟独孤兄无关,为何不出来说明呢?” 见孙肃有些质问的口气,独孤展云连忙道:“孙兄莫要这样说慕容前辈,当日在木子剑派,慕容前辈已经尽力帮助于我了。” 慕容天豪叹了口气,道:“在下也想出来说明,只是当时并不了解独孤少侠,也许是他的同党所为呢?所以当时我就暗中调查,等查清此事再做打算,岂料因独孤少侠拥有天下无敌的玉麟剑,引起了各大派的私心,所以当时我说什么也没人会相信的。” 独孤展云站了起来,他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眼下要做的是商议如何应对当前之局。”说到最后他喃喃道:“也不知道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怎样了?” 虽然他说的声音较小,可在场的在江湖上都能算上一号人物,所以所有人都听到了。坐在独孤展云下手的是李泉,这时李泉也站了起来,他拍了拍独孤展云的肩膀,安慰道:“二弟不用担心,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是当今数一数二的高手,就算他们不能成功,但想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的。” “看来恐怕要让各位失望了!” 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来人声音不大,而且听来很近,最重要的是这个声音很熟悉,这个声音的主人便是天罗门的少主宁雪炎。声音刚刚落下,宁雪炎便出现在大厅门外,跟在他身后的两人,一个腰挂酒葫芦,一个身背布袋,正是酒囊饭袋二人。 听到声音后独孤展云一行人连忙迎了出来,就连在院子里游玩的木梓彤二人也闻声赶了过来。在确认来人只有三个之后,慕容天豪道:“不知几位大驾观临有何指教?” 宁雪炎笑道:“指教到不敢,不过今日确实有些事情。” 慕容天豪不咸不淡的道:“现今你我已是敌对关系,来这请教事情,想来宁少门主是来错地方了!” 宁雪炎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他道:“在下不是来找慕容家主的,在下是来找独孤少侠的。” “找我?”独孤展云淡淡的道:“找我何事?若是想要藏宝图,那就请回吧!且不说我不知道藏宝图在哪!就算知道也不会给你的。” 早在独孤展云还未上万民山顶,第一次见到宁雪炎时,可谓是一见如故,但却没想到他狼子野心,所以独孤展云对宁雪炎有淡淡的排斥感。 宁雪炎道:“在下今日前来并非为了藏宝图。” 独孤展云道:“那你们私闯他人住宅,偷听别人说话,说是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宁雪炎叹了口气,道:“在下第一次和独孤少侠相遇,便与少侠一见如故,而且直觉告诉我少侠并非平庸之辈,所以当时我把请帖送与少侠,今日前来只想和少侠叙叙旧,然后共谋大事。” 独孤展云冷哼一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各为其主,他日兵戎相见,在下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宁雪炎大声道:“何为道不同?” 独孤展云道:“你们为得天下,不免发生战争,战争一起,定将生灵涂炭;而我们则是希望四海升平,人人得以安居乐业,所以,你我之道,断然不同。” 宁雪炎道:“独孤兄此言差已,在在下心中也是和独孤兄一样,希望天下太平,人人有饭吃,人人有活干,甚至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独孤展云大惊,甚至连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脸错愕。 独孤展云呆滞片刻,猛然抬头大声道:“若是如此,你们又为何苦苦追寻太祖宝藏呢?” 宁雪炎跺了两步,抬起头正视独孤展云,道:“开起宝藏,招兵买马,推翻大宋王朝,重改律法,给百姓带来美好生活。” “荒谬” 独孤展云怒道:“如今之世,已经是人人有饭吃,人人有活干,四处可见繁华景色。” 宁雪炎轻笑一声,笑声中有淡淡的冷意,他道:“当今之世,也算繁华,但是,仍旧是盗贼横生,商人奸诈,欺瞒诈骗无处不在,街头巷尾乞丐无处不见。而我所理想的世界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独孤展云沉默了片刻,其实宁雪炎说的都对,只是要改善现状,就要发起战争,他还是无法接受。慢慢的,独孤展云叹了口气,柔声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若是如此便要陷百姓不顾,我是办不到的。” 宁雪炎道:“大丈夫做事何必拘泥这些小节,想当年大唐是何等繁华,可到后来还不是走上了末路,现在大宋虽然繁华,可说不准哪一天它就被人所灭,到那时说不定有更多的百姓失去生命,何不让我们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更大的富裕…” “够了” 独孤展云打断宁雪炎的话,大声道:“且不论你是否会实现今天的诺言,就算真的,我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的牺牲。国家的衰败不是我等能够左右的,就算他朝宋朝覆灭,那也是人类生存的一个法则,你们还是走吧。” 宁雪炎有些遗憾,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独孤展云坚定的眼神,他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独孤兄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了,只是不知独孤兄是否能把玉麟剑交易于我,无论独孤兄有什么要求,我都尽量满足。” 独孤展云摇了摇头,道:“你我立场不一样,我是不会给你们任何东西的,你们还是走吧。” 一旁的酒囊饭袋终于是按耐不住了,酒囊上前一步,大声道:“好你个臭小子,少主好心相邀,你却不领情,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被少主看上那可是你的荣幸。” 独孤展云本就不喜酒囊饭袋这等恶人,原本又有过过节,现下有些怒气上升,冷声道:“若不想永远留在着,在我改变主意之前速速离去。” 酒囊饭袋是何等人,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当下,饭袋怒道:“好你个臭小子,乳臭未干,也敢大言不惭,让我兄弟二人好好教训教训你,也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说罢两人一同出手,可能是他们知道独孤展云的厉害,所以一出手就是他们的拿手本身阴阳八卦六合掌。 二人双掌合并,威力不同凡响,只见二人身上衣袍无风自动,空气中的气流也隐隐朝着一幅虚幻的太极图运转着,声势不可谓不大。 眼看酒囊饭袋二人全力一击,李泉等人面色微变,正要上前出手阻扰,可独孤展云却摆了摆手。 只见酒囊饭袋二人一掌就要向独孤展云拍来。独孤展云不慌不忙的拔出佩剑,使的一招正是独孤八剑中的破掌式,无形的剑影慢慢的和双掌靠近,慢慢的,一丈…五尺…三尺…一尺,僵持瞬间,仅仅只是瞬间,酒囊饭袋二人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飞,摔在地上,一口鲜血直接喷出。 两人感觉手心疼痛难耐,连忙朝掌心看去,只见二人掌心都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惊骇之余,二人有的是深深的恐惧,一年之前,那个在自己手中还要想尽办法才能自保的人,现在只是一招便重伤他们,这种进步堪称可怕。 宁雪炎却不以为然,他笑道:“恭喜独孤兄的武功又更上一层楼了。” 独孤展云冷声道:“还不走吗?” 宁雪炎仍旧保持他惯有的笑容,道:“不急不急,当日与独孤兄切磋未分高下,现在见独孤兄武功又有所进步,手有些发痒了,还望独孤兄不吝赐教几招。” 独孤展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个深不可测的天罗门的少主,他也抱有一点兴趣。他转头看向慕容天豪,道:“慕容前辈,不知可否借柄剑给他。” 还不待慕容天豪回答,宁雪炎抢先道:“不不不…独孤兄的名剑八式小弟见识过了,自当甘拜下风,所以在独孤兄面前小弟不用剑。” “哦?不用剑?”独孤展云更是有兴趣了。 只见宁雪炎掌心朝上,五指成抓,在其掌心明显的有一股气流缓缓的呈现。 “气功!”慕容天豪大声道。 宁雪炎道:“慕容家主果然好眼力,不错,在下今日和独孤兄切磋用的就是这气功-浑圆罡气。” “浑圆罡气”独孤展云在心中默念一遍,暗想是否和契丹勇士阿尔蒙天赞一样的武功,想到这里,独孤展云更是来了兴趣,他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宁少门主看剑!” 说完一剑便朝宁雪炎刺去,一出手便是一招天外流星,那剑招犹如天外飞来的流星带着栩丽的剑光向宁雪炎刺去。但这无往不向的剑招,只是将宁雪炎逼退半步而已,那剑只是停留在宁雪炎胸口一尺之外就无法前进了。 宁雪炎把手中的圆形气流朝独孤展云的剑拍去,独孤展云连忙抽剑避开。 独孤展云暗暗心惊,那阿尔蒙天赞只能靠双掌之间的罡气抵挡长剑,而宁雪炎的罡气却可以在周身形成罡气罩,从而做到刀枪不入的境界,比起阿尔蒙天赞的先天罡气,还是宁雪炎的浑圆罡气更胜一筹。 不过越强的对手越是激发独孤展云的斗志,独孤八剑,只攻不守,每一式都变化莫测威力惊人,以攻敌之要害,使敌只能自保,无力还手,这是独孤八剑的要决。有此一处,就算破不了宁雪炎的罡气也会立于不败之地。想到这里,独孤展云连忙变动剑招,口中轻声念道:独孤八剑第二式破剑式。 宁雪炎这回退了两步,还不待宁雪炎反击,独孤展云也变换剑招,第三式破刀式;这回宁雪炎又退了三步,可他刚要还击,独孤展云又变换剑招,第四式破鞭式;宁雪炎额头已经冒出汗珠,全身一股气憋着不能出,直憋的脸部通红。眼下又退数步,已退至墙角,退无可退。而这时独孤展云又变换剑招,第五式破枪式。 宁雪炎退无可退,只好孤注一掷,把全身罡气集于双掌之中,在身前形成了一个罡气球。 转眼间,独孤展云的剑便刺到罡气球上,两者一直僵持不动。待得片刻,独孤展云的剑气慢慢消耗殆尽,宁雪炎的罡气流也慢慢消失,而宁雪炎身后的那堵墙也应声而倒。 独孤展云心中惊愕程度已经犹如翻江倒海了,这宁雪炎的浑圆罡气果然比阿尔蒙天赞的强很多,而当他正准备出第六式的时候,宁雪炎却摆了摆手道:“独孤兄的剑法果然了得,当今之世足以跻身前三。小弟今日甘拜下风了。” 独孤展云道:“自这套剑法创造以来,你是第一个接下五式的人,看你战力尚存,你我之间,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之数。” 宁雪炎惊愕道:“不知这剑法还有几式?” 独孤展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没忍住道:“还有三式。” “还有三式?”宁雪炎大惊,道:“这样的话,武功你虽排不上第一,但剑术你应该可以笑傲江湖了。” 这一说,李泉等人就更是骇住了,以宁雪炎之意应该有一个武功比独孤展云更厉害的人物,只是那人不用剑。 也没等他们多想,宁雪炎就已经转身离开,只是离开之时却听他淡淡的道:“三日之后,带上玉麟剑到城外侠客亭,解决我们之间的恩怨。” 孙肃道:“如若不按时赴约呢?” 酒囊这时已经爬起来了,他冷笑道:“那天罗门还是会找上你们的,只是却是要赔上那两个叛徒的命了。” 独孤展云一愣,道:“你这什么意思?” 饭袋道:“你们还不知道吧,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已经落到我们手里了。” 木梓彤怒目道:“不交出我师傅你们休想离开。” 酒囊道:“你们是留不住我们的。” 也正在这时,一个丐帮弟子跑进来,报告:“城外出现大量天罗门的人。” 木梓彤情急之下一剑朝酒囊刺去。 饭袋道:“如若你们今天就动手,我们必立即将处死他们二人。” 木梓彤刺出的剑猛然刹住,而只能将一双愤怒的眼神投在饭袋那笑得很得意的脸上,看着他们慢慢离去。 木梓彤无可奈何的看向独孤展云,独孤展云安慰道:“只能等到三日之后去赴约了。” 第四十六章 曹公公 一场惊扰就此揭过,但木梓彤为师傅花瓣夫人落到天罗门手中,而深深感到不安。 独孤展云安慰道:“你暂时不用担心,你师傅和神机老人三天之内是不会有凶险。” 木梓彤急道:“那三日之后呢去?” 独孤展云双手握住木梓彤的肩膀,柔声道:“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木梓彤点了点头,终于不再说什么,只是那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仍旧可以看出她的担忧。 独孤展云转过头看向慕容天豪,问道:“慕容前辈可否知道,天罗门的人为何要我带玉麟剑出赴约,而不是要我们带着藏宝图去呢?” 慕容天豪一愣,道:“这一下你倒是真的将我问住了…” 风飞叶插口道:“是不是玉麟剑也能开启宝藏?” 慕容天豪道:“不可能的,铸造宝藏之时,玉麟剑还没有诞生呢?” 一旁的柳擎也忍不住,插口道:“那开启宝藏的宝物都有哪些特征?我们把他们连接起来,看看有什么联系。” 慕容天豪道:“此去西北方向三百里有一处沙漠,宝藏就在沙漠之中,当年太祖皇帝精通五行八卦之术,为了不让宝藏被人轻易发现,太祖在宝藏四周的四象方位多设了一道机关,只有集齐四大神剑开启四象方位的机关,宝藏的大门才会出现,那时再用狼牙便可开启宝藏。” 众人都在思考着之间的联系,场上一时之间沉默下来了。 过了片刻,慕容姗突然问道:“是不是没有藏宝图就找不到宝藏的位置?” 慕容天豪点了点头,道:“沙漠方圆数百里,又常年风沙,若没有藏宝图,想要找到宝藏,堪比大海捞针啊!” 慕容姗道:“既然没有藏宝图就没法找到宝藏,那玉麟剑一定和藏宝图有关了!” 慕容天豪惊喜交集,可谓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他大声道:“我知道为何了!”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慕容天豪,慕容姗急道:“爹,您倒是快说啊!” 慕容天豪道:“多亏了姗儿提醒,我才想到,作为开启四象方位机关的宝物并非四大神剑本身,而是藏在剑身里面信物,天罗门的人肯定是断定独孤惊天的藏宝图是藏在玉麟剑里面的。” 独孤展云道:“这就对了,难怪我在爹身边却从没见过,爹也未曾提及了。” 风飞叶道:“既然如此,那玉麟剑是不能给他们了!” 木梓彤急道:“那师傅怎么办?” 独孤展云道:放心吧,剑自然是不能给的,但是人一定要救的,既然他们喜欢玩,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时间如指间飞沙,三日一晃即过。这一日清晨,天气晴朗,山峦在朝阳映耀下一片金黄,独孤展云一行人早早便出发,目的地-城外侠客亭。 此行人数不多,连同独孤展云在内不足十人,但各个都是好手。今日独孤展云的装扮有些不同,除了平日的佩剑,在他的背后多了一柄剑,一柄和玉麟剑一模一样的剑。 独孤展云真的把玉麟剑带出来了吗?不!这是独孤展云三日来,特别打造出来的,除了材质以外,外形上和玉麟剑一模一样。就算不一样应该也没人看得出来吧!因为根本就没人见过真正的玉麟剑。 一行人出得城来,直奔侠客亭。以几人的轻功,区区十里路程,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那原本略有人气的侠客亭,今日却带着一点阴森,在强烈的阳光照射下,仿佛还是被一片乌云笼罩着。 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被吊在侠客亭旁边遮荫的大树上,此时二人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无一丝血色,哪里还有一点武林前辈的风范,看得出来是受尽折磨了。 在侠客亭里面,坐着一个面色粉白,有些阴阳怪气的锦袍老者,在老者旁边,黑白袍老者谭龙和甄青分别站于两侧,看这种情况,座位上的人一定是神机老人口中所说的天罗门最高主宰曹雪贵公公了。 门外酒囊饭袋带着五六人分别把守着,只是没有见到宁雪炎。其实宁雪炎在三日前和独孤展云比试就受了很重的内伤,当时在独孤展云面前他只是强忍着,一离开便吐了很多血,现在真正养伤呢。 酒囊饭袋见独孤展云一行人前来赴约,连忙迎上,酒囊道:“没想到你们真敢来,不知道东西带来了没有?” 酒囊这一说话立即惊醒了吊在树上的神机老人。神机老人一见到独孤展云等人便大呼道:“你们快走,不要管我们!” 独孤展云看了神机老人一眼,然后卸下背后的剑,转向酒囊道:“东西在这,请放人吧。” 酒囊并没有接剑,因为坐在里面的锦袍老者和黑白袍老者已经走出来了。 那锦袍老者走过来并没有直接接剑,而是看着独孤展云,用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淡淡的道:“你就是独孤展云?” 独孤展云不卑不亢,微笑道:“正是!” 那锦袍老者叹了口气,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独孤展云道:“看阁下的气势应该就是人称九千岁的曹公公了吧!” 当独孤展云说到公公之时,那老者情绪隐隐有些变化,可能是被人戳到伤处了吧,不过只是片刻他就恢复了。曹公公道:“算你小子有见识,这样吧,如果你现在肯效忠于我,我便放了这所有人。” 他说这话时双手负于身后,好像这里的人都成了他刀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独孤展云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隐隐间他也有些不好的预感,眼前的曹公公给他一种看到大海一样的感觉深而不可测,更是无穷无尽一般。 独孤展云抬起手中的玉麟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还请你们放人。” 神机老人大声叫道:“不要把玉麟剑给他,你们快走,不要管我们。” 独孤展云未曾理会,还是把手中的剑朝曹公公递去。 曹公公并不急,好像独孤展云的剑就是他的剑一般。等到独孤展云把剑送到他面前,他才缓缓的抬起手握住剑。在曹公公握住剑的那瞬间,独孤展云并未放手,而是大呼一声:“救人。” 后面的风飞叶连放两枚暗器,分别打断了吊着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的绳子。 在这电光火石之际,李泉和孙肃一同出手,接住落下的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 这一切虽然只是发生在一瞬间,但曹公公也并未觉得惊讶,而且也未曾下令阻拦。 见救人得手,独孤展云反手抽出“玉麟剑”,朝一旁的白袍老者谭龙劈去,口中同时大叫道:“大哥、孙兄,带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先走。” 独孤展云这一剑虽然快若疾风,但出手并没招数,只是随意一劈,不过威力也是不同凡响。 但白袍老者谭龙只是连剑带鞘轻轻一拨,就轻易化解这一招。 独孤展云也没希望这招能起多大作用,不过看这老者随意便将之化解了,其剑术比独孤展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那黑袍老者甄青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他们退路上,大声道:“今日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酒囊饭袋带领的五六个高手也冲了上来,把他们围住了。 而曹公公只是拿着独孤展云拔走剑的剑鞘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独孤展云大呼:“杀出去!”然后便和谭龙大打出手。独孤展云并没有热身的打算,一上去就是一招天外流星。天外流星虽然是一招,但有三十六种变化,要领在于速度够快,独孤展云三十六种变化连续使出,只见独孤展云的身影连成一圈,从三十六个角度同时攻向谭龙,身影还在第一处,身形已至第三十六处,这是独孤展云创造天外流星以来,使用过全力的第一次。 而这三十六种变化一一都被谭龙接下来,而且看他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其他人也都打了起来,因为知道黑袍老者甄青的厉害,所以柳擎、风飞叶,狂暴书生,和瞎子刘天云四人一同进攻甄青。以四人认识多年,熟悉彼此武功,再加上默契的配合,在甄青手中仍旧走不过十招便都受了轻伤。不过四人依旧是坚持着,希望可以在体力上胜过甄青。 只见刘天云长鞭直击甄青咽喉,风飞叶一路清风剑法直击甄青后脑勺,柳擎大刀挥起从上而下,狂暴书生则是一把铁扇直攻甄青下磐。 在这种前后左右夹击的情况下,任凭你武功在高也避无可避。 但甄青并没有避开的想法,只见他狂舞长剑,那剑快的只能看到剑影,剑影在他面前形成盾牌,把四人的联手攻击都挡在外边了。而且最后他一剑劈在柳擎的大刀上。 一股大力从大刀上传来,柳擎顿时倒飞出去,好在刘天云反应快,长鞭一卷把柳擎又拉了回来。柳擎一站稳脚便道:“多谢。” 四人仍是成包围状围住甄青,只是四人都警戒起来。反观甄青,还是轻松的很。 见到四人联手仍不是甄青的对手,慕容天豪放下对峙的酒囊饭袋等人加入他们的战圈,这才勉强够甄青打而已。 而失去了慕容天豪,酒囊饭袋带领的几个高手一同向李泉孙肃攻来。李泉、孙肃各自对上一个,剩余几人就向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攻来。 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虽然身体虚弱,但两人绝对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虽然受伤,但应付眼前几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眼下场中独孤展云这边,已经全部出战,虽然暂时僵持,但对方还有一个曹公公并未出手,且不论曹公公武功如何,在场战圈只要一处落败,那么胜利的那方必将相助另一战圈,这样必定打破原本的僵局,胜负就显而易见了。 而场中,李泉和孙肃是隐隐占据上风的。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就算能取胜,也不见得有多少余力照顾他人。风飞叶处,五人只是一味自保着,根本不是甄青的对手,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眼前情况对独孤展云等人是大大不利,若发信号通知附近的丐帮势力,那附近的天罗门势力必将出来阻拦,到时大规模战斗死伤更大,那不是独孤展云想要的结果。 眼下独孤展云只能拼尽全力,先挫败谭龙,再去协助风飞叶等人了。想到这里,独孤展云猛然变化剑招,独孤八剑一连使出五剑,除了第一式总纲式,从第二式破剑式,到第六式破掌式,每式三百余招,招招进攻,以攻作守,前后呼应,可谓变化无穷。直到使了五式,独孤展云才隐隐有压制谭龙的迹象。 也许是人上了年纪了,更加珍惜生命吧,谭龙被独孤展云这种拼命的打法,打寒了心。 独孤展云也渐渐明白为何宁雪炎在接了自己五式独孤八剑之后会说自己的剑法能挤身前三,想来第一第二应该就是说谭龙和甄青了。后来又听说自己还有三式未出,宁雪炎感慨自己天下武林,剑法无敌了。 也就是说自己的剑法可以压过谭龙了,想到这里,独孤展云再次变化剑招,第七式破索式,这三百余招和之前的每式三百多招相呼应生成数千招式。 谭龙终于颓生败相,只是他还苦苦支撑着。 “啊” 独孤展云应声望去,只见柳擎五人全都受伤倒地,虽不致命,但战力减半。 独孤展云心惊,今日之局恐怕是个死局,单单只靠自己一人是无法突围了,眼下只有一个办法:擒贼擒王! 一想至此,独孤展云猛发数招,逼的谭龙连连后退,然后借谭龙剑上反弹之力向曹公公直刺而去,目标曹公公胸口。 独孤展云没想过会一剑刺中的,但曹公公却真真实实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好像他并没有发现独孤展云的剑朝他刺来一般。剑刺中了曹公公的胸口,想象中的鲜血狂喷并没有发生,独孤展云的剑像刺到了钢铁上一般。 曹公公冷笑一声,反手一抓,一把抓住独孤展云的玉麟剑,然后用劲一震,独孤展云立刻感觉虎口生疼,连剑都握不住了,被震得连退数步。 曹公公并未追击,而是用手抚摸了一下玉麟剑。 第四十七章 断剑 侠客亭外,曹公公一脸狂喜的抚摸着玉麟剑,也不去管独孤展云一众人。 众人不知所以,只是盯着曹公公看。出人意料的是,他居然用手折起玉麟剑来。独孤展云大惊,只听“啪”的一声,玉麟剑真的被他折断了。 这“啪”的一声仿佛是从独孤展云一众人心脏中发出的一样,徒手折断宝剑,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就算玉麟剑是假的,但打造它的材质也比普通刚铁要强上许多。和这样子的人为敌,是不是自取灭亡呢?独孤展云这样想着。 “竟然敢拿假剑来骗我!你们活得不耐烦了?”那声音中充满着愤怒,但更多的是包含着浑厚的内力的震动声。 独孤展云甚至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被那股劲力吹起,许久才慢慢垂下来。众人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而那两个武功稍低的天罗门弟子,刚刚已经被震破耳膜,七窍流血而死了。 独孤展云虽然心惊,但对于自己他还是很有信心的,骨子里的傲气让他挺直了腰。 这时曹公公大声道:“在他们没有交出玉麟剑之前,把他们的人一个个杀掉。” 甄青谭龙阴森一笑,就要出手杀害慕容天豪等人。眼下情况不容独孤展云选择,猛然间,他热血沸腾,拔出腰间佩剑,独孤八剑,八式一同使出,勇往直前,快若疾风。 “叮叮…” 每一剑都刺到曹公公的身上,也许刺了数百剑,或许上千剑了,连独孤展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是每一剑刺到曹公公的身上都发出叮叮的声音。 独孤展云八式全都用尽也未能刺穿曹公公身子分毫,最后一剑仍旧是刺在曹公公的咽喉上,只是无法进入半分。 “哈” 曹公公大吼一声,全身外衣全部炸裂。独孤展云的剑也随之断成数截,而独孤展云本人更是被震飞出去,在半空中就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那飞来的衣角更是打穿了独孤展云的右肋。独孤展云倒地后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曹公公道:“任何武功在我浑圆童子功面前都无效,想我六岁净身,苦练童子功数十年,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刀枪不入了,你们还是不要与我为敌的好!” 然后他又对着独孤展云道:“想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剑术,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奇才,只要你肯交出玉麟剑,并为我所用,我还可以放过你们。” 独孤展云慢慢的站起来,冷笑一声,道:“休想,杀了我们也不会让你得不到宝藏的。” 曹公公怒道:“一个个的杀,杀到他说为止。” 谭龙和甄青与酒囊饭袋慢慢向风飞叶等人逼去,眼见柳擎等人就要做最好的拼搏了。 “嘎,嘎…” 突然几声怪异的鸟叫声传来,听到声音时尚在一里之外,可转眼间,一只大雕就在上空,而且以离玄的箭一般的速度向下冲来。 大雕身上,一个充满内劲的浑厚声音传来:“甄青,谭龙,你们两个老不羞的,居然要向后辈下杀手,你们不知道羞耻吗?” 声音刚至,大雕已经接近地面,虽然众人都停下手来,但负责杀害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的酒囊饭袋并未停手,因为当年他们纵横江湖的时候可是被花瓣夫人打得四处逃难的。后来花瓣夫人又是天罗门的一位门主,他们没法报仇,眼下正是好机会,两人抬起双掌就要向受伤的花瓣夫人和神机老人的头顶拍去。 而就在这时,从雕背上跳下一只麒麟。眼睛发亮的麒麟,麒麟从雕背上直接扑向酒囊饭袋二人,把二人扑到在地,两脚分别踩在酒囊和饭袋的胸口,任凭二人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只是那麒麟在看向神机老人的时候大吼了一声。 而这时又从雕背上下来两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和一个看似三十岁上下的美丽女子,那女子肌肤如雪,黛眉如画,那脸部勾勒出的轮廓和那超尘脱俗的气质,无一不是在张扬这样绝色的女子绝非人间所有。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美丽女子吸引了。 “娘亲…” 独孤展云脑海深处突然这样深深的呼唤一声。花瓣夫人缓缓的低下头,在这个曾经的情敌面前,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梦嫣…”谭龙和甄青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那女子轻轻然道:“在下林雪,家母早已过世多年了。” “对!”是林峰害死梦嫣的,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寻找林峰的下落,誓死也要为梦嫣报仇的。”谭龙大声道。 在一旁的白发老者冷哼一声,道:“杀死梦嫣的可是你们两个!” 刚才众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这个美丽女子,适才听到白发老者的声音,甄青和谭龙这才把目光从林雪身上转向白发老者。 “是你!林峰!”二人一见老者立即红了眼,二话没说,便和他打了起来。 “爹,女儿来帮你。”见林峰一人难敌甄青谭龙两大高手,林雪便上前相助。 四人都是用剑的,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谭龙和甄青都有些使去理智了,只是每每向林雪出招之时都会把她当作梦嫣,不自觉的收回一半功力。四人的剑法都是出神入话,看得众人暗暗吃惊。 曹公公大唤两声,见谭龙甄青二人没反应,眼下没人帮他逼独孤展云交出玉麟剑,大怒道:“今天这里的人都要死!” 说完只见曹公公手心之处一股劲力正在成形,慢慢的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可以看到一个半径三尺大小的蓝色透明能量球体慢慢成型。而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种强大的能量压迫的站不稳脚。 和谭青打斗的林雪终于发现不对劲之处,她一顶背后,一柄暗红色的宝剑,立即飞向半空,然后他一掌向那宝剑拍去:“云儿接剑。”那宝剑在她的掌力之下直奔独孤展云。 独孤展云想也没想,伸手抓住,入手处一种熟悉的感觉游遍全身,这不是自己埋藏在鹅仙洞的玉麟剑吗? 不容独孤展云多想,曹公公那一人多高的能量球体已经朝这边打来。 独孤展云只好使出浑身解数,集合自身剑术最高境界的至强一剑,集于剑中,口中大声叫道:“独孤八剑!” 曹公公也大声道:“混元罡气!” 独孤展云的至强一剑,在玉麟剑的加持之下,力量简直翻了一倍。只见一柄一丈长的剑气直接劈在能量球体之上,两者之间相互僵持,彼此侵蚀着,以至于一旁飞沙走石,甚至连靠的近的小树都被拦腰折断。 由于这边的动静太大,林峰和谭龙他们也都停了下来。 最终,剑气和能量光球都被消耗待尽,而独孤展云的剑则砍在曹公公的手上。不!说曹公公一把抓住独孤展云的剑更合适些。 曹公公一脸疯狂,笑得有些狰狞起来,他兀自道:“这才是真正的玉麟剑,果然是把好剑!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经得住我浑圆罡气的锤打。” 独孤展云隐隐感觉不妙,想要抽回玉麟剑,但是无论他如何用力也抽不回来。 而这时,曹公公的左手手心一个球形能量又慢慢成形。他二话不说,直接向剑身击去。 “咚” 独孤展云感觉如遭重击,一口鲜血直接喷出,但他还是没有放手。 曹公公更加疯狂了。 “咚咚…” 曹公公又击数击。 独孤展云又喷了几口血,他感觉大地都在动摇了,可他仍旧没有放手。 曹公公已经痴狂了,一个更大的罡气球体在他手中成形。 “咔嚓” 独孤展云以为自己的心脏破碎了,但他还是没有放。 接下来,曹公公又是一击。 独孤展云在失去意识之前,感觉自己倒飞了出去,但他仍然感觉自己的手没有放,仍然握住玉麟剑的,只是感觉变轻了许多,也许是自己受伤过重临死前产生的错觉吧!独孤展云这样想着。 可他又好像听到一些声音:“云儿,你坚持住啊!为娘才刚和你重逢,你不能有事啊!云儿…”然后一滴滴带着淡淡温度的水珠掉到自己脸上。 他还听到一人哈哈大笑:“藏宝图终于是我的了,天下很快也是我的了…” 只是那声音突然抑然而止,然后却是急促的道:“怎么可能…”最后大声咆哮道:“独孤惊天,为何你死了还要摆我一道!”听到这里独孤就失去意识了。 其实刚才独孤展云听到的“咔嚓”声并非听到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而是玉麟剑裂开的声音。独孤展云也并未放手,只是玉麟剑被曹公公打断了,独孤展云抓着剑柄飞了出去。 而曹公公打断玉麟剑后,果然从暗格里面找到一块羊皮,而里面并非什么藏宝图,而是一张普通的羊皮,上面写着:“回头是岸”四个打字,所以曹公公才会大声咆哮起来。 没想到独孤惊天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日,所以提前做准备了。 这时曹公公已经平复下来,他随手丢弃手中的断剑,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林雪,道:“你一定知道藏宝图在哪,对不对?”说着一手就朝林雪抓去。 “梦嫣…” 谭龙大呼一声,就要出手相救,却被一旁的甄青拉住:“她不是梦嫣,她只是梦嫣和林峰的女儿。” 谭龙这才焕然大悟,喃喃道:“她们长的真是一模一样。” 而林峰这时已经飞跃到林雪旁边。他喊了一声:“小玉带雪儿和云儿先走,小雕我们断后。” 那只眼睛发光的麒麟立即从酒囊饭袋身上下来,别看它比狗大不了多少的身子,驮着林雪和独孤展云迅速的朝树林逃去,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而那只展开翅膀足足有两三丈的大雕,则是迅速的扇动着它的翅膀。顿时沙起灰涌,连人的视线都被阻隔了,曹公公也因此缓了一缓。 林峰则凝聚全身气力朝曹公公一剑刺去。 曹公公左手一个罡气球朝林峰的剑拍去,右手一个朝大雕打去。 林风一剑刺到罡气球上,身体立即借力向一旁飞去,他的目的本就不是刺曹公公,而是一旁的断剑。林峰拾起地上半截玉麟剑,立即借力向远处蹿去,口中大呼道:“小雕,快走。” 可怜那大雕硬生生的挨了曹公公一记浑圆罡气,但它也只是一只翅膀受伤了而已,虽然一只翅膀飞行艰难,但是滑翔还是可以的,所以三两下它也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第四十八章 娘亲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片刻之间,这样熟练的逃跑方式,好像是这两人两兽经常做的事情,所以配合的及其完美。 待得沙场散尽,林峰父女带着独孤展云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远处隐隐可以听见曹公公暴怒的吼声:“你们两个还不快给我追。”谭龙甄青二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向林峰逃走的方向追去。 远处,树木葱郁,枝叶茂密,点点碎阳穿过树叶,映在林间小道上,斑斑点点,时而跳动,犹如一群欢乐的蝴蝶在翩翩起舞。小道上,一只麒麟正驮着两人,急速奔跑着,也许是因为麒麟身体小很难支撑两人,又或许是因为他跑了太久,累了,所以跑得越来越慢了。 麒麟背上,那美丽的女子正在为那少年运功疗伤,这两人自然是前不久刚逃出来的林雪和独孤展云了。 也许是因为林雪运功起到作用了,又或许是一直有个信念支撑着,独孤展云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幕的是那张出尘绝艳,带着深深关怀的脸庞。 独孤展云犹如沐浴在阳光中舒坦至极,心中甚至有种扑向她怀中的冲动,只是独孤展云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 “云儿,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听到林雪的声音,独孤展云这才回过神来,慢慢的道:“我没事了。” 林雪这才稍稍宽心,微笑道:“没事就好!” 独孤展云还是看着那张温和的脸,虽然心底里已经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女子应该就是自己深深牵挂的娘亲,但他又害怕,万一不是呢!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是十分痛苦的。在独孤展云的记忆中,娘亲只有模糊的影子,他只是隐隐的记得,娘亲是个很美很美的女子。而且父亲也从不提起母亲,只是说过因为被仇家追杀,母亲不想连累他们,才选择离开的。 就这样沉默了很久,独孤展云最终还是没忍住,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是娘?” 林雪有些激动,她努力压制着,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下来了,一时之间她竟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点着头。也许是愧疚自己当年的离开,生怕独孤展云不会原谅自己吧!而她却不知道独孤展云的内心想法,独孤展云从小就通情达理,他一直都知道娘亲是不让自己在危险惊吓中成长而选择离开的,在他心中对娘亲只有深深的思念和感激之情。 见到林雪点头,独孤展云再也坚持不住表面的坚强,内心的脆弱一下子冲遍全身,他大叫了一声娘,然后扑向林雪怀中痛哭起来。 林雪甚至可以感觉到独孤展云有些颤抖的身体,她一直用手抚摸着独孤展云的背,任由他哭湿她洁白的衣裳。 独孤展云哭了一会儿才停下来,他抽搐了一下,道:“娘,您知道吗?孩儿想你想得好苦啊!” 林雪拍了拍独孤展云的背,道:“娘知道,娘都知道,娘也很想你!” 独孤展云略显娇气的道:“娘亲这些年怎么不来找我啊?” 林雪叹了口气,道:“娘找过你的,当年你爹出事之后,娘就去找过你,只是没找到,不过娘在鹅仙洞里找到了玉麟剑,还看到了小玉。” 独孤展云离开林雪的怀抱指着身下的麒麟,道:“小玉是指它?” 林雪点点头,道:“是的,当时它就守在玉麟剑旁边,起初看到我时它还有些敌意呢!不过它好像可以听得懂我说的话,我跟它说了好多,它才让我挖出玉麟剑。” 身下的麒麟突然转头低吼了一声,好像表示不情愿林雪说它,独孤展云和林雪都忍不住笑了。 独孤展云道:“那后来呢?” 林雪道:“后来我在鹅仙洞附近发现有寻宝的人,我想居然我们能发现鹅仙洞,那别人也有可能会发现,为了玉麟剑的安全,于是我便把玉麟剑和小玉带走了。后来又怕你回来找不到玉麟剑会担心,我就到处找你,一找就找了五年。那时又要照顾你外公,又怕你外公的仇家找上门来,所以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再后来你外公的情况越来越遭了,我也就放弃找你了,不过娘给你留了一封信在你埋剑之处,希望你回去可以安心,就算被别人发现也不过是一封信而已。” 独孤展云突然感觉到母亲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心疼道:“娘亲找不到孩儿的那五年,孩儿一直在留香谷储伯伯那,一切都很好,就是苦了娘亲四处奔波了。” 林雪宽慰道:“娘亲不苦。” 独孤展云道:“不知娘亲和外公的仇人是谁?以娘和外公的武功还要躲着仇人吗?” 林雪道:“我们的仇人就是今天见到的甄青谭龙二人,虽然我们并不惧怕他们,只是当时你外公疯疯癫癫,我们只好躲着他们。” 独孤展云大吃一惊,道:“今日见外公道骨仙风,甚至有种世外高人风范,完全看不出哪里疯癫啊!” 林雪叹了口气,道:“那是最近一月他才好转过来的,这不,他一好了,我们就四处打听你的下落,这才找过来的。”说到这里,林雪转忧为喜,接着道:“真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出息了。” 哪个孩子不希望被父母夸啊,独孤展云也不例外,甚至脸都红了,不过他很快就恢复镇定,认真的道:“以后就让我保护娘亲吧。” 林雪嫣然一笑,笑靥如花,道:“云儿你和你爹真像。”林雪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年也有个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独孤展云盯着林雪看,不禁看痴了,他叹道:“娘亲真是太美了。” 林雪不禁调笑道:“云儿什么时候也给娘亲找个漂亮的儿媳妇啊?” 独孤展云脑海中紫色身影一闪,那是一张不比林雪逊色多少的脸庞。独孤展云突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我…哪有…没有…啊。”独孤展云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看到独孤展云紧张的样子,林雪笑得更开心了。独孤展云连忙转开话题,道:“外公以前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以前一直疯疯癫癫的?” 林雪收起笑意,情绪稍稍低落了一些,她抬起头看向远方,仿佛沉浸在深深的回忆中,道:“当年你外婆也就是我娘,她是一个叫剑宗门派的弟子,她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说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而当时天下无数豪杰都对她倾心,你外公也是其中一个。而当时你外公以高超的剑术赢了她,也赢了她的芳心,后来就有了我。可是和你外婆一个门派的两个师兄一直不死心,一直想把你外婆抢回去。你外婆和那两个师兄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所以不想他们互相残杀,就一直躲着他们。可那二人太爱你外婆了,一直不死心,后来还是找到他们了,在打斗中你外婆为你外公挡了一剑,受伤过重死了,你外公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你外婆所以一直疯疯癫癫的过了几十年。” 独孤展云大骇,心里暗暗道:“原来外公也是个痴情之人啊!”他叹息道:“想来外婆的两个师兄就是谭龙和甄青了吧!” 林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独孤展云怒道:“明明是他们害死了外婆,还要赖到外公头上,真是不要脸,下次见面时,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这时已至黄昏,独孤展云他们已经跑了数个时辰,早已跑出一百余里。而这时身后呼呼声响起,不时还有几声雕啼声。 林雪大喜,道:“你外公赶上来了。” 后面的呼呼声感觉很是急促,很快林峰和那只受伤的大雕便出现在视野里。不过林峰看起来很着急,他一见到林雪和独孤展云就大呼道:“快跑,他们追来了。” 林雪往林峰身后一看,果然见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正是甄青和谭龙,他们紧紧的追在后面。林雪想: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还要照顾受伤的独孤展云,肯定敌不过他们二人,而眼下玉麒麟驮着他们二人奔跑起来难免有些慢,应该不出片刻就会被追上。 林雪当机立断,连忙从玉麒麟背上跳下来,口中唤道:“小玉,跑快些。”然后自己也施展轻功向前奔去。 在减轻一个人的体重后,玉麒麟奔跑的速度果然快了许多,连施展轻功的林雪都隐隐有些追不上的迹象。 就这样一追一跑,又跑了四五十里。天色渐暗,夕阳西下,只剩下灰蒙蒙的天空。 独孤展云他们还在跑着,后面的甄青、谭龙也还紧紧追着不放。独孤展云在麒麟背上有些急了,他心中暗想:这要逃到什么时候啊?万一前边没路了怎么办? 这不想还好,这一想,前面果然没路了,眼下这山崖上只有一条路,前面便是悬崖了。独孤展云生怕玉麒麟停不下来,已经“啊啊…”叫出声了。 果然玉麒麟连停下的意思都没有,径直向前跑去。独孤展云叫得更大声了,他想若玉麒麟再不停下来,他可要跳了。而这时后面却传来林雪的声音:“云儿,跳下去。” 独孤展云心想自己的母亲总不至于害自己吧,于是索性一咬牙,眼睛一闭,然后他就感觉自己一直向下落去,林雪和林峰带着大雕也一同落下。 后面追来的谭龙二人却急忙刹住脚步,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仍旧是心有余悸。 独孤展云日前受了严重的内伤,又奔波了一整日,在玉麒麟驮着他跳下悬崖的一瞬间,他便昏睡过去了。在这期间独孤展云隐隐闻到很特别的花香,还听到无数鸟鸣兽吼声,但他都无力睁开双眼。 直到强烈的光线刺激到他的眼皮时,他才缓缓的睁开眼来。此时独孤展云睡在一间小木屋里面的木床上,一眼望去,小木屋里面的东西尽收眼里,除了简单的家具便一无所有。 独孤展云慢慢的撑坐起来,只是刚刚坐起便觉胸口疼痛难耐,他连忙用手捂去,这才发现手中还抓着一把剑柄,玉麟剑的剑柄。独孤展云起身来到桌旁,又发现玉麟剑的剑身就在桌上,只是暗格里面空空如也。 “吱呀” 屋门被推开,一道强烈的光线照了进来,独孤展云不自主的伸手挡住眼睛。 “你怎么起来了?你伤的很重,应该多躺一下。”林雪急匆匆的走进来,放下手中的药,把独孤展云扶到椅子上。 “娘” 独孤展云叫了一声后,微笑道:“睡了很久了,想起来走走。” 林雪道:“来,把药喝了,待会儿娘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娘。” 独孤展云接过药,一口喝了,虽然有些苦,但独孤展云心里却甜甜的。 林雪嗔道:“傻孩子,还跟娘客气什么!”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道:“娘,我想出去走走。” 林雪应声道:“好啊!娘扶你。” 独孤展云在林雪的搀扶下出了木屋。入眼处,视野一片开阔,四周一片绿满的草地,在草地的中间可见各式各样的花朵,一阵微风吹来,香气扑鼻。 独孤展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连胸口的伤也没那么痛了。独孤展云离开林雪的搀扶,兀自来到草地边。此处视野更加旷阔,隐隐可见四周奇峰怪林,峰峦连接,此起彼伏,而独孤展云则置身山谷之中。 独孤展云向林雪投去疑惑的目光,问道:“这是哪里?” 林雪道:“这里是桃源谷。” “桃源谷” 独孤展云低念了一声,道:“这里并没有桃园,为何称桃园谷啊?” 林雪道:“桃源暗指世外桃源之意,取之与世隔绝之意。” 独孤展云突然想起什么,道:“我记得,我们当时都跳下悬崖了,是如何来到这桃源谷的?” 林雪笑道:“云儿你有所不知了,这桃源谷就在我们跳下的悬崖下面,而这里就是我和你外公的栖身之地。” 独孤展云更加疑惑了,问道:“那我们是如何做到,从那么高的悬崖跳下而不受伤的?” 林雪道:“其实我们并非是跳下来的!” 独孤展云更糊涂了:“不是跳下来的?”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他坐在玉麒麟身上直接跳下悬崖的。 林雪道:“其实悬崖上是有路通往谷底的。” “有路?” 独孤展云道:“那为何当时我却未曾看到路呢?那谭龙甄青怎生未曾追来?” 林雪道:“因为你外公精通五行八卦之术,他老人家把旁边的悬崖做成海市蜃楼状,投影到悬崖下的道路上,所以你们看到的是悬崖假象。” 独孤展云大骇道:“世间竟有如此奇术,它日定要和外公学习学习。对了,不知外公现在何处?” 林雪脸上浮现一丝担忧,她道:“你外公出去打听消息了。” “吼…”远处传来一声兽吼,独孤展云应声望去,只见远处黑压压一片,一直在跳动着,不禁问道:“那是什么?” 林雪道:“这边是百草园,那边是百兽园,都是娘和外公养的。” 独孤展云咧嘴一笑,道:“这么厉害,那我得好好见识一下了,说着就向白兽园走去。” 第四十九章 第九式 独孤展云兀自走了里许,来到一块怪石围成的园子,园子之中百兽集奇,其中不伐狮子老虎。有些独孤展云甚至连见都没见过,在里面独孤展云也见到了那只受伤的大雕。而这些凶猛异兽居然能和平共处,可见训兽师的不凡。 而这些野兽看到独孤展云这个陌生人走了过来,都发出低沉的吼叫,以示敌意。 这时,兽群中一只头似龙头,两眼发光的野兽猛然抬起头来看向独孤展云。独孤展云也发现了它,仔细一看,赫然便是玉麒麟小玉,对于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儿时玩伴,独孤展云甚是好感。 玉麒麟一见到独孤展云,立刻像一只乖巧的小狗一样,摇着它那带麟的尾巴,跑过来独孤展云身边,一直用嘴巴蹭独孤展云的脚,很是开心的样子。 独孤展云也很是欢喜,骑着玉麒麟四处奔跑,几乎跑遍了整个山谷。就这样,独孤展云在桃源谷和这儿时的玩伴玩耍了两天,连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这一日,也许是玉麒麟觉得独孤展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它带着独孤展云一直往山谷深处跑去。 独孤展云心想:“这玉麒麟本就具备灵性,又在山谷中生活了数年,难道它要带我去看什么东西?”这般想着,独孤展云也就任凭玉麒麟驮着他越跑越远。 行了数里,隐隐听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越走越响,显然是极大的水声。果不其然,转过一个山峡,水声震耳欲聋,只见山峰间一条大白龙似的瀑布飞奔而下,冲入一条溪流,奔声如雷,踹急异常,夹杂在其中的树枝浮木,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水流虽急,却异常清澈。那玉麒麟也不管独孤展云是否愿意,直接跳向水中,欢快的游起泳来。独孤展云算起来也许久未曾玩过水了,此时反正已经落水,也就释怀了,和玉麒麟一起玩耍起来。 岂料那玉麒麟十分顽劣,一口水喷到独孤展云一脸都是。独孤展云笑骂道:“好你个小玉,竟敢偷袭我,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就向玉麒麟抓去。 玉麒麟也深知独孤展云厉害,见独孤展云游了过来,它返身就向相反方向游去。一人一兽,一追一逃,向瀑布下游去。瀑布飞流直下,奔腾疾驰,越靠近,阻力越大,起初独孤展云发现离玉麒麟越来越近了,可是越靠近瀑布,独孤展云发现越来越难以前进了,反而离玉麒麟越来越远。 独孤展云暗道:“这玉麒麟乃是罕见的异兽,力量非比寻常,这水流虽急却是不能阻止到它。”一想到这里,独孤展云那骨子里的傲气不由而出,他冷哼一声,道:“想我独孤展云在江湖中已经难逢敌手,你一只异兽能做到的事情,难道我独孤展云还做不到不成?”当下发足内力,向瀑布下直冲而去。 可是尽管独孤展云已经发足内力,但那瀑布下水势毕竟太猛,独孤展云和玉麒麟都被水流冲了下来。 这一回,独孤展云没有去抓玉麒麟了,而是死死的盯着瀑布看。独孤展云心想:“自己剑术虽然已经练到出神入化,但自己因为年纪太轻,内功却是微有不足。若是只在招数上分高下,自己自当不惧他人。可若是遇到曹公公那样气功深厚、刀枪不入的人,那再高的剑术,也只有坐以待毙的份了。想要剑术到达至臻境界,必须能做到曹公公那样,一片一角碎片都能穿胸透骨。” 想到这里,独孤展云使了个千斤坠身法,一步步朝瀑布靠近。每当快靠近瀑布的时候,独孤展云都会被大水冲走。但他并不气馁,每次被冲走,他都重新再来,每一次都能向瀑布靠近一点。 三丈、两丈…五尺、三尺…终于在无数次的失败后,独孤展云最终站到了瀑布下的一块大石上,虽然刚刚站立就被急流冲走,可独孤展云终究是在一个下午的时间站到了瀑布下。而这时独孤展云已经精疲力竭的躺在水面上了。 当独孤展云慢慢恢复过来,准备再次修炼的时候,林雪却找到这里来了。林雪来的有些匆忙,看她的脸色有些慌张,以至于她来了片刻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吼” 玉麒麟低吼了一声,独孤展云这才发现林雪来了,连忙从水中起来,向林雪走去,玉麒麟也跑了过去,用嘴直蹭林雪的脚。 “娘找我有事啊?”独孤展云拧了一把衣服上的水,问道。 “没、没有…”林雪有些紧张,以至于说话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她很快就强笑道:“娘就是来叫你吃饭而已。” 独孤展云见林雪脸色苍白,神色有些异样,认真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雪不语,眼睛有些红红的。独孤展云安慰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啊,不是有我在吗!” 林雪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直盯着独孤展云看:“你外公回来了。” 独孤展云高兴道:“那是好事啊!”说完就招唤玉麒麟往住处去。 林雪看着独孤展云的背影,大声道:“能不能答应娘,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留在这里陪娘?” 独孤展云顿住脚步,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他的心头,他回过头,低声道:“回去再说吧。”林雪看着独孤展云离开的背影,眼泪慢慢的滑落,然后默默的跟在后面。 “曹公公抓了慕容世家以及丐帮所有高层人物,还有一个叫木梓彤的少女,让你在七天之内交出藏宝图,否则先杀了木梓彤,以后一天杀一人,杀到你交出藏宝图为止。” 当这个消息从林峰口中说出,独孤展云已经彻底失控,拿了桌上的断剑就要出去救人。 “云儿,你这样去送死,叫为娘怎么活啊?”林雪连跪带抓的拉着独孤展云的衣角哭道。 独孤展云慢慢的回过头,一脸痛苦的道:“娘啊!且不说梓彤对孩儿情深意重,就连丐帮那些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孩儿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林雪苦道:“那曹公公武功盖世,你这样去只会白白送死的。” 独孤展云推掉林雪的手,咬牙道:“就算是送死,我也是要去的。” 林雪深知已经劝不了独孤展云了,她也不拦了,只是恨恨道:“既然你要去送死,那娘陪你一起去。”说着就要跟着独孤展云去。 独孤展云终于停下脚步,他转身道:“孩儿怎么能让娘陪我去冒险呢?” 林雪大声道:“我不管,娘就是要跟你去。” “这…”还没待独孤展云说完,林峰抢先发话了:“竟然曹公公说七日之后了,那这七日之间那些人总是安全的,你们这样蛮蛮撞撞的是救不了人的。” 独孤展云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话一直不怎么多,但头发已经掉了大半,且眉头总是深深皱着的外公,可以看出他曾经一定受过不少痛苦和折磨。 独孤展云轻声道:“那我该怎么办?” 林峰抚了一下已经脱落得稀疏的胡子,道:“既然他们要藏宝图,那你把藏宝图给他们便是。” 独孤展云赶紧道:“那怎么行啊!若是他们得到藏宝图,开启太祖宝藏,定会挑起战争,到时战火连天,必会生灵涂炭的。” 林峰道:“救人要紧,若不想那些人死,你只有先交出藏宝图,然后再设法阻止他们开启宝藏。” 独孤展云想了想,道:“这样也许能行,但是我并不知道我爹把藏宝图放在哪里的啊!” 林峰道:“那为今之计只有先找到藏宝图再说了。” 独孤展云喃喃道:“时间紧迫,只有七天,我该上哪去找藏宝图呢?” 林雪怕这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孩子又要暴走,急忙道:“你再好好想想,你爹肯定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乱放的。” 独孤展云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坐在凳子上,回想起铁匠之王独孤惊天临死前的画面。那只玉麒麟也趴到独孤展云身边用嘴蹭起独孤展云的脚来。 独孤展云隐隐记得,铁匠之王临死前在他耳边所说的话中,跟宝藏有关的就是:狼牙在手,四剑合壁,雄霸天下。若这些出现了,要独孤展云一定要阻拦,其他也没说什么了。 独孤展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出个所以然来,他低下头,抚了抚玉麒麟的脑袋,道:“小玉啊,你知不知道我爹到底把藏宝图放在哪里啊?” 玉麒麟低吼了一声,仿佛在表示它不知道一般。独孤展云又自语道:“为什么他们会认为爹会把藏宝图放在玉麟剑里呢?难道他们也知道爹喜欢在他打造的兵器里藏些东西?” 独孤展云一直自顾自的说着,突然间,他猛然回首,大呼道:“爹不会把藏宝图藏到其它的兵…”“器里”他还没来的急说出来,就张大嘴瞪在那里了。 因为他发现,玉麒麟小时候被神机老人用玄铁刺伤的地方,竟然微微鼓起。 独孤展云小心翼翼的用手轻轻的摸了摸那鼓起的地方,发现在那皮层之下竟然藏了一块软软的东西。 独孤展云心想,以曹公公从玉麟剑里面得到写有回头是岸的羊皮卷来看,铁匠之王早就怀疑那是一个阴谋了,那么他当时一定是把藏宝图藏到了受伤的玉麒麟身上了,想到这里独孤展云已经确定,玉麒麟肚子下面皮层里软软的东西一定就是藏宝图了。 独孤展云喜出望外,就准备给玉麒麟开刀,取出藏宝图。可是玉麒麟哪里肯让人拿刀割他的肚子啊!最后在三人好话说尽,外加给它一头羊吃的份上,玉麒麟才肯妥协。 取出玉麒麟肚皮下面的羊皮绢,独孤展云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果然是藏宝图,心中暗暗佩服:“爹真是个了不起的人,虽然过世了,但活下的人还是被他算计了。” 既然找到了藏宝图,独孤展云也安心了许多,他把玉麒麟的伤口处理过后,站起来,道:“居然现在已经找到藏宝图了,接下来我们还有七天时间,我们商量一下,用藏宝图交换那些人后要怎样阻止他们开启宝藏。” 林峰指了指藏宝图中间宝藏的位置,道:“我们可以先记住宝藏的位置,然后在宝藏四周伏击他们。” 独孤展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打败曹雪贵一切伏击都是徒劳。”他顿了顿,接着道:“曹雪贵武功无人能及,只要他不死,我们就阻止不了他们开启宝藏,到时候天下焉能不乱。” 林峰心里暗道:“冷静过后的独孤展云果然非同一般,比起他爹独孤惊天都彷徨不让啊!雪儿生了个好儿子啊!”他点了点头,道:“那云儿有什么好的计谋?” 独孤展云叹了口气,道:“办法是有,只是时间太过仓促,恐怕难以完成。” 林雪道:“云儿有办法就提出来,我们共同改善便是。” 独孤展云道:“和我们三人之力研制一招可以破解曹雪贵浑圆罡气的武功。” 林雪在一旁瞪大了眼,武学本身就难以研制,现在还要在短短几天时间内,研制出一招能克制天下无敌的浑圆罡气的招式来,这怎么可能。 林峰也觉得匪夷所思,暗暗摇头,道:“当武学修炼到我们这种境界之后,想要再进一步简直难于登天,外公我这二十年来也未曾再进一步。” 独孤展云道:“外孙所创造的一套剑法“独孤八剑”倒是有进一步到独孤九剑的空间,只是苦于第九式破气式,完全没有头绪。 林峰道:“云儿不凡提出来,看看外公是否能帮的上忙。” 独孤展云站起来,走了两步,道:“我在剑术上颇有几分天赋,曾针对天下武学研制出一套克尽天下招术的剑法‘独孤八剑’,只是未曾想过这世间还有不用招式的气功。” 林峰道:“没想到云儿在剑道上有如此天赋,竟然能自己创造出这等剑法,说来让外公听听。” 独孤展云道:“独孤八剑一共分八式,第一式总纲式,是为后面的七式做铺垫,总共三百六十种变化,招招只攻不守,其目的是为了攻得对手只能挥器自守,而最重要的是料敌出招,做到无招胜有招的境界;第二式是破剑式,其主要是在总纲式中变化出剑招,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破剑式虽只一式,但其中于天下各门各派剑法要义兼收并蓄,虽说“无招”,却是以普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第三式破刀式,以破解单刀、双刀、柳叶刀、鬼头刀,大砍刀、砍马刀种种刀法。讲究以轻御重,以快制慢;第四式破枪式,包括破解长枪,大戟、蛇矛、齐眉棍、狼牙棒、白蜡杆、禅杖、方便铲种种长兵刃之法;第五式破鞭式,破解钢鞭、点穴橛、拐子、峨眉刺、匕首、斧、铁牌、八角槌、铁椎等等短兵刃;第六式破索式,破解长索、短鞭、三节棍、炼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等等软兵刃;第七式破掌式,破解拳脚指掌上功夫,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鹰爪虎爪、铁沙神掌诸般拳脚功夫;第八式破箭式,破解诸般暗器,须得先学听风辨器之术,不但要能以一柄长剑击开敌人发射来的种种暗器,还须借力反打,以敌人射来的暗器反射伤敌。” 林峰在一旁听得是连连点头,称赞道:“果然是精妙至极,武学一道,内练筋骨,外练招式,所谓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擒是死的,拿是活的,擒拿有成,方进兵器,兵器乃手足之延伸,所谓人器合一才是外练的最高境界,你这独孤八式在招式当中应该是罕见敌手了。” 独孤展云道:“可是面对曹雪贵那种深厚内气功的人来说,这种招式对他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除非我能衍生出第九式破气式,破尽一切气功。” 林峰道:“内练者,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内阴外阳,内外贯为一气,一气即顺,一形即成。像曹公公那种已经全身气脉畅通,气形随意控制的境界,只靠人器合一是无法打败的,若想创出破气式,就必须练出剑罡气。” “剑罡气?”独孤展云不禁问道。 林峰道:“剑罡气和普通的剑气不同,普通的剑气是因剑法的强弱程度而产生的强弱剑气,越好的剑法产生的剑气越强;而剑罡气则不同,剑罡气是练剑者本身和剑贯为一气所修炼出的剑气,若剑罡气练到最高境界,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独孤展云一想,当日曹公公仅凭一片衣角,便打穿了自己的胸膛,是不是自己它日练出了剑罡气,也能做到草木竹石都能穿透他人胸膛。”想到这里,独孤展云朝林峰一拱手,道:“多谢外公指点。”说完便朝外走去,只是走到门口时,他又回过头来对林峰道:“不知外公可否帮我把玉麟剑修好?” 林峰看了看桌子上的断剑,点了点头,道:“外公尽力而为。” “多谢外公” 独孤展云头也没回便朝之前那个有飞瀑的山谷跑去。 第五十章 洪荒悟剑 轰隆隆,瀑布犹如从九天上飞奔下来一般,发出隆隆的声音,奔腾远方。瀑布之下,一块巨岩上,独孤展云赤裸着上身盘坐着,任凭飞流的瀑布如何冲打,都无法冲走他的身子。 独孤展云静静的坐着,已经是第六天了,他每日都到瀑布下练剑参悟。起初几日独孤展云一坐到巨石上立马就被急流冲走,后面慢慢的能做上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直到现在纹丝不动。 虽然独孤展云还未参悟出破气式,但在急流中练功却是让他内功进步了不少。这一日,他仍旧是右手握着早在三日前林峰就为他修复好的玉麟剑,静静的参悟着,只是见他一脸焦急之色。 “看来今日也无法成功了!”林雪在一旁叹息道。 一旁的林峰道:“云儿太过于焦虑了,每日天没亮就来了,到了天全黑了才回去,又急于求成,想来还需要一些时日。” 林雪道:“那该怎么办呢?明日就是最后期限了。” 林峰道:“不行,我要帮帮他。”然后大声对独孤展云喊道:“云儿,参悟之时,切勿心浮气躁。你尽管静下心来,其它的事情外公会替你安排好的。” 虽说瀑布之声隆隆巨响,但似林峰这等高手,莫说这百丈距离,便是数里之外,他也轻而传音,自然能让瀑布下的独孤展云听到。 独孤展云听到林峰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他在这里参悟第九式已经数日,自然是明白自己有些心烦气躁,只是时间紧迫,他不得不急于求成,而此时此刻只剩下不到一日的时间了,若还是无法静下心来,独孤展云必定不会在规定的时间内悟出第九式的。 想到这里,独孤展云突然释怀了,他慢慢的闭上眼睛,口中轻轻念道:“心与意合、意与力合、力与气合,一气即顺,一形即成…”慢慢的,独孤展云的心境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他沉寂在自己的心境里,那些平日里气息无法走到经络,此时都畅通无阻的运转起来。 只要意念到达之处,他都能清楚的感受到,甚至连水流中夹杂的石头,在靠近他身体前都能被他,轻易感觉到,用内力将其振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独孤展云一直沉寂在忘我的境界中,只有那微微鼓起的肌肉,在抵挡着那急流的冲刷力。 天慢慢的暗了下来,不远处的林雪和林峰还在静静等待着。林雪看了看天,有些着急,道:“天都黑了,我们先把云儿叫回家吧!夜间水凉,等下把云儿冻坏了。” “千万别!”林峰急忙制止,道:“此时,云儿已经进入紧要关头,若强行叫醒他,他定然会乱了经脉,走火入魔的。” 林雪大骇,但心里还是暗自悻悻,自己没有贸然行事。林雪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林峰紧紧的盯着瀑布下的独孤展云,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个字。 夜渐渐深了,山谷中刮起一阵阴风,林雪轻轻的打了一个寒颤。陆地上尚且这般凉了,那水中的独孤展云岂不是更冷,林雪有些心疼起来了。 然而事事总不如人愿,往往你最担心的事情它最容易发生,此时还突然下起了大雨。顷刻之间,水流越来越急,隐隐有要盖过独孤展云的迹象,好在水流在漫过独孤展云的脖子之后就再也没有上升了。 林雪心里十分焦急,只是看着全身淋湿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林峰后,刚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下去了。 在林雪漫长的煎熬等待中,天终于又渐渐的亮了。乌云散去,一轮红日慢慢的从东边升起,照耀在这烟雾缭绕的山谷中。烟雾慢慢散去,一条彩虹犹如天桥一般横跨瀑布两端。彩虹之下,独孤展云依旧静静盘坐着。 “嘀嗒” 一滴水珠从林峰被雨水凝结成柱的发梢轻轻滑落,林峰皱了皱眉,轻叹道:“还是不行吗?” 被雨水淋湿又担心了一夜的林雪,此时略显憔悴,她焦急的道:“今日就是约定期限了,要叫醒云儿吗?” 林峰睁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独孤展云,希望他能赶快醒来。最后他轻轻摇头,道:“你在这看着他,我带着藏宝图去换人,若云儿醒了,你们再去和我回合。”说完林峰转身就走。 “爹” 林雪望着林峰的背影突然叫了一声。 林峰停住脚步,他没有回头:“怎么?” “小心点。”林雪斟酌一下,才慢慢的道。 “嗯” 林峰点点头,朝外走去。骑上大雕,林峰很快就到了相约之地-洛阳慕容世家。曹公公也没有食言,先放人,后交藏宝图,之后也没有为难他们,放他们走了。也许在他看来,这些人的性命就像蝼蚁一般,他随时都可以把它们捏死。 午时过后,林峰带着这些丐帮和慕容世家的高层以及木梓彤师徒和神机老人,一同回到了桃源谷。 瀑布之下,独孤展云依旧坐着,林雪则在靠独孤展云很近的一块石头上坐着。由于太关注独孤展云,以至于一大群人走至身边她才发现。 林峰道:“云儿怎样了?” 林雪眉头一皱,道:“还是那样?您没事吧?” 林峰道:“没事,曹雪贵也并非无耻小人,一见到藏宝图便放人了,而且也不为难于我们,我把他们都带回来了,等云儿醒了,再来商议如何阻止曹雪贵了。” “云哥哥怎么坐在瀑布下面啊?”木梓彤不禁问道。 在救了这些人之后,林峰并未说明什么,只是说是独孤展云让他去救人的,让他把大家带过来,一起商议如何对付曹公公。而众人一进谷便被里面的景色迷住了,一个个都四处观望着,木梓彤正好看到坐在瀑布下的独孤展云,所以这才忍不住问道。 林雪听到这般娇小的声音,对独孤展云称呼又那么亲切,转头看去,只见对方是个肌肤如雪,美丽动人的少女,心中有些感觉,便微笑道:“想必这位姑娘就是梓彤了吧?” 木梓彤一惊,问道:“这位姐姐是怎么知道我的?” “噗嗤” 林雪忍不住笑出声,那一夜未眠的疲惫、那淋雨过后的憔悴,全在这一笑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只是那雨后百合般的高贵和那超凡脱俗的美丽容颜,在场的很多人都看痴了。 “哎…” 花瓣夫人叹息一声,道:“她便是独孤展云的娘了!” “啊!” 木梓彤花容失色,张大了嘴。 林雪看向花瓣夫人,微笑道:“多年不见,花瓣姐姐风采依旧啊!” 花瓣夫人神情有些暗淡,道:“和雪儿妹妹这不老容颜、仙女气质相比,花瓣差远了。” 林雪依旧笑道:“花瓣姐姐过谦了。” 花瓣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惊天大哥果然独具慧眼,若我是他也会选雪儿妹妹的。” 木梓彤见师父一下子就情绪低落了,心下已经明白,花瓣夫人当年苦恋独孤惊天,可独孤惊天心里只有眼前的林雪,此时两人见面,无论哪里,花瓣夫人都大大不如林雪,心中难免会有些自卑。 木梓彤想到此处,连忙岔开话题道:“前辈有理,梓彤嘴拙,胡乱说话了。” 林雪走了过来,拉着木梓彤的手,道:“什么前辈啊!叫我雪姨,说不定过几天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经林雪这般一说,木梓彤的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她有些惊慌失措,一时不知所措,只是不停的道:“我、我、他…没…” 林雪见状又忍不住笑道:“怎么?你不愿意啊?是不是我们家云儿不好啊?” 木梓彤一急,连忙大声喊出:“没,没有,不是…”然后看见大家都看着她笑,脸就更红了,她赶紧往前跑一步,然后背对着大家,轻声道:“你们取笑我。” 众人看见木梓彤害羞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连日下来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只是一旁的慕容姗和上官燕就没那么开心了。 慕容天豪早早便知道,女儿倾心于独孤展云,只是独孤展云已经有心上人了,现在他娘还当面调倜起未来媳妇来,她心中自然有些不是滋味。慕容天豪在一旁看在眼里,他连忙岔开话题,道:“不知,独孤少侠为何坐在瀑布之下?” 林雪转身看了独孤展云一眼,道:“云儿在练功呢!” “练功?”一旁的风飞叶几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林雪点点头,道:“曹公公武功高强,我们这里没人是他的对手,若想阻止他改朝换代的梦,必须要打败他,所以云儿想要悟出一招破解他武功的招式。”说到这里,林雪的神情又开始焦虑起来了。 大家也都静静的没有说话,都是有些自责的看着独孤展云,李泉和孙肃等和独孤展云要好之人都痛恨自己没本事,不能为独孤展云分担。 “咚、咚…”夹杂着水流之声的滚石声从瀑布上面传来,众人迎声望去,顿时骇然失措,只见在独孤展云的正上方,十几丈之处,一块如壮牛般大小的巨石,正随着瀑布滚动而下。 “云儿…” “云哥哥…” “云大哥…” “独孤大哥…” “独孤少侠…” 众人异口同声的叫唤而出,靠得最近的木梓彤和林雪更是在唤出一声后便朝独孤展云飞奔过去。尽管知道如此距离她们根本来不及、又尽管知道就算赶上了她们也无法阻止那极速下坠的千斤巨石,最多只会多出两个肉饼而已,但她们还是义无返顾的冲了过去。 木梓彤只跃出几丈就被急流冲走,林雪则和激流僵持着,虽无法前进,但也不曾被水冲走,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而这时,独孤展云陡然睁开了那紧闭了一天一夜的双眼,那双眼睛清明而深邃,就在那巨石离独孤展云还有五丈距离时,他豁然拔地而起,那声势犹如出海蛟龙,直冲而上,那飞奔的瀑布,在离独孤展云剑尖还有三尺远时,竟自然的向两边分开。 三丈、两丈、一丈、五尺…这期间仿佛时间都变慢了一般。终于,独孤展云的剑尖和巨石接触,想象中的独孤展云被砸落的现象并未出现,虽然僵持了片刻,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让众人掉出眼珠子。 只见独孤展云连人带剑,直接穿透了巨石,出现在巨石上面。而这时还没完,他又借着瀑布的下冲之力,折身而下,手中玉麟剑横七竖八的胡乱劈出数十剑。 慢慢的,那如壮牛般大小的巨石便被劈成数千块碎石,夹杂在水流中慢慢的被冲向远方。 “破气式果然厉害!”林峰忍不住赞叹道。 “这还是人力所能办到的吗?” “独孤少侠果然是剑道罕有的天才啊!”众人都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独孤展云落到原先盘坐的巨石上后,双脚在巨石上一点,借力向外跃去,在半途又朝水面一点,借力向水中的林雪和木梓彤飞去。他把手中的玉麟剑夹在腋下,一手一个将两人提回岸上。 两人一上岸,就在独孤展云身上左检查右检查的,然后问道:“有没有受伤啊?” 林雪在确定独孤展云没受伤后就走到一边去了。独孤展云则一把抓住木梓彤的手,迫切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被曹公公抓去了吗?他有没有伤害你?你有没有受伤啊?”独孤展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也没等木梓彤回答,他便一把将木梓彤搂进怀里。 由于独孤展云救二人上来时是背对着众人的,这时他一把将木梓彤搂着,木梓彤却正好面对着众人。霎时,那种种看笑话的表情让木梓彤羞于见人。她企图轻轻推开独孤展云,岂料双手触碰处正是独孤展云那肌肉鼓起的赤裸上身。这时,那娇红的小脸一下子红到脖子下面去了,她无力的挣扎了两下,见独孤展云并未松手,她也不多想了,索性一头埋到独孤展云的胸口,各自享受着那种搂着爱人的甜蜜感觉,真是羡煞了旁人啊! “啪啪…咕咕…” 一只鸽子落到了林峰的肩膀上,这种信鸽是桃源谷罕有的品种,是林峰在带他们回来前,让孙肃留给丐帮一个长老的,其作用是让丐帮监视曹公公的动向,只要曹公公准备开启宝藏,便用信鸽传达消息。 林峰拔出信鸽脚上的纸条,拆开一看:“明日曹公公将要开启宝藏”。 林峰把消息念给众人听时,故意念得很大声,让独孤展云能听得到。 岂料独孤展云不闻不问,跟没听到一样。 花瓣夫人和林雪忍不住咳嗽一声。 木梓彤在独孤展云怀中轻轻揉动一下,道:“前辈在和你说话呢!” 独孤展云道:“不管他们,不是说明天才开启宝藏吗?有的是时间!” 木梓彤又道:“可是你这样会不会很没礼貌啊?” 独孤展云偷笑道:“没事的,谁让他们没事笑话我们谈情说爱啊!看人家小两口说说情话也不知道回避一下,还在一旁笑话。” 原来独孤展云在悟出第九式之后,便能清晰的感受到附近人的活动,刚才他抱着木梓彤的时候就感觉到身后那些笑话木梓彤的表情,也听到了上官燕和慕容姗的叹息声。 独孤展云和木梓彤的对话声音也不小,而且句句都透着玩味,在场的众人也都恰好听到。独孤展云言下之意是:你们知道少女羞涩于情爱之事,还故意用这种事取笑梓彤,我也任性一回,和你们这些老前辈开个玩笑,就当没听见你们说的话。 木梓彤那听得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啊!往独孤展云怀里钻得更紧一些了。 林雪不但不生气,反而心里乐滋滋的,她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和她爹一样,油嘴滑舌。”然后最先走开。其他人自然是知道独孤展云说的是玩笑话,也都摇头走开了。 第五十一章 尾声 大结局 晚间,林雪为众人准备了十几道小菜。今日林雪心情特别愉悦,也许是因为今天桃源谷来了好多客人吧!但林峰却是知道,林雪是因为看到独孤展云真正长大了而高兴,现在的他就像他父亲一样顶天立地。能不能阻止曹公公就看他一人了,而且他又给自己找了个漂亮的儿媳妇。对于梓彤,林雪也很是喜欢,这不,晚间烧饭还是准婆媳一起做的,可给大家饱了口福。 夜间,一行人简单的商议一下便早早的休息了,大家都为明天的一战养足精神。 次日清晨,清脆的鸟叫声远远传来,一众人早早便起,吃过简单的早饭后,林峰指着原先简单备份的地图中间,道:“目的地-传承沙漠中心地带。” 据说传承沙漠的地形就是一个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她蜷缩着身子护着孩子,作为一个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就寓意着传承下一代,所以名为传承沙漠。太祖皇帝把宝藏藏在那里,也许也是想给后人留个传承吧! 独孤展云背上玉麟剑,道:“既然这样那就出发吧!” 洛阳城西北方三百里外,一块巨型沙漠盘踞着,因为时常有龙卷风袭击,所以沙漠中少有人行走,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绕道而行。而这一日却特别的不寻常,因为先后有两波十数人的人马都进了沙漠。 第一波人,领头之人背负长剑,坐在罕有的麒麟身上,后面十数人也都坐在各种异兽身上,很是特别。不用说,自然是独孤展云一行人了,他们要阻止曹公公开启宝藏就必须要早些到达藏宝之地了。 因为林峰精通于五行八卦奇术,所以一到宝藏地带,林峰便在开启第一重机括的四象方位布下了五行其术,分别按插两人把守。风飞叶带慕容云海守青龙方位,柳擎和木梓彤守白虎方位,刘天云和狂暴书生守朱雀方位,慕容天豪和慕容姗守玄武方位。剩下独孤展云、林峰林雪,刚好对付曹公公和甄清、谭龙三人,李泉和孙肃对付酒囊饭袋,剩下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对付宁雪炎。 事先只是针对对方有可能出现的人马,这般简单安排一番,不过据神机老人透露,天罗门中还是有很多高手的,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午时过后,阳光是一日之中最耀眼的,太阳垂直照下,把沙漠染成了金色,灿烂夺目。 慕容天豪看了看天,道:“他们要来了!” 众人不解,都把目光投向慕容天豪,慕容天豪连忙解释道:“每日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光影便会投映出四象方位的机括,那时便是开启宝藏的最近时机。若此时他们不来,便会延误了开启宝藏的最佳时机,说不定就要等到明日了!” 果不其然,当众人往四象方位看去时,果然看到四只神兽的投影慢慢清晰起来。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不怕死啊!”远远的传来一个娘娘腔调的声音。 众人不看都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便是曹公公。只见曹公公,坐在八人大轿里,尽管有人一直给他扇风,可在这炎热的沙漠里,他那滑过脸颊的汗水还是在那涂满胭脂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黑一块白一块的,甚是滑稽。 独孤展云提了一口真气夹在声音中,朗声道:“看在公公守信放了在下的朋友的份上,只要公公交出开启宝藏的信物,悬崖勒马,放弃做皇帝的梦,今天可以放你们离开。” 独孤展云这几句话中,带着深深的内力,犹如佛门的狮子吼一般,直接震得抬轿的几人七孔流血,一个个都趴在地上,捂着耳朵打滚。 坐在轿子里的曹公公因为轿子翻了,不得不跃身站起,只是那该死的太阳着实让曹公公恼怒。但他并未表现出来,因为眼前的独孤展云,现在竟然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那是一种不同武学境界的感觉。 但曹公公是何等人,他对自己的武功可是有着天大的信心,很快他便镇定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大言不惭!”轿子后边,曹公公带来的人也都走到他身后,那些预算在内的人全都出现了,剩下还有几个未曾见过面的高手,一个使短刀的女子,一个使长枪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使大锤的青年,其余都是些普通弟子。 独孤展云道:“这样最好了,不然像你这种痴心妄想做皇帝的人,放了我也不放心。” 曹公公大笑:“手下败将,莫要逞口舌之快,识相的快快离开。” 独孤展云拔出背后的剑,插在面前,不在言语,只是挡住了曹公公他们的去路。 曹公公朝天空看了看,只见太阳已经升起至最正空,此时已经到了开启四象方位机括的最好时机了,地面上四象方位的机括也已经成型了,若是等时辰一过,就不易找到机括位置,说不定就要等到明天了。他朝边上的宁雪炎使了个眼色,道:“你带人去开启四象机括。”宁雪炎点了点头,便带着后面一众向四象方位走去。 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走了出来,挡在宁雪炎前面,神机老人道:“想要从这经过,先过了我们这关!” 宁雪炎呵呵一笑,道:“这么看得起在下,居然让两个曾经武功天下第一的人来对付在下,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啊!”说话期间宁雪的双掌之中,两股气流隐隐运行起来。前几日和独孤展云交手时,宁雪炎的浑圆罡气还只能从一只手出来,现在竟然可以做到两只手各聚一个,看来和独孤展云一战宁雪炎也受益匪浅。 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早就知道宁雪炎的厉害,当下凝神戒备,左右两边夹击宁雪炎。 林峰大喊一声,然后越众而出,挡在甄青和谭龙面前,道:“谭龙甄青我们之间今日就做个了断吧!”林雪也走到林峰身后。 谭龙道:“林峰,你还我师妹来!” 林雪怒道:“我娘明明是死在你们手里的,怎么还找起我爹来,真是不要脸!” 甄青道:“梦嫣虽然死于我二人之手,但终究是你林峰没能力保护她,是你害死她的!你不配爱梦嫣!” 林峰深吸了口气,道:“曾经我也一直这样认为,也因此颓废了数十年,现今总算看开了,若不是梦嫣不想看到我们任何一个人受伤,她又怎能替我挡剑,你们根本就不配爱她,今日我们之间总是要人去跟梦嫣赔罪的!” 甄青瞪大眼睛,道:“那就受死吧!”说完一剑朝林峰刺去,谭龙刚准备出手,却被林雪截住了。 李泉和孙肃二人也按事先安排,把酒囊饭袋二人截住。剩下的十来个天罗门高手分别去攻打守住四象方位的慕容天豪等人。双方人马算是相差不大。两边大战起来乱成一团,只有独孤展云和曹公公相互对峙着还没有动手。 高手对决,胜负往往只在一招,独孤展云和曹公公一直盯着对方,这场大战的输赢关键在他们二人身上,只要他们分出胜负,这场大战就算有了结果了。因双方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都只是静静的站着。 虽然他们彼此一动不动,但他们已经通过各自的眼神,在各自的意境里面交手了。 在曹公公和独孤展云的意境里,最后独孤展云变成了一柄剑,直接穿透了曹公公的身体。 而回到现实中,曹公公已经是满头大汗,他惊骇的向后退了两步,口中大喊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破得了我的浑圆童子功?”他一直拼命的摇着头,然后指着独孤展云道:“你一定使了什么妖法,我就不相信我一甲子的功力会不如你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子。” 说着曹公公已经催动浑圆罡气,隐隐间周围的沙尘慢慢的形成龙卷风,在曹公公周围形成了一个沙球,沙球越转越大,以至于最后已经看不见曹公公的身影了。 旋转的沙尘带起急速旋风,把独孤展云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独孤展云忽的拔地而起,手中玉麟剑和身体持成一条直线。隐隐间,只剩下一柄,一柄悬空的剑。在剑尖处一股似狂风暴雨般的气流满满汇聚着,那飞沙在靠近剑尖处却自动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当剑尖的气流形成剑形的时候,那柄悬空的剑嗖的一声就穿过了沙形巨球。 沙尘渐渐平复,又重新落回地上,风沙散去,曹公公和独孤展云重新出现在视线里,这回不是面对着面,而是背对着背。 “这是什么剑法?”曹公公难以置信的问道。 独孤展云微微一笑,道:“独孤九剑,第九式破气式,破尽天下气功的剑式。” 曹公公睁大眼睛,身体不由的向后倒去,在他的胸口处,一个盆口大小的洞直接穿透他的身子。 场中其他几处战圈,李泉和孙肃这些时间以来武功也有所进步,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他们已经稳胜酒囊饭袋了。酒囊饭袋本就处处挨打,已经受了几处伤,现在突然见到曹公公死了,心下已经是魂都飞了三分,手脚发软了。而这时李泉刚好一剑刺来,直入胸膛刺进了酒囊的胸口,孙肃也在同时一棒洞穿饭袋的喉咙。 所谓树倒猴狲散,曹公公一死,那些天罗门的高手就落荒而逃了,场中只留下宁雪炎和谭龙甄青三人。 林峰和谭龙甄青三人武功本就相差不大,以一敌一的情况下,自然是短时间内难分出高下,林雪虽稍差一点,但由于长得和她母亲很像,谭龙也不忍下重手,所以也勉强持平了。 却是苦了神机老人和花瓣夫人,宁雪炎浑圆罡气刚猛无比,两人可吃了不少暗亏,气血翻腾间还不时吐出一口血。 宁雪炎见舅舅遇难,心下已知大势已去,两股罡气震飞二人便不再动手了,他静静的看着独孤展云,道:“你赢了!” 突然间独孤展云心中竟然觉得宁雪炎有些可怜了,刚想说些什么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的话。宁雪炎却在身上掏出四块动物形状的玉佩:“这是你的战利品,四象玉佩。” 独孤展云伸手接过,和刚从曹公公身上得到的狼牙玉佩放在一起。太祖宝藏唾手可得!独孤展云笑了,他笑得很自在。 突然他双掌用力,再然后,在他指尖飞出的是一把玉粉。 “你…” 宁雪炎惊呆了,在无尽财宝面前终究可以视为无物的人究竟有多强大?宁雪炎终于明白独孤展云为何能打败那神一般的曹公公了。 独孤展云并没有要杀宁雪炎的意思,他转身向林雪的战圈走去。 宁雪炎在后面笑了,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很遗憾今生没能与你做朋友…”然后他的身体向后倒去,他用自己的浑圆罡气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挽留了他仅有的自尊。 林雪那边,四人都是罕有的剑道高手,普通人根本跟不上他们剑招,在一般人眼中只能看到一片片的剑光,有时剑光刚至左边,等你眨眼再看时,已经飞到右边去了。 独孤展云却不是一般人,他属于剑道宗师级别的人,因为不希望母亲太辛苦了,所以他向前一跃,抬起手中的玉麟剑,挡住了谭龙刺向林雪的剑,自己做谭龙的对手了。 林雪见儿子心疼自己,心中倒也欣慰了,她慢慢的退到一旁去了。 谭龙和甄青虽然跟随曹公公,但他们只为寻找林峰复仇,寄人篱下只是为了不用为衣食奔波。现在曹公公虽然死了,但对他们影响却不大。 本来独孤展云还没悟出第九式破气式时,只靠独孤八剑已经稳胜谭龙了,后来独孤展云又在瀑布下练功,功力大增,还悟出了空前绝后第九式,现在谭龙更不是独孤展云的对手。 谭龙每出一剑,独孤展云都能料敌先机,从而提前出招,弄得谭龙手忙脚乱、叫苦不堪,甚至有时都无法出招,败相环生。以至于最后被独孤展云用玉麟剑架到脖子上。 谭龙并不怕死,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没想到阁下竟然能把剑法练到如此境界,老夫是甘拜下风了。”说完就闭上眼睛等死了。 在谭龙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很不是滋味,想他当时在无锡灭了欧阳龙飞一家,曾见过独孤展云一面,当时的独孤展云在自己眼中就如蝼蚁一般,而如今,蝼蚁已经成长到超越自己的境界了,若早知如此,当日就该一剑杀之,只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独孤展云并没有杀谭龙的意思,只是点了他的穴道。然后喊了一声:“外公,我来帮你。”说话时便已欺身而上。 林峰挥剑挡开了他的剑,大声道:“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让我自己解决。”一句话说完已经“刷刷…”刺出数十剑。 甄青也不示弱,还了数十剑,你来我往,两人剑法在伯仲之间,看来一时半会也难分高下。 又斗了数百招,仍是旗鼓相当,也许是两人也注意了这一点,两人同时变换剑招。甄青的剑招越来越猛,而林峰也不甘示弱,甚至放弃了自守,整个胸膛都被对方的剑法笼罩,还是勇往直前的刺出一剑。甄青就没了这种气魄,他连忙挥剑自保,也在这时,他在气势上已经输了半招。 只攻不守这是独孤九剑的精髓,独孤展云曾把这些要髓同林峰说过,这时林峰却直接用上了,虽然招式不及独孤九剑,但也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了。 林峰险剩半招,一剑刺穿了甄青的手。伤了经脉,甄青的手连剑都拿不住了。 他用左手抓住右手,不让血喷出来,然后恶狠狠的盯着用剑指着自己的林峰,大声道:“要杀便杀!” 林峰却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剑,他走向谭龙,然后解了他的穴道,对二人道:“你们走吧,梦嫣不希望看到我们自相残杀。”说完就转过身不在看二人。 谭龙走过去扶着甄青,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一同离开,只是走了一半,甄青回过头来:“梦嫣没有看错人。”说完两人就慢慢离开消失在沙漠中。 后记 打败曹公公后,独孤展云让慕容天豪把消息带给太宗皇帝,剩下的天罗门和东厂实力被太宗皇帝一举歼灭。为此太宗皇帝要封赏独孤展云,可都被独孤展云一一回绝了,只道让太宗皇帝善待百姓就是最好的赏赐了。后来独孤展云又找来了玄铁,重新熔炼了玉麟剑,熔炼后的玉麟剑两边剑锋都是钝口,剑尖更圆圆的似是个半球,更特别的是奇重无比。独孤展云持之在瀑布下练功,最终悟出一套重剑剑法,持之纵横江湖二十余年,四十岁之后更是剑法出神入化,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最后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至此未曾遇到一个敌手,为求一败,后续改名独孤求败,江湖人送外号剑魔。独孤展云和木梓彤生有一女,名为独孤诗瑶,独孤诗瑶后来嫁到官宦之家,独孤展云喜欢自由自在,所以很少联系。晚年,木梓彤病故,独孤展云与兽为友,隐居深谷。 全书完 -------------------- 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璃殿】整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